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先生,账单有问题?”服务员的询问让我从项目成功的喜悦中惊醒。我指着那笔三万元的天价金枪鱼,断言道:“我们没点过。”经理方正冷静地调阅了监控,然后径直走向隔壁桌正在吹嘘的“金链大哥”,礼貌地拦住他。
在对方“你敢诬陷我”的咆哮中,方经理没有争辩,他只是平静地拿出了手机。几分钟后,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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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晚我选择的这家日料店,名叫“云水涧”,坐落在临江市最繁华的星海路上。为了庆祝我们团队耗时半年的项目终于成功收尾,我特意提前一周,咬着牙预订了这里的位置。说是咬牙,因为这里的消费水平,对于我这样的普通公司职员来说,确实需要一些勇气。
餐厅的内部设计极具匠心,纯粹的和风禅意弥漫在每一处角落。空气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柏木香气,混杂着一丝丝食物的清香,让人一踏入便觉得心神宁静。柔和的暖光从无数个白色的纸灯罩里倾泻而下,将每一张餐桌都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我们所在的区域,每张桌子之间都用精致的竹帘隔断,既巧妙地保证了客人的隐私,又不会显得过分沉闷和压抑,透过晃动的帘子缝隙,还能隐约看到邻桌的动静。
我的客户顾总,全名顾伟,是一位在行业内颇有声望的前辈。今晚的饭局,与其说是商务宴请,不如说是一场庆功宴。顾伟对菜品的味道和用餐环境都赞不绝口,这让我那颗从进门起就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这次合作的最终敲定,不仅意味着我今年的业绩指标可以超额完成,更重要的是,我在公司的职位,很可能因此向前迈进一大步。
“小陈啊,你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做事踏实,人也肯干。”顾伟呷了一口杯中温热的清酒,脸上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欣赏和微笑,“不像现在有些年轻人,心思太活络,人也浮躁得很。”
他说着,眼神不经意地朝着我们隔壁桌的方向瞥了一眼。我也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透过竹帘摇曳的缝隙,邻桌的景象清晰可见。那桌大概坐了四五个人,坐在主位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几乎有我拇指粗的金链子,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反射出格外刺眼的光芒,手腕上那块金表更是闪得人眼花。
他就是刚才那个大声嚷嚷着要喝“响上云霄”的人,也是从我们坐下开始,就不断用他那洪亮的嗓门打破餐厅宁静的源头。我们姑且称他为“龙哥”吧。
“喂!老王啊!你说那个城南的地块?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跟那边的李局早就打过招呼了,一点问题都没有!”龙哥的手机开着免提,那巨大的音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公开演讲,意图让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他的通天能耐,“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喝酒!我组局,还是老地方见!”
他挂断电话,拿起酒杯猛灌一口,然后对着同桌的朋友们继续吹嘘起来:“看见没有,这种事对我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在临江这一亩三分地上,就还没有我赵天龙办不成的事!”
他的朋友们立刻爆发出各种随声附和,什么“龙哥就是威武”、“龙哥太仗义了”,吹捧的话语不绝于耳。一时间,杯盘碰撞声,高声的谈笑声,夹杂着手机铃声,将他们那一桌变成了喧闹的菜市场。原本静谧雅致的用餐氛围,被他们这一桌人破坏得荡然无存。我注意到,周围好几桌的客人都已经露出了明显不悦的神色,但大概是碍于对方那副江湖大哥的不好惹架势,最终都只是皱着眉,选择了沉默。
我有些尴尬,带着歉意对顾伟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啊顾总,没想到今天这么吵,影响您用餐了。”
顾伟却只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没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越是内里空虚,越是需要靠这些外在的东西来装点门面。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理会。”
顾伟的豁达让我心里松了口气。我们不再理会隔壁桌的喧嚣,将话题重新拉回到项目后续的一些细节和行业趣闻上。后面的时间里,我给顾伟添酒,他给我夹菜,气氛融洽而愉快。我们点的菜品,从精致的七点刺身拼盘,到香气四溢的炭烤顶级和牛,虽然每一样都价格不菲,但都在我事先向公司申请的招待预算范围之内。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宾主尽欢。顾伟因为晚上家里还有点事,便准备先行告辞了。在他起身离开之前,他十分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期许:“小陈,好好干,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心怀感激地将顾伟,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餐厅门口,站在台阶上,一直目送着他那辆黑色的轿车汇入川流不息的夜色之中,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到餐厅,准备去前台结账。今晚的一切都堪称完美,项目成功落地,客户对我赞赏有加,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笔消费的报销流程,便可为这次的合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我当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即将冲过终点线的长跑选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轻松和难以言喻的喜悦。
02
“您好,六号桌结账。”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前台,将我们桌的号码牌递给了柜台后的服务员。
前台的服务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看起来像是刚入职不久的实习生,脸上还带着一丝未经社会磨砺的青涩。他微笑着礼貌地接过我的桌号牌,随即在面前那台宽大的触摸屏点单机上熟练地操作了几下。很快,打印机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吐出了一张长长的账单。他将账单仔细地撕下,用一个质感很好的黑色皮质文件夹夹好,双手递给了我。
“先生您好,六号桌一共消费五万八千六百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扫码支付?”
