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通知我被降职了,月薪也从5万5降到了4000,我直接当场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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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人事总监陈姐将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调令推到我面前:

“周总,经公司研究决定,您的职位由技术总监调整为高级开发工程师,月薪同步调整为4000元。”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宣读一份与我无关的日常文件,却字字如刀,扎进我耳中。

4000元。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在这家公司奉献了整整11年,从青涩的程序员一步步走到技术总监的位置,月薪也从最初的3000块奋斗到55000。

我带领团队攻克了无数技术难关,为公司创造了难以估量的价值。

墙上那些泛黄的奖状和柜子里闪亮的奖杯,都曾是我职业生涯最骄傲的见证。

而此刻,这一切仿佛都成了一个冰冷彻骨的笑话。

当着她的面,我掏出手机,在公司全员大群里发了句“因个人原因,即日辞职”。

然后,我抓起那份荒唐的调令,用力撕成碎片,狠狠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间冰冷的会议室。

我以为,这是我捍卫尊严的最终姿态,是与过去11年职业生涯的彻底决裂。

我怎么也想不到,仅仅24小时之后,我的手机就被同一个人打爆了。

从清晨到深夜,公司CEO杨总的未接来电疯狂地累积到了近百个。

当我终于接起那第98通电话时,他的声音嘶哑颤抖:

“周总……你不能走!有些事的真相,只有你知道……那场降职,根本不是巧合!”

01

“周总,有件事需要和您谈谈。”

人事总监陈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正式感,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关于您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我们需要当面沟通一下。”她顿了顿,补充道,“最好是现在。”

我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四十分。“直接说吧,陈姐,我这里没有外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斟酌措辞。“情况有些复杂,还是当面谈比较好,我在三号会议室等您。”

挂断电话,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开始在我心头蔓延。

陈姐平时和我关系还算融洽,每次沟通工作都是开门见山,今天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实在反常。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深吸一口气,走向会议室。



我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半小时后,我的职业生涯会迎来一场巨变。

更想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后,我的手机几乎要被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打爆。

推开会议室的门,陈姐已经坐在那里,她的面前放着一份文件夹。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就像寒冬腊月的窗户,结着一层看不透的冰霜。

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我却感觉后背有些发凉,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周总,请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依言坐下,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桌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凝重的气氛。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肃?”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僵局。

陈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面前那份印着醒目红色公章的文件推到我面前。“周总,这是公司管理层刚刚做出的决定,关于您的职务调整。”

“调整?”我微微皱眉,“什么方向的调整?”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宣读判决书般的冷漠。“从即日起,您的职务由技术总监调整为高级开发工程师,相应的,您的月度薪资标准调整为税前四千元。”

我端起的茶杯僵在了半空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几秒钟后,陶瓷杯从我失去力量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脆响,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碎裂开来,温热的茶水溅湿了我的裤脚。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四千元?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双手在桌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月度薪资,四千元。”陈姐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这是集团总部的正式决议。”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我的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十一年!我在这家公司奉献了整整十一年的青春!

我至今还记得2003年夏天,我怀揣着梦想和一丝不安走进这栋大楼时的情景。

那时我刚毕业,月薪只有三千元,为了站稳脚跟,我几乎把公司当成了家,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是家常便饭,周末也常常在加班中度过。

入职第一年,我独立带队攻克了公司遗留多年的数据仓库迁移难题,比原计划提前了两个月完成,为公司节省了近四十万的外包成本。

当时公司的创始人杨总亲自为我颁发了奖状,用力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周,你是好样的,公司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肯努力的人才!”

第三年,因为表现突出,我被晋升为项目经理,月薪涨到了七千元。

我带领着五人的小团队,日夜奋战,成功将公司老旧的核心业务系统进行了全面升级换代,使得整体运营效率提升了近百分之二十五。

第六年,我成为了技术部门的主管,月薪提升到了一万八千元。

那一年,我们团队自主研发的移动办公平台在市场上获得了极好的反响,还拿到了一个颇具分量的行业创新奖项,为公司打开了新的业务增长点。

第九年,我被正式任命为技术总监,月薪达到了三万五千元,手下管理着超过四十人的技术团队,负责公司所有核心技术架构的规划与重大项目的评审。

去年,由我主导规划的智能数据分析系统成功上线,第一个财年就为公司创造了超过八百万的净利润,我的月薪也随之水涨船高,调整到了五万五千元。

在这个宜居的二线城市,这绝对算得上是高收入阶层,足以让我为家人提供优渥的生活。

而现在,这一纸轻飘飘的调令,就要将我这十一年的努力和成就全部否定、彻底抹杀?

