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业后见旧人,被当众指教,未曾想市委书记亲自为我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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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你到底要什么。钱。权力。还是想看我死。”

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地上拖行,带着一股绝望的腥味。

“我什么都不要。”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一口不见底的深井,把所有的光和声响都吸了进去。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那栋用沙子堆起来的大楼,塌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停滞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这城市,总有些东西,需要被推倒重来。

01

海州的夏天,像一块黏稠的、化不开的牛皮糖,死死地粘在人的皮肤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河水的腥气和栀子花腐烂的甜香,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让人头昏脑涨的、独属于这座南方城市的味道。

林默提着一个半旧的帆布行李包,站在海州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那栋灰扑扑的八层小楼前,感觉自己像一滴被挤出来的墨水,即将滴进一杯浑浊的茶里。

楼不高,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像一块块凝固的血痂。

他身上的白衬衫洗得有些发黄,领口和袖口磨出了细密的毛边,熨烫得却一丝不苟,像军人的被子,有棱有角。

办公室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姓张,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像一场雨后残留的水草。

他接过林默那张薄薄的、决定了他后半生命运走向的转业安置文件,眼神从那纸上轻飘飘地滑到林默脸上,像蜻蜓点水,没留下任何涟yī。

“哦,转业的啊。”张主任的声音油腻腻的,仿佛刚吃完一盘红烧肉没擦嘴,“行,跟我来吧。”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一轻一重,在地板上敲打出沉闷的节拍。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斜斜地插进来,被空气里浮动的无数尘埃切割成一道道光柱,光柱里,那些尘埃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乱舞。

综合科的门虚掩着,门牌是块黄铜的,上面“综合科”三个字已经被岁月和人手摩挲得失去了光泽。

张主任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陈年纸张的霉味、打印机墨粉的化学味、隔夜茶水的馊味,还有人身上汗液蒸发后的酸味,全都搅和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坚不可摧的结界,将这间办公室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科新来的同志,林默。”张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像一台突然加上润滑油的机器,“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大家欢迎啊。”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像几滴雨点落在干涸的土地上,没激起半点涟漪。

林默的目光扫过办公室。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正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他叫王宇。

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同志正端着一个巨大的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吹着上面的茶叶末,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是老刘。

还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气质干练,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是另一个科室的苏晴,今天过来是为了一份联合报告。

然后,林默的视线停住了。

一个穿着挺括白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锃亮钢表的男人从自己的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朝他大步走过来。

“哎呀,我当是谁呢!林默!真是你小子!”

男人的声音洪亮而热情,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林默的肩膀上,那力道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拍进地里去。

林默看着他,记忆像一张被揉皱的旧报纸,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展开。

赵峰。

他们曾在同一个普通部队的新兵连待过三个月,后来分到了不同的单位,再无交集。

那段短暂的战友情,淡得像一杯兑了太多水的酒。

“赵峰。”林默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像很久没说过话的录音机。

“哈哈,还记得我啊!”赵峰笑得更开心了,他搂着林默的肩膀,转身对着全办公室的人宣布,语气里带着一种主人翁般的炫耀,“同志们,跟你们说,林默可是我的老战友!一个兵营里睡出来的兄弟!以后就是咱们自己人了!”

他把“老战友”和“兄弟”两个词咬得特别重,仿佛那是两枚金光闪闪的勋章,别在了他自己胸前。

“行了行了,既然是老熟人,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张主任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把林默的档案往赵峰桌上一放,“赵峰啊,你现在是咱们科的副科长,主持工作,新人就由你多带带。”

“放心吧张主任!”赵峰拍着胸脯,胸膛的肌肉透过衬衫绷得紧紧的,“保证把我的老战友带出来!”

