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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丈夫骂我恶心,却在发现对门画家送我回家时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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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我和傅承宴的婚姻有名无实。

可我有病,一种离了男人活不了的病。

我曾在他应酬晚归时,穿着薄纱睡裙等他。

傅承宴只是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声音冰冷,“宋晚,别让我觉得恶心。”

后来,我终于放弃了。

我开始频繁地和住在对门的画家陆珩见面。

直到那天,陆珩送我回家,在楼道里,他把我抵在墙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侧。

傅承宴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他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眼底的疯狂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一字一顿地问:

“宋晚,你就这么缺男人?”

1

傅承宴无视一旁想要开口的陆珩。

他攥着我的手腕,将我拖进家门。

厚重的门板隔绝了陆珩担忧的呼喊。

我被他粗暴地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手腕瞬间红肿,火辣辣地疼。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为了一个野男人,连命都不要了?”他开口,声音有些疯狂,语气厌恶。

我这才注意到他腹部的伤口,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可他浑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骇人气势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浑身发抖,是疼的,也是怕的。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我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仰头看着他。

“我们离婚吧。”

我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几个字。

空气瞬间凝固。

傅承宴脸上的疯狂和暴戾凝滞了一秒,随即,他笑了。

“离婚?”他缓缓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宋晚,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清晰地重复:“傅承宴,我们离婚。”

他眼里闪过一丝疯狂。

“宋晚,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想离婚?除非我死。”

2

那一夜,成了我所有噩梦的开端。

傅承宴用最粗暴的方式“满足”了我。

他撕碎了我的裙子,在我身上留下一个个宣示主权的痕迹。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只有惩罚和占有。

我像个破败娃娃,任由他摆布,直到昏死。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身边是空的,床单上只有我一个人。

傅承宴早就走了。

我挣扎着起身,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样疼。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和一杯水,旁边还有一管药膏。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打了巴掌再给颗糖,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我的胃里一阵翻涌。

洗漱完,我换上衣服,想找手机。

可翻遍了整个卧室,都没有找到。

我冲出卧室,客厅、书房、厨房……所有我能想到的地方,都没有。

我的手机,我的电脑,我的一切通讯设备,全都不见了。

别墅的座机电话线也被剪断了。

我冲到门口,疯狂地转动门把手,可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我被软禁了。

傅承宴把我像只金丝雀一样,关进了这个华丽的牢笼。

我的心瞬间沉下去。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3

日子一天天过去。

傅承宴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白天依旧是那个衣冠楚楚的傅氏集团总裁。

处理着上亿的合同,出席各种高端酒会。

而我,成了他圈养在家里的宠物。

每天,会有佣人准时送来三餐,然后在我吃完后收走餐具,一言不发地离开。

她们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同情和畏惧。

而到了晚上,傅承宴就会回来。

他身上总是带着酒气,有时还夹杂着不同女人的香水味。

那天后,他从不碰我,只是盯着我。

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同一个问题。

“还想不想他?”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陆珩。

我从最开始的争吵、反抗,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只剩下沉默。

我的沉默,似乎更能激起他的怒火。

他会摔东西,名贵的古董花瓶、限量的水晶杯,在我面前碎成一地。

碎片溅到我脚边,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宋晚,你说话!”他会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我任由他摇晃,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越是疯狂,我心里就越是平静。

我看着他失控的样子,甚至会觉得有些可笑。

这就是爱我爱到发疯的男人?

不,他爱的不是我,是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我不过是他一件不允许别人觊觎的所有物。

4

我以为我会这样被关到死。

直到那天下午,门铃响了。

送餐的佣人还没来,会是谁?

我迟疑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旁边还有陆珩。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下带着青黑。

我的心瞬间狂跳起来,是陆珩报了警!

我看到了希望。

我激动地拍打着门板,“救我!我在这里!救我!”

