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
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苏晴，擦了擦手，有些疑惑地走向门口。
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干瘦，剃着一个板寸头，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眼神阴鸷，正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冲着猫眼笑。
那笑容，让苏晴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01
十六年前的苏晴，是清水镇上最漂亮的姑娘。
她不像别的女孩那样活泼外向，性格有些内向安静，但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和笑起来时嘴边浅浅的梨涡，总能让人过目不忘。
苏晴的家境很普通。
父亲是镇上中学的语文老师，母亲在纺织厂上班，她还有一个哥哥，比她大三岁。
父母都是本分老实的人，对一双儿女的教育也很传统。
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孩子家，就该文文静静，安安分分，将来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苏晴也确实是这么长大的。
她从小就听话、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省城的大学，将来当一名老师，像她父亲一样。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的人生，本该是一片光明。
那年，苏晴十八岁，刚刚参加完高考。
她考得很好，所有人都觉得，她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大学的校门。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
她每天和同学一起，去镇上的河边散步，去图书馆看书，畅想着美好的大学生活。
可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击得粉碎。
出事那天，是镇上赶集的日子。
苏晴的母亲让她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回来的路上，需要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路。
那条路两边都是高高的玉米地，平时很少有人走。
苏晴为了抄近路，没有多想，就骑着自行车拐了进去。
也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李伟。
李伟是镇上有名的混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因为打架斗殴，进过几次派出所。
镇上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苏晴也认识他，但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
那天，李伟喝了点酒，正晃晃悠悠地在那条小路上走。
看到独自一人的苏晴，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了邪恶的光。
后面的事情，成了苏晴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02
苏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的衣服被撕破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神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父母看到她这副样子，都吓坏了。
在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追问下，苏晴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父亲苏建国听完，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就抄起一把菜刀，要去跟李伟拼命。
幸好被邻居们死死地拦住了。
母亲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
“我苦命的女儿啊！这可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苏家乱成了一锅粥。
最终，还是苏晴的哥哥苏强，保持了一丝冷静。
他报了警。
李伟很快就被抓住了。
因为是惯犯，再加上证据确凿，他被判了十五年。
这个结果，对苏家人来说，算是一丝慰藉。
可是，对苏晴造成的伤害，却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那段时间，苏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也不说一句话。
她不吃不喝，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全是李伟那张狰狞的脸。
她瘦得脱了相，原本清澈的眼睛里，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父母看着日渐憔悴的女儿，心如刀割，却又无计可施。
镇上的流言蜚语，也像潮水一样涌来。
有人同情她，也有人说风凉话，说她不检点，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走那么偏僻的路。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在苏家人的心上。
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苏晴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大学。
可那张鲜红的通知书，对她来说，却像一张废纸。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她变得肮脏，不配再去那么神圣的学府。
她跟父母说，她不想去上大学了。
父母急了，苦口婆心地劝她。
“晴晴，你听爸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因为一个畜生，就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啊！”
“是啊，女儿，你忘了你从小的梦想了吗？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师吗？”
可无论父母怎么劝，苏晴都无动于衷。
她的心，已经死了。
就在全家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件更让他们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苏晴发现，自己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快两个月了。
一种可怕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母亲带着她，偷偷去镇上的小诊所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像一道晴天霹雳，将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彻底击垮。
苏晴怀孕了。
03
“打掉！必须打掉！这个孽种，绝对不能留！”
得知检查结果后，父亲苏建国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个孩子拿掉。
他的态度，异常坚决。
留下这个孩子，就等于留下了一个永远的耻辱印记。
不仅女儿这辈子完了，他们整个苏家，在清水镇也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晴晴，听爸的话，明天爸就带你去医院，做了手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以后，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苏建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
母亲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劝道：“是啊，女儿，这个孩子不能要啊。你想想，他……他是那个畜生的种啊！你把他生下来，以后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别人？”
哥哥苏强也说：“小妹，哥知道你心里苦。但长痛不如短痛，听爸妈的话，把孩子打掉吧。以后哥养你一辈子。”
全家人的意见，出奇地一致。
所有人都认为，打掉这个孩子，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苏晴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一个因为罪恶而来的生命。
所有人都嫌弃他，厌恶他，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可是，当她想到，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地发芽，长大，她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那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是无辜的。