张主任满意地走了,办公室里的空气重新变得粘稠而安静。

赵峰拉着林默坐到角落里一张空着的办公桌前,那张桌子紧挨着打印机和文件柜,像是这间屋子的一个阑尾。

“兄弟,你这转业,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赵峰压低了声音,但那股子优越感却像劣质香水一样,拼命往外冒,“早说啊,我在这边熟,怎么也能给你安排个好点的去处。现在这综合科,就是个大杂院,累死累活不出成绩。”

林默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赵峰见他这副样子,眼里的那点虚伪的热情便冷却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指点”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叹了口气,一副为林默操碎了心的样子,“不过我得提醒你啊,林默。地方跟部队不一样,部队那套‘一根筋’、‘傻力气’在这儿可吃不开。你得学会看眼色,学会来事儿,得灵活。”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以后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别客气,毕竟是我把你领进门的。”

这话说得,仿佛林默能进这个门,全凭他的恩赐。

赵峰很快就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带新人”

他指着墙角堆得像小山一样、落满灰尘的档案柜,对林默说:“兄弟,刚来先熟悉一下情况。这些是咱们科室十几年的陈年档案,一直没时间整理。你呢,就辛苦一下,把它们全部重新分类、编号、入库。这活儿虽然繁琐,但能让你最快了解咱们发改委的业务脉络。”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旁边的王宇偷偷看了林默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谁都知道,那堆档案就是个垃圾山,整理出来既没功劳也没奖赏,纯粹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还有,”赵峰补充道,“办公室的报纸分发、打印机换个墨盒、饮水机换桶水什么的,这些小事你也顺手做了吧。年轻人嘛,多干点活儿没坏处。”

林默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一丝波澜。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就真的像一个陀螺,围着那些杂事不停地转。

他把那堆积如山的档案一箱箱搬出来,灰尘呛得人直打喷嚏,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把每一份文件都仔细看过,然后按照年份、项目类型、审批级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用电脑重新制作了索引目录。

那工作量之大,让偶尔瞥一眼的王宇都暗暗咋舌。

他每天第一个到办公室,打扫卫生,把每份报纸整整齐齐地放在每个人的桌上。

打印机但凡发出一点异响,他立刻就能过去处理好。

他做得一丝不苟,仿佛不是在整理档案,而是在擦拭一件精密的武器。

赵峰看着这一切,嘴上说着“不错不错,小林这兵哥哥的作风就是过硬”,心里却愈发瞧不上他。

在他看来,林默就是个十足的傻大个,一根筋,只配干这种没脑子的体力活。

他有时候会故意当着别人的面,使唤林默去给他倒杯水、送份文件,享受着这种将“老战友”踩在脚下的快感。

林默从不拒绝,也从无怨言。

他就像一台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科室里的人渐渐也习惯了林默的沉默和“老实”

王宇觉得他可怜,有时候会主动帮他搭把手。

老刘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他喝茶的时候,浑浊的老眼偶尔会从镜片上方瞟向林默的背影,那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只有苏晴,那个气质冷冽的女人,有一次抱着一沓文件去打印,看到林默正跪在地上,用一张小纸片一点一点地把打印机漏出来的墨粉给刮干净,那专注的神情,让她莫名地停下了脚步。

她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和这间油腻、懈怠的办公室格格不入的东西。

那是一种极度的冷静。

不像一个普通的转业兵。

更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

02

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絲絨,温柔又沉重地覆盖了整个海州市。

路灯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被下一盏路灯缩得很短,如此反复,像一场无声的拉锯。

林默走在回临时住所的路上,步伐不快不慢,和周围下班的人潮没什么两样。

他租的房子在老城区,是一栋筒子楼里的小单间,墙壁会掉灰,水管会唱歌。

他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巷子里堆着几个垃圾桶,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一个穿着橙色环卫工服的老人正在费力地将一个垃圾袋往车上扔。

林默走过去,很自然地搭了把手,帮老人把那个沉重的袋子甩上了车。

“谢谢啊,小伙子。”老人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林默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唉,等等。”老人叫住他。

林默停下脚步。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皺巴巴的香烟盒,递过来一支。

林默摆摆手。

老人也不在意,自己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懂的频率,开始了一段看似不经意的抱怨。

