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入赘市长家,我成了全城的笑柄,只为娶他那个痴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
新婚之夜,我认命地打着地铺,准备守着这个只会傻笑的“妻子”了此残生。
她却突然在我身后坐起,声音冰冷得像换了个人:
“想活命,就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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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陈默。沉默的默。
我爹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希望我少说多做。
后来,我家出事了,厂子没了,爹也进去了。
我爹被人从老板的位置上拽下来,按进了泥里。
我知道他是冤枉的。
陷害他的人,就在这座城里,在那些亮得晃眼的办公室里。
我去找过很多人,磕过很多头,脑袋上都磕出了一层茧子。
可惜没人理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条流浪狗。
那时候,我就住在城中村,租一间不见光的屋子。
屋里总有一股烂菜叶子的味道,怎么也散不掉。
我每天都睡在那股味道里,做梦都是我爹在铁窗后面的脸。
他的头发白了,背也驼了,像一株被霜打过的庄稼:“默儿,算了吧。”
我对着探视窗口的玻璃,说:“不算。”
后来,顾长民就派人来找我了。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那泥泞的巷子口,像一头误入猪圈的野兽。下来的人西装革履,皮鞋上一点泥都没沾:“顾市长想见你。”
我跟着他去,就像一个被判了刑的人,跟着狱卒去刑场。
顾长民的办公室很大,大得能听到回声。
他给我泡茶,茶叶在杯子里慢慢舒展开,像一些绿色的虫子。
他没怎么看我,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一份文件:
“你父亲的事情,我听说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很复杂。”
我没说话,等着他下一句。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很沉,里面看不出什么东西。
“我有个女儿,叫顾夏。”他说,“今年二十二岁,从小脑子就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好像猜到了什么。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家。”
顾长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入赘到我家里来,娶了顾夏。你父亲的事,我会想办法。”
我看着他。他的脸很方正,是电视上常见的那种脸。
这张脸上写着两个字:权力。
我需要权力,或者说,需要靠近权力。
只有靠近了,我才有机会把那把刀,捅进仇人的心脏。
“我需要做什么?”我的声音很干,像被砂纸磨过。
“做一个好丈夫。”顾长民说,“照顾好她,让她下半辈子安稳。最重要的是,忠诚。”
忠诚。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像个笑话。
我低下头,看着杯子里那些舒展开的茶叶。我说,好。
就这样,我把自己卖了。从顾长民的办公室出来,外面的太阳刺得我眼睛疼。我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在滴水,可心里却干得要命。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整个城市都在议论这件事。
“陈家的那个败家子,为了往上爬,去给市长家的傻子当上门女婿了。”
他们说得很难听。说我是狗,是畜生,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我听着,什么也不说。
我的骨头,在心里长着,外面的人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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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搬进了顾长民的家。那是一栋巨大的别墅,院子里的草坪比我住过的屋子还大。
草坪上有喷头在洒水,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碎掉的钻石。
我的东西很少,一个背包就装完了。
管家把我领进一个房间,说这是我的房间。
房间很大,床也很大,白色的床单干净得像雪。
我第一次见到了顾夏。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一个掉了一条胳膊的布娃娃。
她很漂亮,皮肤白得像牛奶,眼睛很大,但是没有焦点。
她就那么看着我,嘴巴微微张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管家走过去,熟练地用手帕给她擦掉,动作里没有一点多余的情感。
顾长民让我坐在她旁边。他说:“小夏,这是陈默,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了。”
顾夏好像没听见,她只是咯咯地笑,然后把手里的布娃娃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那布娃娃的棉花从断掉的胳膊处露出来,脏兮兮的。
我感觉自己像在演一出戏。一出给所有人看的戏。
顾长民是导演,我是男主角,而那个痴傻的女主角,却好像是唯一的真实。
住进来的日子很压抑。别墅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指针走动的声音。
家里的佣人不多,但每个人都像影子一样,走路没有声音,做事没有表情。
他们叫我“陈先生”,语气恭敬,但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
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汇报给顾长民。
