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手里攥着一张硬纸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她看不懂内容,只知道从那天起,她再也不能叫那个女人“妈妈”了。这张纸的秘密,隐藏了整整七十年。
2019年,八十多岁的阿菊坐在镜头前,双手微微发颤,从箱子底拿出那张泛黄的纸片,纸片上写着“脱离母女关系声明”,字迹很工整,语气特别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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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沙哑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眼泪不断地流淌,这份声明并非她所要求,养母朱枫逼迫她签署的。
时间回到1949年的香港,朱枫即将踏上那趟不归路。作为中共地下党员,她接到了赴台执行秘密任务的指令。
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她心知肚明,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像朱枫这样的地下工作者前仆后继,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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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枫1905年出生,浙江镇海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从事地下工作
抗战的时候,她在上海、香港这些地方搭建情报网络,给党组织提供好多有用的情报,到1949年的时候,她已经成了经验老到的地下工作者,明白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阿菊回忆起那些日子,朱枫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平时温和慈爱的养母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不允许阿菊在外人面前提起她,更不许说两人的关系。当时的阿菊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内心充满委屈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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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枫的真实身份于她牺牲许久之后才得以公开,1950年,她在台北执行任务期间身份被察觉,遭国民党特务抓捕。
面对严刑拷打,她未泄露任何党的机密,选择自杀未果,牺牲时年仅45岁,她的牺牲令整个地下党组织大为震惊,也让阿菊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台湾档案馆对相关文件进行解密后,才弄清楚那份“脱离关系声明”的真正用意,国民党特务在调查朱枫时,确实对她的家庭成员进行了详细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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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显示,由于有了这份声明,阿菊一家被认定与朱枫“已无关联”,从而躲过了后续的政治清算。
白色恐怖时期的台湾,任何与共产党有关的人都会遭到严厉打击。从1949年到1987年,台湾当局以“戒严令”为名对所谓的“匪谍”进行大规模清洗。
据统计这一时期有超过14万人受到政治迫害,其中包括许多无辜的家属。朱枫的先见之明,救了阿菊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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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菊在之后的日子里始终不明白养母的心思,她还曾抱怨朱枫太狠心,觉得自己被抛弃,直到改革开放后,两岸关系渐渐缓和,相关史料一批批公开,她才一点点知晓事情的真相。
2010年,朱枫的骨灰自台湾迁回大陆,安葬于老家宁波的烈士陵园,此事件成为两岸和解的一个象征,研究那个时段的学者发现,像朱枫这类为护家人主动选“划清关系”的革命者不在少数;中共地下党组织谋划行动方案时,往往会把成员家属的安全事宜也一块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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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党员在执行危险任务之前,都会采取大致相同的保护措施,这种做法虽说残酷,但在当时的历史情形下,是最为有效的自保办法。
朱枫生前留存之物甚少,多数于执行任务时销毁,阿菊所珍藏的那个针线盒,乃朱枫遗留她的为数不多遗物里的一个。
盒子里还放着几根没用完的线头,颜色都褪了,却藏着母女间最深的情感记忆,每次看见这个盒子,阿菊就会想起朱枫在灯下给她缝衣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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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宁波朱枫故居重新开放,成为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故居内陈列着朱枫的生平事迹以及相关文物,其中包含那份“脱离关系声明”的复印件。
很多参观者看到这份文件时都会动容,一位年轻的母亲在留言簿上写道:“读懂了朱枫的选择,也读懂了母爱的伟大”。阿菊的子女后来才知道外婆的真实身份。他们为有这样的长辈而自豪,这个时候也理解了阿菊为什么总是教育他们要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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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菊的心里,朱枫不单单是她的养母,更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是那些为了理想甘愿舍弃一切的革命者的代表,2020年,阿菊在家人陪伴下最后一次前往朱枫故居,她行动略有不便,需坐轮椅,却执意要亲自去瞧瞧。
伫立在朱枫的照片前,她轻语:“妈,如今我全明白了,您所做的是正确的”此语似跨越七十年时光,成就母女间最终的和解。
朱枫的事迹使我们明白,英雄主义并非仅仅是单纯的慷慨激昂,而是于最艰难抉择中所彰显的人性光彩,她用最决然的方式来诠释最深沉的爱,自己做出牺牲换来家人能平平安安,这样的爱,越过了血缘,跨过了生死,成了历史里最叫人动容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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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来回顾那一段历史,不能光盯着战争与牺牲,得留意那些微小的,但实实在在的人性亮堂处
朱枫和阿菊的故事告诉我们,即使在最黑暗的时代,爱依然能够找到表达的方式,正义依然能够得到传承,这或许就是历史给予我们最珍贵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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