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在垃圾车的边缘,极其快速地敲击了几下,像一段复杂的摩斯电码。

“现在的垃圾真是越来越难搞了。”——(目标已确认)

他的右手掸了掸烟灰,拇指、食指、小指依次弹动。——(代号“净化”)

“特别是那些搞新能源的,包装盒又大又硬,里面还不知道藏了什么鬼东西。”——(关联“华泰集团”新能源项目)

林默的目光一直看着巷子口,仿佛在等什么人。

他的右手插在裤兜里,手指同样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拇指轻点裤缝两次。——(收到)

食指弯曲,关节敲击大腿内侧一次。——(明白)

“可不是嘛。”林默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巷子深处吹出来的风,“总得有人清理。”

说完,他迈步走出了小巷,身影很快汇入了街道的人流中,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那个环卫工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滅,然后推着他的垃圾车,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林默回到他那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的小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脑子里回放着接收到的信息。

“净化”行动。

目标:海州市商业巨鳄——华泰集团。

切入点:发改委正在审批的,由华泰集团申请的“滨海新能源产业园”项目。

林默拉开椅子坐下,打开了桌上那盏昏黄的台灯。

灯光下,他的脸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影中,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真正的任务,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而发改委综合科,就是他最好的掩护所。

第二天,办公室的气氛比往常要紧张一些。

赵峰脸上泛着油光,兴奋得像一只即将打鸣的公鸡。

“都打起精神来!”他拍着手,声音在不算大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下午主管经济的陈副市长要来委里听汇报,我们科负责的这份‘全市上半年经济运行分析报告’是重头戏!谁要是给我掉链子,别怪我不客气!”

他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林默身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察的弧度。

“林默,”他把一沓厚厚的、充满了各种表格和数据的原始材料扔在林默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部分的数据核对工作就交给你了。陈副市长对数据要求特别严格,一个小数点都不能错。中午之前必须搞定,有没有问题?”

王宇倒吸一口凉气。

那沓材料至少有上百页,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要在短短两个小时内核对完毕,还要保证百分之百准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明摆着是刁难。

“没问题。”林默看着那堆材料,平静地回答。

赵峰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哼着小曲,开始构思自己下午在副市长面前该如何挥洒自如地汇报。

这份报告是他邀功的绝佳机会,只要报告漂亮,年底科长前面的那个“副”字,就有希望去掉。

林默拿起那堆材料,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他的速度不快,但极有规律,眼神像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每一行每一个数字。

他的大脑仿佛一台超级计算机,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数据在他脑中迅速被拆解、归类、建立模型。

他没有用计算器,也没有在纸上打草稿。

一个小时后,他翻完了所有材料。

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他还在埋头苦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仅完成了核对,还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在关于“固定资产投资”的一张表格里,有一个数据被巧妙地重复计算了一次。

这个手法非常高明,隐藏在一个复杂的公式背后,如果只是简单核对,根本发现不了。

而这个被重复计算的数据,恰好与一个叫“华泰建设”的公司有关。

华泰建设,正是华泰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这个小小的手脚,让整个报告的固定资产投资增幅,凭空漂亮了两个百分点。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塗着蜜糖的数字陷阱。

如果赵峰拿着这份报告去汇报,一旦被懂行的陈副市长或者其他专家问到细节,追查下来,他不仅邀功不成,反而要背一个“数据造假”的黑锅。

林默的嘴角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冷笑。

他没有直接去找赵峰。

他拿着那份报告,走到了另一科室的苏晴面前。

苏晴正皱着眉,比对着两份文件的不同之处。

“苏同志。”林默的声音很低。

苏晴抬起头,有些意外。这是林默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有事吗?”她的语气依然有些冷淡。

“这份报告,我有些地方看不太懂,想请教一下你。”林-"mò"说着,把报告翻到了那个有问题的表格那一页。

他没有直接指出问题,而是指着表格旁边一个看似无关的注释,问道:“这个‘跨期项目投资额度核算’,按照去年的文件精神,是不是应该剔除已计入上期基数的‘预付工程款’部分?”

