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我家境贫寒，全靠爸妈供我读书。
毕业后，在城里落户的姑妈却处处看不起乡下出身的妈妈，嫌她丢人。
直到姑妈儿子犯事被抓，她却要我出钱摆平。
“你们乡下人就是上不了台面！我儿子可是大学生！”
“出这点钱怎么了？不帮他就是断送他前途！”
我一愣，转头把姑妈儿子犯事的证据交给了警方。
本来只是小纠纠纷，现在铁证如山，他这辈子别想翻身。
........
“陆妍！你表弟陆哲出事了！你现在立刻给我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姑妈张丽尖利的嗓音就从听筒里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些：“姑妈，你先别急，出什么事了？”
“他开车把一个老头给撞了！现在人被扣在交警队呢！”
“你不是当律师的吗？这点小事你肯定能摆平，赶紧过来！”
她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心里一沉，开车撞人可不是小事：
“严重吗？表弟人怎么样？被撞的老人家呢？”
“他能有什么事！就是那个老不死的，非说腿断了躺在医院里讹钱！”
“我跟你说，你赶紧过来，他们家属要五十万！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你一个大律师，年薪几百万，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
“赶紧拿钱过来把事情了了，你表弟明天还有课，不能耽误他上学！”
我被她这番强盗逻辑气得发懵，深吸一口气才稳住情绪：
“姑妈，这不是钱的事。”
“首先要确定事故责任，其次要看老人的伤情。”
“我现在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什么！有什么好了解的！”
“不就是你们乡下人惯用的伎俩，想讹笔钱罢了！”
“陆妍我告诉你，你别跟你妈学那一套小家子气，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儿子可是大学生，他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砰”的一声，电话被她粗暴地挂断。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妈妈，一个善良本分的农村妇女，就因为出身，在姑妈张丽眼里，竟成了不堪与算计的代名词。
来不及多想，我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我赶到医院时，走廊里已经乱成一团。
姑妈张丽正和一个中年女人撕扯在一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你少在这里装死！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
“我儿子好心送他来医院，你们还想怎么样！”
“我爸现在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你儿子撞了人就想跑，要不是路人拦着，他早就没影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悲愤交加。
我快步上前，将她们分开：“都别吵了，这里是医院！”
看到我，姑妈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陆妍你可算来了！你快跟他们说，我们愿意出医药费，让他们别狮子大开口！五十万，他们怎么不去抢！”
我看向对面的女人，递上名片：
“你好，我是陆哲的表姐，也是一名律师。请问老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女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眼神里的敌意更重了：
“律师？怎么，撞了人还想靠法律来脱罪吗？”
“我告诉你们，没门！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他偿命！”
我耐着性子解释：“你误会了，我来是想解决问题的。”
“首先，我们应该以救治老人为先，所有合理的医疗费用，我们都会承担。”
“其次，关于事故的责任认定，需要等交警的调查结果。”
姑妈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用力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什么责任认定！你是不是傻？”
“你得想办法把责任都推到那个老头子身上！”
“就说他自己不看路，突然冲出来的！”
我震惊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长辈能说出的话。
“陆妍，你愣着干什么！”姑妈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你别忘了，你爸妈还在乡下，你读书的钱都是我们家帮你凑的！”
“现在让你办点事，你就推三阻四？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口中所谓的“凑钱”，不过是当年我爸妈找她借一千块钱，她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钱扔在地上，让我妈捡起来的“恩情”。
走廊尽头，手术室的灯还亮着，而我的心，却在一寸寸变冷。
我找护士问了情况，老人伤得很重，颅内出血，还在抢救，后续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
交警那边我也打了电话，陆哲涉嫌肇事逃逸，情节很严重，监控视频拍得清清楚楚，他撞人后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速逃离了现场。
我把情况的严重性告诉姑妈，她却完全听不进去。
“什么肇事逃逸！他那是害怕！他还是个孩子，被吓坏了你懂不懂！”姑妈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
“陆妍，我不管！你必须把他捞出来！”
“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找找关系，把那个监控视频给删了！”
“姑妈！伪造证据是重罪！”我厉声喝止她，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积极赔偿，取得对方家属的谅解，争取宽大处理！”
“赔偿？又是赔偿！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想帮忙！”
“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看见我们家出事，你在旁边看笑话是不是！”
“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我让你在你们律师圈里身败名裂！”
她疯了一样地嘶吼，引得整个楼道的人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妍妍，你姑妈打电话回来了，把你骂得很难听……说你不肯帮忙……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那个脾气。”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姑妈是如何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一个冷血无情的罪人。
