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是不是活腻了？"
电话那头，岳父的声音像淬了冰。
"爸，我......"
"闭嘴！立刻删掉！马上！"
我看向妻子，她脸色惨白地瘫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上，朋友圈的发送时间显示：5秒前。
妻子嘴唇颤抖着吐出一句话："他真的在盯着我......"
我握着电话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01
下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推开门，妻子晓琳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深蓝色的礼物盒。
看到我进门，她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回来了？"她走过来，把盒子递到我面前，"送你的。"
我愣了一下。礼物盒包装精致，上面印着烫金的logo——江诗丹顿。
"这是......手表？"我接过盒子，沉甸甸的，"什么日子？"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啊。"晓琳说，"你忘了？"
我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个月。
但三周年不是什么大日子，我们往年都只是简单吃个饭。
晓琳虽然家境不错，但从来不是大手大脚的性格，平时买东西都精打细算。
"你打开看看。"她催促道。
我打开盒子，一块精致的腕表静静躺在绒布上。
表盘是深蓝色的，指针和刻度泛着银光，表带是深棕色的鳄鱼皮。我不太懂表，但能看出这块表的质感。
"江诗丹顿......"我咽了咽口水，"这得多少钱？"
"70万。"晓琳轻声说。
我差点把盒子掉在地上："70万？！"
"是我爸让我送你的。"晓琳赶紧补充，"说是给女婿的礼物，这些年你照顾我，他看在眼里。"
我盯着那块表，心里五味杂陈。
岳父丁建国是本地有名的建材公司老板，身家至少上亿。
但这三年来，他对我始终客气中带着疏离。
我月薪只有两万，当年买房首付还是岳父出的大头，这让我在他面前总感觉矮人一截。
"你爸怎么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可能觉得你这几年辛苦了吧。"晓琳说，但眼神有些躲闪。
我小心翼翼地把表戴上，手腕一沉。表带贴合皮肤，温润舒适。
我举起手腕对着灯光，表盘在光线下泛着深邃的光泽。
"我得拍张照。"我掏出手机，兴奋劲上来了，"这么好的表，不发个朋友圈可惜了。"
"别发！"晓琳突然伸手拦住我。
我抬头看她："为什么？"
"就是......"她咬了咬嘴唇，"我爸说了，这表你就戴着，别让太多人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我不解，"这是光明正大送我的，又不是偷的抢的。"
"他可能不想太张扬。"晓琳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笑了："张扬什么？这是我老婆送我的礼物，我发我自己的朋友圈，他又不会看到。"
"你真要发？"晓琳脸色变了。
"为什么不能发？"我有些不高兴了，"我结婚三年，拿过你家多少好处？一个首付款我还了两年，每次见你爸都觉得欠他的。现在好不容易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都不能炫耀一下？"
晓琳看着我，表情很复杂。
"你发试试。"她突然说，声音很轻，"15分钟，不，用不了15分钟，我爸准给你打电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觉得她在跟我闹着玩，"你爸又不刷朋友圈，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会知道的。"晓琳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笃定。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她眼神闪躲，不敢跟我对视。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就好像这块表不是什么礼物，而是某种......试探。
"晓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问。
"没有。"她摇头，"我就是不想你发，行吗？"
"不行。"我倔起来了，"你要么告诉我为什么，要么我现在就发。"
晓琳沉默了。她看着我，眼眶慢慢红了。
"算了。"她最后说，"你要发就发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手腕上的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打开微信，对着表调整角度拍了几张照片，挑了最好看的一张，配文："感谢老婆的三周年礼物"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我犹豫了一下。
晓琳的话在耳边回响："15分钟，我爸准给你打电话。"
怎么可能？
我按下了发送。
02
朋友圈发出去的瞬间，我盯着手机屏幕。
1秒。
2秒。
3秒。
下面开始有人点赞了，都是些不太熟的同事和朋友。我得意地数着点赞数，心想晓琳肯定是在吓唬我。
4秒。
5秒。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屏幕上显示：岳父。
我整个人僵住了。距离发朋友圈，刚好5秒。
卧室门开了，晓琳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她的表情不是"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得意，而是一种近乎恐惧的震惊。
"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这么快......"
我手指发抖，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
"你是不是活腻了？"岳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冰冷得吓人。
"爸，我......"
"闭嘴！立刻删掉！马上！"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像在下达军令。
"可是这是......"
