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说李哥，咱们今天说啥也得喝痛快了！”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胖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里举着一瓶啤酒，唾沫星子横飞地对着主位上的男人喊道。
主位上坐着的男人叫李浩，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心里也是一阵豪迈。
“那必须的！”
李浩拿起酒瓶，跟胖子碰了一下，然后仰头灌了一大口。
“今天不醉不归！”
01
李浩出生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
父亲是国营工厂的钳工，母亲是纺织厂的女工。
那个年代，这样的家庭在中国北方千千万万，平凡得就像一颗沙砾，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着。
李浩的童年，是在工厂大院里度过的。
大院里的孩子多，每天放学后，书包一扔，就疯跑出去玩。
弹玻璃球，拍画片，滚铁环，夏天去河里摸鱼，冬天在雪地里打滚。
日子虽然清贫，但却充满了简单的快乐。
李浩从小就长得壮实，性格也像个小牛犊子一样，犟得很。
在孩子群里，他就是个头儿。
谁要是受了欺负，只要喊一声“浩哥”，他保准第一个冲上去。
为此，他没少跟人打架，也没少被他爸用皮带抽。
但他就是不长记性，下次遇到同样的事，还是会挺身而出。
他爸常说他：“你这孩子，就是个一根筋，将来肯定要吃亏。”
他妈则总是在一旁抹着眼泪说：“孩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李浩的学习成绩不好不坏，中等偏上。
他脑子不笨，就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
他总觉得，书本上的东西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他更喜欢跟着院里的大人，看他们修机器，看他们下棋，听他们吹牛。
他觉得，那才是真实的生活。
初中毕业后，李浩没有继续上高中。
不是考不上，是他自己不想上。
他觉得，上那么多学没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出来挣钱，给家里减轻负担。
他爸为此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没出息的东西！老子就是因为没文化，才干了一辈子苦力，你还想走我的老路？”
李浩捂着脸，梗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
他知道他爸是为了他好，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最后，还是他妈心疼儿子，劝他爸：“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就让他去试试吧，要是碰了壁，他自然就回来了。”
就这样，十五岁的李浩，揣着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五十块钱，跟着一个同乡，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家。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看着站台上父母越来越小的身影，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精彩，但同样充满了艰辛和挑战。
李浩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在工地上搬过砖，在餐馆里洗过盘子，在码头上扛过包。
他睡过桥洞，啃过冷馒头，被人骗过钱，也被人瞧不起过。
但他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他骨子里的那股犟劲，让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他知道，他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最高兴的肯定是那些当初看不起他的人。
他不能让他们得逞。
十八岁那年，他用自己攒下的钱，跟人合伙开了个小装修队。
凭着吃苦耐劳和讲义气的性格，他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他手下的工人，大多是和他一样的农村出来的穷小子。
他从不克扣他们的工资，有时候自己赔钱，也要先把工人的钱结了。
他说：“大家出来都不容易，我不能让人家戳我的脊梁骨。”
正因为如此，大家都愿意跟着他干。
二十五岁，他在城里买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总算有了一个家。
他把父母从老家接了过来。
看到儿子出息了，老两口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爸拍着他的肩膀，眼睛里泛着泪光：“好小子，比你爸有出息。”
这几年，李浩的装修生意越做越大，也算是小有成就。
他为人豪爽，交了不少朋友。
平时没事就喜欢跟朋友们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用他的话说就是：“钱是挣不完的，朋友才是一辈子的。”
02
今天，是李浩的三十岁生日。
三十而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李浩早早地就订好了市里最豪华的KTV“金碧辉煌”的帝王包厢。
他要好好地请兄弟们乐呵乐呵。
下午五点，李浩的几个铁哥们就陆续到了。
第一个到的是王胖子，就是开头那个喊着要喝痛快的家伙。
王胖子大名叫王凯，跟李浩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他家境比李浩好一些，父母都是双职工。
但他从小就学习不好，初中没毕业就混社会了。
这些年倒腾过服装，开过饭店，都没怎么挣到钱。
现在跟着李浩干装修，算是安稳了下来。
第二个到的是赵四，本名赵利军。
人长得瘦小，但鬼点子特别多。
他是李浩南下打工时认识的。
两人一起睡过桥洞，一起讨过薪，算是过命的交情。
赵四现在是李浩装修公司的项目经理，是李浩的左膀右臂。
接着来的是孙磊和周兵。
