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沿海某三线城市一处工地。
天刚蒙蒙亮,远处的塔吊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机器的轰鸣混已经开始响起,工地上的工人开始忙活起来。
周德背着一个旧帆布包,站在工地门口。他的鞋上沾着灰尘,衣着普通。没人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拘谨的中年男人,竟是德远集团的董事长,身价百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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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考察项目,也不是作秀。只是单纯地想体验下工地生活。
自从妻子林瑶去世后,他就每天忙于工作,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直到有天,他看到电视上一个农民工回家团聚的视频。那眼神虽然疲惫却泛着光芒。
于是他摘下手表,换掉名牌衣服,悄悄离开了别墅,身边没有司机,没有秘书,连手机也关机了。
“喂,新来的?愣那干嘛呢?”
一个粗声粗气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德抬头,看到一个叼着烟、头戴安全帽身形壮实的男人走来。
“我叫刘强,我是这工地的负责人,来干活的?”
“对,我叫周德。”
“干过没?”
“没。”
“啧,又来个白面书生。”刘强啐了一口烟头,“工地可不是玩票的地方。去那边抬砖,一天100,干不干。”
周德点头。
刚弯腰搬第一块砖时,腰就传来钝痛。他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种体力活了,才忙活不到半个小时他就累得气喘吁吁,想偷下懒,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哎!小心点!这点活都干不好?”刘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脚踢飞他搬歪的砖头。“你来是捣乱的?这点事都做不好,干脆回家抱孩子去!”
周德抬头,眼神平静。他没有解释,只是继续搬。
刘强冷哼:“呸,真倒霉,第一天就来个拖后腿的。”
周德把砖一趟趟推到工区。手上的皮破了,但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放弃。
中午时分,太阳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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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阴影下吃饭。
周德蹲在角落,接过刘强扔过来的一个馒头和一包榨菜。
“吃吧,工地上就这伙食。”
“谢谢。”
“谢个屁,好好干活。明天要是还磨磨唧唧的,我扣你工钱!”
刘强转身就走,嘴里嘟囔:“真晦气。”
周德低头,咬下一口馒头。馒头虽然硬得像石头,可他吃得很认真。
吃完馒头,在他心里,有种久违踏实的感觉。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盯着他白嫩的小手笑呵呵地递来水瓶:“兄弟,没吃过工地上的苦吧?”
“嗯,第一次。”
“别太拼,慢慢来,我叫何志强。”
周德抬头,微微一笑:“何叔好。”
“你这年纪,家里孩子都不小了吧?怎么还出来干这苦活?”
“做生意失败没办法,混口饭吃。”周德低声答道。
两人聊得很欢,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下午的太阳更烈,周德的衣服被汗湿透,脚上起了泡。
傍晚收工去领工资时,他累得精疲力尽。
“刘头,今天干了一天。”
“哪里有一天,我顶多给你算半天的工钱。”刘强瞥他一眼,叼着烟冷笑,“新手效率低,我还得派人帮你,50块钱要不要。”
“可我从早干到晚。”
“工地规矩我说了算!不想干滚蛋!”
周德沉默片刻,最终只是点头,拿了那五张皱巴巴的十块钱。
当他走出工地时,天已经黑了。风带着凉意,他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走了一会儿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没有地方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喂,兄弟,没地方住吧?”
是何叔。
“要是不嫌弃就跟我走吧,我家就在附近。”
“这太麻烦了”
“客气啥,相识就是缘。”
周德愣了几秒,终于点头。
何叔家在一条破旧的小巷里。屋外是泥地,屋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旧木桌、一张露出海绵的旧沙发,连台电视机都没有。墙角放着药罐子,空气里有淡淡的草药味,床上躺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我媳妇,老毛病了。”何叔压低声音。
“爸,药好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周德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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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淡蓝色短袖、扎着马尾的女孩走进来。灯光下,她的眼神清澈而温柔。
那一瞬间,周德整个人怔住。
那张脸……那眉眼……竟和自己亡妻林瑶极为相似。
“爸,客人是?”
“工地新来的,没地方住,我让他借宿一晚。”
女孩点头,微笑着说:“叔叔好,我叫何汐。”
“你好。”周德声音有些发紧。
那一笑,仿佛岁月倒流。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林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晚饭很简单,饭桌上除了两小蝶咸菜,还有几个何叔特意吩咐女儿做的煎鸡蛋。
何叔很热情,坚持让周德吃煎鸡蛋,周德吃不下咸菜,只得勉强接了过来。
吃饭完后,二人闲聊了一会儿便睡了。周德被安排睡在客厅的小床上。
屋子虽然不大,可听着虫鸣,周德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舒适。
或许,这就是他渴望的生活,简简单单就好。
半夜,他口干起身去后院厕所。
厨房的灯还亮着。何汐正穿着家居服,蹲在灶前给母亲熬药。
火光映在她脸上,周德心头忽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还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
“这么晚还不睡?”他轻声问。
何汐回头,吓了一跳,随即笑了:“您醒啦?妈夜里咳得厉害,得多熬一会儿。”
“你你真孝顺。”
她笑了笑没说话。
周德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是谁?”
“一个,我很重要的人。”
何汐微微一怔,没再问。
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在这一夜,悄然转动。
翌日清晨,工地的汽笛声准时响起。
雾气未散,空气里弥漫着湿泥土的潮味。周德一边活动僵硬的手臂,一边默默系好安全帽的带子。
昨夜下半夜后他几乎没怎么睡,他一直在想那个叫何汐的女孩。她那双眼睛,太像林瑶了。
一想到“林瑶”,周德胸口就隐隐发疼。
妻子走的那一年,他刚拿下一个跨国项目。她病危时,他正在签合同;等他赶回医院,冰冷的白布已盖在她脸上。那一刻,他悔恨不已,可已经晚了。
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想放下所有,简简单单地生活。
可是,他脱不开身,直到最近公司里的事情少了些,他才做出决定。
今天工地的活很多。周德学会了推砂浆车,虽然动作很笨,但速度快了不少。
刘强远远看着,冷笑一声:“哟,那白面书生还挺能干?看来骂两句有用。”
周德只是笑了笑,没理会。
午休的时候,他靠在墙边吃午饭。何叔递来一个馒头,还有一瓶自己烧的凉茶。
“周兄弟,别太拼,身体会吃不消的。”
周德笑了笑:“没事。”
“何叔,你干这行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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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吧。”何叔叹口气,“我老婆身体不行,女儿也不让她太累。家里开销大,只能出来多赚点。”
周德点头,心里微酸。
他问得随意:“那你女儿现在也在打工?”
“是啊,她本来在外地上班,最近回来照顾她妈。”
说到这儿,何叔笑了笑,“那丫头啊,从小命苦。不是我亲生的,是我们当年收养的。”
周德手里的馒头,顿时停在半空。
“收养的?”他语气有些不自然。
“嗯。”何叔慢悠悠地说,“那年山洪暴发,村口那条河冲下来个竹筏,竹筏上就一个婴儿,脖子上挂着个玉坠。”
周德的心“咚”地一声。
“玉坠?什么样的?”
“绿莹莹的,雕了只小蝉。她从小就戴着,谁也没舍得取下来。”
周德只觉得脑海里“嗡”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