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阿姨，我跟阿辰在一起，真的不是图你们家的钱。”
客厅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清纯无辜的女孩，正用她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真诚地看着苏晚。
她叫张萌萌，是我那个傻儿子林辰交往了三个月的女朋友。
苏晚脸上挂着标准的贵妇微笑，心里却已经拉响了一级战斗警报。
来了。
经典台词，来了。
从业二十年，阅人无数，苏晚一眼就看穿了眼前这个女孩的段位——顶级绿茶，王者级别。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懂事”，多么“善解人意”，简直是在主动撇清自己，顺便给未来婆婆戴上一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帽子。
旁边，她那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儿子，果然一脸感动地看着张萌萌，眼神里写满了“我女朋友真是世界上最单纯善良的女孩”。
“妈，你听见了吧！”林辰急着为女友正名，“萌萌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
苏晚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灿烂，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她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张萌萌面前，一把抓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力道之大，让张萌萌脸上的无辜表情，都僵硬了一瞬。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苏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啊？”张萌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懵了。
“太好了！”苏晚激动地握着她的手，用力地上下摇晃着，“真是太好了！我家刚破产，公司倒闭，别墅也抵押了，正愁我儿子没人要呢！你真是个好姑娘！我们老林家真是祖上积德了啊！”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萌萌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
从错愕，到震惊，再到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恐慌和嫌弃。
就像是演员演到一半，发现剧本被当场撕了一样。
01.
苏晚，商界人称“苏姐”，一手与丈夫林建军创立了市值百亿的“天鸿集团”。她的人生信条是：只要演技好，没有解决不了的烦恼。
此刻，她正倾情上演一出“豪门梦碎”的年度大戏。
“萌萌啊，你可真是阿姨的救星！”苏晚拉着张萌萌的手，就是不松开，另一只手还煞有介事地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张萌萌的手被她攥得生疼，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阿……阿姨，您别开玩笑了……阿辰都跟我说了，您家是做……”
“做生意嘛，有起就有落！”苏晚抢过话头，长叹一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都怪我和你叔叔，投资失败，连累了阿辰，让他从一个富二代，变成了一个‘负二代’啊！”
旁边的林辰彻底傻眼了。
“吗？你说什么呢？我们家什么时候破产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演技爆棚的亲妈。
苏晚立刻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拆我的台，今天晚上你就没饭吃！”
林辰瞬间噤声。他虽然单纯，但不傻。他知道，他妈又要开始“表演”了。
从小到大，每当有他爸生意上的死对头，或者心怀不轨的亲戚上门时，他妈总能用各种出其不意的“剧本”，把对方弄得晕头转向，最后灰溜溜地离开。
看来今天，萌萌是被当成“特级警报”来对待了。
张萌萌此刻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八级地震。
破产了？
怎么可能！
她为了接近林辰，可是做了半年的功课！天鸿集团的股价明明稳如泰山，上个季度财报还那么漂亮！
一定是这个老女人在试探我！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张萌萌迅速调整好表情，重新挂上那副圣母般善良的微笑。她反手握住苏晚的手，语气无比坚定：“阿姨，您放心！不管阿辰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有爱情才是最珍贵的！”
她深情地看了一眼林辰，继续说道：“我爱的，是阿辰这个人，不是他的家世。就算他以后一无所有，我也愿意陪着他一起吃苦，一起奋斗！”
好家伙。
苏晚在心里默默鼓掌。
这演技，这台词，不去考电影学院都屈才了。
行，你想演，那阿姨就陪你演到底。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苏晚感动得“老泪纵横”，她拉着张萌萌就往厨房走，“既然这样，那咱们今天中午就别叫外卖了，太贵！阿姨带你看看咱们家冰箱里还剩下点什么，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看着那台塞满了顶级和牛与进口海鲜的双开门大冰箱，张萌萌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02.
