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必须帮你哥!他可是你唯一的哥哥!”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你不帮他,他这辈子就毁了!”
我站在出租屋的窗边,楼下是城市流光溢彩的血管,车流无声地奔涌,将远处的黑暗切割成一片片繁华的孤岛。
“他这次又做了什么?”我问。
短暂的沉默后,是母亲压抑着哭腔的、带着一丝阴谋气息的低语。那声音像是从地缝里爬出来的藤蔓,试图缠住我的脚踝。
“他需要你……替他顶罪,只要几年就好......”
![]()
01
窗外的霓虹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挂断电话。在漫长的三十年人生里,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母亲掀起的情感风暴中,为自己找到一个暂时的、小小的避风港。这个避风港,就是沉默。
“许婷?你在听吗?你怎么不说话?”母亲的声调又开始拔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指责,“你哥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在那里装死?”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我刚泡好的速溶咖啡那廉价的香气。我说:“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我没有立刻动身。我端起那杯咖啡,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最高的金融中心大厦,它的塔尖像一根针,刺破了黑夜的天鹅绒幕布。我在这座城市拼搏了八年,从一个懵懂的毕业生,做到了项目小组的负责人。我租得起市中心这间小小的单身公寓,可以在疲惫的夜晚,俯瞰这片曾经让我感到敬畏的城市灯火。我以为,我已经靠自己的努力,逃离了那个家,逃离了那个以哥哥许毅州为绝对中心、不断吞噬我的黑洞。
看来,我错了。那不是黑洞,是血缘的引力场,无论我逃得多远,只要他们需要,一通电话就能将我重新拽回去。
驱车回家的四十分钟,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没有去想哥哥到底闯了什么祸,也没有去猜测母亲那句“替他顶罪”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大脑仿佛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拒绝进行任何有效的思考。收音机里正放着一首舒缓的民谣,歌手用温柔的嗓音唱着关于远方和自由。我觉得可笑,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自由是被祝福的,而有些人的自由,只是暂时的假释。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混杂着烟味、泪水咸味和绝望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我那个一向爱面子、在外面总是装得人五人六的父亲,此刻正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旧背心,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脚下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母亲则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双眼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见到我,她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她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哭嚎着。
我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鞋,走到客厅中央。我没有去看母亲,而是看向了父亲。“爸,怎么回事?”
父亲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和懦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继续闷头抽烟。在他的世界里,当问题大到他无法解决时,沉默和逃避是他唯一的应对方式。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投向哥哥许毅州紧闭的房门。那扇门就像是我们家的一道伤疤,里面藏着所有溃烂的根源。
“你看你爸那个没用的样子!”母亲见父亲指望不上,便一把拉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婷婷,这次你一定要救救你哥啊!他是被人骗了!他是无辜的!”
![]()
在母亲接下来一个小时颠三倒四、逻辑混乱的哭诉中,我终于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我的好哥哥,许毅州,两年前参与了一个所谓的“互联网创新金融”项目。他凭借着那张能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很快成为了一个区域的小头目,发展了大量的“投资者”,其中大部分是退休的中老年人。现在,这个项目毫无征兆地崩盘了,后台关闭,上游的操盘手卷款跑路。那些投入了毕生积蓄的受害者血本无归,已经联合起来报了警。根据许毅州手下的流水,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作为区域负责人,他是警方最直接的抓捕目标。
我静静地听着,心脏一点点变冷,变硬。这并不是许毅州第一次捅娄子。从小到大,他的人生就是一部麻烦制造史,而我,则是那个跟在他身后,被迫为他收拾烂摊子的倒霉蛋。
“……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了,”母亲终于哭累了,声音变得嘶哑,她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你哥不能坐牢,他才三十出头,他的人生不能有这个污点!他要是进去了,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我抽出我的手,冷静地问:“那你想怎么样?他犯了法,难道还能凭空消失吗?”
“不!有办法的!婷婷,有办法的!”母亲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丝诡异的光芒,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那语气仿佛是在分享一个什么惊天的妙计,“我们商量好了。你去自首,你就说,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其实是你。”
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我看着她,试图从她那张因为哭泣和焦虑而扭曲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我失败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理所当然。
“你听我说,”她急切地解释着,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拒绝,“你哥根本没读过多少书,他就是个混子,警察一审就全招了。但你不一样!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还是公司里管事的,你口才好,逻辑清晰。你就说,是你一个大学同学拉你做的这个项目,你对其中的诈骗细节不知情,只是名义上的负责人,帮忙管管人。你学历高,形象好,又是女孩子,法官肯定会相信你,会觉得你也是被蒙蔽的。最重要的是,你是初犯,肯定判不了几年,表现好点,很快就能出来!”
她说完这番话,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赞同和感激。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到墙上石英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嗒,嗒,嗒,每一下,都像是在敲碎我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关于“家”的幻想。
我笑了。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感到极致荒谬的笑。我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我的笑声似乎激怒了她。“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这是在救你哥的命!在救我们许家的命!”