服务员的声音轻柔而客气,但“五万八千六”这个数字,却像一道毫无征兆的惊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我脸上那轻松惬意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今晚点的每一道菜,在点单的时候都仔细盘算过价格,清酒也只点了一小瓶,全部加起来,总价撑死了也就八千块钱上下,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来将近六万的账单?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狠狠地向下沉去。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涌遍全身。我立刻打开那个皮质文件夹,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发颤,目光从上到下,逐行逐字地检视着那张长长的账امن单。
炭烤和牛、松茸土瓶蒸、海胆刺身……账单前面的菜品都对得上号,每一项的价格也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样。直到我的目光滑落到账单接近中间的位置,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顶级蓝鳍金枪鱼大腹,一份,三万元。”
这一行简短的文字,像一根烧得通红的钢针,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敢用我的人格和职业操守对天发誓,我根本就没有点过这道菜。来之前,我仔细研究过云水涧的菜单,这道菜是他们的镇店之宝,也是整个菜单里价格最为离谱的一道。我这种普通的公司职员,就算是拿着公司的额度报销,也绝对不敢去触碰这种级别的奢侈品。
“你好,这个账单不对。”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保持平稳,但声线中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伸出手指,指着那行醒目的文字,对服务员说,“这道三万块钱的金枪鱼,我们根本就没有点过。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那个年轻的服务员愣了一下,把头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又转过身,在身后的点单机上反复核对了一遍。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最终还是带着几分肯定地对我说:“先生,系统显示没有错。这道菜确实是由六号桌下的单,而且还是中途加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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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虽然依然客气,但言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笃定,让我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无名火。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用讲道理的口吻继续跟他理论:“这绝对不可能。我从头到尾就没有点过这道菜,菜单我甚至都没有翻到那一页。你们再仔细查查,会不会是服务员在下单的时候,不小心弄错了桌号?”
“先生,这个……我们的点单系统是很智能的,每个操作都有记录,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年轻的服务员显得有些为难和手足无措,他反复查看电脑上的操作记录,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记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下单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五分,操作员是小李,下的单就是六号桌。您再仔细回忆一下,会不会是刚才您的朋友点的?”
“我朋友已经走了,而且我非常了解他,他绝不可能在我请客的时候,自作主张点一道如此昂贵的菜。”我斩钉截铁地说道。顾伟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他为人稳重,处处为他人着想,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我们之间的争执声虽然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前台区域还是显得有些突兀,已经引来了周围一些客人的侧目。就在这时,隔壁桌的龙哥一行人也酒足饭饱,勾肩搭背地朝着门口这边走了过来。龙哥满面红光,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显然是喝了不少。他路过我身边时,还醉醺醺地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那身名牌衣服的胸脯,对着他的朋友们含混不清地嚷嚷着:“今天晚上都算我的!谁也别跟我抢啊!”
他的一个朋友立马心领神会地奉承道:“那必须的!龙哥出马,一个顶俩!这点小钱对龙哥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啦!”
