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生日那天，一个神秘粉丝寄来一只巨大的熊娃娃。
我开直播感谢，气氛热烈。
可弹幕的风向却突然变了。
“晴晴！别笑了！快看那只熊的眼睛！”
“我们看着它在动！真的！”
我笑着安抚他们，以为是恶作剧。
直到榜一大哥也发了一条弹幕。
“凑近看，那是我为你准备的，最特别的礼物。”
01
我叫苏晴，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生活区小主播。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我蜗居在一间三十平米的老式出租屋里。
这间小小的屋子，既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工作室”。
现实生活中的我，性格有些内向，不善交际。
网络成了我与外界交流，并且赖以生存的唯一窗口。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镜头制作一些手工艺品，或者测评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我的直播间叫“晴天小苏”，粉丝不多，几万个而已。
但留下来的，大多是和我一样，喜欢安静和手作的年轻人。
他们更像是我的朋友，我们隔着屏幕，分享着彼此生活中的点滴。
我直播的内容很平淡，大多是安静地做着手里的活。
有时候一两个小时，我都说不了几句话。
直播间的观众也不多，常常只有几十个人在线。
我对此已经很满足了，我本就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类型。
我的收入也并不高，仅仅能维持我在这个城市的基本生活。
在这些粉丝中，有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他的ID叫“灰色影子”，是我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他几乎从不参与弹幕的闲聊，显得异常低调和神秘。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年轻还是年长。
他就像一个透明人，除了在打赏榜上，我找不到他存在的任何痕迹。
可每次在我直播时长不够，需要完成平台任务，或者被平台强制拉去PK的时候。
他总会像一个沉默的守护神一样，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送上价值不菲的礼物。
有一次，我和一个很吵闹的才艺主播PK。
对方的粉丝量是我的好几倍，一直在言语上挑衅我。
“对面那个主播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
“这种直播也有人看？真是见了鬼了。”
我当时窘迫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就在我准备提前认输下播的时候。
“灰色影子”的ID突然出现在了屏幕上，一个又一个的“嘉年华”特效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赢了PK。
他的礼物总能帮我解决燃眉之急，让我免于平台的惩罚。
对于这位“灰色影子”大哥，我心里一直充满了感激。
同时，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我曾经尝试通过私信感谢他，但他设置了拒收所有人的消息。
我甚至在直播中公开感谢过他，希望他能跟我说句话。
但他从未有过任何回应。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笼罩在灰色迷雾里的影子。
我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直播。
没有蛋糕，没有派对，只有直播间里几十个熟悉的ID。
大家很热情，屏幕上飘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日祝福。
“晴晴生日快乐！”“又老了一岁啦！”
“今天必须给你刷个大礼物！”
各种小礼物也开始在屏幕上飞舞，虽然不贵重，但都是大家的心意。
看着这些温馨的弹幕，我心里暖暖的，独在异乡的孤单似乎也淡了些。
我拿出前几天自己动手做的一个小小的粘土蛋糕模型。
那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捏出来的，上面还有个跟我很像的小人偶。
我把它摆在镜头前，双手合十，对着它许愿。
“好了，愿望许完了，谢谢大家。”我对粉丝们说。
“晴晴许了什么愿望？说出来我们帮你实现！”一个粉丝开玩笑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是希望下个月的房租能顺顺利利交上。
最近平台的收益越来越差，我的手工作品也卖得不好，我真的很发愁。
聊着聊着，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无心地感慨了一句。
“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有个能陪我说话的朋友就好了。”
我说完就有些后悔，这显得我太孤单了。
我不希望我的粉丝们看到我这么丧气的一面。
但粉丝们都很善良，纷纷在弹幕里安慰我。
“我们不就是你的朋友吗？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们说啊。”
“晴晴不哭，我们永远陪着你。”
“对，我们天天陪你说话，你可别嫌我们烦。”
“主播，看看私信，有惊喜！”一条弹幕突然飘过。
我有些疑惑地点开后台，发现是一个老粉丝给我发了“生日快乐”的红包。
我连忙在直播中感谢了他。
我看着这些话，眼眶有些发热。
这种被陌生人关心和爱护的感觉，有时候真的会让人上瘾。
这只是一句随口的抱怨，就像往水里扔了颗石子，很快就被新的话题淹没了。
02
那天晚上的直播，气氛格外的好。
下了播，我关掉设备，给自己煮了一碗简单的长寿面。
连个荷包蛋都没有加。
正当我准备开动时，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阵接着一阵，显得非常没有耐心。
我有些疑惑，已经快十点了，会是谁呢？
我没有朋友住在这附近，房东也从不这个时间来。
我心里有些警惕，没有立刻开门。
