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结婚五年，我和妻子李悦的婚姻像一部精密的仪器，每一笔开销都被“AA制”的标尺严格丈量。
我以为这是新时代夫妻的相处之道，是彼此独立的象征。
直到那天，她涂着鲜红的指甲油，轻描淡写地让我为她侄子支付两万块的学费。
那一刻，我听到了这部精密仪器轰然倒塌的声音。
我没有争吵，也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冻结了我的工资卡，那张维系着我们家所有开销的卡。
我知道，这场以“公平”为名的闹剧，是时候落幕了。当一个家只剩下账单，那爱，又该放在哪里？
01
周五的晚上，我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
客厅的灯亮着，李悦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涂着指甲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香味。
“回来了？”她头也没抬，纤细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精致。
“嗯。”我换下鞋，将公文包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老公，跟你说个事。”李悦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晚的夜宵。
“什么事？”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猛灌了几口。
“我侄子，就是我姐家那小子，考上大学了。”
“是吗？那挺好啊。”我随口应着，心里还在复盘白天项目会上的一点纰漏。
“他那两万块的学FEI，你这个当姑父的给出一下吧。”
“噗——”
我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她的指甲上移开，迎上我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无辜：“怎么了？两万块对你来说又不多。”
我愣住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疼。
两万块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一笔天文数字。但这话从李悦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无比荒谬和讽刺。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家的电表跳闸了。我去物业那查了用电记录，发现这个月比上个月多用了十几度电。
结果李悦拿着计算器，一本正经地跟我算：“这个月多用了12度电，一度电五毛八，总共是6块9毛6。咱俩一人一半，你转我3块4毛8。”
我当时看着她发过来的微信收款码，只觉得哭笑不得。
结婚五年，我们之间这种事情早已是家常便饭。
从买一卷卫生纸，到周末去超市采购，甚至是偶尔在家做饭买的一根葱，李悦都会用手机里的记账软件算得清清楚楚，然后把账单截图发给我，后面跟着一个收款码。
她管这个叫“新时代夫妻的独立与公平”，美其名曰“AA制”。
可现在，这个连三块四毛八都要跟我AA的女人，却张口就要我为她的侄子支付两万块的巨额学费。
我看着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为什么是我出？”
李悦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她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你是我老公，你是我侄子的姑父，这钱不该你出吗？再说了，你一个月工资两万多，我才一万，你不比我宽裕？”
“宽裕？”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是啊，我月薪两万，她月薪一万。
可她似乎忘了，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每月8000块的房贷是我在还。楼下停着的那辆车，每月3000块的车贷也是我在还。还有每个月固定的物业费、水电燃气费、网费……哪一笔不是从我的工资卡里自动扣除？
而她的那一万块工资，只需要负责她自己的衣食住行，偶尔想起来了，会去超市买点菜，然后把账单发给我AA。
我深吸一口气，将翻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不想吵架。
这五年的“AA制”婚姻，已经磨平了我所有争吵的欲望。无数次，当我试图和她沟通这种畸形的“公平”时，她总会用一句话堵死我：“谈钱伤感情？我觉得谈钱才最不伤感情，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
谁也不欠谁？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累。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我平静地说道。
我的反常让李悦有些意外，她大概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来应对我的反驳。见我如此“顺从”，她愣了一下，随即满意地笑了。
“我就知道我老公最大方了。”她举起双手，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不再看我一眼。
那个夜晚，窗外一片寂静。
我躺在床上，身边的李悦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她那句“你这个当姑父的给出一下吧”。
我知道，这场关于“AA制”的婚姻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
02
周末，李悦一大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了，说是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处理工作，而是泡了一壶茶，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开始复盘我们这五年的婚姻。
我和李悦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了这座城市打拼。恋爱时，她就是一个很“独立”的女孩，我们出去吃饭看电影，她总是抢着付钱，或者事后把一半的钱转给我。
当时的我，觉得这是她不物质、不依附男人的优点。
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婚后，她正式提出了“AA制”生活。
她说，婚姻是两个独立个体的结合，而不是谁依附于谁。经济上的绝对独立，才能保证人格上的绝对平等。
我被她这套理论说服了。
然而，生活很快就露出了它真实的一面。