门口的警察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开始和保镖交涉。

就在我以为我马上就能出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别墅门口。

车门打开,傅承宴从车上下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情冷峻。

他走到警察面前,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之前还义正辞严的警察,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们对傅承宴点头哈腰地道歉,然后转身对陆珩说:“先生,这是傅先生的家事,我们不方便插手。”

陆珩激动地争辩:“她被非法囚禁了!你们看不见吗?”

警察只是公式化地摇摇头,然后不由分说地“请”走了陆珩。

门外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希望,就这么在我眼前,碎得彻彻底底。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门开了。

傅承宴站在门口,逆着光,像个从地狱来的恶魔。

他走进来,在我面前蹲下,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

“你看,没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

“宋晚,死了这条心吧。”

5.

那次报警失败后,我彻底陷入了绝望。

陆珩没有再出现。

我想,他大概也放弃了吧。

毕竟,傅承宴的权势,不是他一个普通画家能抗衡的。

我不再有任何期待,每天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直到一周后的一天晚上。

别墅的门铃再次被按响。

傅承宴正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瑞士军刀。

听到门铃声,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去开门。”

我没动。

“我让你去开门。”他加重了语气,手里的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我僵硬地站起来,一步步挪到门口。

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外,不会是陆珩吧?

我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陆珩。

只是,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被两个黑衣保镖架着,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的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腿上渗出了血迹。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陆珩!”

他看到我,虚弱地笑了笑,“晚晚,我……”

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保镖粗暴地推进了门里。

傅承宴站起身,走到陆珩面前,用脚尖踢了踢他那条受伤的腿。

陆珩闷哼一声,疼得几乎昏过去。

“傅承宴!你这个疯子!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尖叫着冲过去,却被傅承宴一把抓住。

“我做了什么?”他笑得愉悦,“我只是帮他松了松筋骨。”

他把我拽到陆珩面前,将一个手机塞进我手里。

“晚晚,我把他带来了。”

“现在,你选。”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打120,救他,然后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或者……”他顿了顿,目光在我和陆珩之间流转,“你留下来陪他,但我不能保证,他的另一条腿会不会也这么不听话。”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竟然逼我做这种选择。

我看着痛苦不堪的陆珩,又看看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男人。

我的心骤然凉了下去。

6.

陆珩哀求的看着我。

他在求我,不要管他,快点自救。

可我怎么能?

他今天会这样,全都是因为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傅承宴的眼睛。

“我选他。”

傅承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我竟然还会选择陆珩。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他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对那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会意,架起地上的陆珩就往外拖。

“不!傅承宴!你放开他!你答应我的!”我疯了一样去拽傅承宴的胳膊。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禁锢在怀里。

又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选了他,所以,他得消失。”

我眼睁睁地看着陆珩被拖出了别墅,消失在夜色里。

我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去打他,咬他。

他都无动于衷,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任由我发泄。

直到我筋疲力尽,瘫软在他怀里。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碰我。

只是把我抱回房间,静静地守了我一夜。

第二天,他拿着平板电脑走到我面前,点开了一条本地新闻。

【昨夜本市发生一起恶性肇事逃逸事件,一名青年画家当场死亡……】

新闻配图里,是盖着白布的担架,和一张陆珩的黑白证件照。

我看着那张照片,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我死了。

在看到那条新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傅承宴,你赢了。

你毁了我。

但你大概不会想到,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7.

傅承宴要去邻市出差三天。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他走的时候,像往常一样,亲了亲我的额头。

“晚晚,乖乖等我回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他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冷漠,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开始了我的计划。

这个计划,在我脑子里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傅承宴以为他关住了我的人,就能关住我的心。

他错了。

他越是禁锢我,我逃离的欲望就越是强烈。

我先是去厨房,仔细检查了天然气管道。

然后,我回到卧室,从床垫底下摸出一个我早就准备好的小包。

里面有我偷偷攒下的几万块现金,还有一张我曾经托人办好的假身份证。

我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除了傅承宴送我的那些珠宝首饰。

我一件都没带走。

最后,我走到床头,摘下了手上的婚戒。

那枚他当年亲手为我戴上的戒指,此刻看来,就像一个精致的镣铐。

我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放在他每晚都会看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我走回厨房,打开了天然气的阀门,然后拧松了连接处的螺丝。

