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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傅渊七年,从校服到婚纱。
结果他婚纱旁站着我最好的闺蜜。
他递喜帖时眼神闪躲:“她怀孕了,得负责。”
我笑着把七年情书全烧成灰烬。
隔天就跟着父母远赴海外。
三年后国际珠宝展上,我的法国未婚夫揽着我介绍:“这位是品牌创始人沈小姐。”
傅渊红着眼问我:“现在我能负责了,还来得及吗?”
我晃了晃钻戒轻笑:“可惜啊,我孩子只想要个混血爸爸。”
第1章
初秋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车窗上,沈知意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冷凝的水雾,划出一道断续的痕。手机屏幕亮着,是傅渊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晚上见一面,老地方,有重要的事说。”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疼,却泛开绵密的涩。
七年了。
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她都给了那个叫傅渊的男人。不,或许,从不能称他为男人,在记忆里,他永远先一步定格成了那个在篮球场边,带着一身汗水和阳光,将冰可乐贴在她脸颊上的少年。
老地方是他们学校后街的一家小咖啡馆,狭小,逼仄,咖啡算不得好喝,但承载了她整个青春时代关于傅渊的所有秘密与心跳。
服务生还是那个勤工俭学的学妹,见到她,熟稔地笑了笑,引她到他们常坐的靠窗位置。
窗外华灯初上,霓虹初绽,给冰冷的城市玻璃森林涂抹上虚幻的暖色。
傅渊还没到。
她点了一杯拿铁,拉花是个歪歪扭扭的心形。她盯着那心形,思绪有些飘远。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半年前?还是更久?傅渊越来越忙,他接手家族生意,应酬繁多,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她抱怨,他总是揉着她的头发,语气带着疲惫的宠溺:“乖,再等等,等公司稳定了,我就有时间好好陪你。”
她总是信他。
从十七岁信到二十四岁。
脚步声靠近,沉稳,熟悉。
沈知意抬起头,嘴角习惯性地扬起,那弧度却在看清来人,以及他身后那个纤细身影时,骤然僵住,凝固,然后一点一点,碎裂成仓皇的粉末。
是林薇薇。
她最好的闺蜜。从初中就形影不离,分享过无数秘密,哭过笑过,说过要做彼此一辈子伴娘的人。
傅渊走在前面,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却有些过分的苍白,嘴唇紧抿着,那双总是盛满漫不经心笑意的桃花眼,此刻低垂着,不敢与她对视。
林薇薇跟在他身后半步,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裙,小腹处……已经有了清晰的、圆润的隆起。她的手轻轻搭在上面,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意味十足的姿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又被无形的手粗暴地捏碎。
沈知意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骤然失去水分的植物,僵硬地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指尖冰凉,深深掐进掌心,那点细微的刺痛,是此刻唯一能证明她还在呼吸的凭据。
傅渊拉开对面的椅子,先让林薇薇坐下,动作细致,带着一种陌生的小心翼翼。然后他才坐下,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像是极度艰难地寻找着开口的方式。
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此刻听来却尖锐刺耳。
“知意……”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和薇薇……我们……”
林薇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眼神里带着某种恳求,亦或是催促。
傅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沉沉的死水。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推过桌面。
大红色的,烫金的囍字。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知意的视网膜上。
“我们要结婚了。”傅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这是请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薇薇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一个他无法推卸的“责任”。
“她……怀孕了。我得负责。”
“负责”。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沈知意七年的坚守,把她钉死在这荒谬而残忍的现实里。
原来,她七年的青春,无数个日夜的等待,那些构建在未来蓝图里的所有憧憬,最终,敌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负责”。
林薇薇适时地开口,声音柔柔弱弱,带着一丝哽咽:“知意,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吧。”
真心相爱。
沈知意想笑,嘴角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看着面前这对男女,一个是她爱了七年、等了七年的男人,一个是她交付了全部信任的闺蜜。此刻他们并肩坐在一起,用最俗套也最锋利的方式,给了她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沈知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从傅渊写满愧疚与不安的脸上,移到林薇薇那看似楚楚可怜、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得意与挑衅的眸子里。
许久,她伸出同样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了那张大红请柬上。
指尖触及的纸张质感,光滑,冰冷。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请柬拿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傅渊,露出了一个极其清淡,甚至称得上平静的笑容。
“好啊。”
她说。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卡座里。
“恭喜。”
傅渊猛地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预想了她的哭闹,她的崩溃,她的指责,独独没有预想到这样近乎死水的平静。
这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让他心慌。
沈知意不再看他们,她拿起放在桌角的手机,站起身。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滞涩。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甚至还记得对那位熟悉的学妹服务生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了咖啡馆。
推开玻璃门,初秋夜晚的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她身上最后一点来自室内的暖意。
她走到街边,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司机问:“小姐,去哪儿?”
