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琴,你是不是疯了?一个40岁的寡妇,去嫁给一个比你小整整十岁的壮汉!你图他什么?图他年轻?图他有力气?别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媒人王婆的嗓门尖得像要戳破屋顶,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淑琴的脸上。
陈淑琴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一言不发。她知道,在村里所有人看来,这门亲事都像一个笑话。
但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丈夫走了五年,这五年里的日日夜夜,孤单像水一样,慢慢地要把她这个人给淹没了。
直到李孟的出现,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她死水一般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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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陈淑琴是个苦命的女人。
三十五岁那年,在镇上工厂上班的丈夫,因为一次意外事故,人就这么没了。留下她和一栋空荡荡的房子。
那一年,天好像塌下来一样。
日子还得过。陈淑琴擦干眼泪,靠着在村头开了个小卖部,勉强维持生计。
小卖部生意不大,也就是卖点油盐酱醋、针头线脑,赚不了大钱,但胜在清闲。只是,这清闲也意味着无尽的孤单。
白天还好,有来来往往的村民说说话。可一到晚上,关了店门,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饭都懒得做。有时候一碗白粥,就着咸菜,就是一顿。
夜里睡觉,身边是冷的。做梦都盼着,能有个人在旁边,哪怕只是听听呼吸声,心里也能踏实点。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五年。陈淑琴眼角的皱纹多了,心也老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直到李孟的出现。
李孟是邻村的,三十出头,人长得高高大大,一身的力气。他没读过多少书,常年在镇上的建筑队里打零工,是个实在人。
两人认识,是因为小卖部的一次进货。那天,送货的车坏在了半路,陈淑琴一个女人家,对着门口那半吨重的货物发愁。
是李孟路过,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像搬豆腐一样,来来回回十几趟,就把货全搬进了仓库。
陈淑琴过意不去,非要塞钱给他,他却红着脸,一个劲地摆手。
“淑琴姐,这有啥,举手之劳。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
从那以后,李孟就三天两头往小卖部跑。不买东西,就是来坐坐,帮着干点力气活。换个灯泡,修个水管,或者只是陪着陈淑琴说说话。
他话不多,但每一句都透着真诚。他看陈淑琴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和敬重。
村里人开始说闲话,但陈淑琴不在乎。她那颗沉寂了五年的心,被李孟这个愣头青,一点一点地给捂热了。
02
平静的日子,被李孟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打破了。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把天空烧得通红。李孟帮着陈淑琴关了店门,迟迟没有走的意思。
他搓着手,黝黑的脸上透着紧张,吭哧了半天,才鼓足勇气开口。
“淑琴姐……你……你嫁给我吧。”
陈淑琴当时就愣住了,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了地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啥?”
李孟的脸更红了,但眼神却无比坚定。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说,你嫁给我!我不想看你再一个人这么苦下去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我比你大十岁,还是个寡妇……”陈淑琴的声音在发抖,她不敢相信这份天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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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李孟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想对你好,想让你有个家,有个男人疼。我虽然穷,但我有一身力气,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累!”
那一刻,陈淑琴五年里积攒的所有委屈和孤单,瞬间决堤。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李孟没有说话,只是笨拙地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门亲事,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村里的长辈说她“老牛吃嫩草”,不知羞耻。媒人王婆更是把话说得很难听,说李孟肯定是图她的房子和小卖部。
陈淑琴心里也打鼓。她怕,怕这是一场梦,怕李孟只是一时冲动,更怕村里人的唾沫星子。
可一看到李孟那双真诚的眼睛,她所有的犹豫就都烟消云散了。
她太渴望一个家了。太渴望身边能有个人,在她冷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在她累的时候给她一副肩膀。
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认了。
于是,不顾所有人的非议,陈淑琴点头了。
两人没有办什么像样的婚礼,只是请了村里几个关系近的亲戚吃了顿饭,领了一张红彤彤的结婚证,就算是在一起了。
结婚那天,李孟喝了点酒,抱着陈淑琴,一遍遍地说:“淑琴,我终于娶到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天塌下来,有我给你扛着。”
陈淑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觉得这辈子,值了。
03
新婚的日子,是甜的。
李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把陈淑琴当成了宝。
家里的重活累活,他全包了。小卖部进货卸货,再也不用陈淑琴操心。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做好早饭,热气腾腾地端到床边。
晚上,他会烧一大锅热水,给陈淑琴烫脚,一边烫,一边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给她按摩着肩膀。
“媳妇,累了一天了,放松放松。”
陈淑琴感觉自己像是活在梦里。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是她前半辈子从未体验过的。
她开始变得爱笑,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好。村里人见了,虽然背地里还是会嚼舌根,但当着面,也不得不承认,陈淑琴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然而,甜蜜之中,陈淑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李孟对自己是好,好得没话说。但他似乎总有一些事情瞒着自己。
比如,他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陈淑琴问过几次,他都只是含糊地说,家里穷,父母走得早,也没什么亲戚了。
陈淑琴觉得,这也许是他心里的痛处,便也不再多问。
还有,李孟的身体,好像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壮”。
他虽然力气大,但有时候干完活,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陈淑琴看到了,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太累了。
他总是立刻挤出一个笑容,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就是干活猛了点,歇会儿就好。”
有时候晚上睡觉,陈淑琴能感觉到李孟在睡梦中会突然抽搐一下,呼吸也变得特别急促。等她开灯去看,他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说做了个噩梦。
这些小小的异常,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陈淑琴的心里。
她想多问问,可每次看到李孟那张憨厚又充满爱意的脸,所有的话就都咽了回去。
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李孟这么好的男人,能嫁给他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自己怎么还能疑神疑鬼呢?
