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王淑芬和老李用勤劳换来了退休后的安逸。
就在王淑芬以为终于可以安享幸福时，与她相濡以沫的丈夫，对她提出生活AA制。
王淑芬发现，这背后有着更残忍的算计。
王淑芬，一个普通的女人。这辈子，她尝尽了生活的苦涩。却没享过几天真正的福气。
她的丈夫，老李。一个和她同甘共苦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两人从一无所有开始。像两棵顽强的野草，在贫瘠的土地上挣扎。
年轻的时候，他们一穷二白。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只有两只勤劳的双手。和一颗想要改变命运的心。
他们起早贪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奔波。从最初沿街叫卖的小摊贩。到后来，终于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小铺面。
生活，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他们的汗水，浸透了城市的青石板路。他们的青春，消磨在了无尽的劳作之中。但为了家，为了孩子，他们咬牙坚持。
儿子和女儿都很争气。从小就知道父母不易。读书用功，考上了国内顶尖的大学。毕业后，也都在大城市找到了体面的工作。各自安家立业。这让王淑芬和老李觉得无比骄傲。所有的付出，都仿佛找到了最好的回报。
终于，熬到了退休的年纪。王淑芬觉得，这下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她想象着，从此以后，日子会像倒吃甘蔗。一天比一天甜。
老李当时也表现得很好。他每天都乐呵呵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对王淑芬说：“老伴儿，咱俩这辈子不容易啊。”“想想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现在好了，孩子们也大了，不用咱操心了。”“咱就好好享享福吧。”
他又补充道：“你想去哪儿玩，咱就去哪儿玩。”“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别再像以前那样，抠抠索索的了。”王淑芬听着这些话，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她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辛苦，都值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年轻时也有过大男子主义。但到了老年，终究还是想着她，疼爱着她。她开始憧憬着。和老李手牵手，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去弥补年轻时因为贫困而留下的遗憾。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夕阳红。
退休后的头两年。他们的生活确实过得有滋有味。每天早晨，王淑芬醒来时。总能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轻响。那时老李在为她准备早餐。
虽然老李的厨艺称不上精湛。炒出来的菜也常常不是过咸就是过淡。但他那份心意，却让王淑芬感到无比的温暖。她觉得，这就是幸福的模样。平淡而又真实。
两个人还一起报名参加了社区的老年大学。学学书法，练练太极。王淑芬喜欢看老李笨拙地挥舞着毛笔。也喜欢看他认真地跟着老师打太极拳。那些画面，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满足。
邻居们看到他们老两口恩爱有加。常常投来羡慕的目光。不止一次地对王淑芬说：“老王啊，你可真是有福气。”“老李对你多好啊，这老伴儿找得真值。”王淑芬听了，心里总是美滋滋的。她深以为然。
她也经常对自己的闺蜜，张姐，倾诉心中的喜悦。“张姐，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熬出来了？”“老李这个人啊，年轻的时候脾气是臭了点。”“可你看他现在，多知道疼人啊。”“我是真的觉得，苦尽甘来，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张姐总是笑着点头。拍拍王淑芬的手，说：“是啊，淑芬。”“你这辈子不容易，现在能享福了，是应该的。”“好好享受吧。”
王淑芬坚信不疑。她以为，这份平静而温馨的幸福。会一直持续到生命的尽头。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在不经意间。开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预示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份她以为会永远持续的幸福。就像清晨枝头摇摇欲坠的露珠。在阳光的炙烤下。悄无声息地，一点点蒸发。
谁也无法预料。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改变。会像一道裂缝。迅速撕扯开他们平静的生活。
把王淑芬这后半生。再次推向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深渊。
这一切，都始于一个寻常的午后。那天，他们刚从外面散步回来。路过一家小餐馆，老李提议进去吃碗面。
王淑芬没什么意见。两个人坐下来，点了两碗牛肉面。面条端上来的时候，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王淑芬正准备动筷子。突然，老李放下了筷子。他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伴儿，”老李慢悠悠地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儿。”王淑芬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李接着说：“你看啊，咱俩都退休了。”“现在花销也大了。”“我是想着，咱们是不是该有个规划？”王淑芬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就是啊，”老李搓了搓手。“以后这花钱的事儿，咱俩AA吧。”“一人一半。”
王淑芬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老李显然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杀伤力。他仍然带着那副“为家庭着想”的表情。解释道：“就是AA啊，懂不懂？”“你出你的，我出我的。”
王淑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突然觉得食不下咽。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鱼刺。
“老李，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结婚几十年了。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老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什么意思？”他提高了声调。“就是字面意思啊。”“谁花的钱谁掏，这很公平吧？”
王淑芬觉得荒唐。“公平？”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谈什么公平？”“家里的钱，不一直都是放一块儿的吗？”
老李却振振有词。“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在上班，钱挣得多。”“现在都退休了，就这点退休金。”“得省着点花。”