我终于止住了笑,看着她,也看着那个从头到尾都在装死的父亲。“你们凭什么?”我问,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凭什么我就要用我的人生,去换他犯下的罪过?”
一直沉默的父亲终于把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婷婷……算爸求你了。你哥他……他从小就没吃过苦,他要是进去了,他会死的。你就当……就当是帮帮你哥,帮帮我们这个家。你出来了,我们……我们补偿你……”
“补偿?”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它比我听过的所有笑话都更好笑,“用什么补偿?用你们藏在床底下的养老金?还是用我给你们买的这套房子?哦,不对,房产证上写的是许毅州的名字。你们拿什么补偿我?拿你们对我哥毫无底线的爱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戳破了这个家里最后一块遮羞布。父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母亲,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许婷!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白养你这么大了吗?你是不是翅舍硬了,就不认我们了?你哥是你亲哥!血浓于水!他好了,我们这个家才能好!你好了有什么用?你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你帮你哥,就是帮你自己留条后路!”
这套说辞,我已经听了三十年了。
02
母亲的咒骂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小小的客厅淹没。她开始细数从我出生到现在,她为我付出的每一分“辛劳”,从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到供我读书的“恩情”。那些被她加工和美化过的记忆,在她嘴里都变成了我此刻“忘恩负义”的原罪。
“我怀你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差点没死在床上!为了生你,我工作都丢了!”“你小时候发高烧,是我抱着你跑了三家医院!你都快烧成傻子了!”“你上大学那几年,我和你爸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没买过!你以为你的学费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恶毒的言语像冰雹一样砸在我身上。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却被我牢牢刻在心底的过往。
![]()
我好像看到了八岁那年的夏天。许毅州用弹弓打碎了邻居王阿姨家新换的玻璃窗,他吓得跑回家,躲在母亲身后。王阿姨找上门来,母亲二话不说,立刻换上一副谄媚又抱歉的笑脸,然后她转过身,不由分说地把我从房间里拽了出来,摁着我的头,让我跟王阿姨道歉。
“对不起,王阿姨,”母亲的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地箍着我的脖子,我甚至能闻到她指甲里劣质洗洁精的味道,“是我们家婷婷不懂事,她不是故意的。我们赔,我们一定赔!”
我当时吓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想说不是我,我想指着躲在门后探头探脑的哥哥,但母亲在我后腰上狠狠拧了一把,那阵剧痛让我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我只记得,王阿姨最终接受了道歉和赔偿,离开前,她摸着我的头说:“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淘气。”
我好像又看到了十八岁那年,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晚上。家里没有庆祝,甚至没有一句恭喜。母亲拿着那张红色的通知书翻来覆去地看,眉头紧锁。“学费这么贵啊……一年要五千多……”她喃喃自语。
而那个暑假,我十六岁的哥哥许毅州因为沉迷网络游戏,成绩一落千丈,整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跟父母大吵一架,说如果他们不给他买一台当时最高配置的电脑,他就离家出走。
最后的结果是,父母拿出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五千块钱,给许毅州配了一台崭新的电脑。而我的学费,母亲只给了我一千块,她说:“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女孩子读书那么好有什么用。你先去学校申请助学贷款,周末再去打打工,也能凑够。”
于是,我的整个大学四年,是在图书馆、食堂和各种兼职场所之间度过的。我拿遍了所有的奖学金,我做家教,发传单,在餐厅端盘子。当我的同学们在享受青春和爱情的时候,我像一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只是为了赚够下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而我的哥哥,则用那台我学费换来的电脑,在虚拟世界里叱咤风云,现实中却一天比一天颓废。
记忆的画面切换到三年前。我工作了五年,省吃俭用,加上年终奖,终于攒下了二十万。我计划着,再努力两年,就能在这座城市里付一个小小单间公寓的首付,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就在我兴冲冲地看着楼盘信息的时候,许毅州第一次“创业”失败了。他开的奶茶店不到半年就关门大吉,不仅赔光了父母给他的十万块本钱,还欠了十几万的外债。追债的人找到了家里,用红色的油漆在门上写了“欠债还钱”四个大字。
母亲又一次找到了我。她没有骂我,也没有求我,只是坐在我的出租屋里,无声地流泪。她不说话,就那么一直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父亲则在一旁唉声叹气,反复说着:“都是我没用,是我没本事……”
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那是我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我不是没有抗争过,我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应该自己承担后果。
母亲听到这话,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用一种近乎诅咒的语气说:“许婷,你要是眼睁睁看着你哥被逼死,你这辈子都别想心安!”
最终,我妥协了。我取出了我所有的积蓄,那张薄薄的银行卡,递给了母亲。我看着她脸上瞬间展露的如释重负的笑容,那一刻,我感觉我的未来,我关于一个“家”的梦想,连同那二十万一起,被彻底抽空了。
母亲拿到钱后,喜气洋洋地对我说:“这才对嘛!一家人就是要齐心协力。你一个女孩子,买什么房子?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到了婆家,哪里不是你的家?”