沈知意报出父母家的地址,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不亮那双骤然失去所有光彩的眸子。
七年。
原来,从头到尾,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现在,戏落幕了。
观众早已离席,只剩下她这个不肯醒来的演员,终于被现实的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也好。
她缓缓闭上眼,将眼底最后一点残存的温热,逼回冰冷的躯壳深处。
没哭,没闹。
只是,该结束了。
第2章
回到那个承载了她无数成长记忆的家,一推开门,温暖的气息夹杂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是温柔的笑意:“意意回来啦?快洗手,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声也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目光慈爱地看向她。
家的气息,安稳,踏实,像最坚固的堡垒,瞬间将她从外面那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打捞出来。
一直强撑的平静,在这一刻,几乎要土崩瓦解。鼻尖猛地一酸,她赶紧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换鞋,走向自己的房间。
“我……我先回房放东西。”
几乎是逃也似的躲进那个熟悉的小空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允许自己大口地喘息,心脏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
客厅里,父母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了然的担忧。女儿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怕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又怎能瞒过他们的眼睛?更何况,今晚她是去赴傅渊的约。
晚饭的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闷。沈知意埋头吃饭,机械地咀嚼着母亲精心烹饪的菜肴,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意意,”母亲最终还是没忍住,放下筷子,温柔地握住她放在桌面上有些冰凉的手,“和傅渊……吵架了?”
沈知意动作一顿,长长的睫毛垂落,覆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也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父母关切的脸,用一种极力压抑后显得异常平静的语调开口:“爸,妈,你们之前说的,移民海外的事情,我考虑好了。”
父亲微微坐直了身体。
母亲愣了一下:“怎么突然……”
“我跟你们走。”沈知意打断母亲的话,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越快越好。”
父亲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锐利而通透,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好。手续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你愿意。一周后出发,可以吗?”
“可以。”沈知意应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
晚饭后,她以收拾行李为由,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反锁了房门,走到书桌旁,拉开了最底层那个带锁的抽屉。钥匙她一直藏在抽屉上方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
打开抽屉,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信。
各种各样的信封,文具店买的漂亮信纸,作业本撕下来的横格纸,甚至还有带着淡淡香气的印花纸笺。
那是她整个青春时代,写给傅渊的情书。
从十七岁第一封稚嫩羞涩的“傅渊同学,你好,我是高二三班的沈知意……”,到二十四岁前一天,那封写满了对未来生活忐忑与期待的“傅先生,明天见面,我有话想对你说……”。
七年时光,数百封信,一字一句,一笔一划,记录了她所有纯粹而炽热的心事。
她从未寄出过一封。
最初是少女的羞怯,后来是觉得来日方长,再后来……或许冥冥之中早有预感,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现在,这些承载着她七年悲喜的纸张,成了最大的讽刺。
她找来一个大的金属盆,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
然后,她盘腿坐下,拿起最上面那一封,拆开,展开信纸。
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那些带着温度的文字,此刻读来,只让她觉得可笑。
她没有细看,直接将信纸凑到书桌上那盏台灯的灯泡旁。高温很快让纸张边缘焦黄卷曲,然后,一簇小小的火苗蹿了起来。
她松手,燃烧的信纸飘落进金属盆里。
一封信,两封信,三封信……
她一封一封地烧着,动作不疾不徐,眼神空洞地望着盆中跳跃的火焰,看着那些写满爱恋与等待的字句被火舌舔舐,化作黑色的灰烬,如同她此刻死寂的心。
火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照不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没有眼泪。
一滴也没有。
心口那个地方,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把所有的情绪都冻结了。
烧到最后一封,是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写的。
“……傅渊,我们会有以后吗?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吗?”