他补充道：“再说了，谁也不占谁便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多好。”
王淑芬的脑子嗡嗡作响。她看着老李那张熟悉的脸。却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个说要陪她享福的老李吗？
她没有吃那碗面。只是呆呆地坐着。老李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刚才的话题，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那天开始，王淑芬的生活。便彻底变了样。AA制，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一点点勒紧了她的脖子。
一开始，只是吃饭。每次出去吃饭，结账的时候。老李都会很自然地掏出计算器。然后精确地计算出每个人应该付多少钱。
哪怕是两碗面，两杯豆浆。他也要算得清清楚楚。有时候，王淑芬忘了带零钱。老李就会提醒她：“你下次记得带上啊。”
语气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渐渐地，AA制蔓延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打车出去，老李会问：“这趟车费多少钱？”“一人一半，你给我转过来。”
买日用品更是如此。牙膏、洗发水、肥皂。任何一件小东西。他都要问清楚价格。然后对半开。
有一次，王淑芬去超市。随手拿了一包纸巾。老李看到后，立刻制止了她。“你买这个干嘛？”他皱着眉问。
“家里快用完了啊。”王淑芬不解。老李说：“哦，那这个纸巾是公用的。”“咱俩一人一半。”“你把钱转给我一半。”
王淑芬当时就愣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包普通的纸巾。感到无比的荒诞和心寒。她看着老李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像是被刀割了一下。
她从来没想过。结婚了几十年。相濡以沫了大半辈子。最后竟然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到如此地步。
她的情绪，开始变得低落。脸上昔日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失落和困惑。她常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回想着老李的变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老李吗？那个曾经说要给她享福的男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她感到无比的委屈。眼泪常常无声地滑落脸颊。
她不敢相信。自己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竟然还要面对这样的困境。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才让老李突然变成这样。但她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老李的AA制，很快也引起了孩子们的不安。儿子和女儿偶尔打电话回来。总能察觉到王淑芬语气里的不对劲。
有一次，女儿回家来看望他们。在餐桌上，老李依然故我。吃完饭，他拿出手机。对着账单研究了半天。
“女儿啊，”老李对女儿说。“你今天这顿饭，算你请爸妈的哈。”“爸妈就沾你光了。”“下次我们请你。”
女儿当时就愣住了。她偷偷瞥了一眼王淑芬。发现王淑芬的脸色非常难看。女儿心里咯噔一下。
等老李出去散步后。女儿拉着王淑芬的手，小声问：“妈，爸他怎么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计较？”
王淑芬叹了口气。把老李实行AA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儿。女儿听完，气得脸都白了。“妈，这太过分了！”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你们都结婚几十年了！”“怎么能这样？”“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女儿替母亲感到非常不值。
王淑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闺女。”“我真是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她的眼眶红红的。
儿子听说后，也特意打来电话。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妈，你别跟他过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王淑芬却制止了儿子。“别瞎说，你爸只是……只是可能想多了。”她心里虽然委屈，但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然而，儿子和女儿的震惊和不满。也让王淑芬更加确信。这不是她的错。是老李，真的出了问题。
她变得郁郁寡欢。常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以前，她觉得退休生活是天堂。现在，她却觉得像坐牢。
她开始逃避和老李一起出门。能不花钱的地方，她尽量不去。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那种每次消费都要被“算计”的感觉。那种冰冷而疏远的气氛。
渐渐地，她和老李之间。对话越来越少。两个人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有着各自的心事。
她的闺蜜张姐，是第一个察觉到她不对劲的人。张姐打电话约王淑芬出去喝茶。王淑芬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最后，张姐直接找上了门。
一进门，张姐就看出了王淑芬的憔悴。“淑芬，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老李欺负你了？”张姐直言不讳。
王淑芬再也忍不住了。她把所有的委屈，全都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从老李提出AA制开始。到日常生活中那些让她心寒的细节。一字一句，都带着哭腔。
张姐听完，气得猛拍桌子。“老李这是发什么神经病啊！”“简直是老混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张姐紧紧握住王淑芬冰冷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淑芬，你别太难过了。”“这老李肯定是鬼迷心窍了。”“你们俩生活了大半辈子，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几十年的感情，哪是说变就变的？”
张姐尽力开导她。“你想想，他以前对你多好。”“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你再给他点时间，好好跟他沟通沟通。”“宽心一点，别往心里去。”
“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忍忍就过去了。”“说不定，他过几天就自己想明白了。”“人老了，想法是会变得怪异一点。”张姐的话，像一剂暖药。虽然没有完全治愈她的伤痛。但也让她感到了一丝宽慰。