这两人是李浩后来做生意认识的。
孙磊是做建材生意的，周兵是搞设计的。
这几年，他们跟李浩的合作很愉快，慢慢地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五个人齐聚一堂，包厢里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浩哥，生日快乐！”
王胖子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李浩。
“知道你喜欢表，特意给你淘换了一块。”
李浩打开一看，是一块劳力士的“绿水鬼”。
“你小子，发财了啊？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李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嘿嘿，跟你浩哥混，哪能不发财。”
王胖子得意地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子。
赵四他们也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有的是名牌皮带，有的是限量版的打火机。
虽然价值不一，但都代表了兄弟们的一片心意。
李浩一一收下，然后招呼大家坐。
“今天别的都不说，就是喝酒！谁也别跟我客气，想喝什么随便点！”
李浩拿起菜单，豪气地说道。
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得挺水灵。
她微笑着对李浩说：“先生，我们这里今天搞活动，青岛纯生啤酒买一送一，非常划算。”
王胖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买一送一？那感情好！先给我们来十箱！”
他这一嗓子，把服务员小姑娘吓了一跳。
“先生，您确定是十箱吗？”
“怎么？怕我们喝不了还是怕我们付不起钱？”
王胖子眼睛一瞪。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姑娘连忙摆手解释。
“我就是确认一下。”
李浩笑着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
“行了胖子，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然后他对服务员说：“就先来十箱吧，不够我们再要。”
“好的，先生，请稍等。”
服务员记下后，转身出去了。
很快，十箱啤酒就被送了进来。
码在墙角，像一座小山。
“来来来，满上满上！”
王胖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瓶，给每个人都倒满了酒。
“第一杯，祝我们浩哥三十岁生日快乐，事业蒸蒸日上，早日抱得美人归！”
“好！”
五个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流下，带走了夏日的最后一丝燥热。
“爽！”
王胖子抹了抹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03
酒是男人之间最好的催化剂。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话匣子就都打开了。
他们聊着过去的糗事，聊着对未来的憧憬，也聊着各自生活中的烦恼。
王胖子抱怨着他那个管家婆媳妇，每天回家都要对他进行夺命连环问。
“你说我一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她倒好，整天跟防贼似的防着我。”
赵四则在发愁儿子的上学问题。
“现在的学校，没点关系真是挤不进去。我这几天为了这事，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孙磊和周兵也在说着生意上的不顺心。
李浩静静地听着兄弟们的诉说，时不时地端起酒杯，跟他们碰一下。
他知道，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事业上小有成就，但感情上却一直是一片空白。
父母催了他好几次，也给他安排了好几次相亲。
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不了了之。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也会感到孤独。
但他从来没有在兄弟们面前表现出来。
他是大家的主心骨，他必须坚强。
“行了行了，都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李浩举起酒杯，打断了大家的抱怨。
“今天是我生日，大家就开开心心地喝酒！有什么烦心事，等酒醒了再说！”
“对！喝酒！”
王胖子第一个响应。
“服务员，再给我们来五箱啤酒！”
他冲着门口喊道。
刚才那个服务员小姑娘很快就进来了。
“先生，你们已经喝了十箱了，还要五箱吗？”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废话！让你拿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王胖子喝得有点上头，说话的口气也冲了点。
“胖子！”
李浩瞪了他一眼。
然后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对服务员说：“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这兄弟喝多了。麻烦你再给我们上五箱。”
“好的，先生。”
服务员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五箱啤酒又被送了进来。
包厢里的气氛再次被推向了高潮。
大家开始玩起了骰子，划起了拳。
输了的就喝酒。
李浩的酒量在他们五个人里是最好的。
但今天他心情好，来者不拒。
不管是敬他的，还是罚他的，他都照单全收。
渐渐地，他也感到有些醉意了。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兄弟们的说话声也变得有些遥远。
他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兄弟们，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
他说道。
“别啊浩哥，这才哪到哪啊！”
王胖子显然还没喝够。
“就是，再喝会儿！”
赵四他们也跟着起哄。