火焰毫不犹豫地吞噬了这行字,连同那小心翼翼的期盼,一起化为乌有。
当最后一缕火苗熄灭,金属盆里只剩下一堆带着余温的、松软的灰烬。
七年,烧完了。
她站起身,打开窗户,初秋夜晚清冷的风吹进来,卷走了室内残留的焦糊味,也吹散了盆中那些灰烬。
纷纷扬扬,像一场黑色的雪。
祭奠她死去的爱情,和那个傻得可怜的自己。
第3章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意表现得异常冷静和高效。
她迅速办理了离职手续——一份清闲体面,原本打算用来安稳度日、方便将来照顾家庭的工作。同事们的惊讶和挽留,她只以一句简短的“家庭原因,需要出国”淡然带过。
她开始整理行李,将那些带有明显回忆印记的物品,或丢弃,或打包准备捐赠。关于傅渊的一切,照片,礼物,甚至他遗落在她这里的一件外套,她都仔细地清理出来,没有犹豫,没有不舍,如同完成一项必须的工作。
期间,手机屏幕亮起过无数次。
傅渊的名字在上面跳动。
从一开始的试图解释,到后来的质问,再到最后带着某种气急败坏的意味。
“沈知意,你什么意思?你要出国?”
“我们之间就算……你也不用这样吧?”
“接电话!你把话说清楚!”
“沈知意!”
她一次也没有接。
只在最后一次,傅渊发来一条长长的,带着忏悔与不安,又夹杂着几分自我开脱的信息时,她平静地看完,然后手指轻点,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净了。
她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微信,QQ,微博……一切能追溯到他的痕迹,都被她干脆利落地抹去。
不是赌气,而是真正的告别。
父母将她的沉默和高效看在眼里,心疼,却默契地没有再多问,只是更加细致地帮她打点好出国的一切事宜。
出发的前一晚,沈知意独自一人去了江边。
这是她和傅渊以前常来的地方,江风,夜景,似乎总能承载年少时那些无处安放的浪漫与誓言。
她站在栏杆边,望着对岸璀璨的灯火,江风带着湿冷的水汽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角。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
十七岁生日,傅渊在这里用廉价的烟花棒为她拼凑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大声喊着:“沈知意,以后我每年都给你放烟花!”
二十岁那年的冬夜,他把她冰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呵着白气说:“知意,再等等我,等我站稳脚跟,就娶你。”
还有无数个平凡的日夜,他们牵着手沿着江岸散步,谈论着虚无缥缈的未来,以为那就是一生。
那些声音,那些画面,曾经是她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此刻回想起来,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遥远,再也触动不了她分毫。
心口那片被挖空的地方,依旧空洞洞地疼着,但已经不再流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硬的,名为决绝的东西在慢慢滋生。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缓缓吐出。
仿佛要将过去七年吸入肺腑的,关于那个人的所有气息,全部置换干净。
第二天,机场。
国际出发大厅熙熙攘攘,广播里流淌着中英双语的登机提示。
沈父沈母办理着托运手续,沈知意站在一旁,穿着简单的米色风衣,长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脸上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紧抿的,看不出情绪的唇瓣。
过安检前,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片熟悉的土地。
没有留恋。
然后,她毅然转身,汇入排队的人流,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即将移植到遥远异邦的植物,带着伤痕,也带着重生的决绝。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攀升,巨大的推背感将她按在座椅上。
透过舷窗,地面的建筑、道路变得越来越小,最终被厚厚的云层彻底隔绝。
她闭上眼,摘下墨镜,指尖轻轻拂过眼角。
干的。
也好。
傅渊,林薇薇。
你们的世界,我不奉陪了。
第4章
三年的时光,能改变多少东西?