“这是什么意思?”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今天不是愚人节!”

陈姐垂下目光,避开我逼视的眼神,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周总,请您冷静。这只是公司基于现阶段发展战略做出的正常人事调整。”

“正常?”我的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乎是在低吼,我相信隔壁办公室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月薪从五万五直接降到四千块,你告诉我这叫正常?这比我十一年前刚入职时的工资才高多少?这连我每个月六千块的房贷都不够还!”

我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仅仅是因为愤怒,更因为一种被彻底羞辱和背叛的感觉。

“公司近期确实遇到了一些结构性的挑战……”陈姐开始背诵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语调依旧毫无感情。

“挑战?”我粗暴地打断了她,“那为什么不直接裁员?按照劳动法,N+1的赔偿我也认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这算什么?逼我自己走人吗?”

陈姐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那句话:“周总,我只是在执行总部的决定,负责传达。”

我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找出一丝歉意或者无奈,但什么都没有,她就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那么其他高管呢?”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他们也都被‘正常调整’了吗?分管技术的副总裁赵东升呢?财务总监孙倩呢?他们也从每月七八万的薪水降到四千块了吗?”

陈姐的睫毛快速颤动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这个……其他领导的具体安排,我不太清楚。”

我全明白了。

这不是普通的架构调整,这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清洗”。

“好,很好。”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胸膛里的怒火依然在熊熊燃烧。“既然公司认为我只值这个价钱,那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但操作却异常坚决。

我当着陈姐的面,解锁屏幕,点开那个有着几百人的公司全员微信大群,开始飞快地打字:

“各位同事,大家好。因个人职业发展原因,我决定即日起辞去在公司的一切职务。感谢大家多年来的支持与协作。此决定经过慎重考虑,望大家理解。祝好。”

点击,发送。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陈姐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镇定消失无踪,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慌乱:“周总!您别冲动,事情还可以再商量……”

“冲动?”我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讽刺,“我非常冷静。公司既然认为我的价值只等同于一个应届毕业生,那我继续留在这里,对彼此都是一种浪费。”

我走到会议桌对面,拿起那份让我感到无比屈辱的调令文件,在陈姐惊愕的目光中,用力从中间撕开,然后是两半变四半,最后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我辞职!现在就走!”

陈姐的脸色变得煞白,声音也尖利起来:“周总,您再考虑考虑!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拉开沉重的会议室大门。“麻烦你转告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些高层,他们如愿以偿了。”

在我摔上门的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陈姐急促地拨打电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杨总,不好了,周总他……他辞职了!”

02

走出会议室,外面开放式办公区的景象让我微微一愣。

几乎所有同事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抬起头望向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和偶尔响起的、显得格外突兀的电话铃声。

我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蕴含的复杂情绪:震惊、疑惑、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凉意。

技术总监周磊居然辞职了?

这个消息无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几个核心的技术项目和系统架构都深深烙印着我的印记。

“周总……”坐在靠近走廊位置的年轻程序员小孙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我没有回应任何人的目光,径直朝着走廊尽头那间属于我的独立办公室走去。

我现在只想尽快收拾好东西,离开这个让我感到无比心寒和耻辱的地方。

推开办公室的门,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心中百感交集。

墙上挂着的那些镜框——Oracle认证专家、云计算架构师、系统分析师……每一张都代表着我这些年来不断学习和提升的足迹。

靠墙的书架上,塞满了各种技术书籍,从泛黄的《C++Primer》到最新的《分布式系统实战》,记录着我技术视野的拓展和深化。

办公桌上,摆放着这几年来获得的奖杯和奖牌——“年度杰出贡献奖”、“技术创新先锋”、“优秀管理干部”,还有那张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全家福——妻子和六岁的儿子在阳光下笑得格外灿烂。

每一件物品都在提醒我,我即将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份收入丰厚的工作,更是我十一年来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职业坐标和家庭经济的顶梁柱。

我默默地开始收拾个人物品,将证书从墙上取下,将奖杯一个个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纸箱里。

“周总,您……您真的要走吗?”小孙不知何时站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是团队里最年轻的成员,毕业刚满一年,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眼中充满了不舍和茫然。