我踮起脚，凑到猫眼上向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快递员，他看起来很疲惫。
他的脚边，立着一个比我人还高的巨大纸箱。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上的一条小缝。
“您好，请问您找谁？”我隔着门缝问。
快递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对我说：
“您好，请问是‘晴天小苏’女士吗？您的快递。”
他竟然叫出了我的主播ID。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核对着手里的单子，又问了一遍。
我这才确认，这个巨大的包裹，确实是给我的。
我打开门，快递员一脸解脱地帮我把那个巨大的箱子拖进了屋里。
“麻烦您签收一下。”
我机械地签了字，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看着这个几乎堵住了我半个门口的庞然大物，完全懵了。
我最近没有在网上买过任何大件的东西。
快递员走后，我立刻检查了那个箱子。
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电话和姓名栏都是空的。
只有一个用打印机打出来的标签，上面是我的主播ID“晴天小苏”。
以及一串我再熟悉不过的地址。
那是我的家庭住址，精确到了门牌号。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我的脚底板，沿着脊椎一路窜上了天灵盖。
我的住址，这个我从未在网络上以任何形式透露过的，最私密的个人信息。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怀着一种混杂着好奇和强烈不安的复杂情绪，找来剪刀，划开了箱子的胶带。
随着纸箱侧壁的倒下，里面的东西完整地露了出来。
那是一只将近一米高的，棕色的毛绒熊娃娃。
它憨态可掬地坐在巨大的箱子里，歪着头，咧着嘴，仿佛在对我微笑。
娃娃的做工非常精致，毛发柔软顺滑，一看就不是普通商店里的便宜货。
在熊娃娃毛茸茸的怀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纯白色的卡片。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张卡片。
上面也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黑色宋体字，冰冷而又工整。
“生日快乐，希望它能陪你。”
卡片的右下角，是三个同样是打印出来的字：灰色影子。
原来是他送的。
这个答案，非但没有让我感到安心，反而让我的恐惧更加深重了。
我被这份贵重又用心的礼物震惊了，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
我立刻冲到电脑前，打开直播后台，想给“灰色影子”发一条私信。
我想告诉他，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更想质问他，我的地址，他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
可是，他的私信设置了非常高的权限，我根本无法发送任何消息。
系统提示我，只有他关注的人，才能向他发送私信。
而他的关注列表里，是空的。
我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巨大熊娃娃，心里五味杂陈。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他并没有恶意。
他只是想给我一个生日惊喜。
可能是我之前哪个外卖订单的截图，或者快递单号没有处理干净，不小心泄露了信息。
毕竟网络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些技术高超的“能人”，能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拼凑出真相。
我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份“惊喜”。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只熊娃娃从巨大的纸箱里抱出来。
它真的太大了，而且分量十足，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
我小小的出租屋里，几乎没有地方可以容纳它。
最后，我把它安置在了客厅靠墙的那个空着的角落里。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憨”，因为它看起来确实很憨厚。
起初的几天，它确实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被陪伴的温暖感。
我不再觉得这个屋子空荡荡的了。
每次直播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它安静地坐在那里，歪着脑袋对我“微笑”。
那双黑溜溜的玻璃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仿佛真的在看着我。
我甚至会对着它自言自语，分享我的喜悦和烦恼。
“大憨，今天直播间的人气比昨天高了一点哦。”
“大憨，你看我今天做的这个小兔子，可不可爱？”
它成了一个完美的倾听者，不会反驳，不会不耐烦。
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永远用微笑面对我。
03
可渐渐地，一周之后，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
我总感觉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我。
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卧室的门缝，粘腻地落在我身上。
让我浑身不自在，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好几次，我半夜从噩梦中惊醒，都疑心自己听到了客厅里有什么轻微的响动。
