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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苏晚清收怀孕六周 她发给傅景琛,却只得到冷冰冰的回复: 打掉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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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下离婚协议那天,苏晚清收到孕检单:怀孕六周。

她颤抖着手发给傅景琛,却只得到冷冰冰的回复:“打掉。”

三年来,她是他挥之即来的替身,如今正主归来,她该让位了。

她消失得彻底,傅景琛却疯了般全城搜寻。

直到他在幼儿园外,看见酷似自己的小男孩扑进她怀中。

“妈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呀?”

午后三点的光,斜斜地穿过傅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面投下冰冷而规整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背景音似的嗡鸣。

苏晚清站在那张宽大得能映出人影的紫檀木办公桌前,指尖捏着几张薄薄的A4纸。

纸张最上方,“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粗的宋体字,像淬了冰的针,扎着她的眼睛。

坐在桌后的男人,傅景琛,正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上。

阳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挺直的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像一尊精心雕琢却缺乏生气的完美塑像。

他甚至没有看她。

“签好了?”

他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没有任何起伏,像在询问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苏晚清的喉咙有些发干,她轻轻“嗯”了一声,将手里的协议推过去。

指尖划过光滑的桌面,带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

傅景琛终于转过脸,目光落在签名处。

那里,“苏晚清”三个字写得有些涩,不如平时流畅,但依旧清秀。

他扫了一眼,随即伸手,拿起桌角的私人印章,蘸了印泥,毫不犹豫地、重重地盖在了自己名字旁边。

“嗑”的一声轻响。

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得令人心头发颤。

印章被放回原处,他抽出一张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仿佛刚才触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后续手续,林特助会跟你对接。”他语气淡漠,“城西那套公寓已经过户到你名下,另外,这张卡里有一笔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他推过来一张薄薄的黑色银行卡,边缘在光下反射出冷硬的色泽。

苏晚清看着那张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钝痛沿着四肢百骸蔓延开。

三年。

她在他身边,以妻子的名义,度过了整整三年。

到头来,清算得如此干脆利落,像完成一笔拖欠已久的债务。

她努力挺直背脊,没有去碰那张卡,只是抬起眼,看向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傅景琛,这三年,你对我,有没有过哪怕一瞬间的真心?”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景琛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与她对视。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冻彻的寒冰。

“苏晚清,”他叫她的全名,字正腔圆,带着疏离的意味,“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现在,游戏结束了。”

各取所需。

他需要一個擋箭牌,一個聽話的、不會惹麻煩的“傅太太”,來應付家族的催婚,來掩蓋他心中那抹無法取代的白月光。

而她呢?

她交付的是整整三年的青春,一顆毫無保留的、熾熱的真心。

原来,在他眼里,这只是一场明码标价的游戏。

苏晚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这个男人最后的、冷酷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然后,她转身,踩着脚下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稳而坚定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没有回头。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属于他的、冰冷奢华的世界。

镜面梯壁映出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苏晚清靠在冰凉的金属轿厢壁上,一直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小腹处,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奇异的抽动,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那里,眉心微蹙。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断断续续好像有几天了。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她坐进自己那辆普通的代步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放大了内心的空洞。

她伏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耸动,没有哭声,只有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一小片真皮面料。

为什么还会痛?

明明早就知道结局的,不是吗?

从他书房的抽屉里,发现那张被他珍藏的、边角已经磨损的旧照片开始;从他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照片上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出神开始;从他偶尔在睡梦中,无意识呢喃出“婉宁”这个名字开始……她就该知道,自己永远只是一个拙劣的、暂时的替代品。

现在,正主回来了,她这个赝品,自然该识趣地退场。

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胸口那股憋闷的窒息感稍稍缓解,她才直起身,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脸上的泪痕。

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的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

苏晚清,够了。

三年,一场梦,该醒了。

她发动车子,驶出傅氏大厦那宏伟却令人压抑的地库。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习惯性地将车开向了常去的那家私立医院的方向。

还是去做个检查吧,最近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频繁了。

挂号,排队,问诊。

“最近经常觉得乏力,恶心,有时候还会头晕……”她向穿着白大褂、面容和蔼的女医生描述着自己的症状。

“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医生一边记录一边问。

苏晚清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心头莫名一跳。

好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

她生理期一向不算太准,加上最近因为离婚的事情心力交瘁,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先去验个血,查个HCG。”医生熟练地开着单子。

等待结果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苏晚清坐在走廊冰凉的塑料椅子上,看着窗外逐渐西沉的落日,心里乱糟糟的。

会吗?