丝丝的漏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像死神的倒计时。

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

这里有我曾经卑微的爱恋,有我后来无尽的绝望。

现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拿出打火机,这是我从佣人送来的餐食里偷偷藏下的。

我在客厅的窗帘上点燃了火苗。

火舌迅速蔓延,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浓烟滚滚而起。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华丽的牢笼,转身从后门毫不留恋地离开。

我躲在远处的一个角落,看着熊熊大火将整个别墅吞噬。

火光映红了我的脸,也映亮了我未来的路。

宋晚已经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从今以后,我叫苏晴雪。

8.

我是在一年后,从一个八卦杂志上得知傅承宴后来的事情的。

据说,他出差回来,看到的是一片烧成废墟的别墅。

警察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具烧焦的、无法辨认的尸体。

通过现场留下的牙科记录和DNA比对,警察说死者可能是我。

他当场就疯了。

他不相信我死了,抱着那个空无一物的骨灰盒,在废墟里坐了一天一夜。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傅氏总裁,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脆弱和崩溃的一面。

他像个疯子一样,开始疯狂地调查我的过去。

他大概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宁愿死,都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然后,他查到了。

查到了我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

七岁那年,我被人贩子拐走,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长达两年。

那两年里,我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虐待和折磨。

那段经历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我患上了严重的皮肤饥渴症和依恋障碍。

我需要通过和异性的亲密接触,来获取虚假的安全感,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所以,我才会那么不知廉耻地去讨好他,去迎合他。

我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了。

我只是病了。

一种需要被爱、被温柔以待才能治愈的病。

可他给了我什么呢?

他给了我冷漠,给了我羞辱,给了我无尽的痛苦。

他亲手将我唯一的救赎,变成了穿肠的毒药。

报道上说,傅承宴在知道真相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

出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他遣散了身边所有的莺莺燕燕,开始出现严重的幻觉。

他总觉得我还在他身边。

他会对着空气说话,会多准备一副碗筷,会把我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守着那片废墟,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我看着杂志上的文字,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太晚了。

傅承宴,一切都太晚了。

9.

一年后的江南小城。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名字叫“雪晚晴花艺”。

取自我过去的名字“宋晚”,和我现在的名字“苏晴雪”。

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

小城的生活很安逸,节奏很慢。

阳光好的午后,我会搬一把藤椅坐在店门口,看街上人来人往。

我身边的男人,正在温柔地帮我修剪花枝。

他叫阿珩,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是的,他就是陆珩。

他没有死。

那天傅承宴的人把他打断腿扔到郊外后,我曾经帮过的人偶然救了他,并把他送到了这个小城又通知了我。

所以在我“死”后,我来这里找到了他。

我们没有立刻相认。

我只是默默地在他身边,看着他从绝望中一点点走出来,重新拿起画笔。

直到半年前,他拄着拐杖,拿着一幅画找到我。

画上是我在花店里忙碌的背影。

他说:“我找了你很久。”

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他温柔、体贴,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会给我煮红糖姜茶。

他会在我做噩梦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我。

在他的陪伴下,我的病,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好起来。

我不再需要靠病态的接触来获取安全感。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会永远在我身边。

这天,我和陆珩正在店里说笑,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花店门口。

那车牌号,熟悉得刺眼。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得像纸。

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阴郁颓废的气息里。

是傅承宴。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站在马路对面,没有过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狂喜、痛苦和悔恨。

我看着他,心脏平静无波。

陆珩察觉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间变了。

他把我护在身后。

“晚晚,别怕。”

10.