王淑芬听了张姐的话。心里确实好受了一些。她想，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许老李只是一时糊涂。也许他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开始尝试着说服自己。去接受老李的“怪异”。去相信他们的感情。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
她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再那么计较那些零碎的AA。她强颜欢笑。试图让生活回到正轨。
然而，她越是努力。心里那份裂痕就越大。那道AA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冰冷而无情。
每一次老李掏出计算器的时候。每一次他要求转账的时候。她的心，都会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刺痛不已。
她发现。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信任，温暖，还有那份相濡以沫的默契。都在AA制的冰冷规则下。一点点崩塌。
她开始感到深深的疲惫。这份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她只觉得。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日子，就在这种煎熬中。一天天过去了。王淑芬的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她的身体，更是亮起了红灯。
有一天清晨。王淑芬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胸闷。随即而来的，是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挣扎着，想喊老李。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意识也渐渐模糊。最终，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老李发现她的时候。王淑芬已经昏迷不醒。他这才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呼啸而至。将王淑芬紧急送往医院。在急诊室里。医生对老李说，王淑芬是突发心绞痛。情况非常危险。
老李当时表现得非常焦急。他在急诊室外来回踱步。时不时地透过玻璃门往里看。脸上写满了担忧。
儿子和女儿接到电话后。也立刻从外地赶了回来。看到病床上的母亲。两人都红了眼眶。
老李这时候，像是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他忙前忙后。给王淑芬擦拭身体。给她喂水。嘘寒问暖。
他握着王淑芬的手，声音哽咽。“老伴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他的眼角，甚至渗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王淑芬当时虽然身体虚弱。但意识是清醒的。她看着老李那关切的眼神。听着他那充满担忧的话语。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她想，也许张姐说的是对的。也许老李只是暂时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心智。在关键时刻。他还是爱着她的。还是关心她的。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就像一束久违的阳光。穿透了她心头的阴霾。让她感到一丝慰藉。她开始在心里重新燃起希望。也许，他们的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
住院的日子，漫长而枯燥。老李每天都会来医院。给她带饭，陪她聊天。虽然对话不多，但至少人还在身边。王淑芬觉得，这样也挺好。
她以为，那些AA的阴霾。会随着这次生病。彻底烟消云散。她甚至开始规划着。等病好了，要好好和老李谈谈。把话说开。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再次被无情的现实。撕得粉碎。
王淑芬的病情逐渐稳定。医生说可以准备出院了。那天，老李来病房看她。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单据。
他坐在病床边。表情恢复了以往的严肃。“老伴儿啊，”他开口了。“你这病，可花了不少钱。”
王淑芬心里一沉。直觉告诉她，要出事了。她看着老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老李接着说：“我算了算，住院费，药费，七七八八加起来。”“得有几万块钱。”他顿了顿。“你看，咱们一人一半？”突然，老李抬起头，直视着王淑芬的眼睛。“你把你的那部分，回头找保险公司报销了吧。”“我这边也去报销我的。”而就是这一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王淑芬刚刚燃起的希望，让她瞬间感到从头凉到了脚底。
王淑芬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老李，你说什么？”她声音沙哑。老李却不以为意。“我说，你自己找保险公司报销。”“你的那份，我可不负责。”
王淑芬感到一阵眩晕。她紧紧抓着床单。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老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生病住院。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还在和她计较钱。还在和她算计AA。她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捅了一下。鲜血淋漓。
“老李！”她几乎是吼了出来。“你还是人吗？”“我是你老婆！”“你老婆生病住院，你竟然让我自己报销医疗费？”
老李的脸色也变了。“你吼什么吼？”他站了起来。“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再说了，咱们退休金本来就够花。”“你又不是没钱。”
他理直气壮地说：“谁生的病谁负责。”“这合情合理吧？”“我又没生病，凭什么要我付你的那部分？”王淑芬的心，彻底死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和她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男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她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关心，所有的陪伴。都不过是做戏。都不过是逢场作戏。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她哭得不能自已。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老李见她哭了。反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哭什么啊？”他语气有些生硬。“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王淑芬没有再理他。她转过头，看着窗外。任由眼泪肆意流淌。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冰冷而压抑。
那一天。王淑芬彻底看清了老李的真面目。也彻底放弃了。对这段婚姻的所有幻想。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愈合。