可能吗?

她和他这三年,亲密的时候并不多,而且他每次都做得极其谨慎……

“苏晚清。”护士在叫她的名字。

她猛地回神,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去,从护士手中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化验单。

目光直接跳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参考值,定格在最后一行结论性的文字上——

检测项目:血HCG

结果:阳性

诊断意见:早孕,约6周

嗡——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周围所有的声音,嘈杂的人声,护士的呼唤,仪器的滴答声,都像潮水般迅速退去,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世界里,只剩下她,和手里这张轻飘飘的纸。

怀孕……六周……

她下意识地再次伸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这里……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她和傅景琛的孩子?

在她刚刚签下离婚协议,彻底结束他们之间关系的这一天?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心头,撞得她眼眶再次发热。

“恭喜啊,傅太太。”医生看着化验单,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指标都很正常,胎儿发育得不错。不过你有些贫血,需要注意补充营养,定期来产检……”

傅太太……

这个称呼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下。

她已经不是了。

就在今天,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亲手结束了这个身份。

“……谢谢医生。”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

拿着那张承载着惊天消息的化验单,苏晚清浑浑噩噩地走出诊室,走到医院相对安静的消防通道口。

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她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几乎是本能地,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点开那个曾经被她置顶,如今却显得无比刺眼的联系人——傅景琛。

她对着那张化验单,拍了一张照片。

光线有些暗,她的手抖得厉害,照片拍得并不清晰,但“早孕,约6周”那几个字,依旧醒目。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空,微微颤抖着。

他会是什么反应?

震惊?厌恶?还是……或许,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

心底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角落,竟然还可悲地残存着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会改变什么?

毕竟,这是他的骨肉啊。

眼睛一闭,心一横,指尖重重落下。

照片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一秒,两秒……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屏幕上方终于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她的呼吸骤然屏住。

来了!

他会说什么?

然而,那提示只闪烁了短短两秒,就消失了。

紧接着,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标点符号,甚至没有一个字。

只有一个冰冷、决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词语,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她的心脏——

“打掉。”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苏晚清瞬间失尽血色的脸。

那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铁钎,烙在她的视网膜上,烫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打掉。

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句疑问。在她发送照片,内心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卑微幻想的短短几十秒内,他就给出了这样斩钉截铁的判决。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扶着墙壁,才勉强没有滑倒在地。小腹处似乎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抽动,这一次,带着清晰的痛楚。

不是生理上的,是心被撕碎时,牵连了全身的神经。

她看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干涩发痛,直到那两个字像刻进了脑子里。

然后,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点住那条信息,选择了删除。

接着,是傅景琛的聊天对话框,删除。

再然后,是通讯录里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拉黑。

动作机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做完这一切,她靠着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尘埃的气息,呛得她想要咳嗽,却最终只是捂住了嘴,将那股翻涌的酸涩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泪已经流干了。在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在听到他说“游戏结束”的那一刻,或许更早,在她发现自己只是替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

现在,只剩下空洞,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清醒。

她拿着那张孕检单,仔细地、一遍遍地看着,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然后,她走到角落的碎纸机旁,看着那薄薄的纸张被机器吞噬,绞碎,化作细小的、无法拼凑的碎片。

像她这三年可笑的婚姻,像她刚刚萌生就被掐灭的希望。

孩子……

她的手轻轻覆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可她知道,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那里悄然生长,在她最狼狈、最无措的时候,到来了。

这是她的孩子。

与傅景琛无关。

从他说出“打掉”那两个字起,这个孩子,就只是她苏晚清一个人的。

第二章:消失的痕迹

苏晚清没有回城西那套公寓。

那是傅景琛“赏赐”的离婚补偿之一,里面的一切都带着他的印记,和他的施舍。她不想再踏足一步。

她直接开车回了他们婚后一直居住的,名义上属于他们的“家”。

一座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奢华却空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的顶层复式。

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傅景琛众多房产中,偶尔用来留宿的一处行宫。三年间,他在这里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苏晚清没有任何留恋。她目标明确,动作迅速地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衣帽间里,那些他让人送来的、价值不菲的礼服、包包、珠宝,她一件未动。她只带走了自己婚前买的,以及这几年用自己工资置办的少量衣物和日常用品。

