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离婚后摆摊卖烤肠,开劳斯莱斯的初恋前任天天来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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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傍晚六点,城市华灯初上,将步行街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

苏念站在她那辆小小的三轮餐车后,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烤肠被热油煎得滋滋作响的焦香,混杂着她秘制酱料的独特辛香,精准地勾引着每一个下班路过、饥肠辘辘的行人。

“老板娘,一根烤肠,多加辣!”一个年轻的上班族喊道。

“好嘞!”苏念清脆地应了一声,拿起夹子熟练地给烤肠翻了个面,金黄的表皮泛着诱人的油光。她手脚麻利地刷上酱料,再均匀地撒上一层红艳艳的辣椒粉,用纸袋包好递了过去。

就在这片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喧嚣中,一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头闯入羊群的黑色猛兽,无声却极具压迫感地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苏念的小吃摊正前方。

车身漆黑如墨,在霓虹灯下反射出冰冷而昂贵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你赔不起”的警告。就连那个精致的双R车标,也像是在嘲笑着这辆由二手三轮车改造而成的简陋餐车。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原本嘈杂的步行街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论是卖东西的还是卖东西的,都被这辆天外来客般的豪车牢牢吸引。隔壁卖手机贴膜的小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贴歪了也不知道;卖柠檬茶的王姐更是探出了半个身子,眼神里写满了好奇与震惊。

苏念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脑海:难道现在的城管执法,已经升级到这种配置了?这阵仗也太夸张了。她下意识地想把手边的酱料瓶往身后藏一藏。

在万众瞩目之下,那厚重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不真实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下投射出立体的阴影,下颌线清晰而凌厉,即便只是一个侧影,也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苏念的呼吸停滞了。

是他?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僵,怎么可能是他。

男人缓缓转过头,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穿透喧嚣的人群和缭绕的烟火气,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林屿深。

那个在她记忆里,早该随着七年前那场仓促的别离,一同“死去”的初恋。

苏念的第一个反应是躲。她迅速低下头,试图用额前的刘海遮住自己的脸,心里疯狂默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只是路过……

她无法面对。一个是身家背景深不可测,如今看来更是登上了财富之巅的天之骄子;而另一个,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堪称毁灭性的婚姻,背负着巨额债务,只能在街头靠卖三块钱一根的烤肠艰难维生的落魄女人。

他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的距离。那是一条横跨了七年光阴,由身份、地位、财富和命运共同构筑的,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早该在国外的某个上流社会,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就在苏念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那道她曾在梦里听过无数次,如今却变得更加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根烤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苏念耳边炸开。她的手控制不住地一抖,夹着烤肠的铁夹子差点掉进滚烫的油锅里。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开着近千万的豪车,纡尊降贵地停在路边,就为了买一根三块钱的烤肠?这究竟是哪家的霸总在体验民间疾苦?

苏念僵硬地抬起头,花了全身的力气,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职业假笑:“好的……请问,要加辣吗?”

林屿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像藏着一整个无人能懂的、翻涌着暗流的漩涡。

七年不见,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的是更加成熟内敛的魅力,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五官愈发凌厉深刻,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强大到让普通人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又似乎是在回忆。然后,薄唇轻启,问出了那句让苏念心神俱裂的话。

“能不能多加点辣?”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跟以前一样。”

苏念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02.

曾经的苏念和林屿深,并非活在两个世界。

他们是高中同学。一个是家境优渥、被无数光环笼罩、永远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的学神;另一个,则是家道中落,却依然努力上进、坚韧不拔的普通女孩。

那时的林屿深,虽然性格清冷,但看向苏念的眼睛里,总是盛满了少年人独有的、明亮炙热的光。他会耐心地给她讲解最复杂的数学题,会在她被小混混骚扰时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会在寒冷的冬天,把一杯刚买的热奶茶不由分说地塞进她冰冷的手里。

他们的恋爱,是青春里最纯粹也最隐秘的诗篇。是放学后单车棚里的偷偷牵手,是藏在厚厚课本下的秘密纸条,是那段灰暗日子里,彼此生命中最耀眼的光。

然而,那束光,在苏念的母亲被确诊为尿毒症的那一天,彻底熄灭了。

为了给母亲治病,父亲卖掉了家里唯一的房产,却依旧填不满医院那个无底洞。不愿再拖累家人的母亲,在一个绝望的清晨,从医院的顶楼纵身一跃,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备受折磨的生命。

那段日子,苏念的世界是黑色的。

是林屿深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说:“念念,别怕,有我。我会一直在。”



可少年的誓言,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高考结束,林屿深的家人为他安排好了出国深造的一切,也为他们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冰冷的句号。

