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命兄弟空降成了交通局长,竟把我发配去修路,我心灰意冷去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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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辞职信,先别交。”

赵峰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陈阳从未听过的疲惫。

陈阳捏着那封信,信纸被手心的汗浸得有些软了。

黑色的轿车门被拉开,像一个沉默的洞口。

“上车,有好戏看。”

他不知道这半年兄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辆车要开去哪里,又要看一场什么样的戏。

只听见车里的人拿起电话,对着那头沉声说了一句:

“可以收网了。”

陈阳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他感到一种冰冷的,又带着一丝滚烫的预感。

一场风暴就要来了。



01

太阳像一个白色的火球,悬在城市的上空。

路面被烤得发烫,冒着扭曲的热气。

陈阳觉得自己的鞋底都快要融化了。

他把手里的铁锹插进一堆滚烫的沥青里,黑色的烟尘立刻呛得他咳了两声。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淌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他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

脸上立刻多了一道黑色的泥印。

他已经三十出头了,人生好像就跟这条路一样,修修补补,看不到尽头。

旁边的工友老刘光着膀子,一身的腱子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老刘说,陈阳,歇会儿吧,天塌下来也得喘口气。

陈阳摇了摇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干得足够卖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休息的时候,几个人蹲在路边一小块可怜的树荫下。

大家都在说局里要来新领导的事。

“听说是省里下来的,坐着火箭升上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好啊,说不定能给咱们涨点工资。”

“做什么梦呢,官越大,离咱们这些修路的就越远。”

陈阳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这些事,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的世界,就是眼前的马路,和家里那个等着他吃饭的婆娘,还有上小学的儿子。

直到那天,养护中心的王主任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王主任的脸上堆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笑容,又是递烟又是倒水。

“陈阳啊,”王主任把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同事。”

陈阳愣住了,不知道王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主任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新来的局长,叫赵峰。”

陈阳端着茶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热水洒出来,烫在他的手背上,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赵峰。

这个名字,他有十几年没当面喊过了。

可这个名字,就像是刻在他骨头上的。

他们一起光着屁股在河里摸过鱼。

一起用弹弓打碎过学校的玻璃窗。

十八岁那年夏天,赵峰在河里游泳,腿抽了筋,像块石头一样往下沉。

是他陈阳,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把赵峰拖上岸时,赵峰那张青紫色的脸。

从那天起,赵峰的命,就是他陈阳给的。

后来,赵峰考上了省城的名牌大学,他陈阳顶了父亲的职,进了交通局。

两个人的人生,就像是两条岔路,越走越远。

联系少了,但陈阳心里总觉得,那份情分还在。

他回到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子。

妻子正在厨房里炒菜,听到这个名字,锅铲都掉在了地上。

“真的?是个赵峰?他当了局长?”

妻子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明亮的光。

这些年,她跟着陈阳,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也没少受邻居的气。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腰杆子,一下子就能挺直了。

“这下好了,”妻子抓着陈阳的胳膊,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他肯定会提拔你的。”

陈阳憨厚地笑着,心里也是一片火热。

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调进了机关大楼,穿着干净的衬衫,再也不用闻这呛人的沥青味了。

正式的任命文件下来那天,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陈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

他盯着那张红头文件上,用宋体字打印出来的名字,心跳得厉害。

交通局党组书记、局长:赵峰。

是真的。

他的兄弟,真的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从那天起,陈阳在单位里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见了他爱搭不理的科长,现在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了。

一起干活的工友们,一口一个“陈哥”,叫得比谁都亲热。

陈阳有些飘飘然。

他享受这种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这前半辈子吃的苦,都值了。

他等了三天,赵峰没有联系他。

他想,可能是新官上任,太忙了。

02

他等了一个星期,赵峰还是没有联系他。

妻子有些着急了。

“你得主动点啊,他现在是大领导了,你不去找他,他哪能想得起你。”