傅承宴就那么在马路对面站着。

他看着我和陆珩亲密地站在一起,看着陆珩把我护在身后的保护性姿势。

嫉妒和疯狂在他眼中翻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过来。

他就那么站着,从中午站到黄昏。

像一尊望妻石。

我关了店门,和陆珩一起回家。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第二天,他还在。

第三天,依旧如此。

他好像打算就这么一直站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小城不大,很快就有了流言蜚语。

大家都说,花店那个漂亮的老板娘,被一个看起来像鬼一样的男人缠上了。

陆珩很担心,想报警。

我拦住了他。

“不用。”我说,“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太了解傅承宴了。

他那样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自我作践。

可我这次,好像猜错了。

一周后的一个雨天。

他终于动了。

他穿过马路,一步步向我的花店走来。

他浑身都被雨淋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狼狈不堪。

他走到我面前,隔着一排娇艳的玫瑰看着我。

然后,在我和陆珩震惊的目光中,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让整个商界都为之震颤的男人,就这么毫无尊严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的嘴唇哆嗦着,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发出破碎的声音。

“晚晚……”

“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给你治病,我把我的命给你都行……”

他跪在地上,卑微地祈求着,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求你……晚晚……跟我回家吧……”

11.

我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傅承宴。

看着这个曾经把我踩进泥里,如今却卑微如尘的男人。

我的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陆珩挡在我身前,冷冷地看着他。

“傅先生,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傅承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他伸出手,似乎想来拉我,却又不敢。

那只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此刻却抖得不成样子。

我拨开陆珩,慢慢走到傅承宴面前。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仰着头,满眼都是绝望和祈求。

我缓缓开口。

“傅先生,我已经好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我的病,在你以为我死在那场大火里的时候,就好了。”

“是你,亲手治好了我。”

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对陆珩说:“阿珩,我们回家。”

陆珩扶住我,我们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傅承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可那又与我何干呢?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12.

傅承宴没有离开。

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他卖掉了傅氏集团所有的股份,放弃了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

然后,他在我的花店对面,买下了一栋小楼。

他没有再来打扰我。

只是每天,会坐在二楼的窗边,静静地看着我。

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守护着他的神明。

我偶尔会不经意地瞥见他。

他总是穿着那件黑色的风衣,身形消瘦,眼神空洞得吓人。

他用他所有的一切,换来了一个可以远远看我一眼的位置。

陆珩问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我正在给一束向日葵打包。

闻言,抬起头,迎着窗外的阳光笑了。

那是我重生以来,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阿珩,你知道吗?”

“以前,我以为傅承宴是我的药。”

“后来我才发现,他是我病的根源。”

“现在,我的病好了,药和病根,自然都该扔了。”

我将打包好的向日葵递给客人,看着对方满意的笑脸,我的心里也一片晴朗。

窗外,阳光正好。

傅承宴的商业帝国,他的悔恨,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终于自由了。

不是从那栋别墅里逃了出来。

而是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彻底解脱了出来。

我的病,好了。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13.

我以为那是结局,是我人生的崭新篇章。

可我忘了,傅承宴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他沉默的注视,比曾经的囚禁更让我窒息。

小城里的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就是她,那个花店老板娘,把那个有钱男人迷得魂都丢了。”

“听说那男人为了她,连家都不要了,天天守在那,跟个鬼似的。”

来买花的客人少了,连房东都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平静的生活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腐臭的气息从那道裂缝里丝丝缕缕地冒出来。

陆珩变得比我还紧张。

他不再让我一个人看店。

送货也要陪着,看我的眼神里充满忧虑。

那天晚上,他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抱紧我。

“晚晚,我们离开这里吧。”他声音发颤,“我总觉得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有些疲惫,“阿珩,我们能去哪儿?去哪儿他找不到?”

“所以呢?就让他这么看着?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们?”他第一次对我大声叫喊。

我愣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猛地坐起来,“你是不是还对他……”

话没说完,他自己就噤了声,脸上满是懊悔。

我心口一凉。

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争吵。

窗外,对面那栋小楼的二楼,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像一座墓碑。

14.

