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
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汴京城破天荒地热闹了起来。
这一科的状元郎裴云泽,是实打实的寒门出身。十年苦读,一朝闻名天下知。
他身披大红锦袍,头戴金花乌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御街之上。百姓们欢呼着招手,裴云泽都一一微笑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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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除了对圣上知遇之恩的感激,更多的,是想立刻见到一个人——江府的江世宏。
在裴云泽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秀才时,是江世宏这位汴京城有名的大善人、大富商,一眼看中了他,说他“腹有诗书,目有清明,绝非池中之物”。
江员外不但资助他赴京赶考的一切用度,更是将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独生女江映月,许配给了他。
裴云泽忘不了江映月。那是个如诗如画的女子,每次见面,她眼中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和全然的信任。她会亲手为他整理书卷,轻声说:“云泽哥哥,莫要太累了。”
这份恩情,这份情意,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01
如今,他金榜题名,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江府叩谢恩公,告诉他的恩人,告诉他的未婚妻,他裴云泽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游街的队伍终于散去,裴云泽来不及换下这身荣耀的红袍,便策马直奔江府。
他满心欢喜,想象着江员外该会如何抚掌大笑,映月又该会如何羞红了脸,躲在父亲身后悄悄看他。
然而,等他到了江府门前,看到的却是两扇紧紧关闭的朱漆大门。
喜庆的灯笼没有挂出来,往日里车水马龙的门前,此刻竟有些说不出的冷清。
裴云泽心里“咯噔”一下。
他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叩响了门环。
过了许久,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老管家的头。
“裴……裴公子?”管家看到是他,眼神有些躲闪。
“福伯,是我。我来拜见江员外。”裴云泽笑着说。
管家脸上的表情更不自然了,他干咳了两声,把门又关小了一些,低声道:“裴公子,真是不巧。员外他……他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今天……恐怕不便见客。”
“风寒?”裴云泽一愣,“严不严重?我能否进去探望一下?我略通一些药理。”
“不必了不必了!”管家慌忙摆手,“员外吩咐了,谁也不见,要静养。裴公子,您如今是状元郎,大喜的日子,快回吧,莫在这里耽搁了。”
说完,也不等裴云泽回答,“砰”的一声,侧门关上了。
裴云泽站在原地,身上的大红锦袍在傍晚的风中显得有些刺眼。
欢喜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想不通。江员外一向视他如半个儿子,怎会连门都不让他进?就算真的病了,也不至于如此决绝。
他呆立了许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他只能安慰自己,也许员外是真的病得重,不想过了病气给自己。
他掸了掸衣袍,牵着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江府。只是那股喜悦,已经淡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不安。
02
裴云泽几乎一夜没睡。
他想了一百个理由,江员外也许是真的病重,也许是昨日太过劳累。
第二天一早,他脱下了状元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儒衫,再次登门。
这一次,他连管家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小厮出来回话,说的还是昨天那套:“员外病着呢,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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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那映月小姐呢?”他急切地问,“我能否见一见小姐?我只问几句话就走。”
小厮面露难色,支吾了半天,才被裴云泽塞过去的几块碎银打动,转身进去通报了。
这一次,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就在裴云泽快要绝望时,那个小厮终于出来,领着他从侧门进了府。
可他没有被领去正厅,而是被带到了江映月绣楼下的一间偏厅。
厅内空空荡荡,只有正中立着一道八扇的沉香木屏风。
“裴公子,小姐身子也不爽利,怕见了风。她就在屏风后头,您……您有什么话,隔着说吧。”小厮说完就退下了。
裴云泽站在冰冷的偏厅里,手脚都有些发凉。
这是什么规矩?
“映月?是你吗?”他试探着朝屏风后喊了一声。
“……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透着一股裴云泽从未听过的疲惫和沙哑。
裴云泽心中一痛,急忙道:“映月,听说员外病了,你身子也不适?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让我进去?”
屏风后沉默了片刻。
“云泽哥哥,”江映月的声音传来,客气,却疏远,“恭喜你,金榜题名。父亲……他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你如今是朝廷命官,公务繁忙,不必总是往我们江家跑了。”
这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裴云泽的心里。
“映月,你我之间,何须说这样的话?”他急了,“你我早有婚约,江府就是我的家。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婚约……”屏风后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轻不可闻的叹息,“云泽哥哥,你如今是状元郎,前途似锦。我们江家,只是商贾之家,高攀不上了。”
“映月!”裴云泽如遭雷击,“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裴云泽是何种人,你难道不知?若没有员外和你,我连赴京的盘缠都没有!”
“云泽哥哥,忘了昔日之言吧。”江映月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决,甚至有些冷漠,“你该有更好的前程,另寻高门吧。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裴云泽的血往上涌,“你连面都不肯见我,就说一句不合适?映月,你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屏风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但很快就平复了,“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话音刚落,裴云泽清楚地听到屏风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搀扶着另一个人,匆匆离开了。
“映月!映月!”
