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祭义》有云:“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
自古以来,中国人便将“慎终追远”视为人生大事。一场葬礼,不仅是对逝者的告别,更被认为是连接阴阳两界,影响后世家族气运的关键节点。
然而,为何世间大多数人,烧香磕头,虔诚祭拜,却从未真正见过所谓的“祖先显灵”,得到过庇佑呢?或许,并非是祖先无情,而是在那场最为关键的“丧”之仪式上,后人无意中,便犯下了不可挽回的过错。在江西龙虎山一带流传的一本残缺古籍中,便记载着一则来自某位风水先祖的绝笔:切记死后六不葬,后人埋错一件,则气运断绝,后患无穷。
01.
江枫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项目总监,在北京打拼了近十年,事业有成,是老家江湾村人人羡慕的对象。
但从今年开春起,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开始急转直下。
先是公司一个他负责了近两年的项目,在即将上线时被查出致命漏洞,导致公司损失惨重,他本人也被降职处分。
紧接着,他投资的几个理财产品,接连爆雷,几年的积蓄几乎打了水漂。
更让他揪心的,是老家接连传来的坏消息。
先是父亲江远山,一个一辈子连感冒都很少得的硬朗汉子,在一次上山采茶时,离奇地从半山腰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腿伤还没好利索,父亲又突然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胡言乱语,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与此同时,家里开了几十年的茶叶作坊,也突然出了问题。一批出口的春茶,被检测出农药残留超标,不仅订单被全部取消,还面临着巨额的赔款。
一时间,江家仿佛被一团巨大的乌云笼罩,诸事不顺,厄运连连。
江枫请了长假,匆匆赶回老家。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双眼深陷,形容枯槁的父亲时,心疼得如同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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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到底怎么了?”
江远山看着儿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抓住江枫的手,嘴唇颤抖着说:“有东西……老宅里,有东西……不干净……”
母亲坐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对江枫说:“你爸从摔伤后,就总说晚上能听见屋子里有人叹气,还说……还说你太爷爷,在床边看着他……”
江枫听得头皮发麻。
他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青年,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可家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幸,以及父亲那并非伪装的恐惧,让他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
今年清明节前,因为村里要修路,占用了后山的老坟地。在村委会的统一安排下,江家和其他几户人家一起,将祖坟迁到了政府规划的新公墓区。
其中,就包括了他太爷爷的坟。
而家里所有不顺的事情,似乎……就是从迁坟之后,开始的。
02.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藤蔓般在江枫的心里疯狂滋长。
难道,这一切真的和迁坟有关?
江枫的太爷爷,名叫江慎言,在民国时期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一手寻龙点穴的本事出神入化。
据说,他当年为自己选的安息之地,是一处“青龙抱水”的绝佳吉穴,能庇佑后代三世昌盛。
江家后来的几十年,确实也人丁兴旺,顺风顺水。
难道是这次迁坟,破坏了太爷爷布下的风水局?
怀着这个疑问,江枫开始在太爷爷留下的那间老书房里,翻箱倒柜。
他希望能从太爷爷的遗物中,找到一些关于风水玄术的记载。
书房里堆满了各种线装的古籍,大多是关于《周易》和地理堪舆的。江枫对这些一窍不通,翻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在一个老旧书箱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
册子已经泛黄变脆,封面上没有任何字。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只见开篇第一页,是用朱砂写下的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江氏后人绝笔,万万切记!”
笔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这,竟是太爷爷江慎言留下的亲笔手记!
江枫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一页一页地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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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子里没有记载什么高深的寻龙点穴之术,而是用最严厉的口吻,反复强调了丧葬的禁忌。
“……人生在世,求荣求福,皆系于一线。此线,上承祖荫,下启子孙,中系己身。而丧葬大事,便是定此线走向之关键……”
“……为何世人多不见祖宗显灵庇佑?非祖宗不慈,实乃后人无知,错置阴宅,令先人魂魄不得安宁。魂魄不安,自身难保,何谈庇佑后人?”