苏晚和林建军，是大学同学，也是典型的“患难夫妻”。
两人毕业后，白手起家，从小作坊做起，硬是把“天鸿集团”做成了行业内的龙头企业。
苏晚见的风浪，比张萌萌喝过的奶茶都多。
至于那些冲着她家钱来的莺莺燕燕，她更是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林辰上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天天在朋友圈里晒限量款包包，配文却是“爱情与物质无关，谢谢亲爱的”。
苏晚二话不说，直接给儿子停了卡。
第二天，那女孩就把林辰拉黑了。
还有一个，段位高一点，天天给苏晚煲汤送温暖，一口一个“阿姨比我亲妈还亲”。
苏晚不动声色，反手就送了她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豪华大礼包，语重心长地说：“孩子，阿姨觉得你这个年纪，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那女孩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但这个张萌萌，显然不一样。
根据苏晚派人做的背景调查，张萌萌家境普通，但她却能营造出一种“家教良好、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养女假象。她从不主动要礼物，但总能通过各种暗示，让林辰心甘情愿地为她一掷千金。
比如，她会看着商场橱窗里的钻石项链，幽幽地说：“真好看啊，可惜太贵了，这些奢侈品只会让人变得虚荣。”
第二天，林辰就捧着那条项链去讨她欢心了。
她还会“无意间”提起某个同学的男朋友送了女朋友一辆跑车，然后立刻补充道：“我觉得太物质了，两个人在一起，开什么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坐的是谁。”
不出一个星期，林辰的车库里就多了一辆同款跑车，钥匙还非要塞到她手里。
这种“以退为进”的顶级拉扯，把傻儿子林辰拿捏得死死的。
所以在接到儿子说要带女朋友回家的电话时，苏晚就已经和丈夫林建军，连夜制定好了“破产剧本”的作战计划。
连家里的古董花瓶，都提前换成了高仿的赝品，生怕这位“好姑娘”一不小心给碰碎了，大家不好收场。
03.
厨房里，苏晚打开冰箱，开始了她的表演。
“哎呀，你看，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指着一块A5雪花和牛，痛心疾首地说，“就剩下这么一块肉了，还是上个月你叔叔过生日时，咬牙买的，一直没舍得吃。”
她又拿起一只澳洲大龙虾，满脸愁容：“这个更惨，是超市打折时买的，你看，都快不新鲜了。”
张萌萌看着那块雪花纹理清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和牛，和那只还在张牙舞爪、活力十足的龙虾，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挑战。
这就是……破产人家的冰箱吗？
林辰也跟了进来，看着他妈浮夸的演技，嘴角疯狂上扬，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萌萌，你会做饭吧？”苏晚把围裙递给张萌萌，一脸期待，“你看阿姨，以前都是保姆伺候惯了，这家里一出事，保姆也辞了，阿姨现在连米都不知道放多少水。”
张萌萌那双精心做的美甲，在接到围裙的那一刻，显得格外突兀。
她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做什么饭。
“阿姨，我……我不太会。”她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苏晚一脸“我懂”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孩子家家的，不会做饭很正常。那你肯定会洗碗吧？等下你做饭，让萌萌洗碗就行了。”
苏晚把这句话，是对着儿子林辰说的。
林辰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嘞妈！”
于是，这顿“破产后的第一餐”，就由林家大少爷林辰亲自下厨，未来儿媳张萌萌负责……站在一边，尴尬地看着。
吃饭时，苏晚更是将“勤俭持家”的人设贯彻到底。
她给张萌萌夹了一筷子青菜，语重心长地说：“萌萌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大鱼大肉的，以后是吃不上了，要多吃青菜，健康，还省钱。”
张萌萌看着自己碗里的有机西兰花，和餐桌中央那盘明显是出自五星级酒店大厨之手的“清蒸龙虾”，感觉这顿饭，吃得有点消化不良。
04.
饭后，苏晚热情地拉着张萌萌参观他们“破产”后的新家。
这栋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大平层，被苏晚形容成了“为了还债，不得不忍痛卖掉别墅后，租来的小房子”。
“萌萌啊，你别嫌弃。虽然只有三百多平，但挤一挤还是能住下的。”苏晚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指着墙上的一幅画，“你看这画，以前是挂在我们家别墅的，现在只能委屈它待在这小客厅里了。”
张萌萌看着那幅她前几天刚在艺术杂志上看到的，当代著名画家赵无极的真迹，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一幅画，就价值八位数。
这就是……租来的小房子？
“阿姨，这画……真别致。”她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别致什么呀，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苏晚摆摆手，一脸嫌弃，“等过两天手头紧了，我就把它挂到二手网站上，看能不能换点水电费。”
张萌萌：“……”
她感觉自己快要演不下去了。这个老女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这时，林建军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满脸疲惫，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活脱脱一个刚被社会毒打完的失意中年男人。
“老婆，我回来了。”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看到张萌萌，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呀，是萌萌来了啊。快坐，快坐。家里这个情况……让你见笑了。”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重重地摔在茶几上。
“完了，全完了！银行那边也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下个月的房租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凑了！”林建军抱着头，痛苦地哀嚎起来。
苏晚立刻配合地冲上去，抱着丈夫的胳膊，开始掉眼泪。
“建军，你别这样！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我的包都卖了！”
林辰也冲了上去，抱着他爸妈：“爸！妈！你们别难过！还有我呢！我去打工！我养你们！”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那场面，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张萌萌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堪比奥斯卡颁奖典礼现场的一幕，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观众。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05.