他绕过屏风,后面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苦涩的药味。
裴云泽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江府。他想不通,那个说着“莫要太累了”的温柔女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03
裴云泽被江府拒之门外,未婚妻隔着屏风劝他“另寻高门”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短短两天就传遍了汴京的官场和茶楼。
他被授了官职,进了翰林院。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听说了吗?江家那位,怕是要悔婚了。”
“啧啧,真是世态炎凉。以前还是穷秀才,就捧着。如今中了状元,反而要蹬了。”
“你们懂什么!”一个消息灵通的官员压低了声音,“我可听说,是江家攀上了更高的枝!户部侍郎严嵩烈,你们知道吧?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听说那位严大人看上了江家小姐,江员外这是要弃了新科状元,去抱严侍郎的大腿呢!”
“原来如此!那这裴状元可真是……刚得意就栽了跟头。”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裴云泽的耳朵里。
他捏着毛笔的手青筋暴起。
严嵩烈?
他当然知道。那是个以霸道和专权闻名朝野的人物,仗着圣眷正浓,行事毫无顾忌。
裴云泽不信!
江员外不是那样的人!江映月更不是那样贪慕虚荣的女子!他宁愿相信他们是真的病了,也不相信他们会因为权势而背叛自己。
这一定是严嵩烈为了打击他这个新科状元,故意放出的风声。
裴云泽心中憋着一股火。他决定,等公务一完,他必须再去江府,他要当面问个清楚!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身,一个更具冲击性的场面出现了。
傍晚,他刚走出翰林院,就看到一列极其奢华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停在了不远处的街角。为首的那辆马车,镶金嵌玉,前面有八个高头大马的护卫开路。
那马车停下的地方,正是江府的大门。
而这一次,江府的大门是敞开的。
管家福伯,那个前两天还对他冷言冷语的管家,此刻正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站在门口。
车帘掀开,一个穿着暗红色官袍、面容倨傲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正是严嵩烈!
江世宏,那个“偶感风寒”的江员外,此刻竟也站在门内,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正拱着手,将严嵩烈迎了进去。
那一瞬间,裴云泽只觉得天旋地转。
茶楼里的流言,同僚的窃窃私语,全都变成了现实。
什么风寒,什么不便见客,全都是假的!
原来,不是不能见客,只是不愿见他裴云泽而已。
他心中的信念,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他以为的恩重如山,他以为的情比金坚,在严嵩烈那顶奢华的轿子面前,原来真的不堪一击。
他站在街角,看着江府的大门在严嵩烈进去后,缓缓关上。
那扇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04
裴云泽没有再去江府自取其辱。
他想,江家已经把态度摆得这么明白了,他一个新科状元,不能没有最后的尊严。
他开始拼命地处理公务,试图用繁忙来麻痹自己。但他和江家的这桩婚事,已经成了整个汴京官场最大的笑话。
同僚们不再当面议论,但那些闪躲的、带着怜悯的眼神,比直接嘲笑更伤人。
他授官,本该是双喜临门,如今却只剩下一场难堪。
他以为,江家会就此和他“冷处理”,慢慢地让这件事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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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江世宏连这点体面都不肯给他。
七天后,裴云泽正在翰林院整理文书。江府的管家福伯,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无视了翰林院里其他官员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到了裴云泽的桌案前,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
不是信,那是一张红色的帖子,本该是写婚书用的,如今却写满了别的字。
“裴状元,”福伯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和善,只剩下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这是我家老爷的意思,您过目吧。”
裴云泽的手有些发抖。
他打开了那封“悔婚书”。
上面的字迹是江世宏亲笔写的,言辞倒是客气,但意思却无比伤人。
“……小女福薄,德行浅陋,不堪为状元郎之妻。昔日婚约,实乃戏言。今公子已登庙堂,前程似锦,江家不敢耽误。婚约自此作罢,望公子另择良配,前路珍重。”
“不堪为状元郎之妻?”
“实乃戏言?”
裴云泽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他为了这份“戏言”,十年寒窗,悬梁刺股!他把江世宏当成再生父母来尊敬!
“福伯,”裴云泽的声音压抑得近乎嘶哑,“这是……员外亲手写的?”
“自然。”福伯昂着头,“老爷说了,裴状元少年英才,何患无妻?我家小姐蒲柳之姿,配不上您。这事,就这么定了。”
整个翰林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裴云泽。
这是当众悔婚,这是把新科状元的脸,狠狠地踩在地上!
裴云泽紧紧攥着那封悔婚书,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他猛地站起来,双眼通红地瞪着福伯。
福伯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强撑着说:“裴状元,话已带到,老奴告辞。”
裴云泽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福伯逃也似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同僚。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笔墨纸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裴云泽,大宋朝的新科状元,在授官的第一个月,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那一天,他早早地离开了翰林院。他没有回家,而是买了一壶最烈的酒,在汴京的城墙下,坐到了天黑。
他想不通,他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这世道真的就是权势为天吗?