陈阳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

他换上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去了局里的大楼。

局长办公室在顶楼。

他被一个年轻的秘书拦在了门外。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秘书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我……我找赵峰,我是他朋友。”陈阳有些结巴地说。

“不好意思,”秘书的微笑不变,“赵局长正在开会,您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让您进去。”

陈阳在走廊里,像个傻子一样,站了一个多小时。

他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一个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

他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

最后,他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全局职工大会那天,陈阳起了个大早。

他把那件已经穿过一次的衬衫,又用熨斗仔仔细细地熨了一遍。

他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远远地看着主席台上的赵峰。

赵峰瘦了些,也黑了些,脸上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严肃。

他讲话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在整个礼堂里回响。

说的都是些陈阳听不懂的大道理。

陈阳的心里,像是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

他期待着,又害怕着。

他希望赵峰能看他一眼,又怕赵峰的目光扫过他时,没有任何停留。

终于,赵峰的讲话结束了。

他喝了口水,然后拿起了另一份文件。

“下面,我宣布局党组的一项重要人事调整决定。”

陈阳的呼吸,在那一刻停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来了。

终于要来了。

赵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念出了第一个名字。

“陈阳。”

这两个字,像是两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陈阳的耳朵里。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定是听错了。

同名同姓。

肯定是同名同姓。

可整个交通系统里,只有一个叫陈阳的,在道路养护中心工作。

主席台上的声音还在继续。

“……以上同志,即日起调往西山公路项目部,负责新建盘山公路的施工技术支持工作。”

“散会。”

礼堂里鸦雀无声。

几百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了陈阳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同情,有不解。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陈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血液“嗡”地一声,全都冲上了头顶。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人脱光了衣服的小丑,扔在了舞台中央。

西山。

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全局都知道,那是发配犯错干部和刺头员工的地方。

他没犯错,也不是刺头。

他唯一的身份,是新局长的“过命兄弟”。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他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他拨开人群,像一头疯牛,冲向了后台。

他一脚踹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赵峰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看到陈阳通红着眼睛冲进来,他只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赵峰!”陈阳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们是兄弟!我当年……”

他想说“我当年救过你的命”,可那句话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用恩情来要挟,他做不到。

赵峰缓缓地把杯盖拧上,然后抬起头。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陈阳同志,”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冰块一样砸在陈阳的心上,“这里是单位,不是菜市场。”

“注意你的言行。”

“这次调动,是组织的决定。是根据你的专业技术和单位的需要,经过党组会研究决定的。”

组织的决定。

陈阳惨笑起来。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的专业技术,就是去山沟里啃泥巴?”

03

“单位的需要,就是把我这个跟你沾亲带故的人,一脚踢得远远的?”

他指着赵峰,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你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赵峰有多铁面无私,有多六亲不认!”

“你就是拿我当垫脚石!拿我当猴耍!”

赵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陈阳。

“如果你对组织的决定有异议,”他说,“可以按照程序,向人事科申诉。”

陈阳彻底绝望了。

他看着眼前这张脸。

这张脸,他曾经在梦里都觉得亲切。

现在,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寒冷。

他明白了。

所有的情分,在权力面前,都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转身,走出了那间让他窒息的办公室。

他的背,前所未有的佝偻。

去西山的大巴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着。

车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都是这次被“调整”的。

大家一路上谁也不说话,车厢里沉默得像一座移动的坟墓。

陈阳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的荒山。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像这车一样,正开向一片未知的荒芜。

西山的工地,比他想象的还要简陋。

几排摇摇欲坠的活动板房,就是他们的家。

风从铁皮的缝隙里灌进来,发出鬼哭一样的声音。

食堂的饭菜,永远是清水煮白菜,和能把人牙硌掉的馒头。

晚上没有电,只有一台轰隆作响的柴油发电机,勉强供着几个昏黄的灯泡。

手机在这里,彻底成了一块没用的铁疙瘩。

想要给家里报个平安,都要爬一个小时的山,到山顶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上,才能找到一格虚无缥缈的信号。