林屿深的母亲,一位谈吐举止都堪称完美的优雅女士,将苏念约在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厅。她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一张支票来羞辱她。她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陈述着一个事实——林屿深前途无量,而家庭破碎、一无所有的苏念,只会成为他高飞的累赘。

“苏念,你是个好女孩,”林母端起咖啡,姿态优雅,“但一个好女孩,最不该做的,就是耽误一个本该拥有锦绣前程的男人。你母亲的悲剧,我们也很同情,但这世上的事,终究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扎进苏念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她的人生已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而他的人生,才刚刚铺开一条金光大道。她不能,也不配,再拉着他一起下坠。

那天,苏念向林屿深提出了分手。

她至今都记得他那双通红的眼眶,和他脸上难以置信的痛苦。他一遍遍地问为什么。苏念背过身,用自己能想到的最烂俗、也最伤人的理由,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林屿深,我腻了,我不想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而且,我喜欢上别人了。”

他走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去了遥远的异国,从此在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不久后,苏念遇见了她的前夫,周峰。

他是她的大学学长,一个外表看起来老实本分,对她极尽温柔体贴的男人。在她人生最脆弱、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像一缕微光,照了进来。苏念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港湾。

他们结了婚,用苏念父亲手里仅剩的一点积蓄,加上两人微薄的工资,在城市的角落里买下了一套小小的房子,付了首付。

苏念以为,即使生活再无波澜,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也算是一种幸福。

然而,这场她以为的救赎,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半年前,真相被血淋淋地揭开。周峰,她同床共枕的丈夫,早就和她那个无话不谈的“闺蜜”白薇厮混在了一起。他们两人联手,以创业投资为名,哄骗苏念用她的名义和房子做抵押,贷了一大笔款。

苏念傻傻地信了,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结果,钱一到手,那对狗男女就卷款人间蒸发了。

留给她的,只有一间被搬空的屋子,一张冰冷的离婚协议书,和一张高达五十万的银行催款通知单。

房子被银行收走,父亲听闻噩耗,气得一病不起,住进了医院。

为了还债,为了支付父亲的医药费,苏念只能像个陀螺一样拼命。她送过外卖,发过传单,在餐厅的后厨洗过堆积如山的盘子。

直到有一天,她想起了母亲留下的那个秘制辣酱的配方。

苏念的母亲生前最爱吃辣,她亲手调制的辣酱,香得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母亲曾笑着说:“生活已经够苦了,总得给自己加点味道才行。”

于是,苏念掏出了身上仅剩的所有积蓄,买下了这辆二手三轮车,凭着记忆里母亲的味道,支起了这个烤肠摊。



没想到,靠着这独一无二的辣酱,她的生意竟然异常火爆。每天起早贪黑,虽然辛苦得像条狗,但看着手机里一点点增加的余额,苏念的心里,总算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这样继续下去。像这根在油锅里反复煎烤的烤肠,虽然平凡渺小,但只要努力,总能散发出属于自己的香气。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林屿深会开着一辆劳斯莱斯,以一种王者归来的姿态,再次碾过她早已沉寂的心。

苏念颤抖着手,几乎是怀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给那根烤肠刷上厚得夸张的一层辣酱,又撒了满满一层鲜红的辣椒粉,那颜色,红得触目惊心。

“好了。”她把烤肠递过去,全程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林屿深接过烤肠,沉默地咬了一大口。他英挺的眉头瞬间紧紧蹙起,显然是被那恐怖的辣度呛到了。

苏念的心里,甚至升起一丝恶作剧得逞的隐秘快感。

让你问,让你跟以前一样,现在好了,辣死你活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林屿深只是沉默地、一口一口地咀嚼着,然后,在周围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将一整根足以让正常人当场喷火的烤肠,全都吃了下去。

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薄薄的嘴唇也因为过度刺激而红得有些不正常,可他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说一个字。

吃完后,他从质感极佳的钱包里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轻轻放在了苏念的收款箱上。

“不用找了。”

说完,他升上车窗,那辆黑色的庞然大物悄无声息地启动,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璀璨的夜色里。

苏念呆呆地看着那张红色的大钞,愣了半天神。

这个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03.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苏念的世界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每天傍晚六点,雷打不动,那辆尊贵的劳斯莱斯幻影都会像设置了精准的闹钟一样,准时出现在步行街的街口,然后缓缓停在她的摊位前。

车窗降下,露出林屿深那张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

“一根烤肠。”

“……还是跟昨天一样啦?”

“嗯。”

于是,苏念便怀着一种混杂着疑惑、不解甚至是一丝恼怒的复杂心情,制作出一根足以“谋杀”味蕾的重辣烤肠递给他。

而他,每一次都面无表情地吃完,扔下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开车走人。

整个过程,两人之间的交流绝对不超过五句话。

但这一幕,却足以让整条步行街都为之沸腾。

“天哪!那个传说中的劳斯莱斯哥又来了!你们快看!”