傅承宴开始了他的动作。

不是对我,而是对这个小城。

他先是匿名给镇上的小学捐了一栋图书馆,又出资修缮了通往外界的唯一的公路。

一夜之间,他从小镇居民口中“吓人的疯子”,变成了“心善的怪人”、“痴情的金主”。

人们看他的眼神变了。

连带着看我的眼神,也从非议变成了探究和嫉妒。

“你说那花店老板娘到底有什么魔力?”

“要是有个男人这么对我,我做梦都笑醒了。”

傅承宴用钱,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所有人的看法。

他把自己变成了这个小镇的“恩人”。

而我,成了那个不知好歹、辜负了“恩人”的女人。

他正在用一张无形的网,将我重新网罗。

一张由人言和利益编织成的,比那栋别墅更坚固的牢笼。

陆珩的画廊也收到了影响。

他原本谈好的几个展览被莫名取消,画廊的租金也突然翻倍。

就在陆珩焦头烂额的时候,一笔巨额的“艺术赞助金”从天而降,指定要赞助他的画廊。

陆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冲到我对面那栋楼下,朝着二楼的窗户嘶吼。

“傅承宴!你给我滚出来!收起你那套恶心的把戏!”

窗帘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傅承宴甚至不屑于露面。

他的沉默,是最高傲的蔑视。

这件事很快传开,陆珩成了镇上人口中“不识抬举”的另一个怪人。

15.

我和陆珩的生活,彻底被搅乱了。

花店的生意一落千丈,画廊也门可罗雀。

我们像被孤立的岛屿,在傅承宴投下的巨大阴影里苟延残喘。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所谓的痊愈,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觉。

只要傅承宴还在,我的病就永远好不了。

就在我快要被逼疯的时候,小镇上来了一个新的女人。

她很年轻,也很漂亮,眉眼间,竟和我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她成了傅承宴的助理。

每天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进出那栋小楼,穿着精致的套装,妆容一丝不苟。

她会替傅承宴处理镇上的各种事务,和镇长谈笑风生,给敬老院送去慰问品。

她甚至会来我的花店,点名要买白玫瑰。

那曾是傅承宴唯一会送给我的花。

“苏小姐,”她递给我一张黑卡,笑得公式化,“傅先生说,你这里的花,品相最好。”

我看着她,感觉像在照一个扭曲的镜子。

傅承宴在用她,提醒我曾经的身份。

那个依附于他,被他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宋晚。

陆珩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不顾我的阻拦,冲到了对面的小楼。

我也跟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

客厅里,那个女人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傅承宴的腿上药。

而傅承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看着我花店的方向。

“傅承宴!”陆珩红着眼冲进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找个替身来恶心谁!”

傅承宴终于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了陆珩身上,眼神冰冷。

他没有说话。

反倒是那个女人站了起来,挡在傅承宴身前,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陆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看了一眼陆珩那条依然有些不便的腿,慢悠悠地说。

“傅先生只是觉得,有些人,不该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陆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女人转向我,笑容里带着一丝莫明的笑意。

“苏小姐,你真的以为,你和陆先生的相遇,是一场浪漫的邂逅吗?”

她凑近陆珩,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笑道:

“傅先生都查到了,你父亲陆正华,当年是怎么被傅家逼到跳楼的。”

“你处心积虑搬到傅承宴的对门,接近一个被他厌弃的妻子,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16.

我猛地转头看向陆珩。

他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可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他复仇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那个温柔体贴的画家,那个将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救赎者,全都是假的。

我所有的信任和依赖,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从一个牢笼里逃出来,又心甘情愿地跳进了另一个。

“晚晚……我……”陆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慌乱地想来抓我的手。

我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后退一步。

“别碰我!”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以为是全世界最爱我的男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痛苦。

可我只觉得恶心。

我转身,疯了一样地往外跑。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脸上,让我分不清脸上流下的,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身后传来陆珩声嘶力竭的呼喊,和傅承宴那个助理女人得意的笑声。

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只知道,我又一次,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雨里跑着,直到筋疲力尽,摔倒在泥泞的路上。

我趴在地上,像一条流浪狗一样,放声大哭。

我恨傅承宴。

我也恨陆珩。

但我最恨的,是那个愚蠢到一次又一次相信男人的自己。

17.