“妈，你别听她胡说，事情很复杂，我正在处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妈妈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妍妍，我知道你姑妈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文化，给你丢人了。”
“这么多年，妈都忍了。”
“可是陆哲是你表弟，要是……要是能帮，你还是……”
“妈！”我打断了她，“你从来没有给我丢过人！是她不可理喻！这件事不是简单的帮忙，是犯罪！”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从那个贫穷的小山村里走出来，成为了别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律师，就是为了让爸妈能挺直腰杆，不再受人白眼。
可到头来，这份努力，却成了姑妈用来绑架我的资本，成了刺向我妈妈心头的一把刀。
第二天，我接到了律所主任的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陆妍，你姑妈今天来律所了。”主任的表情有些严肃。
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在大厅里又哭又闹，说你见死不救，连自己的亲表弟都不管，还说你……”主任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说你为了钱，不惜让你表弟去坐牢。”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我们律所的律师冷血无情，为了业务连亲情都不顾。”
“这对我们律所的声誉影响很不好。”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我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做。
为了逼我就范，她不惜毁掉我的事业，我的名声。
“主任，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主任摆了摆手：“我不想听解释，我只看结果。”
“陆妍，这是你的家事，我希望你能尽快处理好，不要影响到工作。”
“律所培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来处理这些烂摊子的。”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主任办公室，手机又响了，是姑妈。
“陆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今天之内必须打到对方账户上，不然，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
“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名声吗？我倒要看看，一个被告上法庭的律师，以后还怎么接案子！”
她得意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我约了姑妈和陆哲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姑妈张丽趾高气扬地坐下。
陆哲则一脸无所谓地玩着手机，对我视若无睹，
好像那个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老人，那个被他撞毁的家庭，都与他无关。
“想通了？”姑妈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吹了吹，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闹得这么难看。钱准备好了吗？我把账号发你。”
我没有理她，目光落在陆哲身上：“表弟，对于这次事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哲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说什么？不就是撞了个人吗？”
“多大点事，我妈会搞定的。”
“表姐，你赶紧把钱付了，我还约了同学打游戏呢。”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我心底的怒火，瞬间被他这副态度点燃。
“陆哲，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肇事逃逸，那位老先生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那又怎么样？”他嗤笑一声，“谁让他自己走路不长眼睛的。”
“再说了，有钱不就行了？你们律师不就是干这个的嘛，拿钱摆平。”
姑妈在一旁帮腔：“就是！陆妍你废话了。”
“我们已经想好了，这五十万付过去，你再去找找关系，就说当时天太黑，路灯也坏了，监控看不清楚，把事情定性成意外。这样陆哲就没事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算计和施舍。
“你妈是农村人，脑子笨，不懂这些门道。但你是律师，你应该明白，在这个社会上，钱和关系才是硬道理。”
“我儿子是名牌大学生，他的前途金贵着呢，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给毁了。”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极有分量，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
“别跟你那个死脑筋的妈一样，一辈子就知道在地里刨食。”
“你爸妈辛辛苦苦把你供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有出息，能帮衬家里人吗？”
“现在，就是你报答我们的时候。”
“报答”。
这个词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砸碎了我对亲情最后的一丝幻想。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父母含辛茹苦的付出，我十年寒窗的努力，最终的价值，就是为她儿子的罪行买单，为他的“金贵前途”铺路。
我忽然就笑了。
“姑妈，你说的对。”
姑妈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这个反应。
“他的前途，确实很重要。”我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我这里，刚好有一些新东西，我想，对他的‘前途’会很有帮助。”
我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她疑惑的视线。
“你不是要我‘摆平’这件事吗？”
“好，那我就用我的方式，来把它‘摆平’。”
说完，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咖啡馆的对面，就是市公安局。
“陆妍！你给我站住！你要干什么去！”身后传来姑妈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