我们买房，首付是我爸妈掏的，也是我婚前的积蓄。李悦说她家里条件不好，拿不出钱，我也表示理解。
房产证上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她说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我同意了。
然后，每个月8000块的房贷，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的头上。
接着是买车，为了她上下班方便。她看上了一款二十多万的SUV，首付我付了，每个月3000块的车贷，依然是我在还。
因为车贷是从我的工资卡里扣的，所以这辆车，她开得心安理得，连油费和保养费，都要跟我AA。
还有这个家里的物业费、水电燃气费、宽带费……所有琐碎但必要的开支，都默认由我承担。
我月薪两万，扣除这些固定的11000元硬性支出，再刨去日常通勤、吃饭的开销，每个月能剩下的，其实寥寥无几。
而李悦呢？她月薪一万，不用还房贷，不用还车贷，不用交物业费。她的钱，只需要用来支付她自己的购物、美容、聚会，以及偶尔买菜后发给我的一半账单。
这，就是她口中的“公平”。
这是一种何其虚伪又自私的“公平”！
我端起茶杯，苦涩的茶水滑入喉中。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微信朋友圈的更新提醒。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是李悦发的。
九宫格照片，定位在一家我只在美食杂志上见过的人均消费上千的日料餐厅。
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和她姐姐，也就是她侄子的妈妈，亲密地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旁边还有一个崭新的奢侈品包包的盒子。
配文是：“庆祝我大外甥金榜题名，考上重点大学！未来可期！顺便奖励自己一个最新款的包包，开心！”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包。
那个牌子我认识，前几天刚陪女同事去专柜看过，她照片里那款，是今年的最新款，价格至少一万五。
一万五……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我一个月辛辛苦苦，还完房贷车贷，剩下的钱还不够她买一个包。
而她，却要求我，用我这所剩无几的血汗钱，去为她那个考上大学的侄子，支付两万块的学费。
好让她自己，能毫无负担地去买一万五的包，去吃人均上千的日料，去庆祝她姐姐的儿子“金榜题名”？
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愤怒，像火山一样从我的心底喷涌而出。
我拿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强烈的数字冲击——我雷打不动的11000元家庭固定支出，和她轻轻松松拿去买奢侈品的一万五。
巨大的情感反差——我为了这个家焦头烂额，她却在为娘家的喜事一掷千金。
这一刻，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个虚假的“公平”泡沫，必须由我亲手戳破。
03
周一，我起了个大早。
李悦还在熟睡，我没有惊动她，悄悄地洗漱完毕，换上衣服，拿上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径直出了门。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我的工资卡开户行。
银行刚开门，没什么人。我取了号，坐在等候区，心里一片平静。
“您好，先生，请问办理什么业务？”柜员小姐姐微笑着问我。
“你好，我想把这张卡做个临时冻结，然后解除上面所有的代扣协议。”我将银行卡和身份证递了过去。
柜员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专业地开始操作。
“先生，您这张卡绑定了房贷和车贷的自动还款，还有水电燃气费的代扣，您确定要全部解除吗？这个月25号就是房贷的扣款日了，如果逾期，会影响您的征信记录。”她好心地提醒我。
“我确定，全部解除。”我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从银行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五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一角。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回家。
李悦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她依旧每天盘算着哪家商场打折，哪款化妆品出了新品，偶尔会催一句：“老公，我侄子学费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每次都只是淡淡地回一句：“在准备了。”
她便不再追问，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格外磨人。
周五，26号。
我特意晚下班了一个小时。当我打开家门时，迎接我的不是往常的平静，而是一张阴沉到极点的脸。
李悦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见我回来，眼神像刀子一样射了过来。
客厅的茶几上，赫然摔着一张银行寄来的信函。
那上面“逾期警告通知单”几个红色的大字，触目惊心。
“陈默！”她几乎是吼出了我的名字，“房贷扣款失败了！你的卡到底怎么回事？”
我慢条斯理地换好鞋，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张通知单，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
“我的卡……好像前几天丢了，我给挂失了，忘了跟你说。”我平静地撒了个谎。
“丢了？挂失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李悦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声音尖利，“现在逾期了怎么办？会影响征信的你知不知道！”
“哦，那怎么办呢？要不……这个月你先还一下？”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李悦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凭什么我来还？房贷不是一直你还的吗？”
“可我们不是AA制吗？”我终于抛出了这句话。
李悦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我拉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一沓文件，那是我花了整整一个周末，整理出来的我们婚后五年的所有开支明细。