我没有停下动作,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嗯,走了。”

“可是……可是我们正在做的那个‘星海’项目怎么办?还有下个季度要交付的客户定制平台,还有您之前规划的AI智能推荐引擎的预研……”小孙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也清楚,这些关键项目离开了我的把控,前景堪忧。

尤其是“星海”项目,这是公司今年押下重注的战略级项目,总投资超过六百万,是为我们最重要的战略客户量身打造的全新业务支撑平台。

整个项目的技术选型、核心架构设计、关键模块的算法,甚至与客户的多次关键技术对接,都是由我亲自负责或深度参与的。

项目周期已经过半,正处于最关键的攻坚阶段,预计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进行第一期交付。

没有我,这个项目很可能陷入停滞,甚至偏离方向。

“那是公司需要考虑的问题了,与我无关。”我继续收拾着抽屉里的私人物品,语气平静得自己都感到意外。

小孙还想说什么,被后面跟上来的老李拉住了。

老李是部门的元老级工程师,今年四十五岁,跟了我快七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让小周总安静一会儿吧。”老李低声对小孙说,然后转向我,语气沉重:“周总,您的决定……我们理解。但是您这一走,我们这帮兄弟……后面该怎么办?”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老李。

这个年过不惑的男人,为了在技术更新换代极快的行业里保持竞争力,这些年没少吃苦头,经常加班加点学习新技术。

他有家庭,有正在读高中的孩子,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还有二十年的房贷没还清。

如果我离开,技术部必然面临重组或空降新的领导,他们这些“老员工”的前途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是此刻,我自身难保,实在无力再顾及他们了。

“老李,对不住大家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喉咙有些发紧,“但有些事,关乎一个人的底线和尊严。他们可以不需要我,但不能这样践踏我的价值。”

我继续收拾东西。

窗台上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是妻子两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她说绿色植物能缓解视觉疲劳。

如今它已经枝繁叶茂,绿意盎然,藤蔓垂落下来,充满了生命力,就像我过去这些年在这家公司扎下的根。

但现在,我必须亲手把这棵“树”连根拔起。

“周总,您别意气用事,也许……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团队里的另一个骨干工程师小赵也围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要不您直接给杨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杨总一直很器重您啊。”

“误会?”我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白纸黑字,红色公章,把我的薪资定在四千块,让我一个技术总监去做初级工程师的活儿,你告诉我这是误会?那什么才叫故意为难?”

将最后几本个人书籍塞进纸箱,我抱起这个承载了我十一年职业生涯缩影的箱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传来同事们压抑的议论声:

“周总真的走了……”

“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算什么预兆?都逼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要赖着不走吗?”

“没了周总,‘星海’项目肯定要黄了……”

“唉,公司这是要变天了啊……”

我没有回头。

人生的道路就是这样,有些选择一旦做出,便再无回头路可走。

走到电梯厅时,恰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副总经理赵东升。

他手里拿着车钥匙,脸上还带着谈完业务后的些许疲惫和轻松。

看到我怀里抱着的纸箱,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显得十分错愕。

“周总?你这是……”他显然非常意外,说话都有些结巴。

“辞职了。”我平静地回答,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赵东升的震惊不似作假,他清楚我在公司的分量,“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我抱着纸箱走进电梯,在门缓缓关上的瞬间,对他说道:“具体原因,你可以去问问人事部的陈总监。”

在电梯门合拢的最后缝隙里,我看到了赵东升脸上那副混杂着惊疑和思索的复杂表情。

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半个小时前,我还是这家公司的技术核心,而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即将踏入求职市场的“自由人”。

走出公司气派的办公楼大门,初夏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街道上车流如织,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会注意到,刚刚有一个人生轨迹在此刻发生了急转弯。

我在大楼转角处那家熟悉的咖啡店外坐下,点了一杯最浓的美式咖啡。

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在店里坐了近一个小时,喝完了两杯咖啡,我才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老公?这个时间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妻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意外的惊喜,“是不是想我了?”

“老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我辞职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安静得让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发生什么事了?”妻子的语气瞬间变得紧张而严肃,“你没事吧?是不是在公司受委屈了?”

我将今天上午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没有任何隐瞒。

从陈姐那冰冷的通知,到我愤怒之下撕毁调令、群发辞职信,每一个细节都复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我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靠在咖啡店的椅背上,等待着她的反应。

“他们怎么能这样!”妻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平,“月薪降到四千?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根本不是在谈工作,这是在侮辱人!”

