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壮，你这辈子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过到老？"
刘嫂子坐在赵家门槛上，手里摇着蒲扇。"隔壁村有个寡妇，不要彩礼，你要不要见见？"
赵大壮停下手里的锄头，看看病床上的父亲，又看看空荡荡的家。
他不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决定，会让他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01
1993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
赵大壮蹲在自家院子里，用木棍拨弄着地上的鸡屎。鸡是邻居家的，屎却拉在他家院子里。
"大壮，吃饭了。"
屋里传来父亲赵老三虚弱的声音。大壮拍拍手上的土，走进了那间破旧的厢房。
桌上摆着两碗稀粥，稀得能照见人影。还有一小碟咸菜，已经发黑了。
"爹，你吃吧，我不饿。"
"胡说八道，你一天干那么多活，怎么能不吃？"赵老三咳嗽了两声，"再说了，家里就这点东西，你不吃我也吃不下。"
大壮坐下来，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粥里的米粒屈指可数，更多的是水。
"爹，村里的王寡妇又来催债了。"
"欠她多少？"
"十五块钱。"
赵老三叹了口气，"这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大壮没说话。父亲的病拖了三年了，家里能卖的都卖光了。现在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娶媳妇了。
"大壮啊，你今年都二十六了。"
"我知道。"
"人家同龄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大壮放下碗，"爹，别提这事了。谁家姑娘愿意嫁到咱家来受苦？"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赵老三，在家吗？"
是刘嫂子的声音。这个女人五十多岁，在村里专门给人说媒。嘴巴特别厉害，什么话都敢说。
"刘嫂子，快进来。"赵老三挣扎着要起身。
刘嫂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了看桌上的稀粥，摇摇头。
"老三，你这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死不了。"
刘嫂子在床边坐下，"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
大壮抬起头，"什么事？"
"给你介绍个媳妇。"
大壮苦笑，"刘嫂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咱家这条件，连个鸡蛋都拿不出来，哪个姑娘看得上？"
"这回不一样。"刘嫂子压低了声音，"隔壁村有个寡妇，叫秦桂花。她说了，不要彩礼，只要人老实就行。"
赵老三和大壮对视了一眼。
"寡妇？"赵老三皱起眉头，"多大年纪了？"
"二十九，比大壮大三岁。长得还行，就是命有点硬。"
"怎么个硬法？"
"她男人三年前死了，村里人都说她克夫。"刘嫂子看了看父子俩的脸色，"不过我觉得这都是胡说八道。她男人是得急病死的，关她什么事？"
大壮咽了口唾沫，"她为什么不要彩礼？"
"人家也不容易，一个女人过了三年了，村里闲话多。她就想找个老实人，安安生生过日子。"
赵老三咳嗽了几声，"大壮，你怎么想？"
"我..."大壮犹豫了，"能见见面吗？"
"当然能。明天我带你去她村里看看。"刘嫂子站起身，"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这事要是成了，可别后悔。"
"后悔什么？"
"万一真的克夫怎么办？"
大壮看看父亲，又看看空荡荡的家，"刘嫂子，我们家现在还能更倒霉吗？"
刘嫂子哈哈大笑，"说得对，死马当活马医。"
02
第二天一大早，大壮就跟着刘嫂子出了村。
秦桂花住在离他们村五里地的柳树村。那里的房子比他们村的稍微好一些，至少墙上没有那么多裂缝。
"就是这家。"刘嫂子指着一座小院子，"桂花，在家吗？"
院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女人。
大壮第一眼看到秦桂花的时候，心里有点意外。她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老，皮肤虽然有些粗糙，但五官还算端正。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头发梳得很整齐。
"刘嫂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伙子？"秦桂花打量着大壮。
"对，就是他。赵大壮，人老实着呢。"
秦桂花点点头，"进屋坐坐吧。"
大壮跟着她们走进院子。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菜地里种着韭菜和小葱，还有几棵西红柿。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墙上贴着几张年画。
"大壮，你今年多大了？"秦桂花给他们倒了茶水。
"二十六。"
"家里都有什么人？"
"就我和我爹。我娘早就去世了。"
秦桂花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刘嫂子在旁边说话，"桂花，大壮这孩子我了解，绝对不会打你骂你。就是家里穷了点，不过年轻人，以后慢慢就好了。"
"家穷不怕，只要人好就行。"秦桂花看着大壮，"你爹的病严重吗？"