我病了。

不是心理上的,而是身体上的。

高烧,昏迷。

等我再醒来时,人已经在镇上的小诊所里。

陆珩守在我的床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

见我醒来,他脸上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晚晚,你终于醒了!”

我闭上眼,不想看他。

“晚晚,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我是有目的的。我爸的公司被傅家搞垮,他一时想不开就……我恨傅承宴,我想让他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所以你就利用我?”我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的!”他用力摇头。

“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看到你被他折磨,我比谁都心疼!为了你,我早就放弃了那个可笑的复仇计划!晚晚,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我该怎么相信你?

我曾经也那么相信傅承宴会爱上我。

结果呢?

我不想再听他的任何解释。

我把他赶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都来,守在病房门口,不管我怎么骂,怎么赶,他都不走。

而傅承宴,没有出现。

连同他那个助理女人,也一起消失了。

就好像他们精心策划了这场戏,在看到我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后,就满意地退场了。

出院那天,我没有回我和陆珩的家。

我回了花店。

那个曾经带给我希望和宁静的地方,如今却让我感到无比讽刺。

晚晴花艺。

宋晚和苏晴雪。

原来,不管是宋晚还是苏晴雪,都逃不过被人利用、被人抛弃的命运。

我把自己关在花店里,谁也不见。

我的世界,重新变回了黑白色。

18.

绝望像藤蔓,将我死死缠绕。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在枯萎中结束。

直到那天,花店的门被敲响。

我以为是陆珩,不想理会。

但敲门声执着地响着。

我烦躁地走过去拉开门。

门口站着的,却不是陆珩。

是傅承宴的那个助理,秦助理。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素面朝天。

那双和我相似的眼睛里,没有了嘲讽,只有平静。

我冷着脸想关门。

她却伸手抵住了门板。

“苏小姐,傅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我没有接。

“他快死了。”秦助理说。

“与我无关。”

“是,与你无关。”她点点头,没有反驳,“但你不好奇吗?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把纸袋塞进我怀里。

“我不是他的助理,我是他的心理医生。这份是他的病历,从他八岁起,直到现在。”

她说完,转身就走,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我抱着那个牛皮纸袋,像抱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打开它,还是扔掉它?我挣扎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打开了。

里面不是冰冷的诊断书,而是一叠又一叠的日记,和一个陈旧的医疗档案夹。

档案的名字是,傅承宴。

诊断: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极端分离焦虑。

19.

我坐在地上,看了一夜。

傅承宴的母亲,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也曾患有和我类似的病。

她一生都在渴求丈夫的爱,却只得到冷漠和背叛。

傅承宴的父亲,和我一样,厌恶着妻子的“不知廉耻”。

八岁那年,他的母亲决定离开那个家。

她收拾好行李,想带走他。

年幼的傅承宴害怕那个暴戾的父亲,哭着抱住母亲的腿,不让她走。

他的母亲看着他,绝望地笑了。

然后,当着他的面,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他的童年。

从那天起,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黑白。

他害怕失去,害怕分离,更害怕女人对他表现出依赖。

因为在他扭曲的认知里,依赖,就是死亡的前兆。

我病态的讨好,我卑微的乞求,都像是在重演他母亲当年的悲剧。

他对我说的每一句“恶心”,都是在对他自己喊。

喊着让他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再亲手逼死一个他爱的女人。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他出差前写的。

“晚晚越来越像她了。”

“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怕我会杀了她,或者,被她杀死。”

我顿时浑身冰冷。

原来,他也是个被困在地狱里的可怜虫。

这几天,陆珩没有再来。

花店门口放着一束枯萎的向日葵,和一封信。

我没有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我站起身,走出花店,第一次,主动走向了街对面那栋小楼。

20.

