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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总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最后锁定在我身上:"张伟,李总那个740万的订单怎么回事?"
我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王姐坐在对面,低着头翻着手里的文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陈总,是财务把740万的客户订单气走了。"
王姐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01
三个月前,我和晓芳还在为那9700元的业务费发愁。
"老公,咱家这个月又要紧巴巴的了。"晓芳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家里的账单,眉头紧锁。
我放下筷子,伸手摸摸她的脸:"没事,等这个月的业务费下来就好了。"
晓芳点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并没有消散。自从她怀孕后就在家休养,家里的经济压力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每个月的房贷、生活费、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各种开销,让我们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这个月的业务费应该有九千多,够咱们周转一阵子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那9700元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就是救命钱。晓芳怀孕七个月了,医生说可能需要剖腹产,光是手术费就要好几万。我们的存款早就见底了,就指着这笔业务费应急。
"你说王姐会不会故意为难你?"晓芳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自从半年前公司来了新的财务主管王姐,我的业务费申请就变得格外困难。以前的老财务,手续齐全当天就能批,现在王姐总是找各种理由拖延。
"应该不会吧,都是同事。"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太确定。
晓芳摇摇头:"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对你有意见。上次公司聚餐,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我想起那次聚餐。王姐确实对我爱搭不理的,但我以为是因为她性格比较冷淡。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异常。
"别想那么多了,安心养胎。"我站起身,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但我心里已经开始担忧起来。如果这9700元真的被卡住,我们这个月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买了王姐爱喝的咖啡,想趁她心情好的时候把费用申请的事情解决。
02
"王姐,昨天提交的那个业务费申请,您看什么时候能批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在她桌上。
王姐连头都没抬:"材料不齐全,退回去重新整理。"
我愣住了:"哪里不齐全?我按照以前的标准准备的,应该没问题啊。"
"现在标准变了。"王姐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需要客户的确认函、三方协议、还有部门主管的二次签字。"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王姐,以前从来没有这些要求啊。而且客户确认函需要时间,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星期。"
"公司新规定,我也没办法。"王姐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站在那里,感觉心凉了半截。一个星期?晓芳下周就要产检,需要交一大笔费用。如果等不到这笔钱,我们连产检都做不起。
"王姐,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家里确实急用,我妻子马上要生了..."
"公司制度面前人人平等。"王姐打断了我的话,"你如果有急事,可以找同事借。"
找同事借?我苦笑一声。公司里谁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大家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谁有闲钱借给我?
我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开始准备那些莫名其妙的材料。
接下来的几天,我跑断了腿。客户那边倒是很配合,但三方协议涉及到法务部门,部门主管又出差了,一切都在拖延。
眼看着一个星期过去了,材料终于齐全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找到王姐。
"王姐,材料都准备齐全了,您看..."
王姐接过材料,翻了几页,突然皱起眉头:"这个客户确认函的章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赶紧凑过去看。
"章印得不够清晰,而且日期格式不对。退回重做。"
我仔细看了看,章印虽然有一点点模糊,但完全能看清楚。日期格式也是按照标准的年月日格式写的,哪里不对了?
"王姐,这个章印我看没什么问题啊..."
"我说有问题就有问题。"王姐把材料往桌上一扔,"你是财务还是我是财务?"
我感觉一阵窒息。这明显就是故意刁难。
03
就在我为这9700元焦头烂额的时候,公司来了一个大客户——李总。
李总是做房地产的,手里有个大项目,需要采购价值740万的设备。这笔订单如果谈成,够我们部门忙活大半年的。
我精心准备了方案,陪着李总参观了工厂,介绍了产品的各项优势。李总显然很满意,当场就表示有合作意向。
"张经理,你们公司的产品确实不错,价格也合理。"李总在会议室里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小要求。"
"您尽管说。"我赶紧表态。
"我们这边有个惯例,合同签署前需要你们公司派个代表到我们公司实地考察一下项目情况,顺便商量一些细节问题。往返费用我们可以报销。"
这是很正常的要求。我立刻点头同意:"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那就这样,你准备一下,后天出发。机票酒店我们都已经订好了,你只需要带上相关资料就行。"
谈完后,我兴奋得不行。740万的订单啊!如果谈成了,我的提成就够还房贷了,晓芳也能安心养胎了。
我立刻去找王姐申请出差费用。
"王姐,李总那边需要我过去一趟,大概三天时间,出差费预计9700元左右。"
王姐正在电脑前工作,听到我的话头都没抬:"出差申请需要提前一周提交,现在来不及了。"
"可是这是客户的要求,机票都订好了..."
"那是客户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姐终于抬起头,"公司有公司的规定。"
我急了:"王姐,这可是740万的大订单啊!就为了这几千块钱的出差费,不至于吧?"
"几千块钱?"王姐冷笑一声,"公司的钱不是钱?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开的?"
我感觉血往脑袋上冲:"那您说怎么办?客户明天就要我过去,我总不能自己掏钱吧?"
"自己掏钱怎么了?等回来了再报销不就行了?"
自己掏钱?我哪来的9700块?银行卡里连970块都没有!
04
我只能硬着头皮找李总解释情况。
"李总,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公司财务这边出了点问题,出差费用暂时批不下来。您看能不能延后两天?"
电话那头的李总明显愣了一下:"张经理,你们公司连这点出差费都拿不出来?"
"不是的,就是手续上有点问题..."我赶紧解释。
"手续问题?"李总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那你们公司财务管理是不是有问题?我们这么大的订单,你们连基本的商务活动费用都解决不了?"