那声音很细微，像是有人在轻轻地拖动椅子。
可当我鼓起全部的勇气，打开灯走出去查看时。
客厅里却总是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大憨”依旧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独居太久，精神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我甚至为此专门去网上查了资料。
有心理学家说，这是一种正常的“独居应激反应”。
我告诉自己，苏晴，你不能再这样疑神疑鬼下去了，那只是一只毛绒玩具而已。
我尝试着让自己忽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白天，我甚至会故意和“大憨”表现得更亲近一些。
我会靠在它身上看电视，或者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手搭在它身上。
我用这些行为来反复确认，它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为了感谢“灰色影子”这份厚重的礼物。
也为了和我那为数不多的粉丝们分享这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我决定，专门为“大憨”开一场感谢直播。
我把直播的地点，从我平时做手工的那个小小的书桌前，换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那个巨大的熊娃娃“大憨”，自然就成了这场直播中最醒目，也是最重要的背景。
我特意给它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让它看起来更上镜。
我打开直播软件，调试好灯光和摄像头的角度。
“哈喽，宝宝们，大家晚上好呀！”
我熟练地和陆续涌进直播间的粉丝们打着招呼。
“晴晴今天换地方直播啦？感觉好新鲜啊！”
“哇！晴晴身后那个熊真的好大！好可爱啊！”
直播刚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就全都被“大憨”吸引了。
我笑着把镜头转向我身后的“大憨”，向大家介绍道：
“当当当当！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的新朋友，大憨！”
“这是我们直播间的一位大哥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不是超级可爱？”
我兴高采烈地向粉丝们讲述着我收到这份礼物的惊喜和感动。
当然，我巧妙地隐瞒了地址泄露带给我的不安和恐惧。
在镜头前，我只想把这份喜悦和美好传递给大家。
直播间的弹幕飞快地滚动着，大家都在夸赞这只熊。
“天呐，这熊也太大了，晴晴真幸福！”
“是榜一大哥‘灰色影子’送的吧？大哥大气！”
“我也好想要一个同款啊！晴晴快上链接！”
我看着这些善意的调侃和玩笑，笑得合不拢嘴。
心里的那点阴霾，似乎也被这热烈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我甚至还童心大起，抱起“大憨”的一只毛茸茸的胳膊，对着镜头和它互动。
我捏着它的手臂，让它做出“打招呼”和“比心”的动作。
我用一种滑稽的腔调，模仿着它的声音说道：
“大家好，我是大憨，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被我逗乐了，满屏都是“哈哈哈”和“晴晴好可爱”。
气氛达到了一个温馨而又欢乐的高潮。
可就在这时，弹幕的风向，开始悄悄地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起初，只是屏幕上零星地飘过一两条不太起眼的评论，很快就被其他弹幕刷了过去。
“主播，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熊的眼睛有点怪怪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好像一直在反光，亮亮的。”
我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弹幕，我以为只是直播间的顶灯反射在它玻璃眼球上的效果。
我甚至还笑着对镜头解释道：
“对呀，它的眼睛是那种特别亮的玻璃做的，所以特别逼真，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我说着，还特意用手指了指“大憨”那双又黑又圆的玻璃眼睛。
可这样的弹幕，并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而消失。
反而像病毒一样，迅速地在直播间里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大憨”的眼睛。
“不对啊，主播，那不是普通的反光，感觉更像是……自己在发光。”
“是的！我们从屏幕里看，感觉那眼睛里面好像有东西。”
“卧槽，我刚才也看到了！好像有一个眼睛一闪而过！”
“主播你别害怕，你试着把房间里的灯关掉，再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一下它的眼睛看看。”
“你们别吓人啊，我一个大男人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整个直播间的节奏，瞬间被“熊的眼睛”这个诡异的话题彻底带偏了。
04
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不断滚动的，充满了惊悚猜测的弹幕。
心底那份被我强行压下去许久的不安，又一次破土而出，并且开始疯狂地滋长。
就在这时，那个许久没有发言的ID“灰色影子”，突然发出了一条弹幕。
那也是他当晚，唯一的一条弹幕，显得格外突兀。
“它的眼睛，是我最用心挑选的部分。”
这条信息在飞速滚动的弹幕中，只是一闪而过。
可我却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我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了一拍。
直播间的粉丝们，已经完全分成了两派，甚至在评论区争吵了起来。
一派人觉得，这纯粹是一些无聊的人在故意开玩笑，想吓唬我，看我出丑。
他们开始在弹幕里刷屏，指责那些起哄的人。