书房里,属于她的专业书籍和资料被打包封箱。

梳妆台上,她拿走了自己常用的那几样护肤品,那些昂贵的、他或许是为了撑“傅太太”门面而让人送来的限量版化妆品,她留在了原处。

她像一个最冷静的清理工,一点点抹去自己在这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个朴素的相框,里面是她偷偷放进去的,他们唯一的“合照”——一场商业酒会上,被人抓拍到的同框镜头。照片上,他侧身与人交谈,神情疏离,而她站在他身侧稍后方的位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倾慕。

那时,她还以为,自己终有一天能走近他的心。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她拿起相框,抽出里面的照片,毫不犹豫地,用双手将其撕成了两半,再对折,继续撕扯,直到变成一把无法辨认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连同她那些愚蠢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起丢弃。

所有的东西,只装了两个大号行李箱和一个纸箱。

她环顾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陌生得如同第一天搬进来。没有留恋,没有不舍,只有一种彻底解脱后的疲惫与空茫。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晚清?” 电话那头传来好友林薇清脆的声音。

“薇薇,”苏晚清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帮我个忙……”

半小时后,林薇开着她的二手小车赶到了楼下。当她看到苏晚清脚边那点寒酸的行李,再看看这栋气派的豪宅,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就让你这么走了?这点东西?”林薇咬牙切齿。

苏晚清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吧,先离开这里。”

车子驶离小区,汇入夜晚的车流。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苏晚清脸上明明灭灭。

“晚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薇担忧地问。

苏晚清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里?”

“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苏晚清低下头,手不自觉地又抚上小腹,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薇薇,我怀孕了。”

“什么?!”林薇一脚刹车,差点追尾前车,吓得她赶紧稳住方向盘,惊愕地转头看苏晚清,“傅景琛的?他知道了?他怎么说?”

苏晚清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让我打掉。”

“王八蛋!”林薇气得猛拍方向盘,“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傅景琛还是不是人!”

“所以,这个孩子,我要留下。”苏晚清抬起头,看向林薇,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决绝,“但我绝不能让他知道。薇薇,帮我。”

林薇看着好友苍白却坚毅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有我在!你想去哪?我陪你!”

“不用陪我,”苏晚清摇摇头,“你帮我找个安静的小城,生活成本低一些,医疗条件还过得去的。我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

她需要彻底消失,消失在傅景琛的视线里,消失在所有可能被他找到的线索里。

第三章:疯找与新生

傅景琛是在苏晚清离开后的第三天,才察觉到不对劲的。

林特助向他汇报,已经联系不上苏晚清女士,城西公寓无人接收,电话也打不通。

起初,傅景琛并未在意。或许是她闹脾气,或许是她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她的情绪。他相信,用不了多久,等她花光了那笔钱,或者遇到了困难,自然会回来求他。

他甚至冷漠地想,这样也好,省得后续麻烦。

直到一周后,林特助再次敲响他办公室的门,神色有些凝重。

“傅总,我们查了苏小姐名下所有银行卡的流水,您给的那张黑卡,她一分未动。她自己的储蓄卡,在离婚前一天,取出了所有余额,大约五万元。之后,再无任何消费记录。”

傅景琛翻阅文件的手顿住了。

一分未动?五万元?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她会拿着那笔“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至少会去挥霍一番,或者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通讯记录呢?”

“苏小姐常用的手机号,在离婚当天下午办理了停机。没有新的号码登记信息。我们查了她的出行记录,没有飞机,没有高铁,甚至没有长途汽车的购票信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间蒸发?

傅景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想起那天在办公室,她最后问他的那句话——“傅景琛,这三年,你对我,有没有过哪怕一瞬间的真心?”

当时他觉得可笑,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的眼神,似乎不仅仅是悲伤,还有一种……决绝?

还有那张孕检单……

“去打听了市内所有公立和私立医院的妇产科,”林特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没有查到苏小姐的流产手术记录。当然,不排除她使用了化名,或者去了外地……”

“继续找。”傅景琛打断他,声音冷沉,“扩大范围,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四个字,他自己说出来时,心口莫名地滞了一下。

“是,傅总。”

林特助退了出去。

傅景琛放下文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脚下是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的城市。那个女人,能躲到哪里去?