"挺严重的，一直躺在床上。"
"那更要有个女人照顾了。"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刘嫂子就催着要走。
"桂花，你考虑考虑，过两天给我个回话。"
"不用考虑了。"秦桂花看着大壮，"我觉得这孩子不错，就这么定了吧。"
大壮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走出柳树村的时候，刘嫂子拍拍大壮的肩膀，"怎么样，没想到吧？人家一眼就看中你了。"
"她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还不是看你老实。现在这年头，老实人难找啊。"
一个月后，大壮和秦桂花成了亲。
婚礼办得特别简单。赵家没钱摆酒席，只是在院子里摆了两桌，请了几个近邻。秦桂花穿着一身红色的土布衣服，头上扎着红头绳，看起来倒也喜庆。
"一拜天地！"
大壮和秦桂花在院子里拜了拜。
"二拜高堂！"
两人走到赵老三的床前，磕了个头。
"夫妻对拜！"
大壮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夫妻了。
"礼成！"
村里人开始吃饭。菜很简单，就是白菜豆腐，还有几个鸡蛋。酒也是最便宜的散装白酒。
"大壮啊，你小子走运了。"邻居老王端着酒杯过来，"娶了个媳妇还不花钱，上哪找这好事去？"
"就是，桂花这姑娘看着就会过日子。"
大壮笑笑，没说话。
晚上，秦桂花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大壮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秦桂花头也不抬地说。
"我来洗碗。"
"不用，我习惯了。"
大壮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会过日子。
新婚的第一个晚上，两个人都有些拘束。秦桂花早早就睡了，大壮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月光照在院子里，一切都显得特别安静。
03
从第二天开始，秦桂花就接手了家里的所有家务。
她早上四点就起床，先给赵老三熬药，然后做饭。大壮起床的时候，热腾腾的粥已经摆在桌上了。
"桂花，你起得太早了。"
"习惯了，在娘家的时候就这样。"
秦桂花话不多，但做事特别麻利。她会补衣服，会腌咸菜，还会做针线活。
"大壮，你媳妇真是个宝。"刘嫂子又来串门了，"看看她把你爹照顾得多好。"
确实，赵老三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秦桂花每天都会给他按摩，还想办法弄些有营养的东西给他吃。
"桂花，你对我爹太好了。"大壮有些不好意思。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秦桂花正在给赵老三擦身子，"爹的身体要紧。"
大壮心里更暖了。这个女人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家虽然还是很穷，但有了生气。
秦桂花会做一些小买卖。她用家里的菜园子种了很多蔬菜，拿到集市上去卖。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总能贴补一些家用。
"桂花，你真是太辛苦了。"
"不辛苦，能赚一点是一点。"
她还会给人家做针线活。村里的妇女都知道她手艺好，经常拿衣服来让她改。
夏天的时候，赵老三的病情稳定了很多。他能坐起来了，偶尔还能走几步。
"儿子，你娶了个好媳妇啊。"
"我知道。"
"桂花这孩子，心眼好。"
大壮点点头。这几个月下来，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她虽然话不多，但做事踏实，从来不抱怨。
村里的闲话也少了。
"看来桂花不是什么克夫的命。"
"是啊，赵家的日子明显好转了。"
"大壮这小子有福气。"
秋天到了，该收粮食了。
大壮家的地不多，就三亩田。但是今年的收成还不错，至少够一家人吃的了。
"桂花，你在家照顾爹，我去收玉米。"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已经够累的了。"
"多个人多份力气。"
两个人一起到了地里。秋日的阳光照在金黄的玉米地里，看起来特别美。
大壮挥舞着镰刀，秦桂花在后面捡玉米棒子。两个人配合得很好，一上午就收了一大堆。
"桂花，你歇歇吧。"
"不累。"秦桂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早点收完早点回家。"
下午的时候，他们把玉米运回了家。院子里堆了一大堆金黄的玉米棒子，看起来特别喜人。
"今年的收成真不错。"大壮很高兴。
"是啊，够咱们吃一年了。"
晚上，秦桂花在厨房里忙活。她用新玉米磨了玉米面，做了玉米面饼子。
"桂花的手艺真好，这饼子又香又甜。"赵老三吃得很香。
"爹，你多吃点。"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虽然简单，但很温馨。
收完秋之后的一个午后，大壮准备整理一下杂物间。
杂物间在院子的角落里，平时很少进去。里面堆着一些农具和杂物，还有一些秦桂花从娘家带来的东西。
大壮想把农具整理一下，好过冬。
他推开门，里面很暗，空气中有股霉味。
墙角堆着几个箱子，有的是他家原来的，有的是秦桂花带过来的。
大壮搬开几个农具，想把墙角清理出来。
秋收时节，大壮在整理杂物间时无意中碰倒了秦桂花的旧箱子。箱子散开后，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大壮蹲下身去收拾，突然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