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爷爷生前救个要饭的,去世时他来灵堂睡一觉就走特没礼貌。
两年后村里办喜宴才知,他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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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走的那天,天阴得像泼了墨。
我跟在爸爸身后往老房子赶。
青砖灰瓦的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亲戚,说话声压得很低,混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灵堂就设在爷爷生前住的堂屋。
黑白照片里,爷爷笑得一脸温和,和他生前一模一样。
“爸,叔伯们都到了,老朋友们那边……”
大伯搓着手,看向爸爸。
爸爸蹲在门槛上,手里捏着根烟,没点燃,只是反复摩挲着烟盒。“不通知了。”
他声音沙哑,“咱爸生前最不喜欢麻烦人,这些老爷子们年纪都大了,最远的在邻县,雨天路滑,万一出点啥事儿,咱没法交代。”
奶奶坐在炕沿上,用手帕擦着眼睛,点点头:“你爸说得对,他活着的时候就常说,人情往来不在场面,心里惦记着就好。”
我爷爷他是个老好人,村里谁有难处他都乐意帮一把。
东家孩子没人带,他帮忙看一下午;西家农具坏了,他撸起袖子就修。
可他自己,连生病都瞒着,怕儿女们分心。
雨下了三天,没停过。
院子里搭起了临时的棚子,亲戚们轮流守灵,烧纸的烟雾混着雨水的湿气,呛得人鼻子发酸。
我和堂哥负责给来吊唁的人倒茶递烟,脚踩在泥泞的院子里,鞋上裹满了泥,走一步粘一下。
第四天凌晨,天还没亮,外面黑乎乎的,只有灵堂的烛火透着点光。
我打着哈欠往院子里走,想找个地方喘口气,忽然看见棚子角落的草席上,躺着个人。
那人看着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肩膀宽宽的,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庄稼人。
他穿着件灰扑扑的夹克,裤子上沾着泥点,蜷缩在草席上,睡得正香,还打着轻微的呼噜。
我愣了一下,心里犯起了嘀咕。
来吊唁的人,不是亲戚就是村里的熟人,就算不认识,来了也会先给爷爷磕个头,跟家里人打个招呼。
这人倒好,直接找个角落睡上了,也太奇怪了。
“哥,你看哪儿。”我拽了拽堂哥的胳膊。
堂哥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皱起了眉头:“这是谁啊?咱认识吗?”
我们俩凑过去。
他睡得很沉,眉头皱着,像是累极了。
院子里渐渐有人起来忙活,烧火的、搬东西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都不大,却没吵醒他。
奶奶端着一盆热水从屋里出来,看见草席上的人,也愣了愣。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胳膊:“孩儿,醒醒。”
那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还有点呆滞。
他坐起来,搓了搓脸,看到奶奶,又看了看周围的灵堂,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是……”奶奶语气温和,“是不是来吊唁的?饿不饿?灶上正煮着面条,给你下一碗?地上凉,要不进屋坐会儿?”
他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不饿,大娘。”
“那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奶奶看着他苍白的脸,一脸心疼,“看你这样子,像是累坏了。”
“没,我没事。”他低下头,手指抠着草席的边缘,不再说话。
奶奶又问了几句,他都只是摇头,要么就是沉默。
爸爸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没多问,只是对奶奶说:“既然来了就是客,让他歇会儿吧,别打扰他。”
我心里更纳闷了。
这可是爷爷的灵堂,大家都忙着悲伤、忙着忙活,他倒好,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还不怎么说话,也太不礼貌了。
“爸,他到底是谁啊?咱家里没人认识他吧?”我忍不住问。
爸爸叹了口气:“不好说,也许是你爷爷那个老朋友的晚辈,或者是路过的。算了,别多想,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院子里越来越热闹。
出殡的时间快到了,亲戚们都换上了孝服,哭喊声渐渐大了起来。
我忙着给大家递孝带,时不时往那个角落看一眼。
他还是坐在草席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人路过他身边,好奇地看他一眼,他也只是一动不动。
出殡队伍出发的时候,天微微亮了,雨也小了点。
唢呐声、哭声、脚步声混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往村外的坟地走去。
我跟在队伍里,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陌生人还坐在角落里,没动。
等出殡队伍回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
大家都累得够呛,坐在院子里休息,喝水吃饭。
我走进院子,看见那个陌生人终于站了起来。
他走到院子中央,看了看空荡荡的灵堂,又看了看坐在炕沿上的奶奶,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好意思。 “大娘,我……”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后面的话。
奶奶站起身,对他说:“孩儿,饿了吧?灶上还有热乎的面条,我给你下一碗。”
他摆了摆手:“不用了,大娘,我不饿。”
他站在那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起来。
我凑近了点,看见他脸上滚下了泪珠,吧嗒吧嗒掉在地上的泥水里,砸出一个个小坑。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就往院门外走。
脚步有点踉跄,像是还有点没睡醒,又像是心里装着事儿。
“哎,孩儿,不再坐会儿?”奶奶在后面喊了一声。 他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村口的拐角处。
“这人也太奇葩了吧。”堂哥凑到我身边,小声说,“来送葬,不磕头,不帮忙,就睡了一觉,哭了一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