回忆的碎片像无数把锋利的刀片,在我脑海中盘旋切割,将我的心脏凌迟得鲜血淋漓。客厅里,母亲的咒骂还在继续,只是渐渐带上了哭腔。
“……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掐死!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我的吗?让你帮一下你哥怎么了?那是你亲哥啊!”
我从长久的麻木中缓缓地清醒过来。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和那个始终低着头的男人,我突然发现,我对他们已经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怨恨,甚至没有了悲伤。我的心,就像一口枯井,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再说一遍,”我开口了,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不可能。”
“他自己犯的罪,就该他自己去承担。”
“这三十年,我已经帮得够多了。从今天起,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说完这番话,我没有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我转过身,拿起玄关的包,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母亲更加凄厉的哭喊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夹杂着父亲慌乱的劝阻声。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那扇门,也仿佛关上了我与这个家所有的牵连。
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关掉了手机,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我没有哭,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我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窗外的夜色渐渐褪去,被一抹灰白取代。
三十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我自由了。这种自由,带着一种挣脱枷锁的剧痛,和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战栗的快感。
03
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只是像个植物人一样,静静地躺着。我在消化过去三十年的生命,也在为我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新生做着心理上的告别。我清楚地知道,从我走出那个家门的一刻起,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一阵强烈的饥饿感才让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打开了关机一整天的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疯狂地涌了进来,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像一只濒死的蝉。
几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妈”和“爸”。还有几条许毅州发来的短信。
“婷婷,算哥求你了,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是你亲哥啊!”“只要你肯帮我,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面无表情地删除了所有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就在我准备再次关机的时候,母亲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我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电话那头,出乎我意料的,没有哭喊,也没有咒骂。母亲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许婷,我在你住的这栋楼楼顶,28楼。”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你上来。我最后和你说几句话。”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给我任何回应的时间。我握着手机,愣了几秒钟,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就冲出了房门,疯狂地按着电梯按钮。
电梯的数字在缓慢地向上跳动,25, 26, 27… 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我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是本能地觉得,我必须上去。
“叮”的一声,28楼到了。通往天台的是一扇厚重的消防铁门,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它推开。
“轰——”
一股巨大的狂风瞬间灌了进来,裹挟着高空独有的冰冷和呼嘯。风吹得我几乎站不稳,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等我适应了光线和狂风,我看到了她。
我的母亲,那个我认识了三十年的女人,此刻就站在天台的水泥护栏边缘。她的身后是没有任何遮挡的万丈高空,下面是变得像甲壳虫一样大小的车流,和火柴盒一样的楼房。她穿着一件单薄的旧外套,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瘦弱的身体在狂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吹下去。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看到我来了,缓缓地转过头。她的脸上没有眼泪,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玉石俱焚般的疯狂。她的眼神空洞而决绝,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来了。”她说,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
我站在原地,离她大约十米远。我不敢再往前走,我怕任何一点刺激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风吹起了我的睡衣衣角,猎猎作响。
“你为什么要逼我?!”她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我养了你三十年!三十年!现在只要你点一个头,就能救你哥一命,救我们全家!你连这个都不愿意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我想起了八岁那年被她摁着头道歉的我,想起了十八岁那年为了学费四处奔波的我,想起了三年前拿出所有积蓄的我。过去三十年里,我流过的所有眼淚,我咽下的所有委屈,我做出的所有妥協和牺牲,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种黑色的、粘稠的情感,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几乎無法呼吸。
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恐惧。恐惧这种情绪,在长年累月的情感勒索和失望中,早已被消耗殆尽。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悲哀。
我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的沉默似乎是对她最大的挑衅。她脸上的疯狂之色更甚,她往前又挪动了半步,一只脚的脚尖已经悬空在护栏之外。我的心脏驟然抽紧。
“好!好!许婷!你够狠!”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在天台的上空回荡,“你今天不答应是吧?行!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后悔一辈子!”
她张开双臂,像一只姿态怪异的鳥,准备拥抱身后的天空。
她看着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通牒:
“你不帮你哥顶罪,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看你这辈子怎么心安!”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呼啸的狂风,远处城市的噪音,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那张充滿了疯狂和威胁的脸,和她身后那片象征着死亡和终结的、深不见底的蔚蓝天空。
我深吸了一口高空中冰冷的空气,平静地回应她:
“你跳吧。”
04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站在那里,进退维谷。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钟。我能看到她眼神中的疯狂在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恐慌。
她大概从来没有想過,当情感勒索的对象不再配合演出时,这场独角戏该如何收场。
但我没有转身离去,反而迎着风,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她看着我走近,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下,但她身后就是虚空,她不敢再动。
“你……你想干什么?”
我听话地停在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掏出了手机:
“我不想干什么。”我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