张萌萌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她一出门，客厅里的“悲惨世界”瞬间画风突变。
林建军一把推开老婆孩子，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怎么样老婆，我刚才的演技，是不是很有层次感？”
苏晚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镜子补妆：“一般吧，情绪还不够饱满，你看你，眼泪都没挤出来一滴。”
林辰则瘫在沙发上，笑得直不起腰：“妈，你太厉害了！我看到张萌萌的脸都绿了！你是没看见她走的时候，那同手同脚的僵硬步伐！”
一家人笑作一团。
“行了，别笑了。”苏晚收起镜子，表情严肃起来，“这只是个开始。这个张萌萌，没那么容易放弃。她肯定会想办法验证我们家是不是真的破产了。”
“那我们怎么办？”林辰问道。
“怎么办？”苏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当然是……把戏做全套了。”
第二天，林辰的银行卡，就被苏晚冻结了。
他那辆新买的法拉利，也被苏晚以“拿去抵债”为由，开进了自家车库的最深处。
苏晚给了他一张公交卡，和每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
“儿子，从今天起，你就要学会独立了。”苏晚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记住，你现在是一个需要靠自己双手创造未来的‘负二代’。”
林辰拿着那张公交卡，欲哭无泪。
他感觉，他妈这哪里是在斗绿茶，分明是在“军训”亲儿子啊！
06.
林辰的“破产”生活，开始了。
他开始挤公交，吃食堂，连喝杯奶茶都要犹豫半天。
张萌萌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变化。
“阿辰，你怎么没开车来接我？”她看着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林辰，皱了皱眉。
“车……车被我妈拿去抵债了。”林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张萌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没关系！我觉得挤公交也挺好的，很环保，还能体验人间烟火气。”
嘴上这么说，但她转身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离公交站台远了一点。
周末约会，林辰带她去了大学城附近的小吃街。
“萌萌，这里的烤冷面特别好吃，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来。”林辰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张萌萌看着那油腻腻的摊位和周围嘈杂的人群，胃里一阵翻腾。
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微笑着说：“好啊，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吃什么我都开心。”
她拿起一串烤面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然后立刻拿出手机，对着林辰的侧脸拍了一张照片。
发到朋友圈，配文是：
【虽然没有米其林，但和你在一起，路边摊也是最浪漫的晚餐。[爱心]】
照片里，她笑得岁月静好，仿佛真的甘之如饴。
但收到这张照片的苏晚，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她回复了儿子一条微信：“告诉她，下周我们搬家，搬去郊区的筒子楼，房租便宜。”
07.
“搬家？搬去哪里？”
当林辰把这个消息告诉张萌萌时，她正在一家奢侈品店里，看最新款的包包。
当然，她不是为了买，只是为了“欣赏”。
“郊区的一个老小区，我妈说那里的房租一个月只要一千块。”林辰老实地回答。
张萌萌拿着包的手，僵住了。
郊区？筒子楼？一个月一千块？
这些词，对她来说，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挺……挺好的。安静，空气也好。”
她开始怀疑，难道林家是真的破产了？
不对，一定是那个老女人故意做给我看的！她就是在逼我主动离开！
我偏不！
张萌萌咬了咬牙，心里发了狠。
她就不信，她演不过一个中年妇女！
搬家那天，张萌萌特意穿了一身朴素的运动装，素面朝天地赶了过来，表现得比谁都积极。
“阿姨，这个我来搬！”
“叔叔，那个重，让我来！”
她娇小的身躯，在各种“沉重”的纸箱子（里面其实装的都是泡沫）之间穿梭，累得“香汗淋漓”。
苏晚和林建军坐在院子里的太阳伞下，喝着茶，看着她表演，时不时地还鼓掌叫好。
“萌萌真是个好孩子啊！吃苦耐劳！”
“是啊是啊，比我们家这臭小子强多了！”
林辰在一旁，搬着一个空箱子，也假装气喘吁吁，内心疯狂吐槽：爸，妈，你们俩不去当导演真是屈才了！
08.