陈阳的同屋,是个叫张建民的老师傅。

老张头发花白,眼角耷拉着,整天不是唉声叹气,就是说些风凉话。

“小陈啊,”老张盘腿坐在床上,抽着自己卷的旱烟,“既来之,则安之。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陈阳不说话。

他心里那团火,还没熄灭。

他不认命。

他开始用酒精麻痹自己。

工地小卖部里最劣质的白酒,他一瓶一瓶地往下灌。

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那种被背叛的屈辱和痛苦。

他整天醉醺醺的,工作也得过且过。

工地上的人都躲着他走,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瘟疫一样。

他终于打通了妻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妻子压抑着的哭声。

“陈阳,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街坊邻居都在背后戳咱们的脊梁骨,说你得罪了领导,被发配充军了。”

“儿子在学校跟人打了架,因为同学笑话他,说他爸是个劳改犯。”

妻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钝刀子,在他的心上来回地割。

他挂了电话,一拳砸在了身边的岩石上。

拳头上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疼。

他恨。

他恨赵峰的无情,也恨自己的无能。

他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那天,他又喝多了。

在工地上,他脚下一滑,差点从正在施工的路基上摔下去。

是老张,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老张把他拖回宿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在这儿连累大家!”

老张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愤怒。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熊样!”老张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们把你扔到这儿,就是想看你烂掉!你就真打算烂给他们看?”

陈阳红着眼睛,像一头野兽一样扑了上去。

两个人,就在这狭小的板房里,扭打在了一起。

他们都忘了自己的年纪,忘了自己的身份。

就像两个在泥地里打滚的孩子。

最后,两个人都没力气了,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懂个屁!”陈阳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是不懂你们当官的那些道道。”老张从地上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只知道,人活着,就得活出个人样。”

04

“你是个搞技术的,路修不好,你对得起谁?”

“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老张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了陈阳心里最软的地方。

良心。

他还有良心吗?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水龙头前,用冰冷的凉水,冲了一把脸。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胡子拉碴、双眼无神的男人,感到一阵陌生。

他想起了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

他的师傅,一个干了一辈子修路的老工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娃,记住了,咱们修的路,是给人走的。这是积德的活,也是造孽的活。路修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从那天起,陈阳戒了酒。

他像是变了个人。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第一个到工地。

晚上所有人都收工了,他还在拿着手电筒,检查白天的施工质量。

西山的盘山公路,地质复杂,施工难度极大。

他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和一股不服输的犟劲,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题。

渐渐地,工地上的工人们,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就连那个一直拿鼻孔看人的工地负责人吴科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陈阳,肚子里确实有货。

陈阳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不好不坏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新的一批水泥运到了工地。

按照规定,每批材料进场,他都要进行抽检。

他抓起一把水泥,放在手里捻了捻。

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水泥的颜色不对,偏黄。

颗粒也太粗了。

他立刻让试验员去做强度测试。

一个小时后,试验员拿着报告单,找到了他,脸色有些发白。

“陈工,这……这水泥的标号,比设计要求低了整整一个等级。”

陈阳拿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手却觉得有千斤重。

他找到了正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吴科长。

“吴科长,这批水泥有严重的质量问题,绝对不能用。”他把报告单拍在了吴科长的桌子上。

吴科长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陈啊,你是不是太较真了?”

“预算就这么多,一分钱一分货。能有水泥用就不错了,你还想用出花来?”

“这不是较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陈阳的声音有些激动,“用这种水泥修路,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吴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陈阳,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让你用,你就用。出了事,有我担着,轮不到你来操心!”

“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一个被发配过来的,就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别给我多管闲事!”