“是啊,所以我忍不了。”我叹了口气,“我可以接受失败,可以接受裁员,但我不能接受这种毫无底线的羞辱。”

“辞得好!我支持你!”妻子的态度斩钉截铁,“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以你的能力和经验,到哪里找不到一份好工作?没必要在他们这一棵树上吊死!”

听到妻子毫不犹豫的支持,我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爱她,无论顺境逆境,她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可是……”我仍有顾虑,“咱们家的房贷每个月要还将近七千块,还有孩子的兴趣班费用,家里的各项开销……”

“先别想那么多。”妻子打断了我,语气坚定,“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回家,我们好好吃顿饭,再从长计议。”

挂断电话,我发动汽车,驶向回家的路。

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但我的心情却如同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一样纷乱复杂。

愤怒、委屈、不甘、对未来的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窒息。

我为这家公司付出了十一年的心血,把人生最富创造力的年华都奉献给了它,最终换来的,却是如此不堪的结局。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比单纯的失业更让人心痛。

回到家,妻子已经提前下班,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做几个我爱吃的菜。

六岁的儿子正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弄他的乐高玩具,看到我进门,立刻丢下玩具,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我的腿。

“爸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儿子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兴奋地问道。

我弯下腰,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因为爸爸想早点回来陪宝宝玩呀。”

“太好了!爸爸可以陪我拼航空母舰了!”儿子高兴地拍着手跳了起来。

他还太小,无法理解“辞职”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从明天开始,他的爸爸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忙碌了。

晚餐时,我和妻子一边吃饭,一边认真地讨论起接下来的安排。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准备休息一阵,还是立刻开始找新工作?”妻子给我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当然是立刻开始找。”我放下筷子,神情认真,“不过,技术总监这个级别的岗位,机会相对少一些,招聘流程也长,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那咱们家的积蓄,大概能支撑多久?”

我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如果严格控制开销,不动用为孩子准备的教育基金,我们的存款大概能维持六到八个月的基本生活。”

妻子微微蹙眉:“半年多……时间上有点紧,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别太担心。”我握住妻子的手,试图给她,也给自己一些信心,“我会全力以赴找工作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先放低要求,找个技术专家的岗位过渡一下,以我的技术积累,找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应该不难。”

但我心里很清楚,当下的经济大环境并不乐观,许多互联网公司都在收缩战线。

再加上我今年三十七岁的“高龄”,在日新月异的技术行业,已经算不上年轻优势了。

很多公司更倾向于招聘那些精力充沛、学习能力强、用人成本相对较低的年轻程序员。

不过,我对自己多年的技术沉淀和管理经验还是有信心的,我相信总会有识货的企业。

那天晚上,我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躺在床上,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陈姐那毫无温度的脸,同事们震惊的眼神,还有那份被撕碎扔进垃圾桶的调令文件。

为什么是我?

我自问对工作兢兢业业,带领团队为公司创造了实实在在的价值,技术部门在我的管理下也一直保持着高效和稳定。

为什么高层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待我?

难道公司真的遇到了无法逾越的困难,必须通过这种羞辱性的降薪来逼走高管层?

可是,为什么偏偏只针对我一个人?赵东升、孙倩他们难道就安然无恙?

四千块的月薪,这已经不是削减成本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驱逐令。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裁员呢?按照劳动法给予补偿,大家好聚好散,不是更符合常理吗?

思绪越飘越远,越想越觉得蹊跷,也越想越气。

我索性翻身起床,打开书房里的电脑,开始着手更新那份已经沉寂了好几年的简历。

既然这里不再需要我,那我就去寻找一个真正值得我付出的地方。

03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分,尖锐急促的手机铃声就将我从浅眠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看向屏幕——杨总。

我的心猛地一沉,犹豫着,没有立刻接听。

杨总是公司的CEO,也是当初亲自将我招聘进来的伯乐。

平心而论,这些年他对我还算不错,至少在明面上给予了足够的支持和尊重。

去年公司年会上,他还当着全体员工的面,称赞我是“公司技术体系的定海神针”。

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我对公司管理层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

如果他真的那么重视我,昨天那样荒唐的决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又为什么不阻止?