所谓的“筒子楼”，其实是苏晚名下一处闲置的房产。
虽然地段偏了点，但也是装修精致的小复式。
但苏晚的“剧本”里，这里是破旧不堪的。
所以，当张萌萌走进这个“新家”时，看到的是故意做旧的墙纸，几件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老旧家具，和一台雪花屏的老式电视机。
“萌萌啊，以后就要委屈你了。”苏晚拉着她的手，一脸歉意。
“不委屈，不委屈！”张萌萌连忙摇头，“阿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住在哪里都是家！”
说着，她还主动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那卖力的样子，仿佛恨不得立刻评上“感动中国十大儿媳”。
苏晚看着她，心里冷笑，但脸上却是一片感动。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这样吧，为了庆祝我们搬新家，也为了奖励你这么懂事，阿姨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听到“礼物”两个字，张萌萌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来了！
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们是装的！
她假装推辞：“阿姨，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现在这么困难……”
“不困难！再困难，也不能亏待了你这个好孩子！”
苏晚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那盒子，看起来就很贵。
张萌萌的心跳开始加速。
是包包？还是首饰？
她激动地，颤抖着，打开了那个盒子。
然后，她的笑容，就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手工编织的，红色的，上面还用黄色毛线歪歪扭扭地绣着“奋斗”两个字的……围巾。
09.
“怎么样？喜欢吗？”苏晚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这可是阿姨我，花了三天三夜，亲手给你织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里面，可都是阿姨对你满满的心意啊！”
张萌萌看着那条充满了“后现代主义”风格的丑围巾，感觉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只苍蝇。
她想笑，但笑不出来。
她想哭，但又必须表现出感动的样子。
最后，她的五官，扭曲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
“喜……喜欢。谢谢阿姨，我太感动了。”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喜欢就好！”苏晚高兴地把围巾拿出来，亲手给她围上，“来，戴上试试！真好看！衬得我们萌萌皮肤更白了！这颜色，多喜庆！多有活力！”
张萌萌感觉自己脖子上缠绕的不是围巾，而是一条火龙。
又扎，又丑，还土。
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戴着这条围巾走在街上，回头率会有多高。
林辰在一旁，已经憋笑憋到内伤，只能借口去洗手间，躲起来疯狂捶墙。
送走了张萌萌，林建军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对着老婆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老婆，我感觉这个张萌萌的血条，已经被你打掉一半了。”
苏晚得意地哼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她不是喜欢演戏吗？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她演技的时候。”
第二天，苏晚就给张萌萌安排了新“任务”。
她打电话给张萌萌，语气焦急万分。
“萌萌啊，不好了！你叔叔在工地上给人搬砖，不小心把腰给闪了！阿姨要送他去医院，阿辰又去面试了，家里没人做饭，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啊？”
10.
“搬……搬砖？”
张萌萌接到电话时，正在一家高级会所里，和她的“姐妹团”喝下午茶。
电话是开着免提的。
当“搬砖”两个字从电话里传出来时，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几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憋不住的笑意和鄙夷。
“萌萌，你未来公公……去搬砖了？”一个女孩忍不住问道。
张萌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强作镇定地对着电话说：“好的阿姨，我马上就过去！您别急！”
挂掉电话，她面对姐妹们探究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他们家……最近是遇到了一点小困难，叔叔也是为了这个家……”
“困难？我怎么听说天鸿集团上个星期才拿下了城南的地王项目？”一个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女孩，疑惑地问道。
“是啊萌萌，你别是被骗了吧？”
“我看那个林辰，就是个空壳子少爷吧！”
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张萌萌心烦意乱。
她当然也怀疑！
但苏晚那一家子，演得实在是太逼真了！
她咬了咬牙，决定再去会会那个老女人！她一定要找到破绽！
张萌萌赶到“筒子楼”时，林建军正“哎哟哎哟”地躺在沙发上，腰上贴着一块狗皮膏药。
苏晚则在一旁，愁眉苦脸地给他扇着扇子。
“萌萌你来了！快，家里没米了，你能不能先去楼下超市帮阿姨买袋米回来？重不重？哎呀，真是难为你了，我们家现在连个男人都指望不上了！”苏晚说着，就将一个布袋子和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塞到了张萌萌手里。
张萌萌提着那个空荡荡的布袋，看着手里那几张被捏出汗的零钱，站在楼下，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上，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她和她那个所谓的“干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一家酒店门口，举止亲密的画面。
照片下面，还有一句话。
【张小姐，演戏累吗？需要我把你的剧本，寄一份给林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