楼里的家具都蒙着白布。

只有那扇对着我花店的窗户,和窗前的一把椅子,干净得一尘不染。

傅承宴就坐在那里。他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眼窝深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看到我,眼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死寂的哀凉。

我们隔着空荡的客厅,遥遥相望。

良久,他沙哑地开口。

“你看完了?”

“嗯。”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没有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笑,从椅子旁拿起一个背包,扔到我脚下。

里面是护照,身份证,还有几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生日。”

“我已经把所有资产都处理了,一部分赔给了陆家,剩下的都在这里。”

“去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门口,那个背影,萧索得像深秋的落叶。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自由。”

他的手,握住了门把。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漏了一拍。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为什么,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

他用摧毁一切的方式爱我。

又用放弃一切的方式,还我自由。

我该恨他吗?

我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

21.

我死死地盯着他握着门把的手。

那只手,曾经粗暴地撕碎我的衣服,也曾温柔地替我擦药。

那只手,曾把我推入地狱,现在,却想把通往人间的路留给我。

他要走了。

他要把这个由他亲手制造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狱,一个人背负下去。

“等等。”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干涩又陌生。

他的身体僵住了,却没有回头。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都折磨到体无完肤,才肯揭开这道血淋淋的伤疤?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然后,我听到他微弱的声音。

“因为羞耻。”

“也因为……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一个病人。”

“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妻子。”

这句迟到了太久的“我的妻子”,像一把钝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不疼,只是酸涩得让人想流泪。

我走过去,从他僵硬的手里,拿过那个装着我“自由”的背包。

然后,当着他的面,我把它扔在了地上。

“傅承宴。”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我哪里都不去。”

22.

我们之间,开始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回到了我的花店。

他留在了他的小楼。

我们像隔岸相望的困兽,谁也没有再靠近一步。

但有些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不再用那种让我窒息的目光盯着我。

只是偶尔,我会看到他坐在窗前,安静地看书,或者,看天。

而我,也不再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恐慌。

我知道,那栋楼里,住着另一个和我一样,被过去困住的病人。

陆珩彻底消失了。

听说他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

他留下的那间画廊,被傅承宴买了下来,却一直空着。

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个“痴情的金主”和“不知好歹的花店老板娘”的故事。

我的花店生意,也慢慢好了起来。

我好像真的痊愈了。

不再需要靠男人的触碰来获取安全感。

也不再对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以为,我和傅承宴就会这样,直到我们中的某一个老死。

直到那天,秦助理又来了。

她告诉我,傅承宴的身体快垮了。

当年那场车祸的旧伤,加上后来的自暴自弃,已经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拒绝治疗。”秦助理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说,这是他欠你的。”

23.

我冲进了那栋小楼。

傅承宴倒在地上,身下是一滩呕出的血。

他已经昏迷了,脸色惨白如纸。

我疯了一样地打急救电话。

在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里,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恐慌。

我怕他会死。

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真的希望他死。

我只是希望,那个伤害我的傅承宴消失。

而不是这个,和我一样痛苦的傅承宴。

在医院抢救室外,我等了六个小时。

秦助理一直陪着我。

她递给我一瓶水,“他立了遗嘱,如果他死了,他名下所有的一切,都归你。”

“包括那间空置的画廊。”我握着冰冷的水瓶,没有说话。

“他让人把画廊按照你喜欢的样子重新装修了。”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开花店了,可以去那里画画。”我眼眶一热。

那个男人,总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我安排好一切。

无论是囚禁,还是自由。他总是那么霸道,那么自以为是。

24.

抢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但他的求生意识很弱,能不能挺过去,要看他自己。”

我走进病房。

傅承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我走到他床边,坐下。

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我伸出手,想碰碰他,却又缩了回来。

我还是怕。

怕我们之间,会再次陷入那个互相折磨的循环。

我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在病房里守了他三天三夜。

他一直没有醒。

我给他擦脸,擦手,像当初他照顾我一样。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怨恨。

第四天早上,他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走……”他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烟。

“我不要你的同情。”我按住他,“傅承宴,你看着我。”

他固执地别过头。

“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了,就能抵消你对我做的一切?”