我开始学习怎么照顾顾夏。
给她喂饭,她会把饭菜弄得到处都是。我得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
给她洗脸,她会玩水,把水泼我一身。
晚上,我睡在隔壁的房间。
顾长民说,等你们结婚了,再住到一起。
我躺在那张大床上,闻着陌生的、干净的味道,一夜一夜地睡不着。
我开始试着在这个家里找点什么。关于我爹案子的线索,关于顾长民的秘密。
但我什么都找不到。
他的书房是禁地,上了锁。家里的文件柜,也上了锁。
这个家,就像一个华丽的铁笼子。
我被关在里面,每天对着一个傻子,扮演一个不存在的角色。
有一次,我给顾夏读故事书。那是一本彩色的儿童绘本。
我读得很慢,很机械。
读着读着,我一抬头,发现她没有在看书,她在看我。
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好像有了焦点。那是一种很深,很冷的东西。
但只是一瞬间,就又变回了那种空洞。她又咯咯地笑起来,拍着手。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是我的错觉。
在这座压抑的房子里,我的神经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我对自己说:“陈默,别多想,她只是个傻子。”
可那种感觉,就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里。拔不出来,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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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白天,我陪她在院子里散步。她喜欢追逐蝴蝶。
她跑起来的时候,像一阵风,我得在后面紧紧跟着,怕她摔倒。
她也喜欢玩水。院子里有个小喷泉,她会把手伸进去,然后把水甩得到处都是,一边甩一边笑。她的笑声很清脆,但不包含任何意义。
晚上,我给她读故事。她听不懂,但她喜欢听我说话的声音。她会抱着她的布娃娃,歪着头看我,直到睡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像一杯温水,不冷不热,但喝下去,却让人从里到外都感到一种无力的疲惫。
我没有放弃调查,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
顾长民偶尔会让我处理一些他公司里的文件,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我把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都记在心里,试图找出联系。
我试着跟家里的司机或者佣人套近乎。但他们都守口如瓶。他们像是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只做分内的事,不多说一句话。
这个家,水泼不进。顾长民把我放在这里,就是把我放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
他能看到我的一切,而我,却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我的仇人是谁?是顾长民吗?还是那个眼神奇怪的钱副市长?或者他们都是?我不知道。我像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瞎子,只能靠感觉,去摸索前面的路。
我爹在监狱里又来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忘了我,好好活。
我把信纸撕碎,冲进了马桶。我怎么能忘。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让他能堂堂正正地从那个地方走出来。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像顾长民。我开始怀疑,在这场漫长的伪装里,我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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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日子像生了锈的钟摆,缓慢而沉重地来回摆动。我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扮演一个体贴的丈夫,一个耐心的保姆。
但我心里的那根针,时不时地还会扎我一下。顾夏的“异常”,出现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一次都让我心惊。
有一次,我在书房外徘徊。顾长民不在家,书房的门锁着。
我正想着怎么能进去,顾夏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那是管家挂在腰上的,不知道怎么被她拿到了。
她走到书房门口,咯咯笑着,把钥匙串举到我面前。
我心里一动。我接过钥匙,试了几个,其中一把,竟然真的打开了书房的门。
我让她在外面玩,自己闪身进了书房。
书房里很整洁,一排排的书架,上面全是精装书。
我快速地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突然,我听到外面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他在找钥匙。
我心里一惊,立刻退了出来,把门锁好。
我把钥匙塞回顾夏手里,对她说:“快还给管家伯伯。”
她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然后拿着钥匙,摇摇晃晃地去找管家了。
管家看到钥匙在她手里,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怀疑什么。
那一次,我什么都没找到。但我一直在想,是巧合吗?她怎么会偏偏拿到那串钥匙,又偏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把它送到我面前?
