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我叫林岚,做婚姻调解员已经十五年了。
这十五年里,我见过太多夫妻坐在我面前,从最初的沉默对峙,到后来的声嘶力竭,再到最后的麻木签字。我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但凡开始翻旧账的夫妻,几乎都走不到最后。
那些陈年旧事像是埋在婚姻地基下的炸弹,一旦被引爆,整座大厦都会轰然倒塌。今天坐在我对面的这对夫妻,让我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那时我还不懂,原来我研究了十年的婚姻法则,最终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窗外的梧桐叶开始泛黄,秋天的风带着几分凉意钻进咨询室。这是我今天接待的第三对来访者,也是这个月第十八对濒临破裂的婚姻。
"他忘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女人叫陈婉秋,三十八岁,是一家外企的部门主管。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但眼角的细纹和略显疲惫的神色,透露出生活的重压。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叫方正,同样是三十八岁,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创意总监。他垂着头,双手紧握,指关节泛白。
"我加班到凌晨三点,回来看到她已经把蛋糕扔进垃圾桶。"方正抬起头,眼睛里有些血丝,"我不是故意忘记的,项目赶得太急..."
"又是项目。"陈婉秋打断他,"十年前你忘记我生日,说是项目紧急;五年前你错过女儿的生日会,还是项目紧急;去年你答应陪我回老家看妈妈,又因为什么项目飞去了深圳。"
我在笔记本上记下关键词:十年、五年、去年——时间跨度之长,说明积怨之深。
"那次是真的很重要,公司那个项目如果拿不下来,我可能就要被降职了。"方正辩解道。
"所以我和女儿就不重要?"陈婉秋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女儿那天在幼儿园门口等了多久吗?其他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老师打了三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在开会..."
"你永远在开会!"陈婉秋站了起来,情绪激动,"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年吗?你说等项目稳定了就多陪我。结果呢?项目一个接一个,孩子都上小学了,你陪她的时间加起来有一个月吗?"
方正也站了起来:"那我不工作?房贷车贷谁来还?你用的包,女儿上的私立学校,哪样不要钱?"
"钱、钱、钱!你除了钱还会说什么?"**陈婉秋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我要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家。"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陈女士,方先生,我们先坐下来好吗?"
两人重新坐下,但空气中的火药味依然浓重。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争吵的内容可能不同,但模式惊人地相似——一方开始翻旧账,另一方本能地防御反击,然后矛盾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陈女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她,"你刚才提到的那些事情,在当时有没有和方先生好好沟通过?"
陈婉秋愣了一下:"沟通?我每次都说了,但他根本不听。"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怎么又忘了?','你到底把家庭放在什么位置?'这样说有错吗?"
我摇摇头:"没有错,但这种表达方式,往往会让对方觉得被指责和攻击,从而本能地进入防御状态。"
方正接话道:"就是这样,我每次回家,她不是冷着脸,就是抱怨。我也累了一天,回到家还要面对这些,我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选择逃避?"陈婉秋冷笑,"加班、应酬、出差,反正只要不在家,就不用面对这些,对吧?"
"我没有逃避,我是真的忙..."
"够了。"我再次打断他们,"你们现在的状态,就是典型的'翻旧账循环'。每次发生新的矛盾,就把过去所有的不满都翻出来,最后新问题没解决,旧问题也越积越多。"
咨询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仿佛在计算着这段婚姻所剩的时间。
"其实我最害怕的,不是他忘记纪念日,而是他根本不记得我们之间曾经美好的样子。"**陈婉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一丝哽咽,"我们是大学同学,在图书馆相识。那时候他会为了见我一面,从东校区跑到西校区。他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会在我考试前给我准备热牛奶,会在下雨天冲进雨里给我送伞..."