05
裴云泽病倒了。
不是身体的病,是心病。
他把自己关在朝廷赐的小院子里,三天没有上朝。御史台那边已经有了风言风语,说他恃才傲物,刚得了官就怠慢公务。
他不在乎。
他满脑子都是江世宏那张伪善的脸,和江映月隔着屏风传来的冰冷声音。
他恨!
他恨江家的背信弃义,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空头的状元,而严嵩烈,是手握实权的侍郎。
第四天晚上,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裴云泽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口一口地喝着凉透了的茶。
他突然站了起来。
不,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是死,他也要江世宏亲口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抓起一把伞,冲进了大雨中,直奔江府。
他像个疯子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去砸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江世宏!你出来!你给我一个理由!”
“江映月!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的!”
他嘶吼着,雨水混着什么湿咸的东西,流了他满脸。
然而,无论他怎么砸门,怎么嘶吼,江府大门都纹丝不动。里面的人,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回应。
管家福伯撑着伞站在二门内,冷漠地看着那个在雨中发疯的状元郎,对旁边的家丁说:“让他喊,喊累了,自然就走了。老爷吩咐了,谁也不准理他。”
雨越下越大,裴云泽的声音渐渐沙哑,力气也耗尽了。
他就那么跪在了江府的大门前,任凭狂风暴雨冲刷着他。
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他心如死灰,准备放弃的时候,不远处的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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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弱的身影,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撑着一把快要散架的油纸伞,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那人一出门,就摔倒在了泥水里。
裴云泽定睛一看,愣住了。
是柳含章,江映月的贴身丫鬟。那个总是在映月身边,安静地递茶研墨,从不多话的女孩。
“含章?”裴云泽撑起发软的身子,走了过去。
柳含章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雨水,她看到裴云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裴公子!救我!快带我走!”
“发生什么事了?”裴云泽大惊。
“我……我替公子您说了几句话,顶撞了老爷……”柳含章哭得喘不过气,“老爷说江家养不起我这样的恶奴,把我……把我赶出来了!”
裴云泽看着这个浑身湿透、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女孩。
她因为替自己说话,被赶了出来。
在整个江府都对他冷漠如冰的时候,只有这个最卑微的丫鬟,还念着他一点好。
裴云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苍凉和自嘲。
“好!好一个江世宏!真是赶尽杀绝!”
他脱下自己早已湿透的外袍,披在了柳含章的身上。
他扶起她,看着她那双在雨夜中惊恐不安的眼睛。
“这世上既只剩你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沙哑却坚定,“那便相互取暖吧。”
柳含章愣住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裴云泽惨然一笑:“含章,你可愿嫁我?我裴云泽,如今是个被当众悔婚的笑话。你若跟了我,没有富贵荣华,只有清贫和嘲笑。”
柳含章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虽然狼狈,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没有熄灭。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晚,裴云泽没有再回江府看一眼。他带着柳含章,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宾客盈门。
他点起一对红烛,用最简陋的仪式,娶了这个被江府赶出来的陪嫁丫鬟为妻。
06
婚后的日子,比裴云泽想象的还要难熬。
“状元郎被悔婚,转头娶了人家的陪嫁丫鬟。”
这个消息,成了汴京城里最新的、也是最辛辣的笑谈。
裴云泽在朝堂上,几乎抬不起头。同僚们的嘲讽从暗地转到了明面。严嵩烈一党的人,更是拿这件事当众取笑他,说他“饥不择食”。
他把所有的羞辱和愤怒,都压在了心底。他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一头扎进了故纸堆中,拼命地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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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往上爬。他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柳含章,则成了他这个小院里的“影子”。
她话很少,甚至比在江府时更沉默。但她把裴云泽照顾得无微不至。天冷了,他的官服里会多一层新絮;天热了,桌上总有晾好的凉茶。
裴云泽对她,没有爱。
他心里装着对江映月的恨,和对江世宏的怨。他娶柳含章,一半是出于雨夜的冲动和怜悯,一半是出于对江家的报复。
他对柳含章,只有一份责任,一份冰冷的、作为丈夫的责任。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么清苦而压抑地过下去。
直到一年后。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裴云泽因为一个紧急的文书,提前从翰林院回了家。
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推开房门,柳含章不在。他以为她去厨房了,便径直走向书房。
刚走到里屋的门口,他就愣住了。
在里屋那个平时堆放杂物的角落里,柳含章正跪在一个蒲团上。
她面前摆着一张小小的木桌,桌上没有香炉,只有两碟她自己舍不得吃的点心,和一碗清水。
最让裴云泽浑身发凉的,是桌子正中,靠墙立着的一个小小的、简陋的木牌位。
上面没有刻字,只是用墨迹写着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