他们一群人哄笑着朝门口走去,其中一个已经结完了账,正拿着账单准备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这边陷入的窘境。
我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这张让我焦头烂额的离谱账单上。我对那个年轻服务员说:“我坚持我的说法,这笔账我不认。我要求见你们的经理,立刻,马上。”
03
那个年轻的服务员见我态度异常坚决,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不是他能处理的了。他不敢再过多坚持,只好拿起柜台上的对讲机,压低声音对着里面说了几句。
不到一分钟,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便从后台的员工通道快步走了出来。他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保持得很好,步履稳健,脸上带着一种标准化的职业微笑,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与外表不符的精明和干练。他胸前佩戴的金属名牌上,清晰地刻着几个字:大堂经理,方正。
“先生您好,我是云水涧的大堂经理方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方经理的声音沉稳而有磁性,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我将刚才的经过又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并将那个文件夹连同那张刺眼的账单一起递给了他,同时用手指重点指出了那笔高达三万元的蓝鳍金枪鱼。我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调道:“方经理,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道菜不是我们点的。我希望你们餐厅能认真地核查这件事,而不是单纯地只相信电脑系统给出的冰冷数据。”
方经理非常耐心地听完了我的全部陈述,期间没有插一句话,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他接过账单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抬起头,目光平和地看着我,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他这种不急不躁的平静态度,反而让我焦躁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他没有像那个年轻的服务员一样,急于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这个顾客身上。
“陈先生是吧?”他看了一眼我之前出示的会员卡信息,确认了我的姓氏,“您先不要着急,也请您相信我们云水涧处理问题的诚意。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公正合理的解释。您是否方便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需要去后台的总监控室,调取一下您用餐时段,您所在区域的原始点单记录和全程的监控录像。”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查监控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监控只会还我清白。
方经理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便转身快步走向了后台深处的经理室。宽敞的前台区域,一时间只剩下我,和那个因为捅了娄子而显得不知所措、垂头丧气的年轻服务员。
等待的这几分钟,每一秒钟都像是在被慢火炙烤,显得异常的漫长和煎熬。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反复思索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致命的问题。是服务员下单的时候手滑操作失误?还是餐厅的点单系统真的出现了匪夷所思的故障?又或者……我不敢再往下想那个最坏的可能性。这顿饭本该是我职业生涯高光时刻的庆祝喜宴,现在却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让我颜面扫地、甚至要背负债务的闹剧。如果最后真的查不清楚,这三万块钱我根本无力承担,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公司交代。
就在我心烦意乱、如坐针毡的时候,餐厅门口的方向又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已经结完账的龙哥一行人,正准备离开。其中一个朋友似乎想去拉开餐厅的玻璃门,却被龙哥一把拉住。
“别动!今天都别开车,喝了这么多酒,想进局子啊!”龙哥的声音依旧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我早就叫司机在楼下等着了,待会儿直接送咱们去下一场,我都安排好了!”
他的朋友们闻言,又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和肉麻的吹捧。龙哥显然非常享受这种被人簇拥和崇拜的感觉,他得意洋洋地环顾四周,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脖子上那条沉甸甸的金链子,对着朋友们继续吹嘘道:“今晚上这顿,加酒水也就几万块钱,毛毛雨啦!跟哥混,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他的话像一根无形的毒刺,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同样是几万块钱,对他来说是无足轻重的“毛毛雨”,对我来说,却是一笔足以让我陷入绝境的巨款。这种强烈的对比,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屈辱和无力。
就在这时,经理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方经理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脚步依旧很快,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职业化微笑,变成了一种夹杂着冰冷和严肃的平静。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扫过大堂,最终锁定在了门口的方向。
我本以为他会第一时间走过来,向我通报调查结果。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径直越过了我站立的前台区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就那样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那群正在喧闹的龙哥一行人走去。
“赵先生,请留步。”方经理的声音不大,但在因为喧闹停止而变得相对安静的大堂里,却显得异常清晰。他伸出手,姿态礼貌但态度坚决地拦在了正准备带人出门的龙哥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有件事情,需要跟您当面核实一下。”
龙哥正吹嘘得兴起,被人突然打断,脸上立刻显露出非常不耐烦的神色。他醉眼惺忪地斜睨着方经理,语气极其嚣张地问道:“什么事?没看见我这儿正要走吗?钱我不是都让兄弟结清了?怎么着,还想跟我要点小费啊?”
方经理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那职业化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他只是将目光若有若无地转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重新看着龙哥,声音比刚才刻意提高了一些,那音量足以让前台附近所有竖起耳朵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