还有一次,下雨了。院子里的石子路很滑。我扶着顾夏在廊下走。
她突然挣脱我的手,冲进了雨里。
她在雨里转圈,跳舞,像个精灵。
我急忙冲过去拉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那一刻,顾夏突然回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她的力气很大,手像铁钳一样。她的动作快得不像话。她稳稳地站着,把我拉了起来。
我震惊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沾满了雨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她的眼睛,在雨幕中,亮得惊人。那里面,没有一丝痴傻和空洞。
但也就是一瞬间。她又松开手,开始拍着手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下雨,下雨”。
我站在雨里,浑身冰冷。雨水冷,我的心更冷。我越来越确定,这不是错觉。
这个在我身边生活,被我当成傻子的女人,她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是谁?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是在利用我,还是在帮我?我不敢问。
我怕一开口,就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引来杀身之祸。
我只能继续装下去。我比以前更小心,更耐心地照顾她。我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们就像两个顶级的演员,在同一个舞台上,对着彼此演戏。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演,但谁也不说破。我们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对方先露出破绽。
这个家里,最危险的,不是那个深不可测的顾长民,而是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她像一潭深水,表面平静,底下却可能藏着能吞噬一切的漩涡。
05
婚礼办得很隆重。顾长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让全城的人都看到,他顾长民是如何地爱护自己的女儿,又是如何地“不拘一格降人才”,选择了我这个“落魄”青年。
婚礼那天,我穿上了昂贵的西装。
那衣服像是别人的,套在我身上,怎么都不自在。
我站在顾长民身边,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来的人很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端着酒杯,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一些祝福的话。
那些话很假,他们的笑容也很假。
我看到了钱副市长。他比顾长民矮半个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
他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说:“小陈,恭喜啊。有福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种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他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顾夏。
顾夏穿着洁白的婚纱,像个天使。但她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个断了胳膊的布娃娃。
钱副市长看顾夏的眼神,很奇怪。
那里面有一丝厌恶,还有一丝……忌惮。我捕捉到了,但我没动声色。
婚礼的流程很长。我像个木偶,被线牵着,该鞠躬就鞠躬,该微笑就微笑。顾夏很不配合。
当主持人让我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她突然哭了。
她哭得很大声,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她说:“娃娃,我的娃娃。”把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塞进嘴里,眼泪和口水一起往下流。
全场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神各异。有同情,有嘲笑,有幸灾乐祸。
我看到顾长民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铁青。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他走上台,蹲下来,像一个慈爱的父亲,轻声哄着顾夏:
“乖,小夏,我们回家再玩娃娃。”
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这场盛大的婚礼,就是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而我,是闹剧里最可笑的角色。
后来,不知道是谁把那个布娃娃递给了她。
她拿到娃娃,立刻就不哭了。
她抱着娃娃,咯咯地笑起来。好像刚才那场崩溃,从来没有发生过。
婚礼总算结束了。宾客们渐渐散去。我扶着顾夏,走过长长的红毯。
红毯两边的人看着我们,他们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背上。
我能感觉到,从今天起,我就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我不再是陈默,我是市长家的上门女婿,一个傻子的丈夫。
这个身份是我的保护色,也是我的枷锁。
我得戴着它,一直走到复仇的那一天。
06
新婚之夜,佣人们都退下了,长长的走廊里,只听得见我和顾夏的脚步声。
我扶着她。她好像累坏了,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
婚纱很重,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回到了我们的房间。这个房间,从今天起,就是我们共同的牢笼。
我把她扶到床边,她一沾到床,就倒了下去,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两圈。
她抱着那个断了胳膊的布娃娃,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她好像睡着了。
我站在床边,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脸很安详,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底细,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天使。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疲惫,有迷茫,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戒备。
我脱下那身让我憋气的西装,扔在椅子上。
房间里很暖和。但我还是从衣柜里抱出了一床被子。
我遵守着入赘前的承诺,也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我准备在地上打地铺。
我把被子铺在离床不远的地毯上。整个过程,我都很小心,动作很轻,生怕吵醒她。我不想惹任何麻烦。
房间里太安静了。静得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和我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像一面被蒙住的鼓。
我铺好了地铺,整理了一下枕头。然后我转过身,准备关掉房间的大灯,只留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就在我准备躺下的那一刻,我的身后,那个一直“熟睡”的身体没有动。
但一道冰冷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毫无征兆地刺破了这满室的寂静。
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想活命,就听我的。”
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好像都凝固了。
我的后背立刻冒出了一层冷汗,于是缓缓地转过身。
我看到,在那张巨大的床上,顾夏依然躺着,姿势没有变。但她的眼睛,睁开了。
在昏暗的灯光里,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那里面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空洞和痴傻。取而代之的,是洞察一切的锐利。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可声音在发抖: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