从那天起。王淑芬就再也没和老李说过一句话。她对他。彻底地心灰意冷。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老李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冷淡。他来医院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一开始是每天来一次。后来变成了两天来一次。再后来，就直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直到有一天。老李彻底地“消失”了。他连续半个月，没有出现在医院里。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消息。
病房里，只剩下王淑芬一个人。还有那些冰冷的医疗器械。儿子和女儿倒是每天都来看她。陪她说话，照顾她。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母亲的精神状态，竟然一天比一天好。
王淑芬自己也觉得奇怪。老李不在身边。她非但没有感到失落和孤独。反而觉得前所未有地轻松。
没有人再跟她计算饭钱。没有人再跟她算计日用品的开销。没有人再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感到心寒。
医院的病房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她却觉得。自己获得了久违的自由。
她开始和同病房的病友聊天。和护士开玩笑。甚至主动要求。下床走动，进行康复训练。她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儿子和女儿都看在眼里。他们很惊讶。老李的“消失”。竟然让母亲的心情好了这么多。他们也乐得母亲开心。绝口不提老李的事情。
王淑芬也不再提。她好像一下子把老李这个人。从自己的生命里抹去了一样。不再抱怨。不再委屈。只是安静地养病。享受这份难得的平静。
半个月的住院生活。很快就结束了。王淑芬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医生也批准她出院了。
出院那天。儿子和女儿都来接她。病房里没有老李的身影。王淑芬心里，波澜不惊。她甚至觉得，这样挺好。不用再面对他那张。让她感到厌恶的脸。
她穿着儿子给她买的新衣服。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她以为，从今以后。她就可以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没有老李。没有AA。只有她自己。
她甚至在心里。偷偷地感谢老李的“消失”。感谢他让她。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看清了现实。也看清了自己。
然而。命运的剧本。往往比人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它总喜欢在人最放松的时候。抛出一个又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惊喜”。
王淑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老李的阴影。以为出院回家。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她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会是一个。足以让她肝肠寸断的“礼物”。
一个。彻底摧毁她所有信任和希望的。残酷真相。而这个真相。将在她回到家中的那一刻。以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呈现在她的眼前。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楼下。儿子和女儿扶着王淑芬。一步步走上楼梯。打开家门。
屋子里，一片安静。老李果然不在家。王淑芬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她甚至觉得，这样更好。免去了见面时的尴尬和不适。
她环顾四周。屋子里的摆设，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她松了口气。以为这次回家，可以安安静静地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儿子和女儿帮她把行李放好。又给她倒了杯水。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就去厨房帮她准备午饭了。
王淑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熟悉的客厅。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解脱后的轻松。也有对过往的感伤。
她决定先去卧室休息一下。推开卧室的门。眼前的一切。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所有的血，都像凝固了一样。无法流动。
卧室里，一片狼藉。衣柜大开着。老李的衣服，几乎全都不见了。床头柜也空了一大半。抽屉被拉开。里面空空荡荡。
王淑芬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她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跌跌撞撞地走到衣柜前。用颤抖的手，摸索着。想确认什么。
果然。老李的那些常用衣物。他的领带，他的手表。甚至是他平时舍不得穿的那几件新衣服。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又冲到梳妆台前。她和老李平时放存折和银行卡的地方。抽屉也是空的。她记得清清楚楚。他们的所有存款。都在那里。
一种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感到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老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也许他只是把东西搬到别的房间去了？也许他只是出去旅游了？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始在屋子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客厅，厨房，另一个卧室。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放过。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老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他的所有私人物品。彻底消失了。
就在这时，王淑芬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床头柜底下。一个被遗忘的小角落。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纸。一张撕下来的纸。
她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指，将它拾起。这个年过花甲、饱经风霜的女人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手中的纸张像千斤重担，压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