方正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可现在呢?他连我穿几号鞋都不知道,连我最讨厌吃什么都会忘记。"陈婉秋抹了抹眼泪,"我不是要他多成功,多有钱,我只是想要回那个愿意为我在雨里奔跑的少年。"
方正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记得。我都记得。我记得你喜欢百合花,不喜欢玫瑰;我记得你怕冷,每年秋天都会提前把暖气开到最大;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五,因为那天正好是中秋节..."
陈婉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只是..."方正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公司的项目压力越来越大,年轻人一茬一茬地涌进来,我每天都在担心被淘汰。我拼命工作,就是想给你和女儿更好的生活。可我越忙,就越没有时间陪你们,然后你就越来越不高兴,我就更不敢回家..."
"所以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我总结道,"方先生用逃避来处理矛盾,陈女士用指责来表达需求,双方都觉得委屈,都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
这样的场景我见过无数次。那些坐在我面前的夫妻,很多并不是不爱了,而是不会爱了。**他们被生活的重压、工作的焦虑、育儿的琐碎磨平了棱角,也磨没了最初的那份温柔与耐心。
"林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办?"陈婉秋问,"我不想这段婚姻就这样结束,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我正要回答,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助理小张焦急的声音:"林老师,您的电话,说是紧急情况..."
我歉意地看了夫妻俩一眼,起身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女儿的班主任,说女儿在学校突然晕倒,已经送往医院。
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个画面——五年前,我和前夫最后一次争吵;三年前,我抱着女儿在医院走廊上独自落泪;一年前,前夫再婚的消息传来时,我一个人坐在这间咨询室里发呆到天明。
我以为我能拯救别人的婚姻,却没能拯救自己的。
"陈女士,方先生,非常抱歉,我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们约下周同一时间继续,好吗?"
陈婉秋和方正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收拾东西往外走,脑海中却不断回响起刚才陈婉秋说的话——"我只是想要回那个愿意为我在雨里奔跑的少年。"
曾几何时,我的前夫也是那样的少年。他会在我加班时送来热汤,会在我生病时请假照顾我,会在周末带我去郊外看星星。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只剩下了冷漠和争吵?
医院的走廊上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女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加上压力过大导致的晕厥。
"她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医生问我。
我愣住了。作为母亲,我竟然没有发现女儿的状态。这些年,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用拯救别人的婚姻来逃避自己的失败,却忽略了女儿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真正关心她的妈妈。
"妈妈..."女儿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你和爸爸,还会和好吗?"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我握着女儿的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周后,陈婉秋和方正准时出现在咨询室。但让我意外的是,他们的状态似乎比上次更糟了。
"这一周我们谈了很多。"陈婉秋的声音很平静,但这种平静让我感到不安,"我们翻了很多旧照片,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们发现,原来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方正苦笑道,"我们聊起大学时的误会,聊起婚后的分歧,聊起这些年积累的所有不满......"
陈婉秋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日期和事件:"2015年3月,他答应陪我去看樱花,结果爽约;2016年12月,我生病住院,他在外地出差没回来;2018年7月,女儿第一次参加钢琴比赛,他又因为工作缺席;2020年疫情期间,我们困在家里两个月,他却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
我看着那个笔记本,心里涌起一阵寒意。这就是"翻旧账"的最终形态——把所有的伤痕都记录下来,变成一本控诉的证词。
"方先生,你怎么看?"
方正沉默了很久:"我也列了一些。"他掏出手机,翻开备忘录,"2014年,我们刚买房那年,她嫌房子小,和我冷战了一个月;2017年,我妈生病,她说太忙不能去医院照顾;2019年,我升职加薪,她却说我只顾事业不顾家..."
两个人对视着,眼神中没有了上次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问出了这个问题,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陈婉秋看了方正一眼,深吸一口气:"林老师,我们商量过了,决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女儿学校的电话,说女儿又在学校晕倒了。
"抱歉,我必须马上去学校。"我站起来,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陈女士,方先生,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在做最终决定之前,能不能先问问你们的女儿,她怎么想?"
说完这句话,我就冲出了咨询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