手机响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

但没过两分钟,铃声再次固执地响了起来。

还是杨总。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和号码,心里五味杂陈,最终还是选择了挂断,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杨总又连续拨打了六次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不断累积的未接来电提示,心里没有任何动摇,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上午九点半左右,妻子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老公,你醒了吗?你的同事老李刚才打你电话没打通,把电话打到家里座机来了。”妻子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过她递来的我的手机。“他说什么了?”

“他说杨总在公司找你都快找疯了,让你无论如何给他回个电话。”

我冷哼一声:“他找我?找我干什么?”

“老李没说具体原因,但他听起来很着急。他说杨总今天早上一到公司就到处找你,开会的时候脸色铁青,听说你昨天辞职之后,当场就发了好大的火,好像还把杯子给摔了。”

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现在知道急了?昨天人事部下发那种调令的时候,他在哪里?”

“老李还说……”妻子顿了顿,观察着我的脸色,“他觉得这事可能有点蹊跷,杨总的表现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

杨总不知情?这怎么可能?

陈姐明明口口声声说,那是“集团总部的正式决议”。

CEO会对自己核心高管被降职降薪到这种程度一无所知?

“不管他知不知情,我都不会回去了。”我的态度依然坚决,“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老李的电话挂了没多久,杨总的电话轰炸又开始了。

几乎是每隔七八分钟,我的手机屏幕就会亮起一次,显示着同一个名字。

十点,十点十分,十点二十,十点半……

到了中午十二点,我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数量已经变成了二十九个,全部来自杨总。

我开始感到烦躁和不耐。

如果他真的想挽留我,昨天为什么不出面?哪怕只是打一个电话解释一下?

现在搞这种疲劳轰炸,除了让人反感,还有什么意义?

下午,电话的频率变得更高了。

从之前的七八分钟一次,缩短到了五六分钟一次。

我的手机屏幕几乎就没有彻底暗下去过。

妻子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劝道:“要不……你还是接一下吧?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没什么好说的。”我固执地摇头,“他们已经用行动表明了态度,我也用我的行动做出了回应。就这样吧。”

然而,杨总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

从下午两点到四点,他又顽强地拨打了十八次电话。

四点到六点,又是二十二次。

我粗略算了一下,从早上七点五十分到晚上六点,杨总总共给我打了七十五个电话。

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着急”的范畴,近乎于一种偏执的疯狂。

吃晚饭的时候,妻子忧心忡忡地问我:“老公,杨总这么疯狂地找你,会不会……公司真的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而且这件事可能和你有关?”

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妻子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仅仅是因为我辞职,导致项目受阻,杨总作为CEO,反应似乎也过于激烈了。

毕竟,公司离了谁都能转,最多是阵痛期长一些而已。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情的重大变故,而这个变故与我密切相关?

晚上八点刚过,杨总的电话又一次亮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数字和后面标注的已呼叫次数,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这次接起来,明确告诉他不要再打了。

“杨总,你到底有完没完?”电话一接通,我没好气地率先开口。

“周总!谢天谢地!你总算接电话了!”杨总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激动,以及一种我从未在他那里听到过的、深切的焦虑。“你在家吗?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当面谈!”

“找我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的语气依旧冷淡。

“周总,我知道你生气,你听我解释……”杨总的声音嘶哑,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昨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我当时在省外出差,参加一个重要的招商引资会议,手机关了静音!我也是今天早上回到公司才知道……”

“不知情?”我打断了他,语气充满怀疑,“一份需要动用集团公章的人事调令,您作为CEO会不知情?”

“那份调令是真的,但是……但是这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周总,我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楚!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羞辱你、逼你走的意思!”杨总的语气听起来确实非常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恳求。

“杨总,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回去了。我去意已决。”

“周总!你不能走!”杨总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拔高,甚至破了音,“你比谁都清楚‘星海’项目对公司意味着什么!这个项目现在离不开你!所有的核心设计和关键节点都在你脑子里!”

“那是公司的问题,不应该由我来承担后果。”我冷静地回应。

“周总,算我求你了!”杨总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明显的哀求意味,这让我感到无比震惊。一个平日里说一不二的CEO,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对一个下属说话?“回来吧!条件随你开!我给你涨薪,月薪加到九万!不,十万!只要你肯回来!”