也许他真的只是太累了。建筑队的活,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她选择相信他,把那些疑虑,深深地压在了心底。
04
转眼间,两人结婚快一个月了。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李孟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这天,李孟从镇上回来,显得特别高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钱。
“媳妇,你看!”他把钱塞到陈淑琴手里,“这是我之前在工地干活的工钱,老板今天全给我结了。一共三万块!你拿着,想买啥就买啥!”
陈淑琴捧着那沓还带着体温的钱,心里又暖又酸。三万块,对他们这个家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知道,这是李孟用多少汗水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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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傻子,挣钱不容易,存起来,以后过日子用。”陈淑琴嘴上嗔怪着,心里却甜得像吃了蜜。
李孟嘿嘿地笑着,挠了挠头。
那天晚上,李孟破天荒地拉着陈淑琴去镇上下馆子。他点了一大桌子菜,一个劲地往陈淑琴碗里夹。
“媳妇,多吃点,看你瘦的。”
看着他忙碌的样子,陈淑琴心里的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想,自己真是想多了。一个男人,肯把自己的血汗钱全部交给媳妇,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对自己的好,都是实实在在的。
然而,从饭店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一件小事,让那根刚刚被拔掉的刺,又重新扎了回来。
经过镇上唯一的药店时,李孟突然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让陈淑琴在外面等他一下,他进去买点药。
陈淑琴没多想,就在门口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孟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飞快地塞进了口袋里。
“买的什么药啊?”陈淑琴随口问道。
李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说:“就是普通的胃药,老毛病了,不碍事。”
可陈淑琴却看得分明,那药瓶上,根本不是普通胃药的包装。而且,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只有医院里才有的消毒水味。
她心头一紧,想再问,李孟却已经岔开了话题,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走,媳妇,回家了。天冷。”
他手心的温度是那么暖,可陈淑琴的心,却莫名地凉了半截。
她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看错了,闻错了。人怎么能总是怀疑对自己最好的人呢?
那一晚,她靠在李孟的怀里,却久久不能入睡。
05
日子就这么到了两人结婚满一个月的纪念日。
前一天晚上,李孟特意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他还买了一瓶廉价的红酒,给两人都倒上了。
他的兴致很高,喝了不少,脸颊通红。
“媳妇,有你真好。”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睛里闪着泪光。
陈淑琴也被他感染了,心里的那点疙瘩,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她只觉得,眼前的幸福,真实得不像话。
那一夜,李孟格外地温柔。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淑琴就醒了。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想看看身边的李孟。
他睡得很沉,背对着她,一动不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显得那么安详。
陈淑琴笑了笑,蹑手蹑脚地起床,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她像往常一样,开始收拾屋子,整理床铺。
当她伸手去整理李孟枕着的那个枕头时,她的心猛地一沉。
枕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伸手去叠被子,指尖却触到了一个硬硬的、硌手的东西。
那东西隔着枕套,方方正正的,像是一个小盒子,又或者是一本厚厚的本子。
陈淑琴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什么东西?李孟睡觉,怎么会把这么个硬邦邦的东西垫在枕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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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之前种种不对劲的片段——他煞白的脸色,他买的神秘药瓶,他那晚不正常的兴奋……
一个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猛地窜上她的心头。
她的手开始发抖,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和恐惧感,驱使着她,把手伸进了枕套底下。
她摸索着,抓住了那个硬物,一点一点地,把它抽了出来。
当看清手里拿着的东西时,陈淑琴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瞳孔急剧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