陈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吴科长那张肥胖油腻的脸,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他想起了赵峰。

想起了赵峰在大会上,慷慨激昂地说着“要把每一条路,都建成百年工程,放心工程”。

现在看来,那些话,是多么的讽刺。

接下来的日子,陈阳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用来浇筑桥墩的钢筋,比设计图纸上的细了一圈。

用来铺设路基的碎石,里面掺杂着大量的泥土和风化石。

整个工程,就像一个化了脓的伤口,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陈阳睡不着觉了。

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山体滑坡,桥梁断裂的场景。

他能看到一辆辆汽车,像玩具一样,掉进万丈深渊。

他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慢慢成形。

赵峰把他弄到这里来,把自己这个最懂技术,也最“不识时务”的人,安插在这个最关键,也最烂的工程上。

会不会……

会不会是故意的?

这个念头,让他打了个冷战。

他不敢再想下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开始偷偷地收集证据。

每一批不合格的材料进场,他都趁着没人注意,取下一点样品,用塑料袋密封好。

他还买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05

他把每一次发现的问题,进料的时间,数量,以及他和吴科长的每一次争吵,都用代码和暗语,详详细细地记录了下来。

他把这些东西,用一个破布袋包好,藏在了自己床铺下面的一块活木板里。

这些东西,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但他知道,这是他作为一个修路人,最后的底线。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山里的秋天来了,树叶黄了,风也变得冷了。

转眼间,陈阳来这里已经快半年了。

赵峰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过任何消息。

陈阳心里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也随着落叶,一起被埋进了土里。

他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什么布局,什么考验。

他就是一颗被扔掉的棋子,没人会再看他一眼。

彻底压垮他的,是他女儿的生日。

他爬到山顶,好不容易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妻子在电话里告诉他,女儿在许生日愿望的时候,哭了。

女儿说,她不要新衣服,不要新玩具。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爸爸能回家。

陈阳握着电话,蹲在冰冷的岩石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

他连女儿一个最简单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觉。

他借着微弱的烛光,从床板下拿出了纸和笔。

他写了一封信。

一封辞职信。

他决定了。

他不干了。

这个地方,这份工作,让他受尽了屈辱,也让他伤透了心。

他要离开。

哪怕去工地上搬砖,去码头上扛包,也比在这里,活得不像个人要强。

第二天黄昏,工地上刮起了大风。

吹得沙尘漫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陈阳把那封写了一夜的辞职信,工工整整地叠好,揣进了怀里。

信纸,还带着他的体温。

他准备去找吴科长,把这封信,摔在他的那张胖脸上。

然后,就离开这个让他恶心的地方。

就在他快要走到那排活动板房的时候,一阵汽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像一头黑色的猛兽,冲破了漫天的尘土,径直开了过来。

工地上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豪车。

车子在陈阳面前,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住。

溅起的泥水,弄脏了陈阳的裤腿。

车门开了。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风吹起了他的衣角,也吹起了陈阳心里的尘埃。

是赵峰。

半年不见,他瘦了,也黑了。

眼神里,带着一种陈阳看不懂的疲惫和锐利。

赵峰的目光,落在了陈阳揣在怀里的那个信封的轮廓上。

然后,他又看了看陈阳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双手。

他的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呼啸。

赵峰开口了,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异常清晰。

“辞职信,先别交。”

陈阳愣住了,像一尊石雕。

赵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拉开了汽车的后座车门。

那个动作,干净利落。

他对目瞪口呆的陈阳说:

“上车,有好戏看。”

陈阳的大脑,在那一刻,停止了运转。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他只看到,赵峰的眼睛里,有一种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他鬼使神差地,迈开了腿,坐进了那辆柔软舒适的车里。

车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沙和喧嚣。

车子掉头,向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车里,沉默得可怕。

陈阳能听见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赵峰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只是“嗯”了几声。

陈阳看见,他的脸色,在听电话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冰冷。

挂电话前,赵峰对着那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说了一句:

“可以收网了。”

这五个字,像五把冰锥,刺进了陈阳的耳朵里。

他的血,一下子就凉了。

他又想起了赵峰说的那句“有好戏看”。

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戏?

而他自己,又在这场戏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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