“不行，明天大家还要上班呢。今天就到这，改天我再请大家。”
李浩坚持道。
见李浩态度坚决，大家也就不再强求。
“那行吧，听浩哥的。”
“服务员，买单！”
李浩冲着门口喊道。
04
服务员小姑娘拿着一个账单夹走了进来。
“先生，您好，一共消费三万六千八百元。”
她把账单递给了李浩。
李浩正在掏钱包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多少？”
“三万六千八百元，先生。”
服务员又重复了一遍。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服务员，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王胖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他一把抢过李浩手里的账单，看了一眼，然后“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你他妈抢钱呢？！”
他指着服务员的鼻子骂道。
“我们不就喝了点啤酒吗？怎么就要三万六了？”
服务员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
“先生，我们这里是明码标价的，所有的消费都记录在账单上，不信您可以自己看。”
她小声地解释道。
赵四拿起账单，仔细地看了起来。
账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青岛纯生啤酒，15箱，单价2400元，总计36000元。
果盘，一份，288元。
小吃，五份，592元。
合计：36880元。
“一箱啤酒2400？你们这是金子做的啤酒吗？”
赵四也火了。
“我们外面买一箱才多少钱？你们这翻了多少倍？”
孙磊和周兵也围了过来，纷纷指责KTV是黑店。
李浩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他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
这明摆着就是宰客。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服务员说：
“小姑娘，你把你们经理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他这个价格是怎么定的。”
“我们经理不在。”
服务员摇了摇头。
“不在？我看你们就是想耍赖！”
王胖子说着就要去抓那个服务员的胳膊。
“胖子，住手！”
李浩及时喝止了他。
他对王胖子说：“跟她一个小服务员发火有什么用？她也做不了主。”
然后他又对服务员说：“既然你们经理不在，那我就报警了。让警察来处理。”
说着，他就拿出了手机。
服务员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
“先生，您报警也没用。我们是正规经营，价格都是物价局审批过的。”
“审批过的？那你把审批文件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浩冷笑道。
“我……”
服务员一时语塞。
李浩不再跟她废话，直接拨通了110。
“喂，110吗？我要报警。我在金碧辉煌KTV消费，他们这里天价收费，一箱啤酒要2400块钱。”
他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报上了地址。
挂了电话后，他对服务员说：“我已经报警了。在警察来之前，谁也别想走。”
服务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刚才还称兄道弟的五个人，现在都黑着脸，一言不发。
他们都在等着警察的到来。
05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警察，国字脸，看起来很严肃。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年轻警察，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
“是谁报的警？”
中年警察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
“是我。”
李浩站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可算来了。这家店太黑了，一箱啤酒卖我们2400！”
王胖子一看到警察，就像看到了救星，连忙上前诉苦。
中年警察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李浩。
“你把情况具体说一下。”
李浩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他们进来消费，到服务员推荐啤酒，再到最后结账时发现是天价账单。
他说得很客观，没有添油加醋。
中年警察听完后，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向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服务员。
“你是这里的服务员？”
“是的，警察同志。”
服务员回答道。
“他们说的情况属实吗？”
“属实。”
服务员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个啤酒的价格，是怎么回事？”
中年警察的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们是明码标价的。在客人点单之前，我们都已经明确告知了价格。”
服务员不慌不忙地说道。
“告知了？你什么时候告知了？”
王胖子立马跳了起来。
“你当时只说了买一送一，根本没说价格！”
“我说了的，先生。”
服务员看着王胖子，一脸无辜地说。
“可能是您当时喝多了，没听清楚。”
“你放屁！我当时清醒得很！”
王胖子气得脸都红了。
“好了，都别吵了。”
中年警察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他对服务员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当时已经告知了他们价格？”
服务员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了中年警察。
“您先看看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