“你死了,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开始新生活?”我冷笑一声。

“你错了。”

“你如果敢死,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傅氏集团的前总裁,是个被妻子逼死的懦夫。”

“我要让你傅家的列祖列宗,都因为你蒙羞。”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虽然那光亮,是愤怒。

但至少,不再是死寂。

25.

傅承宴活了下来。

在我的辱骂和刺激下,他开始配合治疗。

他的身体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好转。

出院那天,他问我:“你……要去哪里?”我瞥了他一眼,“回花店。”

他沉默了。

我走出医院大门,他跟在我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隔着三步的距离。

谁也不说话。

回到小镇,我径直走向花店。

他停在了街对面。

我打开店门,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要在那站到什么时候?”他愣住了。

“不进来帮忙吗?”他眼里的光,瞬间亮了。

他几乎是跑着穿过马路,冲到我面前,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晚晚……我……”

“我缺个搬花的,干不干?”我打断他。

他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

“干!干什么都行!”

26.

傅承宴成了我花店的免费劳工。

他每天第一个到店,最后一个离开。

搬花,换水,打扫卫生,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穿着简单的围裙,笨拙地学着包扎花束。

他包的花,总是歪歪扭扭,丑得可笑。

但我没有说什么,还是把它们摆在了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小镇的居民们又有了新的谈资。

但这次,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非议,更多的是好奇和善意。

我和傅承宴,谁也没有提过“爱”这个字。

我们只是像两个劫后余生的同伴,小心翼翼地靠近,互相取暖。

我的噩梦,做得越来越少了。

偶尔惊醒,他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床边,给我递上一杯温水。

然后,就那么安静地坐在不远处,守着我,直到我再次睡去。

我知道,我的病,还没有完全好。

他的病,也一样。

我们都是有缺陷的人。

但我不再害怕了。

27.

一年后。

我的花店旁边,那间空置的画廊,重新开业了。

里面展出的,不是陆珩的画,也不是任何名家的作品。

而是我自己的。

一些色彩明亮,线条简单的涂鸦。

画的是花,是草,是阳光,是这个让我们重生的小镇。

画展的名字,叫《新生》。

开幕那天,傅承宴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门口帮我招呼客人。

他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眼神里的偏执和疯狂,已经被一种沉淀下来的温柔取代。

秦助理也来了。

她笑着对我说:“恭喜你,苏小姐。你找到了最好的药。”

我摇摇头,“他不是药。”

“他和我一样,是病人。”我们相视一笑。

晚上,我们关了店门,坐在画廊里。

傅承宴走到我画的一幅向日葵前,看了很久。

“画得真好。”他说。

我走到他身边,“傅承宴。”

“嗯?”

“我们复婚吧。”他猛地回头看我,眼里的震惊和狂喜,让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看着他,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我们结婚吧。”

“这一次,没有算计,没有报复,没有疾病。”

“只是宋晚,想嫁给傅承宴。”

28.

我们的婚礼,就在这个小镇举行。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宾客满堂。

只有我和他。

我穿着白色的长裙,手里拿着自己种的向日葵。

他穿着那身我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黑色西装。

我们站在画廊里,在我的那些画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那枚被我扔掉的婚戒,被他找了回来,重新打磨过。

戴在我手上的那一刻,温润贴服。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不再有疯狂和占有,只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和珍视。

他低下头,轻轻吻在我的额头。

“晚晚,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笑了。

“傅承宴,也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被这样郑重地爱着。

窗外,夕阳正好。

金色的光辉洒满整个画廊,也洒在我们身上。

我知道,我和他的人生,都还会有很多坎坷。

我们的病,也许永远无法根除。

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我们还牵着彼此的手。

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的人生,不是从遇到陆珩开始的,也不是从逃离傅承宴开始的。

而是从今天,从我决定重新爱上他的这一刻。

才刚刚开始。

(故事 完)




文|木子李 故事虚构,不要对照现实,喜欢的宝宝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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