他的问题问得非常专业,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会计。

苏晴愣了一下。

她顺着林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看了看那个复杂的公式和那串漂亮的数字。

她是发改委里公认的业务尖子,对数字极为敏感。

林默的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脑中的一扇门。

她拿起笔,迅速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几分钟后,她的脸色变了。

她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林默。

她发现,如果按照林默的提示剔除那部分,最终的数据不仅不漂亮,反而会比预期下降。

这意味着,这份报告里,有人做了手脚。

而这个沉默寡言、被所有人当作“老实人”的转业军人,竟然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发现了这个连她都可能忽略的陷阱。

“你……”苏晴看着林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太确定,所以想问问你。”林默的表情依旧木讷,仿佛他真的只是在请教一个不懂的问题。

说完,他点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像个机器人一样,整理起了桌角的报纸。

苏晴拿着那份报告,手心有些出汗。

她再看向林默的背影时,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种全新的审视。

这个人,绝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03

下午的汇报会,赵峰没能如愿以偿地站在副市长面前。

因为苏晴在会前,直接拿着那份经过修正的报告,敲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最终,汇报由张主任亲自完成。

据说,陈副市长在听完汇报后,特意表扬了发改委“求真务实、不搞浮夸风”的工作作风,并且点名赞赏了发现数据问题的同志,嗅觉敏銳,业务扎实。

这个“同志”是谁,张主任没说,但苏晴的名字,却在会后被许多人提起。

赵峰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精心准备的一场个人秀,还没开演就被人砸了场子,主角变成了他一直看不上的苏晴。

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苏晴能发现那个问题,绝对不是巧合。

他冲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仿佛置身事外的林默。

怒火“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

他不敢去找苏晴的麻烦,苏晴是委里出了名的硬骨头,业务能力强,背后还有她舅舅那位市人大副主任的影子。

但林默不一样。

林默是他眼里的软柿子,是他“带”进来的人,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老实人”

“林默!”赵峰的声音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在咆哮,他冲到林默面前,双手“啪”的一声撑在他的桌子上,整个身体前倾,幾乎要贴到林默的脸上。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被这声咆哮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

“你长本事了啊!”赵峰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默的脸上了,“学会背后告状了是不是?你把报告给苏晴是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没能力?还是觉得我这个副科长指挥不动你了?”

他以为林默会像往常一样沉默,或者会惊慌失措地解释。

但林默只是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

那眼神,依旧是古井无波。

但赵峰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他仿佛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扭曲而可笑的倒影。

“我只是请教业务问题。”林默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办公室每个人的耳朵里。

“请教?你他妈的跟别的科室的人请教自己科室的业务?你是在打我的脸!”赵峰彻底失控了,他觉得林默的平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赵科长,”苏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抱着一摞文件,冷冷地开口,“报告是我要过去看的,数据问题也是我发现的,跟林默同志无关。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赵峰的气焰瞬间被掐灭了一半。

他看着苏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嘴巴张了张,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你们行!”

他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忌惮,然后摔门而出。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感覺到,空氣像凝固的膠水一樣,粘稠得讓人無法呼吸。

从那天起,赵峰对林默的针对,从暗地里的使唤,变成了公开的打压。

他不再让林默干那些搬档案的体力活,而是变着法地给他布置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軟釘子”

比如,让他在半天之内,写一份关于“海州市未来十年物流产业发展规划”的草案,却不给他任何参考资料。

比如,让他去跟最难缠的统计局对接数据,所有人都知道统计局那个负责对接的老张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林默就像一块礁石,任凭赵峰掀起的浪潮如何拍打,他都巍然不动。

他会接下所有任务,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完成。

没有参考资料,他就在下班后,一头扎进市图书馆,查阅了海州近二十年的所有经济年鉴和产业政策文件,第二天交出了一份虽然粗糙但逻辑缜密、观点新颖的草案,让看到的老刘都暗暗点头。