月薪十万。

这个数字确实极具诱惑力,几乎是我之前薪资的两倍。

但是,尊严和信任一旦被击碎,不是用金钱就能轻易粘合起来的。

“杨总,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沉声说道,“这是原则和尊重的问题。昨天的行为,已经触碰了我的底线。”

“我明白!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杨总急切地说,“但是周总,有些事情的内幕,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我必须和你当面谈!电话里真的说不清楚!”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准备结束这次通话。

“周总!等等!”杨总急忙喊道,语气带着最后的挣扎,“如果你坚持不肯回来,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请求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当面向你道歉!为我管理上的失察道歉!”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

杨总的态度确实显得异常诚恳,而且他一再强调“情况复杂”、“内有隐情”,这勾起了我一丝难以遏制的好奇心。

昨天发生的事情,或许真的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明天上午十点,公司楼下那家‘时光咖啡’。”我最终做出了让步,“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好好好!一定!谢谢周总!明天见!”杨总如释重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挂断电话,我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杨总的反应实在太反常了。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降职的事,那昨天那份调令,究竟是谁推动的?陈姐口中的“集团总部”又代表了谁?

虽然答应和他见面,但我的决心并未动摇。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难以弥合;有些信任,一旦失去,就很难重建。

那天晚上,我依旧失眠,但脑海里盘旋的不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各种解不开的疑团。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七点,杨总的电话攻势又开始了。

几乎是每隔五六分钟,我的手机屏幕就会亮起一次。

到了九点二十分,未接来电的数量又增加了十三个。

我看了看时间,准备换衣服出门赴约。

就在我拿起车钥匙,准备走向玄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这次不是杨总,而是公司前台的小刘打来的。

“周总!不好了!杨总他……杨总他状态非常不对!”小刘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惊慌失措。“赵副总让我赶紧联系您,看看您能不能马上来公司一趟?公司……公司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出什么事了?”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好几辆黑色的轿车,下来好几个穿着很正式、表情特别严肃的人,直接进了顶楼的会议室,现在还在里面和杨总他们开会。”小刘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人听见,“杨总从会议室出来接水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脸,脸色惨白,整个人好像都在发抖,特别吓人……”

我放下手机,心中的疑云更加浓重。

看来,公司确实陷入了某种严重的危机,而这个危机,似乎真的与我有着某种关联。

但无论如何,那都已经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我已经提交了辞呈,不再是那里的一员。

然而,就在我拉开门,准备走出去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执着,震动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依然是“杨总”,但在名字下方,那个表示已呼叫次数的数字,让我的呼吸为之一滞。

第九十七次。

从昨天清晨到现在,他给我打了九十七个电话。

我的手指悬在红色的“拒绝”按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第九十七通电话……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工作范畴,更像是一种陷入绝境后的本能挣扎。

鬼使神差地,我的手指移向了绿色的接听键,按了下去。

“周总!你别走!你不能走!”电话刚一接通,杨总嘶哑、颤抖、几乎变调的声音就冲进了我的耳膜,那声音里蕴含的绝望和恐惧,是如此真切,仿佛他正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

“给我一个理由。”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知道‘星海’项目对公司多重要!没有你……”杨总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满头大汗、面容扭曲的样子。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的耐心在一点点消磨殆尽。

“周总,我求你!公司不能没有你!”听筒里传来他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似乎他正在极度激动地踱步,“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我……我可以给你跪下!”

我彻底愣住了。

跪下?

那个在公司里一向威严、说一不二的杨总,竟然会对我说出“跪下”这两个字?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触目惊心的“97个未接来电”提示,感觉手心都在冒汗。

杨总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但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让我后背汗毛倒竖、瞬间被冷汗浸湿的话。

“周总,有些事情的真相……只有你我最清楚……”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轰的一下全部涌上了大脑。

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件事?

那件被我深埋在心底,以为永远不会被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

“什……什么真相?”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关于……关于那个……”杨总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神秘,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周总,有些话,在电话里绝对不能讲。你必须回来,立刻!马上!否则……否则后果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承担的!”

我的双腿一阵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

那件事,我以为天衣无缝,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杨总他怎么可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干涩而陌生。

“周总……”杨总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阴沉,带着一种赤裸裸的、令人脊背发凉的威胁意味,“你真的以为,昨天那份把你逼走的降职令……仅仅是一次偶然的人事变动吗?”

轰!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我的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

手机从我彻底失去力量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重重砸在冰凉坚硬的地板砖上,屏幕瞬间碎裂成一片蛛网。

我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瘫坐在玄关的地上,双手死死地抱住头颅,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巧合?

那昨天的降职……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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