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人生在世，福祸相依，气运流转，莫衷一是。为何有人积善之家，反遭横祸？为何有人安分守己，却贫寒交加？“福报”二字，究竟是何物所掌，又为何会无端消减？《太上感应篇》有云：“祸福无门，惟人自召。”然则，我等凡夫俗子，所作所为皆为“自召”，有时所召来的，却未必是善果。俗语常言“人无横财不富”，可这“横财”
若是取自他人气运，便非“横财”，而是“横祸”之始。你可曾想过，当你的福报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是否正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借”走了你的气运？尤其是当这“借运”之术，竟藏匿于男女之间最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中时，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前唐时期的北方重镇——洛北城。
洛北城不似江南水乡那般温柔缱绻，却自有一股雄浑厚重的气魄。城中商贾云集，最出名的便属“季氏商行”的东家，季明远。
季明远年方三十有五，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更难得的是一副菩萨心肠。他白手起家，凭着诚信和敏锐，将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做成了遍布北地数个州府的大商行。洛北城的人都说，季明远是文曲星下凡，是长了“富贵骨”的人。
他不仅生意做得大，善事更是做得多。修桥铺路、施粥舍药，凡是善举，“季氏商行”无不走在最前。季明远的妻子陈氏，虽出身小户，却温婉贤淑，为他育有一子，名唤季安，虎头虎脑，聪慧可爱。
在洛北城百姓眼中，季明远的生活，便是一个“福”字的完美注解。
然而，这份圆满，从那年仲夏的一个雨夜开始，悄然裂开了一道缝。
那夜暴雨如注，季明远查完城外的义仓（他捐建的，用以存粮防灾），乘马车返城。途经城南破庙时，忽闻一阵若有似无的嘤嘤哭泣。季明远素来心善，便命车夫停车。
雨幕中，他见一白衣女子蜷缩在破庙的角落，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发髻散乱，面色惨白如纸，却难掩其惊心动魄的艳色。
“姑娘，你……”季明远举着灯笼，迟疑地走近。
那女子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凤眼，满是惊恐和无助：“恩公……小女子柳如烟，本是随商队寻亲，不料遭遇山匪，与家人失散，流落至此……”
她的声音柔媚入骨，仿佛带着钩子。
季明远见她孤苦可怜，又身染风寒，恻隐之心大动。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柳如烟身上，叹了口气：“这般也不是办法。若姑娘信得过季某，便暂且到我府上安顿，待雨停天晴，再为你寻访亲人。”
柳如烟盈盈下拜，泪水涟过脸颊：“恩公大恩，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
季明远将柳如烟带回了府，对妻子陈氏只说是远房的落难表妹。陈氏虽觉此女眼神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态，但见丈夫一片善心，也不便多言，只得腾挪出一间雅致的客房，好生安顿。
柳如烟果然是个“妙人”。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更做得一手好茶，弹得一手好琴。季明远谈生意归来，身心俱疲，陈氏只会问他“账目可对”“饭菜可口”，而柳如烟却能与他谈论风月，抚琴助兴。
渐渐地，季明远在书房与柳如烟“谈心”的时间，越来越长。府里的下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说这柳姑娘，怕是“表妹”的身份坐不长久了。
陈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只是更尽心地操持家务，照顾幼子季安，盼着丈夫能早日“清醒”过来。
可季明远，却似乎“醉”得更深了。
变故，是从季明远收留柳如烟的第三个月开始的。
先是商行一笔运往关外的珍贵药材，在黄风口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沙暴，人货两失，损失惨重。季明远安慰自己，天灾难测，流年不利。
可紧接着，与季家合作了十年的老主顾，城南的张大户，突然翻脸，转投了对家“钱氏商行”。季明远登门拜访，张大户却闭门谢客，只传话说：“季东家福气太盛，我等俗人，攀附不起。”
季明远一头雾水，只觉得胸口憋闷。
回到家中，柳如烟总能适时地递上一杯清茶，柔声安慰：“明远哥，莫要忧心。钱财乃身外之物，您的才华，定能东山再起。”
她的体贴，像是一剂毒药，让季明远越发依赖。某个月夜，酒意微醺，琴声缭绕，季明远看着柳如烟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终是越过了那道界限。
自那夜起，季明远便如中了魔怔一般。
他开始觉得，发妻陈氏那张日渐憔悴的脸，是多么的“俗气”和“碍眼”。她只会算计柴米油盐，哪里懂他的雄心壮志，哪里比得上如烟的“红袖添香”。
奇怪的是，自从有了这“肌肤之亲”后，季明远非但没有感到满足，反而时常在欢愉过后，感到一种莫名的……虚弱。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和阴冷，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他起初以为是生意劳累，可渐渐地，他发现不对劲。每当他从柳如烟的院子里出来，总要缓上好半天，才能压下那种心悸和眩晕。
而与他的“虚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如烟的“容光焕发”。
刚来季府时，她面带菜色，身形孱弱。可这几个月，她竟是越发地水灵动人，肌肤莹白如玉，双眸顾盼生辉，仿佛那晚的落魄，只是一场幻觉。
季明远并未多想，他只当是季府的水土养人，更是将柳如烟视为自己的“解语花”，是自己对抗外界风雨的“避风港”。
然而，季明远的“风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商行的掌柜，跟了他十年的心腹，竟卷走了商行库房里所有的现银，跑得无影无踪。
季氏商行，这个洛北城的商业神话，一夜之间，资金链断裂。
债主们闻风而动，蜂拥而至，堵在季府门前。季明远焦头烂额，变卖家产，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往日那些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如今见了他，如同见了瘟神。
“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季明远捶着发痛的额角，躲在书房里，只有柳如烟敢进去。
“明远哥，切莫灰心。”柳如烟依旧是那般温柔，“我这里还有些首饰，你拿去变卖，先应急吧。”
季明远感动得热泪盈眶，握住她的手：“如烟，如今这世道，只有你……只有你真心待我！”
他将柳如烟视若珍宝，却没注意到，柳如烟递给他的首饰里，有几只金钗，竟是陈氏陪嫁的传家宝。