我感觉情况不妙,赶紧说:"李总,您别误会,我们公司资金绝对没问题,就是财务流程比较严格..."
"流程严格?"李总打断了我的话,"张经理,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个几千块钱的出差费都要拖拖拉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公司的执行力?"
我急得满头大汗:"李总,您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事解决。"
"两天?"李总的声音更冷了,"我们的项目等不起。既然你们公司内部都搞不定,我看这个合作就算了吧。"
"李总,李总!"我对着电话喊,但对方已经挂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天都塌了。740万的订单,就这么飞了。
下午,李总的助理打来电话,正式通知我们,他们已经和别的公司签约了。
我拿着电话,手在发抖。
05
一周后,公司召开月度总结会议。
陈总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脸色比平时严肃得多。财务、销售、技术各部门的主管都在座。
"这个月的业绩怎么样?"陈总开门见山。
销售主管汇报了几个小订单,总价值不到100万。
陈总皱起了眉头:"就这些?我记得张伟在跟进一个大客户,那个订单怎么样了?"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我感觉心脏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
"张伟,李总那个740万的订单怎么回事?"陈总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姐坐在对面,低着头翻着手里的文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这是我必须说出真相的时候了。整个会议室里,除了空调的嗡嗡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回答。
06
"陈总,是财务把740万的客户订单气走了。"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就像炸开了锅。
王姐的脸瞬间煞白,手里的文件掉在了地上:"你...你胡说什么?"
陈总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我看了一眼王姐,她正用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我,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这样的,李总要求我去他们公司实地考察项目,需要9700元的出差费。我提前申请,但王姐说手续不齐全,要求补充各种材料。等材料准备齐全了,她又说章印不清楚,要重新盖章。来来回回拖了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陈总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出差费申请需要两个星期?"
销售主管也瞪大了眼睛:"张伟,你说的是真的?以前出差费不都是当天就批的吗?"
我点点头:"李总等不及了,觉得我们公司连几千块的出差费都解决不了,质疑我们的执行力。最后他直接取消了合作,和别的公司签了约。"
陈总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王姐:"王姐,是这样吗?"
王姐的声音有些发抖:"陈总,我...我是按照公司制度办事..."
"什么公司制度?"陈总拍了一下桌子,"出差费申请什么时候需要两个星期了?你给我把相关制度拿出来看看!"
王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07
技术部主管忍不住说道:"王姐,你这是故意为难小张啊。"
"我没有!"王姐急了,"我就是按制度办事,他的材料确实不齐全..."
"材料不齐全?"陈总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出差费申请需要什么材料?"
王姐结结巴巴地说:"需要...需要客户确认函,三方协议,部门主管签字..."
"荒唐!"陈总气得脸都红了,"出差费申请什么时候需要这些东西了?客户确认函是合同签署才需要的,出个差还要三方协议?你当这是买房子呢?"
会议室里其他人也纷纷摇头。大家都是老员工,谁不知道出差费申请的流程?
"王姐,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为难张伟?"陈总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王姐低着头不说话。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陈总,我想起来了。半年前王姐刚来公司的时候,我们部门聚餐,她主动要我的微信。我以为是工作需要就给了,但后来她总是发一些私人消息给我。"
"什么消息?"陈总问。
我有些尴尬:"就是...问我家庭情况,说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很孤单,希望我能多陪陪她之类的。我没有回应,后来她可能觉得没意思就不发了。但从那时候开始,她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王姐猛地抬起头:"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王姐,聊天记录我都还保存着呢。"我掏出手机,"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听?"
王姐的脸更白了。
陈总的表情变得非常严厉:"王姐,你作为财务主管,利用职权报复员工,导致公司损失740万的订单。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08
王姐终于崩溃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掉:"陈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张伟看不起我,心里憋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我没想到会影响到这么大的订单..."
"看不起你?"我忍不住说,"王姐,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同事关系,保持适当的距离比较好。"
"你每次看见我都绕着走!"王姐哭着说,"其他男同事都会跟我聊天,就你对我爱搭不理的!"
"那是因为我有家庭!"我有些激动,"我妻子怀着孕在家里,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关系太密切?"
陈总摇摇头:"王姐,感情问题不能影响工作。你这样做,不仅违反了公司制度,更是违背了职业道德。"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陈总开口了:"王姐,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人事部会和你办理交接手续。"
王姐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但没有人同情她。
陈总转向我:"张伟,这件事你受委屈了。那9700元出差费我让财务马上给你批下来,另外这个月给你发放特殊奖金作为补偿。"
"谢谢陈总。"我点点头。
"至于李总那边..."陈总沉思了一下,"你再联系试试,看能不能挽回。如果实在不行,也不怪你。"
散会后,我回到座位上,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半小时后,出纳小李拿着现金来找我:"张哥,王姐让我把这9700元给你,她说对不起。"
我接过钱,心情复杂。这钱来得太晚了,但至少晓芳的产检费用有着落了。
当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晓芳。她听完后,轻抚着肚子说:"老公,你做得对。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不能混在一起。"
我点点头,搂住她:"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天,我试着联系了李总,没想到他居然同意重新考虑合作。原来他也听说了我们公司的人事变动,觉得我们确实是在认真整改。
最终,这个740万的订单还是签下了。
王姐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职场上,保持适当的距离和原则,比迎合所有人更重要。有些委屈和误解在所难免,但只要坚持做正确的事,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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