"我让你删就删！哪那么多废话！马上！现在！我在看着！"
我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下意识打开朋友圈，找到刚才发的那条，手指颤抖着点击删除。
"删了。"我说。
"你最好记住了，以后这块表，戴着就戴着，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听懂了吗？"
"可是爸，这......"
"晓琳呢？让她听电话！"
我把手机递给晓琳，她接过去，声音都变了："爸......"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办事的？"岳父的声音大得我都能听见。
"我拦了，是他非要发......"晓琳眼泪流下来了。
"让他把表摘下来，放好，没我允许不许戴出门！"
"爸，你别这样......"
"照我说的做！"
电话挂断了。
晓琳拿着手机站在那里，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我看着她，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怎么知道的？"我问，"我刚发5秒，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
晓琳不说话，只是哭。
"晓琳！"我提高了音量，"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他是不是在监控你？"我突然想到这个可能，"他在监控你的手机？"
晓琳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努力压制住怒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她声音哽咽，"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我冷笑，"你是他女儿，不是他的犯人！他凭什么监控你？"
"你别说了......"晓琳蹲下来，抱着头痛哭起来。
我看着她，心里又气又心疼。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三年来，我一直试图融入这个家族，但始终像个外人。
岳父送我一块70万的表，我以为是认可，结果只是他的另一种控制。
我把表摘下来，放回盒子里，盒子摔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跟我说清楚。"我在晓琳面前蹲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03
晓琳哭了很久，最后在我的追问下，终于开口了。
"大概一个月前吧。"她抹着眼泪，声音沙哑，"我爸让我在手机上装了一个软件。"
"什么软件？"
"他说是家人定位，说这样他能知道我在哪里，更安全。"晓琳说，"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装了。"
"然后呢？"
"后来我发现......"她顿了顿，"他好像能看到我手机上的所有东西。"
"所有东西？"我瞪大眼睛，"包括微信聊天？朋友圈？"
晓琳点点头。
"你疯了吗？"我简直不敢相信，"你都28岁了，不是18岁！你怎么能让他这样监控你？"
"我也不想的！"晓琳情绪激动起来，"你以为我想吗？可是他是我爸，他说这是为了我好，我能怎么办？"
"为了你好？"我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这叫侵犯隐私！他这是把你当什么了？"
"你别说了......"晓琳捂着脸。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块表，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晓琳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上周我爸来家里，带着这个盒子。"她说，"他让我一定要把表送给你，说是给你的礼物。但是......"
"但是什么？"
"他反复强调，不能让外人看见，不能发朋友圈，不能跟别人提起。"晓琳看着我，"他说如果你发了朋友圈，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你就跟我说，15分钟他会打电话？"
"我以为至少要十几分钟......"晓琳的声音里带着惊恐，"没想到这么快，5秒他就......"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这块表？这表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知道。"晓琳摇头，"我问过他，他不肯说，只说让我照做就行。"
我拿起表盒，仔细看那块表。
外观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块很贵重的江诗丹顿。但岳父为什么这么怕被人知道？
"你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问，"我是说，公司或者生意上？"
"我也不清楚。"晓琳说，"但他确实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晓琳想了想："他以前虽然严格,但不会管这么细。最近这一个月，他每天都要问我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有几次深夜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在不在家，有没有出去。"
"他怕什么？"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晓琳说，"有一次我妈跟我说，你爸最近压力很大，你别惹他生气。我问什么压力，我妈就不说了。"
我坐下来，脑子里各种念头翻涌。
一个生意人，突然开始监控女儿，送女婿一块70万的表却不许对外宣扬，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会不会是生意上得罪人了？"我试探着问，"他怕有人对家人不利？"
"应该不是。"晓琳说，"如果是这样，他会直接说的，不会遮遮掩掩。"
"那就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晓琳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俩在客厅里坐到深夜，谁也没再说话。
那块表静静躺在盒子里，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04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岳父打了电话。
"爸，我今天想去您家一趟。"我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有事？"岳父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有些事想当面跟您聊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下午三点吧，我在家。"
挂了电话，晓琳从厨房出来，端着早餐。
"你要去我家？"她问。
"嗯，我得问清楚。"我说，"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
"你别跟我爸吵架。"晓琳担心地说，"他最近脾气很不好。"