我将那份详细的账单，像一张判决书一样，拍在了她的面前。
“李悦，我们好好算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
“结婚五年，房贷每月8000，总计48万。车贷每月3000，总计18万。这还不算五年来的物业费、水电燃气费、网费、停车费……所有这些加起来，总共超过66万。”
“这66万，全是我一个人在还。”
“而你，所谓的‘AA制’，就是心安理得地住着我贷款买的房子，开着我贷款买的车，享受着我支付一切基础开销带来的便利生活，然后把你那一万块的工资，全部存起来，或者拿去买你的包，补贴你的娘家。”
“你管这个叫‘公平’？”
我每说一句，李悦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账单，上面每一笔支出，每一个数字，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丝毫心软。
“我今天已经去银行解除了所有代扣协议。”我宣布了我的决定，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从这个月起，我们实行真正的AA制。房贷8000，车贷3000，物业水电燃气一个月算1000，总共12000元。一人一半，你每个月给我6000。”
“至于你侄子的学费，”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谁家的侄子，谁自己负责。”
李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用这样釜底抽薪的方式，来反击她的自私和双标。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窗户纸，被我彻底捅破了。
04
接下来的一个月，对李悦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
我言出必行。
到了月底，我直接将一份账单打印出来放在了餐桌上，上面清晰地列着房贷、车贷、以及各项生活杂费的总额，和她需要承担的那一半——6000元。
李悦看着那张纸，脸色铁青，但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钱转给了我。
她的工资，扣掉这6000元，再刨去她自己的日常开销，几乎所剩无几。
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她姐姐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一天响好几次。
“小悦啊，你侄子开学报道的日子就快到了，那两万块钱你到底准备好没有啊？你姐夫单位效益不好，我们是真的拿不出这笔钱了，全家就指望你了！”
“你不是说你老公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你可得上点心啊，这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前途！”
李悦被催得焦头烂额，几次暗示我，我都装作听不懂。
她想从自己的积蓄里拿钱，可她刚买完那个一万五的包，手头也并不宽裕。
更让她崩溃的是，银行的催款电话和短信也接踵而至。
上个月的房贷和车贷，因为我的“失误”逾期了。虽然我后来立刻补上了，但这个月的扣款日又到了。
我把我的那一半钱存进了还贷的卡里，但李悦的那一半，却迟迟没有动静。
银行的客服一遍遍地打电话给她，礼貌而坚决地提醒她，如果再不还款，将启动法律程序，并对她的征信产生严重影响。
李悦彻底陷入了绝境。
一边是娘家姐姐的亲情绑架，一边是银行冰冷的催款警告。
她那点工资，在真正的“AA制”面前，被撕扯得粉碎。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边享受着我提供的安稳生活，一边毫无压力地追求自己的“精致”和“独立”。
这天晚上，我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李悦红着眼睛坐在床边。
她看到我，所有的伪装和骄傲瞬间崩塌。
“哇”的一声，她哭了出来。
这是我们结婚五年来，我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无助。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拉着我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先把卡解冻好不好？房贷……银行说再不还就要起诉了。还有我侄子那边，我姐都快把我逼疯了……”
“求求你，你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以后我都听你的，家里的钱都归你管，我再也不提什么AA制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言辞恳切，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早就心软了。
可是现在，我看着她，心里却一片冰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不是我把事情做绝，她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不会。
她只会觉得我小气，觉得我计较，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吸我的血，去填补她娘家的窟窿，去满足她自己的虚荣。
“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抽出被她抓住的手，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必须为你的双标和自私，付出代价。”
说完，我拿起车钥匙，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不想在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多待一秒。
深夜的城市，街道上车辆稀少。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任由冷风从车窗灌进来，试图吹散心头的烦闷。
手机被我调成了静音，我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尤其是李悦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行驶到一条沿江的公路时，手机屏幕却突然执着地亮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无比焦急的陌生男人的声音。
“请问……请问是李悦的家属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是，她怎么了？”
“她出事了！正在抢救！你赶紧过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