紧接着,手记里用血红的朱砂,列出了六条丧葬禁忌,并称之为“六不葬”。
其一,不葬乱石穿凿之地。 释曰:地底多乱石,如身卧针毡,魂魄受刑,后人必多病痛官非。
其二,不葬急水奔流之畔。 释曰:水流湍急,冲刷气运,后人财帛不聚,如竹篮打水。
其三,不葬孤峰独傲之顶。 释曰:山顶风烈,无所遮拦,乃孤寡之相,后人必子嗣凋零,六亲缘薄。
其四,不葬神前庙后之地。 释曰:阴宅不可与神佛争辉,阳气过盛,阴灵受冲,后人必家宅不宁,多出狂悖之徒。
其五,不葬风过峡谷之口。 释曰:两山之间的风口,是煞气汇聚之地,阴灵日夜受煞气吹袭,不得安生,后人必颠沛流离,不得善终。
而最重要,也是最凶险的,是第六条禁忌。
其六,不葬阴阳未平之穴!
看到这里,江枫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手记的最后一页,是太爷爷用近乎泣血的笔触写下的警告:
“吾为己身所择之穴,乃耗尽毕生所学,寻得的万全之地。后世子孙,无论何故,万万不可轻动!若有不肖子孙,擅移我坟,必犯六不葬之大忌,届时家道中落,灾祸临门,悔之晚矣!”
江枫拿着册子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为太爷爷选择的新墓地,一定是犯了这“六不葬”中的某一条,甚至是……最凶险的那第六条!
03.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江家都笼罩了起来。
江远山在得知这本手记的存在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他整日睁着眼睛,惊恐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反复念叨着:“我对不起父亲……我对不起父亲……”
江枫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问题出在风水上,那就必须找到懂风水的人来解决。
可现代社会,去哪里找真正有本事的风水先生?街边那些算命看相的,大多是骗钱的江湖术士。
就在江枫一筹莫展之际,母亲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记得……你爸有个远房的堂叔,叫秦卫国,好像就懂这些。早些年,村里谁家办红白喜事,都会请他去瞧瞧日子,看看风水。”
这个叫秦卫国的堂叔公,江枫有些印象。
他不住在村里,而是常年独居在村子后面那座青云山上的一间茅屋里,性情古怪,深居简出,村里人背后都叫他“秦癫子”。
据说他年轻时曾拜在一位道家高人门下,学了一身神秘的本事,但后来不知何故,又回到了山里,从此不问世事。
在江枫看来,这人更像是个与社会脱节的怪人。
但现在,这似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第二天一早,江枫按照母亲的指点,带着太爷爷的那本手记,独自一人上了青云山。
山路崎岖,晨雾弥漫。
江枫在山林里穿行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在一片竹林的深处,找到了一间被篱笆围起来的茅草屋。
一个身穿粗布褂子,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的老者,正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盘石子棋局,自己跟自己下棋。
他就是秦卫国,村里人叫他秦叔。
看到江枫的到来,他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坐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平静。
江枫坐下后,将家里的情况,以及那本手记的来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言辞恳切。
秦叔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直到江枫说完,他才放下手中的棋子,接过了那本泛黄的手记。
他翻看得很慢,很仔细,表情也从最初的平静,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
当他看到最后那句“不葬阴阳未平之穴”时,他的手指,甚至在微微颤抖。
“糊涂啊……糊涂!”
秦叔合上册子,长叹一声,“你太爷爷江慎言,当年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既然留下如此严厉的绝笔,你们怎么就敢……唉!”
04.
“秦叔公,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江枫焦急地说,“还请您指点迷津,我们家到底该怎么办?”
秦叔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江枫。
“你真的信这些?”