"我不会吵架，我就是想弄清楚，那块表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监控你。"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岳父家门口。
开门的是岳母，她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小伟来了？你爸在书房，我去叫他。"
"伯母，我自己进去就行。"我说。
我走进客厅，突然注意到一些变化。原本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不见了，只留下几个钉子的痕迹。博古架上那些瓷器摆件也少了一大半。
岳母看到我的目光，解释道："家里重新装修，收起来一些东西。"
"哦。"我点点头，但心里疑惑更深了。
岳父从书房出来，他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他看到我，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了？坐吧。"
我坐下，开门见山："爸，我想问问那块表的事。"
岳父脸色一沉："你还想问？我不是说了吗，戴着就行，别多嘴。"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我说，"这是您送我的，又不是偷来的，我发个朋友圈都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岳父语气突然变重，"你一个小辈，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是小辈，但我也是晓琳的丈夫。"我鼓起勇气，"您监控她的手机，这事是不是过分了？"
"你说什么？"岳父眼睛眯起来。
"晓琳都告诉我了。"我说，"那个定位软件，您能看到她手机上的所有东西，对吗？"
岳父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冷笑："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爸，晓琳是您女儿，不是您的下属。"我说，"您这样对她，她压力很大。"
"压力大？"岳父站起来，"我这是在保护她！你懂什么？"
"保护她不用这样吧？"我也站起来，"您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不用你管！"岳父指着我，"你只要记住，那块表好好戴着，别给我惹事！"
"我不戴了。"我从口袋里掏出表盒，放在茶几上，"既然您这么多顾虑，我还是还给您吧。"
"你敢！"岳父脸色变了，"这是我送你的，你就得收着！"
"可您又不让我戴出门......"
"我让你戴着就是戴着，放家里也是戴着！"岳父打断我，"总之，这表你不许还给我！"
我看着他，完全搞不懂他的逻辑。
送我表，又不让我戴，不让我说，现在我要还给他，他又不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爸，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放软了语气，"您最近很不对劲，晓琳也跟着担心。如果有什么难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岳父看着我，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帮不了。"他说，声音突然变得很疲惫，"这事你别管，照顾好晓琳就行。"
"可是......"
"行了，你回去吧。"岳父挥挥手，"表带回去，好好放着，别弄丢了。"
我拿起表盒，心里堵得慌。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岳父站在客厅里，背对着我，肩膀塌着，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回家的路上，我给大学同学老李打了电话。老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见多识广。
"老李，我想问你个事。"我说，"如果一个人突然送别人很贵重的东西，但又不让别人声张，这可能是什么原因？"
"怎么了？遇到事了？"老李问。
"我岳父送了我一块70万的表，但不让我发朋友圈，不让我戴出门。"我说，"还在我老婆手机上装了监控软件，随时监视她。"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这倒是挺奇怪的。不过有钱人都这样，可能怕被人惦记吧。你岳父做什么生意的？"
"建材公司，主要做工程。"
"工程啊。"老李意味深长地说，"那这一行水挺深的，可能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不过既然是长辈送的，你就收着呗，别想太多。"
"嗯，也只能这样了。"
挂了电话，我回到家。晓琳正在做晚饭，看到我回来，紧张地问："怎么样？"
"你爸不肯说。"我叹了口气，"但他状态很不好，看起来压力特别大。"
晓琳咬着嘴唇，眼眶又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算了，先这样吧。"我说，"只要他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接下来几天，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那块表被我锁在抽屉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晓琳每天正常上下班，但我能感觉到她心事重重，经常半夜醒来，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我问过她几次，她都说没事，只是睡不着。
直到一周后的那个深夜。
我迷迷糊糊睡着，突然感觉身边的人坐了起来。我睁开眼，看到晓琳坐在床边，背对着我，肩膀在颤抖。
"晓琳？"我坐起来，"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床头柜上的抽屉，那里面放着那块表。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我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脸色在黑暗中白得吓人。
"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在发抖，"上个月我爸给我这块表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心里莫名一紧。
"他说......"晓琳咽了咽口水，"这表很重要，千万别弄丢了，将来我可能还要要回去。"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送出去的礼物，为什么还要要回去？"
"我也不明白。"晓琳抓着我的手，"你说，一块送出去的礼物，为什么还要要回去？除非这表本来就不是......"
她的话没说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
我们俩同时看过去。
屏幕上显示：岳父发来的消息。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岳父发来一句话："明天上午九点，你们俩都来家里一趟。事情瞒不住了。"
我和晓琳对视一眼，她的脸在黑暗中白得吓人，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我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