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曦的骨灰,此刻正躺在台北市阳明山臻爱楼一间编号B-47的小格子里,登记姓名却是“聂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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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错字像一把钝刀,把一位黄埔军校高材生、中共地下交通员、1950年6月10日与吴石、朱枫一起倒在马场町的烈士,硬生生削成了“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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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周,台湾“两岸和平发展基金会”把一份厚达47页的申请书递到台北市民政局,请求把“聂能辉”正式写回“聂曦”,并列入“政治受难者名册”。
一旦盖章,骨灰就能领一笔迁葬补助,更关键的是——官方文件第一次承认:这个人不是“匪谍”,而是“受难者”。
同一天,大陆中华英烈网悄悄上线“聂曦数字纪念馆”。
点开首页,一张泛黄的黄埔军校毕业证书自动展开,学号“黄埔十六期步科第一队”,照片里的年轻人板寸、剑眉,嘴角紧抿,像随时准备出发。
旁边一行手写体,是他就义前一夜塞给狱友的纸条:“告诉我的孩子,父亲是为理想而死。
纸条原件藏在台北“国史馆”刚刚解密的1950年档案里,编号A-3821-5,页角还留着狱警粗大的蓝墨水戳。
与纸条一起被发现的,是一枚牛角私章,刻着“精忠报国”四字,现展于戒严时期政治受难者纪念馆。
讲解员说,每天闭馆前,印章表面都会多几瓣新鲜菊花——没人知道是谁放的,但监控里常出现穿校服的高中女生。
抖音上,话题播放量2.3亿次,相当于每三个台湾人点过一次。
最火的一条视频只有15秒:镜头扫过阳明山纳骨塔,定格在B-47,字幕写——“他牺牲时24岁,和我同年”。
点赞破百万,留言第一条是“明天带一束花,替我外婆去看他”。
第二天,塔位前出现500多束白色菊花,把通道堵得只能侧身过。
管理员干脆把监控画面设成公共直播,取名“鲜花行动”。
花的另一边,是更安静的“文件行动”。
大陆退役军人事务部已启动“迎接聂曦烈士归葬”专项,流程表排得比春运还细:
第一步,两岸红十字组织对接,确认骨灰法律归属;
第二步,台方出具“政治受难者”证明,大陆据此发“烈士身份”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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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骨灰由台北直航北京,落地即赴西山无名英雄广场,与吴石墓并肩。
宁波镇海同步留好位置——朱枫、聂曦两座新碑已打好地基,只等骨灰到位。
法律程序卡在最敏感的一点:台湾《两岸人民关系条例》规定,公权力不得协助“敌方政治宣传”。
于是申请书里刻意避开“烈士”二字,只用“政治受难者”身份,先把骨灰“中性化”,再谈下一步。
知情人士透露,台方内部已开过两次跨部会会议,结论是“个案处理,不形成判例”。
翻译成人话:可以放行,但别让媒体放大。
聂曦的后人始终沉默。
记者辗转找到其长孙,对方只回一句“家事不便回应”。
但2023年冬天,有人看见一对三十出头的男女,在B-47前长跪不起,手里攥着一张黄埔军校同学录影本,封面写着“能辉兄留念”。
管理员记得,那天台北下雨,两人没带伞,却站满两小时,临走把一页复印纸塞进格子里——是聂曦亲手画的速写:一棵大榕树,树下站着穿旗袍的妻子和抱婴儿的自己。
纸页背面,新添一行钢笔字:
“爷爷,我们接您回家。
纪录片《寻找聂曦》9月播出,预告片里,导演把镜头对准空空的格子,旁白只有一句——
“历史最大的悲剧,不是死亡,而是被遗忘;
历史最大的幸运,是有人拒绝遗忘。
所以,当申请书还在台北市民政局走流程,当数字纪念馆的浏览量每秒刷新,当500束菊花变成1000束,当“精忠报国”私章在展柜里静静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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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曦其实已经提前“归队”——
他不再只是B-47的“聂能辉”,
他是黄埔十六期步科学员,
是马场町高呼“新中国万岁”的24岁青年,
是抖音里2.3亿次点击的“我同年”,
是两岸年轻人放在心口的那枚“理想”二字的私章。
骨灰什么时候飞越海峡?
文件什么时候盖章?
墓园什么时候立碑?
这些问题自有红会、律师、官员去填日期。
真正的时间表写在每个人心里:
当你下次路过无名英雄广场,看见吴石墓旁那块预留的空位,
你会想起阳明山那间小格子,
想起500束菊花、2.3亿次播放、一枚“精忠报国”的印章,
然后明白——
归葬不是终点,
记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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