他拿出手机,再次尝试拨打那个已经停机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一种莫名的烦躁,像藤蔓一样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以为他毫不在意,可当她真的消失得如此彻底,连同他给予的补偿都弃如敝履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尤其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寻找苏晚清的消息石沉大海。她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没有留下任何涟漪。

傅景琛的脾气变得愈发阴晴不定。公司里人人自危,连林特助汇报工作时都加倍小心。

他动用了庞大的关系网,几乎将整个城市翻了过来,甚至辐射到周边省市,却始终一无所获。

那个女人,仿佛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这座城市千里之外的一个南方沿海小城。

这里生活节奏缓慢,气候温润潮湿,空气中总是带着海风咸腥的气息。

苏晚清租住在一个老小区的一居室里,房子不大,但干净整洁,带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光可以很好地照进来。

她用取出来的那笔钱,小心翼翼地规划着生活。找了份简单的文职工作,收入不高,但足够支撑她目前的生活和产检费用。

她断绝了与过去所有朋友的联系,除了林薇。林薇是她唯一信任的,也是她与过去世界唯一的纽带,帮她处理了一些必要的事宜,并定期给她寄送一些营养品和婴儿用品。

怀孕的过程并不轻松。早期的孕吐,中期的抽筋,晚期的水肿……每一次产检,看着B超单上那个逐渐成形的小生命,她都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给孩子取好了小名,叫“安安”。平安的安,安静的安。她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只愿他/她一生平安顺遂,安静喜乐。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起傅景琛。想起他那句冰冷的“打掉”。心口依旧会闷闷地痛,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她和他,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四章:咫尺天涯

四年半后。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景琛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着下属汇报工作,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桌面。

这四年多,他从未停止过寻找苏晚清。一开始是出于一种被挑衅的恼怒和掌控欲,后来,则变成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执念。

尤其是当婉宁回到他身边,他却发现,记忆中那个温婉美好的影子,早已被现实磨平了光彩,他们之间除了回忆,再无共同语言,最终和平分手后,那种空洞感愈发明显。

他总会想起苏晚清。想起她每天清晨为他准备的,温度刚好的咖啡;想起她在他深夜归家时,留的那一盏暖黄的灯;想起她看着他时,那双清澈眼眸里,曾经全心全意的依赖和爱意……

他曾经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在失去后,才惊觉其珍贵。

而那个孩子……如果当时留下了,现在应该已经会跑会跳,会叫爸爸了吧?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时时扎着他的心。

“傅总?傅总?”下属小心翼翼地唤他。

傅景琛回过神,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继续。”

“关于南部海滨那个旅游开发项目,前期考察已经完成,这是评估报告。另外,需要您亲自过去一趟,与当地政府进行最后的洽谈。”

傅景琛接过报告,随手翻看着。目光扫过项目所在地——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安静闲适的南方小城。

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动。

“安排行程。”他合上报告,下达指令。

第五章:重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

小城的初夏,阳光明媚而不炙热,海风吹拂着道路两旁高大的棕榈树,沙沙作响。

今天是周末,幼儿园放假。

苏晚清牵着安安的手,从小区里走出来,准备去附近的超市采购。

四年多的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与怯懦,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柔与坚韧。她穿着简单的棉布长裙,长发松松挽起,素面朝天,却别有一种沉静的美感。

安安快四岁了,长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灵动可爱。他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小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妈妈,我们今天可以买草莓味的酸奶吗?”

“可以,不过只能买一小盒哦。”

“妈妈,下午可以去海边堆沙子吗?”

“如果安安午睡起来的话,就可以。”

“妈妈,”安安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呀?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

苏晚清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

这个问题,安安最近问得越来越频繁了。她一直告诉他,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很忙很忙。

她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安安的衣领,柔声说:“爸爸工作忙呀,等安安再长大一点,变得更懂事,爸爸可能就回来了。”

“哦……”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有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新的期待取代,“那妈妈,我快点长大,是不是就能快点见到爸爸了?”

苏晚清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强忍着,用力点了点头:“嗯,安安快点长大。”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过小区门口的道路。

后座的车窗降下一半,傅景琛揉着眉心,略带疲惫地看着窗外这陌生的街景。这个小城确实安逸,与他习惯的快节奏都市截然不同。

忽然,他的目光被路边那对母子吸引。

那个女人侧对着他,正在温柔地给一个小男孩整理衣服。那侧影……熟悉得让他心脏骤停。

苏晚清?!