“你们有病吧，大晚上吓唬一个独居的女孩子有意思吗？”
“就是，晴晴别理他们，一群键盘侠。”
另一派人则坚称，他们通过屏幕，确实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没有开玩笑！那眼睛真的有问题！”
“主播你快去看一下，我们也是为你好啊！”
他们不断地，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催促着我，让我赶紧过去确认一下。
我被架在了一个进退两难，无比尴尬的位置。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只是一只玩具熊而已。
可我的直觉，却又在疯狂地向我报警，让我不要过去。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想要立刻关掉直播，结束这一切。
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会让关心我的人更加担心，也会让那些起哄的人觉得我心虚。
我不想在直播中表现出我的恐惧和慌乱。
那会让真心关心我的粉丝们为我担心。
也会让那些躲在屏幕后面，恶意捣乱的人得逞。
为了平息直播间里越来越激烈的争论。
也为了打消我自己心里那丝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的不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私信。
我点开一看，是一个平时关系很好的粉丝发来的。
“晴晴，要不你假装网络不好，先把直播关了吧，我们都觉得不对劲。”
看着这条私信，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但我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那个“灰色影子”的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如果我不去弄个明白，今晚我可能根本无法入睡。
我决定，听从那些粉丝们的建议，走过去，看个究竟。
我要向他们证明，也向我自己证明，这一切都只是无稽之谈。
我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镜头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好了好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我和大家一起去看看‘大憨’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宇宙奥秘。”
我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试图缓和直播间里紧张的气氛。
“不过说好了啊，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些起哄的人，等下可得给我刷个火箭赔罪。”
我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拿起支架上的手机。
我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下，紧紧地握在手里。
冰凉的金属外壳，让我的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我拿着正在直播的手机，一步步走向客厅角落里的那只熊。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真实。
短短几米的距离，我却感觉走了很久。
在我的镜头下，巨大的熊娃娃静静地坐在那里，咧着嘴，仿佛在对我微笑，看起来依旧憨厚可爱。
可此刻，它的微笑在我看来，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和嘲讽。
我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客厅的灯光很亮，但我却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气，正从脚底不断地向上攀升。
直播间的弹幕在飞速滚动，几乎全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快看！”“主播别怕！”“我们陪着你！”
“我就说有问题吧！”“坐等打脸！”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弹幕。
我蹲下身，让手机的后置摄像头和我自己的视线保持平行，慢慢地、慢慢地凑近了熊娃娃的左眼。
那是一颗黑色的、玻璃质感的眼球，光滑的表面反射着我手机屏幕的光，也映出了我紧张的脸。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对直播间的粉丝们说他们看错了。可就在我视线稍微偏移的一瞬间，我忽然发现，在那颗黑色眼球的最中央竟然
有一个比针尖还要小上几分的、颜色更深的微小圆点。
那不是玻璃珠里常见的气泡。
我屏住呼吸，几乎是把手机贴了上去，利用摄像头的微距功能，将那个小圆点无限放大。
屏幕上，那个小圆点被清晰地呈现出来。
它有着完美的圆形轮廓，边缘是一圈金属质感的光晕，而最中心的位置，则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吸纳了所有光线的纯粹的黑。
那不是玻璃珠的一部分。那是一个镜头。
一个冰冷的、隐藏在可爱外表之下的、微型摄像头镜头。
05
一股电流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遍全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后背发凉。
弹幕还在疯狂滚动，但我一个字也看不清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狰狞的黑色镜头。
我终于明白了弹幕里为什么有人说感觉眼睛在“盯着他们”。因为它真的在盯着。
那双眼睛通过网络，正死死地盯着屏幕前的每一个人，更死死地盯着身处这间屋子里的、毫不知情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