足以让一个城市的天际线增添几座摩天大楼,足以让流行的风尚轮回一圈,足以让一个心碎成粉末的女孩,将自己重新锻造,打磨出坚硬而耀眼的光芒。
巴黎,塞纳河畔的某栋历史悠久却又充满现代艺术气息的建筑内。
“Sylvie Shen”的名字,在国际高级珠宝设计领域,正以一种不容忽视的速度崛起。
沈知意站在自己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巴黎典型的铅灰色天空,细雨无声地浸润着古老的城市街景。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裤,丝质白衬衫,勾勒出纤细却不再单薄的身影。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下颌线。
眉眼间的青涩和柔软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后的从容与疏离,那双曾经盛满爱恋与星光的眸子,如今沉静得像秋日的深湖,偶尔掠过一丝属于商人的锐利。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
助理艾米丽的声音传来:“Sylvie,与罗斯柴尔德家族那边的会谈时间定在下周三下午三点,另外,下个月伦敦珠宝展的最终设计稿已经发到您邮箱,需要您确认。”
“好的,谢谢。”沈知意应道,声音是经过岁月淬炼后的沉稳悦耳,带着公事公办的简洁。
她回到宽大的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屏幕上的设计图稿精美绝伦,充满了大胆的想象与独特的艺术张力,这是她用了三年时间,几乎不眠不休,用才华、汗水和远超常人的毅力,为自己挣来的立足之地。
初到海外的日子并不好过。
语言障碍,文化差异,陌生的环境,还有心底那片需要巨大能量去填补的空洞。她把自己投入到了近乎自虐的学习和工作之中。白天在知名设计学院啃着晦涩的理论,跟着严苛的导师做项目,晚上去餐厅打工,练习口语,熟悉当地的人情世故。
她住过潮湿的地下室,啃过连续一周的干面包,被挑剔的客户否定到体无完肤,也曾因为文化误解而陷入尴尬的困境。
但她从未想过回头。
每一次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脑海里就会闪过咖啡馆里那刺眼的一幕,闪过那句轻飘飘的“负责”。那不再是利刃,而是变成了淬火的冷水,让她一次次在极限中清醒,变得愈发坚韧。
父母的陪伴和支持是她最大的慰藉,但他们能给的毕竟是有限的。更多的路,需要她自己咬牙走下去。
渐渐地,她的设计开始在一些小型比赛中获奖,得到业内人士的关注。她抓住机会,进入一家顶尖的珠宝品牌实习,凭借出色的天赋和努力,迅速崭露头角。然后,在父母资金的初步支持下,加上她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她创立了自己的个人品牌“Sylvie Shen”。
品牌定位高端定制,融合东方写意美学与西方现代设计语言,很快就在挑剔的欧洲市场打开了一片天地。
如今,她是时尚杂志争相采访的华裔天才设计师,是巴黎名流圈乐于结交的Sylvie小姐,是合作伙伴眼中冷静、专业、不容小觑的沈老板。
没有人知道,三年前,她曾是一个等在咖啡馆里,眼睁睁看着爱情和友情一起崩塌,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可怜虫。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个备注为“Alex”的来电。
沈知意看着那个名字,眼底深处冰封的湖面,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松动。她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通。
“嗨。”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好听的男声,带着法语口音的英语,磁性而温柔:“在忙?打扰我的缪斯女神了吗?”
是亚历山大·杜邦,法国古老的杜邦家族这一代最受瞩目的继承人之一,也是她目前……关系稳定的未婚夫。
他们在一次慈善晚宴上相识,他被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沉静又疏离的东方气质吸引,随后展开了热烈而绅士的追求。他欣赏她的才华,尊重她的事业,给予她毫无保留的支持和空间。
和他在一起,是轻松的,愉悦的。他成熟,幽默,见识广博,懂得如何呵护一段关系,也清楚彼此的界限。他从不探究她的过去,只参与她的现在和未来。
“还好,刚处理完一些邮件。”沈知意望着窗外的雨丝,语气舒缓。
“晚上一起吃饭?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米其林,顺便,有个好消息想和你分享。”亚历山大的声音带着笑意。
“好啊。”沈知意应允,“我六点结束这边的工作。”
挂断电话,她看着窗外。
雨似乎小了一些,天际隐隐透出一点微光。
过去,真的已经很遥远了。
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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