怎么可能?!

他猛地坐直身体,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

是她!

即使她穿着朴素,即使隔了四年多的光阴,他也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让他找了这么久,几乎要以为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女人!

她竟然在这里!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南方小城!

而那个孩子……

傅景琛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定格在那个小男孩的脸上。

那张脸……那张脸几乎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眼睛,那眉宇间的神态……

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全身。

孩子……

那个孩子……她生下来了?!

在他冰冷地下达“打掉”的命令之后,她竟然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并且抚养到了这么大!

就在他震惊得无法思考时,那个小男孩清脆的、带着一丝委屈和期盼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车窗,传入了他的耳中——

“妈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呀?”

轰——!

傅景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句稚嫩的询问,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爸爸……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苏晚清蹲在那里,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肩膀,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她伸出手,将那个酷似他的小男孩,紧紧地、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那一刻,傅景琛坐在奢华的车厢内,却感觉像被人丢进了冰窖,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

他错过了什么?

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第六章:失序的心跳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傅景琛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维持着揉眉心的动作,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如同被钉在了那对母子身上,无法移开分毫。

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响声,几乎要盖过外界所有的声音。血液似乎在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潮般涌回四肢,留下一种冰火交织的麻痹感。

孩子……

那个孩子看起来有三四岁大了,眉眼、鼻梁,甚至那微微抿起嘴唇的小动作,都像极了他小时候照片里的模样。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体里奔涌。

而苏晚清……

她比记忆中清瘦了些,穿着简单的棉布长裙,长发随意挽起,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柔和而坚韧。她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那个孩子,像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一幕,温馨、平静,却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傅景琛多年来筑起的心防。

他想起四年前她发送过来的那张模糊的孕检单,想起自己冰冷决绝回复的“打掉”二字,想起她之后彻底的人间蒸发……

原来,她不是闹脾气,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带着他的孩子,从他精心构筑的、冷漠的世界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并且,将他的骨肉,抚养到了这么大。

“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呀?”

小男孩那充满期待又带着失落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灵魂上。

他看着苏晚清将孩子紧紧搂入怀中,那个拥抱充满了保护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她始终没有回头,没有看到他这个近在咫尺的、所谓的“爸爸”。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种尖锐的、名为“后悔”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傅总?”前排的助理察觉到他的异常,小心翼翼地开口,“您不舒服吗?需要停车吗?”

傅景琛猛地回神,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几乎是仓促地、狼狈地升起了车窗,隔绝了窗外那幅刺痛他眼睛的画面。

“不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去酒店。”

黑色的迈巴赫重新启动,平稳地驶离了那条安静的街道。

车厢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但傅景琛的世界,却已经天翻地覆。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眼前却不断浮现出苏晚清蹲下的背影,和那个孩子酷似自己的脸庞。

他错过了孩子的孕育、出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错过了整整四年!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第七章:失控的追寻

接下来的两天,傅景琛完全失去了处理公务的心思。

那个海滨旅游开发项目的洽谈,被他心不在焉地草草应付过去。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那对偶然发现的母子身上。

他动用了随行人员,不动声色地调查苏晚清在这座小城的情况。

信息很快汇总过来。

她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租的一居室。在一家小小的外贸公司做文员,收入微薄。生活极其简单,几乎是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接送孩子和去超市采购。

孩子叫苏念安,在小城唯一的公立幼儿园上学,还有一个月满四岁。

苏念安……念安……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傅景琛的心上。她在“念”着谁?是希望孩子平安,还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什么?

他坐在五星级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宁静的小城。远处是蔚蓝的海岸线,近处是红瓦绿树,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逸美好。

可他却感觉坐立难安。

他知道了她的住址,知道了孩子上学的幼儿园。他拥有无数的资源和手段,可以轻易地出现在她面前,可以强行将孩子夺回身边。

但……然后呢?

他想起她紧紧搂住孩子的样子,那是一种母兽护崽般的本能。他想起四年前她离开时,连他给的巨额补偿都分文未动,那份决绝和傲气。

如果他贸然出现,她会是什么反应?