江枫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以前不信,但现在,由不得我不信。”
秦叔这才点了点头。
“你太爷爷的手记里,‘六不葬’的每一条,都不是空穴来风。那是我们这一脉,几百年来用无数家族的兴衰荣辱,总结出来的铁律。”
他指着册子,为江枫解释起来。
“所谓风水,说的不是鬼神,而是‘气’。”
“乱石之地,地气杂乱,如尖刀利刃,先人尸骨受此气冲撞,如何能安?反映到后人身上,自然是病痛缠身。”
“急水之畔,水主流动,地气随水而走,无法聚集,便是‘气散而不聚’的破财之相。”
“孤峰、风口、神前庙后,也都是同样的道理,要么是气场过强,要么是煞气过重,都会对阴宅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而你们这次,恐怕是犯了最要命的第六条——‘不葬阴阳未平之穴’。”
江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什么意思?”
秦叔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个墓穴,就像一间屋子。你搬进去之前,得先看看,这屋子里,是不是已经‘住’了别人。”
“‘阴阳未平’,可以指三种情况。”
“第一,那地方本就是一处古战场或凶杀之地,地下埋着无人收殓的骸骨,怨气冲天。你把祖坟迁过去,等于把先人置于群鬼乱宅之中,日夜受扰。”
“第二,那地方原本就有主,是一处被废弃的古墓。你贸然动土,惊扰了原来的‘住户’,鸠占鹊巢,人家自然要找你们后人的麻烦。”
“至于第三种……”秦叔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也是最棘手的一种。那地方,本身就是一处养着‘凶物’的邪地!”
江枫听得冷汗直流。
政府规划的新公墓,应该不至于是古战场或古墓。
那就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了!
“秦叔公,那我们要怎么做?把太爷爷的坟再迁出来?”
“万万不可!”秦叔立刻否定,“迁坟本身就是对先人的大不敬。一年之内,迁动两次,等于将先人反复折腾,魂魄都要被折腾散了!到时候,就算换到龙脉上,也于事无补了。”
“那……”
“唯一的办法,不是移坟,而是‘平穴’。”
秦叔站起身,在院子里踱步。
“必须想办法,安抚那块地里的‘东西’,化解它的戾气,让阴阳重新归于平衡。只有那里的‘主人’安生了,你的太爷爷,才能安生。”
05.
“平穴?”
这又是一个江枫从未听过的词。
“要怎么平?”他追问道。
秦叔停下脚步,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平穴之法,极为复杂。需要用到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布下一个‘五行安魂局’。”
“要布这个局,就必须找到五样蕴含着至纯五行之气的‘法器’,将它们埋在墓穴的五个方位,镇住邪气,调和阴阳。”
江枫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需要找哪五样东西?无论多难,我一定找到!”
秦叔摇了摇头:“东西好找,但找东西的‘地方’,却极为讲究。必须是与你家气运、与你太爷爷生辰八字、与那块地的煞气属性,完全契合的地方才行。”
他转身回到屋里,拿出了一个古旧的罗盘,又让江枫报上了太爷爷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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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手指飞快地掐算着,口中念念有词。
罗盘上的指针,在他手中疯狂地转动,最后,缓缓地停在了几个特定的方位上。
秦叔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长出了一口气,指着罗盘上的一个方位,对江枫说。
“五行之中,木为生发之始,也是安魂之基。我们需要找的第一件法器,是一块‘百年惊雷木’。”
“百年惊雷木?”
“对。必须是生长百年以上,又在雷雨天被天雷劈中,却没有被劈死的树木。这样的木头,既有百年的生机,又蕴含着天雷的至阳之气,是破除阴煞最好的东西。”
江枫心头一沉,这种东西,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他急切地问道:“那我们该去哪里找?”
秦叔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罗盘上的指针,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和远山的山势。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做着最后的确认。
江枫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这第一个方位,将是他们扭转家族命运的开始。
“秦叔公,这第一个方位,到底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