他有什么错？
错的是那个畜生，不是这个孩子。
如果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要他了，那他该多可怜？
那段时间，苏晴想了很多。
她想到了自己灰暗的未来。
她知道，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是别人异样的眼光，是生活的艰辛，是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污点。
可她也想到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他是一条生命，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
她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挣扎和思考，苏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不同意！”
当她说出这个决定时，父亲苏建国第一次对她发了火，气得把桌上的茶杯都摔了。
“苏晴！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要毁了你自己，也要毁了我们这个家啊！”
“我没疯。” 苏晴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爸，妈，哥，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那么残忍，把他杀掉。”
“他是无辜？那你就活该倒霉吗？” 母亲哭着说，“你生下他，你以后怎么办？谁还敢娶你？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没想过要嫁人。” 苏晴的语气很淡，却异常决绝，“以后，我就和他，我们两个人过。”
04
苏晴的固执，让家人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劝说，责骂，甚至以断绝关系相逼。
可苏晴就像是铁了心一样，不为所动。
家里每天都充满了争吵和泪水。
曾经和睦的家庭，变得剑拔弩张。
苏晴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让父母更加痛苦。
她也知道，在清水镇这个小地方，她是无法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的。
在一个深夜，她留下一封信，带着自己仅有的一点积蓄，悄悄地离开了家。
信上，她告诉父母，不要找她，等她能抬起头做人的时候，她会回来的。
那一年，她才十八岁。
一个十八岁的，涉世未深的，还怀着孕的女孩，独自一人，踏上了一趟前途未卜的旅程。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她只知道，要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
她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在一个人山人海的大城市里，下了车。
这个城市，繁华，但也冷漠。
举目无亲的她，很快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为了生存，她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地下室。
为了挣钱，她挺着肚子，去餐厅洗过盘子，去工地搬过砖，去做过保洁。
她尝尽了世间的冷暖和艰辛。
有好心人收留过她，也有人因为她未婚先孕而对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但她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在陪着她。
那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和动力。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她在一个小医院里，生下了一个女儿。
当她看到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听到她第一声响亮的啼哭时，苏晴流下了眼泪。
那是劫后余生的泪水，也是充满希望的泪水。
她给女儿取名叫林念。
跟她姓。
思念的念。
她希望女儿，能被人思念，被人牵挂。
也希望自己，不要忘记家乡，不要忘记那些思念着她的亲人。
有了女儿后，生活变得更加艰难，但也充满了阳光。
女儿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咿呀学语，都成了苏晴最大的慰藉。
为了给女儿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她更加拼命地工作。
她做过很多份工作，白天在工厂的流水线上班，晚上就去夜市摆地摊。
她把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
她很少有时间休息，但只要看到女儿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过去。
林念也慢慢地长大了。
她很懂事，也很聪明。
她知道妈妈一个人带大自己不容易，所以从小就学习很努力，从来不让妈妈操心。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爸爸是谁。
因为在她心里，妈妈，就是她的全世界。
苏晴也把女儿保护得很好。
她没有告诉女儿，她的身世。
她只是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
她不想让那些肮脏的过去，玷污了女儿纯洁的心灵。
十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苏晴用她瘦弱的肩膀，硬生生地为女儿撑起了一片天。
她们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很平静，也很幸福。
苏晴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平静地过下去。
她以为，那个恶魔，会永远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可她忘了，十五年，是有期限的。
05
这天是周末。
林念放假在家。
苏晴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买了女儿最爱吃的排骨和活鱼。
她想给女儿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十五岁的林念，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她继承了苏晴的美貌，甚至比当年的苏晴，还要漂亮几分。
性格也比苏晴活泼开朗。
“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啊？我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林念从房间里跑出来，从背后抱住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苏晴。
“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清蒸鲈鱼。” 苏晴回过头，宠溺地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
“哇！太棒了！妈妈你最好了！” 林念欢呼雀跃。
看着女儿阳光灿烂的笑脸，苏晴的心里，暖洋洋的。
这十五年来所有的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
吃完午饭，林念回房间去做作业。
苏晴则在客厅里，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沉闷的，不急不缓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苏晴放下手中的毛衣，有些疑惑地起身去开门。
她以为是邻居，或者是查水表的。
可当她透过猫眼，看到门外那张脸时，她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地靠在了门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张脸，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深的恐惧。
那道疤，那双眼，那个笑……
十五年了，他一点都没变，只是看起来更苍老，更阴鸷了。
是李伟。
他出狱了。
他找上门来了。
苏晴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地包裹住，让她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她该怎么办？
报警？
对，报警！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口袋，想要去拿手机。
可就在这时，女儿林念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妈，是谁啊？怎么不开门？”
林念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门外，李伟显然也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和得意。
他对着猫眼，一字一句地，用只有苏晴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我来摘我种的果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