愤怒?抗拒?还是……更加彻底的逃离?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傅景琛,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感到了束手无策和……害怕。

他害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害怕听到孩子陌生的哭声,更害怕她再次带着孩子消失,让他永远也找不到。

这种失控的感觉,糟糕透顶。

第八章:幼儿园外的等待

纠结和焦灼折磨了傅景琛整整两天。

最终,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想要靠近那个孩子,他的孩子。

第三天下午,离幼儿园放学还有半小时,傅景琛独自一人,开着一辆临时租来的普通黑色轿车,停在了幼儿园对面不远处的树荫下。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西裤,没有打领带,刻意收敛了周身迫人的气场,但挺拔的身形和出众的容貌,依旧引得偶尔经过的路人侧目。

他靠在车门上,目光紧紧锁定幼儿园的大门,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快又重,手心甚至沁出了一层薄汗。这种感觉,比他第一次主持亿万级别的并购案时还要紧张。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

安静的幼儿园瞬间变得喧闹起来,孩子们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涌出大门,扑向等待的家长。

傅景琛屏住呼吸,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

很快,他看到了。

苏晚清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裙子,站在家长群中,并不显眼,却自带一种温婉宁静的气质。她也看到了他,不,是看到了奔向她的苏念安。

“妈妈!”安安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冲进苏晚清怀里,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一张画,“你看我画的大轮船!”

苏晚清笑着接过画,蹲下身仔细看着,温柔地夸奖:“哇,安安画得真棒!这艘船好大呀!”

“老师说,轮船可以带我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安安兴奋地手舞足蹈,“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坐大轮船去找爸爸呀?”

又是这个问题。

傅景琛看到苏晚清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她摸了摸安安的头,柔声说:“等安安再长大一点,我们就去,好不好?”

“好吧……”安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答案,小小的失落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手里的画吸引,“妈妈,我们晚上吃鱼好不好?老师说吃鱼会变聪明!”

“好,妈妈回去给你做清蒸鱼。”

母子俩牵着手,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温馨得如同一幅动人的画卷。

傅景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脚下像生了根,无法移动分毫。

他没有上前。

他不敢。

他怕打破这份平静,怕看到苏晚清眼中可能出现的惊恐和排斥,更怕吓到那个对他一无所知的孩子。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弥漫开一种尖锐的酸楚和难以言喻的悔恨。

原来,咫尺,真的可以天涯。

第九章:试探与交锋

傅景琛没有放弃。

他像一头耐心十足的猎豹,开始小心翼翼地、不露痕迹地接近。

他摸清了苏晚清的生活规律。知道她每周三晚上会去一家固定的超市采购,周末上午会带安安去附近的市民广场玩。

又一个周三晚上,傅景琛“恰好”出现在了那家超市的生鲜区。

他推着购物车,假装在挑选食材,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晚清带着安安,正在认真比对两种酸奶的价格。安安踮着脚尖,好奇地看着冰柜里琳琅满目的商品。

傅景琛深吸一口气,推着车,状似无意地靠了过去。

“晚清?”他开口,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苏晚清闻声抬头。

在看到傅景琛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酸奶盒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整个人像是被瞬间冻结,僵在原地。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和星光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全然的震惊、戒备,以及一丝……深可见骨的痛楚。

“妈妈?”安安似乎被妈妈的反应吓到了,小手紧紧抓住苏晚清的衣角,怯生生地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却很好看的叔叔。

傅景琛的心脏像是被那只小手狠狠揪了一下。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目光落在安安身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无害:“这是……你的孩子?很可爱。”

苏晚清猛地将安安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完全挡住了孩子,动作快得带着一种母性的凌厉。她直视着傅景琛,眼神冰冷,如同覆盖着千年寒冰。

“傅先生。”她开口,声音疏离而僵硬,带着明显的抗拒,“好久不见。”

一句“傅先生”,瞬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到了无限远。

傅景琛喉咙发紧,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防备和冰冷,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痛。

“我……来这边出差。”他干巴巴地解释,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是吗?”苏晚清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那不打扰傅先生了。安安,我们走。”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紧紧牵着安安的手,转身就走,步伐快而决绝,仿佛他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安安被妈妈拉着,踉跄了一下,忍不住回头,又好奇地看了傅景琛一眼。

傅景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仓促离开的背影,购物车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无尽的狼狈和失落。

第一次试探性的接触,以惨败告终。

后续在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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