统计局的老张头不给数据,他就每天按时去报到,不吵不闹,就在老张头办公室门口一站就是一天,像一尊门神。

第三天,老张头终于受不了那种无声的压迫,黑着脸把数据U盘扔给了他。

赵峰的每一次刁难,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仅没伤到林默,反而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这让他在办公室的威信一落千丈。

他开始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他开始在各种公开场合,或明或暗地敲打林默。

“有些同志啊,个人能力是有一些,但就是思想太僵化,不懂得变通,这在机关里是要吃大亏的。”

“团队合作精神很重要嘛!不能总搞个人英雄主义,觉得自己什么都行。要多跟领导沟通,多向老同志请教,要有上进心!”

这些话,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王宇这样的年轻人,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林默,他不想被赵峰划归到林默的“阵营”里去。

林默彻底被孤立了。

他就像一座漂浮在海洋里的孤岛,沉默地承受着一切。

但他越是沉默,赵峰就越是觉得他是在无声地挑衅。

他需要一场彻底的、公开的胜利,来摧毀林默的这种沉默,来重新树立自己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04

周五的下午,总是带着一种临近解放的骚动和慵懒。

窗外的阳光不再那么毒辣,变得有些金黄,懒洋洋地洒在办公桌上,把那些灰尘照得纤毫毕现。

四点半,赵峰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

“开个短会,开个短会啊。总结一下这周的工作,安排一下下周的任务。”

这已经是这周他召开的第三次“短会”了。

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脸上带着一丝麻木的疲惫,圍拢到会议桌旁。

赵峰坐在主位上,习惯性地挺直了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一些。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总结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套话,表扬了王宇的勤快,肯定了老刘的稳重,然后,话锋陡然一转。

他的目光,像两枚图钉,死死地钉在了林默的脸上。

“最后,我想重点说几句。”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绷紧了。

所有人都知道,正戏要上演了。

“是关于林默同志的。”赵峰的声音不大,但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一种“语重心长”的腔调,“林默同志来我们科室,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你的领导,也作为你曾经的战友,有些话,我觉得我有必要当着大家的面跟你说说。”

他停顿了一下,很满意地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林默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像一尊没有灵魂的蜡像。

“部队是个好地方,锻炼人,塑造人。”赵峰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过来人的“关怀”与“痛心”,“但是,林默啊,我必须要严肃地批评你!你把部队里那种‘独狼’式的工作作风带到地方上来了!这是非常错误的!”

“在机关里工作,讲究的是什么?是集体!是融入!是眼力见儿!”他的声音开始拔高,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你看看你,来了这么久,除了埋头干自己那点活儿,你主动跟谁交流过?你主动向领导汇报过思想吗?你主动为科室的集体活动出过一份力吗?”

他一句接一句地质问,每一句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在林默的身上,更是敲在办公室所有人的心上。

这是公开处刑。

这是最残忍的职场霸凌。

王宇低着头,不敢看林默的脸。

老刘端起他的大茶缸,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热气,眼观鼻,鼻观心。

苏晴恰好过来送文件,站在门口,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在针对你,林默。”赵峰的语气又缓和下来,换上了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我这是在点醒你。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这种消极的工作态度,这种不求上进的思想,是会毁了你自己的!你不要辜負了部队对你的培养,更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他说得口干舌燥,自我感觉好到了极点。

他觉得,经过自己这番推心置腹、恩威并施的“教育”,林默那层坚硬的外壳一定会被击碎,他会羞愧,会窘迫,甚至会当众承认错误。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安静得能听到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林默始终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就在赵峰清了清嗓子,准备做最后总结陈词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办公室主任张胖子,一脸惊惶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攥着那个老式的黑色电话话筒,电话线被他拉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琴弦。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利,甚至有些发颤。

“林……林默同志!市委……市委李书记办公室的电话,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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