陈氏发现了，她疯了一般冲进书房，指着柳如烟：“是你！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这个狐……”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季明远双目赤红，指着自己的发妻：“贱妇！如烟一片好心为你我变卖首饰，你竟敢血口喷人！若不是你平日克扣，她何至于此！”
陈氏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丈夫。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绝望地流泪。
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陈氏的心。
从那天起，陈氏病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氏病倒的第三天，他们唯一的儿子，五岁的季安，也突然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洛北城所有的大夫都请遍了，个个束手无策。只说小公子这病来得蹊，脉象沉浮不定，不像是风寒，倒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摄”走了精气。
季明远彻底慌了。
他跪在儿子的床前，看着季安那张烧得通红的小脸，心中防线彻底崩溃。他可以不要钱，不要商行，可他不能不要儿子！
就在这时，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不知何时溜进了季府，指着季明远大笑：“报应！报应啊！你这宅子，阴气冲天，引狼入室，‘福’都被‘借’光了，还想保住儿子？痴人说梦！”
季明远大怒，正要命人将老乞丐打出去。
老乞丐却突然敛了笑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那儿子，不是病，是‘运’被转嫁了。你本是洪福齐天之相，如今印堂发黑，死气缠绕。你若再不醒悟，不出三日，你妻死，你子亡，你季明远，也得横死街头！”
季明远如遭雷击，一把抓住老乞丐：“老丈！老丈救我！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借运’？”
老乞丐嘿嘿一笑，挣脱他的手：“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看在你往日施粥的情分上，指你条明路。往北走，去泰云山，山上有一座‘玄清观’，找一个叫玄虚的老道长。去晚了，你全家都得给你陪葬！”
说完，老乞丐竟如鬼魅般，一溜烟消失在了季府的院墙外。
季明远来不及细想，这老乞丐是何来历。“玄虚道长”这四个字，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他死死抓住。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甚至没跟柳如烟打招呼，只从马厩里牵出最后一匹老马，揣上仅剩的几块碎银，连夜朝着泰云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泰云山，常年云雾缭绕，山路崎岖。
季明远弃了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他本是富贵之人，何曾受过这等苦楚。几日下来，他鞋履破烂，满脸污泥，形容枯槁，与山间野人无异。
可一想到病榻上的妻儿，他便咬牙坚持。
也不知爬了几天，当他几乎要昏死过去时，终于在山巅的云雾中，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小道观。
观门前，一个鹤发童颜、身穿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的老道长，正在慢悠悠地扫着落叶。
“可是……玄虚道长？”季明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道长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贫道便是。你身上死气甚重，不是来求仙，是来求命的吧。”
季明远心中大骇，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他拼命磕头，将自己的遭遇，从收留柳如烟，到生意败落，再到妻儿病重，一五一十，尽数哭诉。
“……道长！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妻儿！明远便是做牛做马，也万死不辞！”
他哭得声嘶力竭，满心以为老道长会施以援手。
玄虚道长却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季明远哭得没了力气，他才停下了扫帚，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三界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你只说你生意败落，妻儿病重。却为何独独不提，你与那柳如烟的‘肌肤之亲’？”
季明远浑身一震，脸色刷地一下惨白！
他从未对人言说此事，这老道长是如何知晓的？
玄虚道长冷哼一声：“你可知，你为何福报散尽？你可知，何谓‘借运’？那柳如烟，用的便是最阴毒的‘采阳补阴’之术，借的，就是你季明远的‘福’，补的，是她自己的‘命’！”
“这……这怎么可能？”季明远如坠冰窟，“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老道长打断他，“只是贪图她年轻貌美，贪图那片刻的温存？季明远，你这愚蠢的凡人！你以为那只是男欢女爱，却不知，那正是‘借运’的媒介！”
季明远彻底懵了，他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媒介……‘借运’……那我为何，为何毫无察觉？”
“毫无察觉？”玄虚道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身体，你的元神，难道没有给你示警吗？凡是行此阴毒之术，被‘借运’之人，在‘肌肤之亲’后，必然会有三种最明显的感觉！”
季明远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亮，他爬过去，抓着老道长的道袍下摆，声音嘶哑地哀求：“道长！道长！是哪三种感觉？求您告诉我，究竟是哪三种感觉？”
玄虚道长看着他这副痴愚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缓缓地抬起了手。
玄虚道长俯下身，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季明远，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痴人，死到临头尚不自知！你那福报，皆在枕席之间，化作了他人嫁衣！”
“你仔细回想！”老道长声如洪钟，震得季明远耳膜生疼，“每次你与那女子亲近之后，你的身体，是否第一个告诉你答案？！”
季明远浑身剧颤，脑中电光火石闪过无数画面，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欢愉之后的冰冷与疲惫，瞬间涌上心头。
“这第一种感觉，便是你阳气外泄、福报流失的铁证，那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