“他对那个卖烤肠的老板娘绝对是真爱吧?风雨无阻,天天来打卡,这是什么神仙偶像剧情节?”

“什么真爱,我看就是有钱人闲得发慌,来体验生活罢了!说不定是在拍短视频呢!”

隔壁卖柠檬茶的王姐最是八卦,她凑到苏念身边,用胳膊肘暧昧地捅了捅她:“念念,你跟那个超级大帅哥到底什么关系啊?快跟王姐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现在发大财了回来找你了?”

苏念只能干笑两声,敷衍道:“王姐,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我要是有个开劳斯莱斯的前男友,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吹冷风卖烤肠吗?”

王姐却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那就是他在追你?哎呀,念念,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你可得抓牢了!这种极品男人,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苏念无法解释。

因为她自己,也完全搞不懂林屿深究竟想干什么。

羞辱她?因为当年她不告而别,所以现在他功成名就了,就开着豪车,用钱来砸她这个小破摊,让她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

可是,在他的眼神里,苏念除了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却读不到任何报复的快感。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旧情难忘?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苏念自己狠狠地掐灭了。

苏念啊苏念,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现在是一个负债五十万,离过婚,每天为了生计奔波的女人。而人家,是挥挥手就能搅动商界风云的集团总裁。这种云泥之别的差距,连偶像剧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想来想去,最合理的解释,大概就是他这个人有着某种特殊的怪癖,恰好就喜欢吃她做的烤肠,并且,他恰好又是一个异于常人的重度嗜辣者。

嗯,一定是这样。

苏念努力地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每当那辆熟悉的车影出现时,她的心,还是会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天,就在林屿深照常来买烤肠,苏念刚把烤肠递进车里时,两个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她的摊位前。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女苏念吗?怎么沦落到在街边卖这种垃圾食品了?真是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一个尖酸刻老婆的声音响起,苏念甚至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的前夫,周峰。

而在他身边,正小鸟依人般地依偎着的,是她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好闺蜜”,白薇。

白薇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香奈儿的最新款连衣裙,挎着一个能买下苏念整个摊位的爱马仕包,妆容精致,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炫耀和鄙夷。

而周峰,则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挺着个小肚子,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轻浮模样。

看来,拿着从苏念那里骗来的那笔钱,这对狗男女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苏念心头积压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冤家路窄。



04.

苏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恨意压下去,脸上反而挂起了一抹灿烂的职业假笑。

“哎呀,这不是周先生和白小姐吗?什么风把两位贵客吹来了?”她拿起夹子敲了敲油锅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买烤肠吗?三块钱一根,十块钱三根。看在咱们往日那么深厚的情分上,我给二位打个九九折,怎么样?”

周峰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噎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白薇见状,立刻娇滴滴地挽住他的胳膊,用一种能腻死人的声音嗲嗲地说:“哎呀,阿峰,人家怎么可能会吃这种东西嘛,一看就油腻腻的,多不卫生啊。”

说着,她还故作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苏念摊位上的香气是什么剧毒的生化武器。

苏念在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不饶人:“是啊,我这小庙容不下你们两位大佛。二位现在吃的都是鲍鱼龙虾,出入的都是米其林餐厅,我这路边摊的玩意儿,确实是配不上你们高贵的身份。慢走,不送。”

她的摊位前原本就因为林屿深的车围了一些看热闹的客人,此刻听到这番对话,更是对着周峰和白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周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在众目睽睽之下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他恼羞成怒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恶狠狠地威胁道:“苏念,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警告你,赶紧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破摊子给我收了,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苏念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周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丢不丢人,跟你还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还是先管好你身边这位吧,别让她再打着投资的名义出去骗人了。”

“你!”周峰被戳到痛处,顿时气急败坏。

白薇的眼圈说红就红,演技堪比影后。她委屈地拉着周峰的袖子,泫然欲泣:“阿峰,你听她……她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们当初也是想好好做生意的,谁知道会投资失败嘛……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的恶心嘴脸,苏念只觉得一阵反胃。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风向也明显偏向了看似弱势的苏念。

“这对男女怎么回事啊?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就是啊,人家小姑娘靠自己的手艺吃饭,自食其力,怎么就丢人了?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就在周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即将要爆发的时候,一道清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她的烤肠,不卖给你们。”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那辆一直安静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不知何时,林屿深已经下了车。他高大的身躯慵懒地靠在车门上,手里还拿着那根苏念刚刚做好的烤肠。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他明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自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仿佛整个世界的中心。

周峰和白薇也彻底傻眼了。

他们看着林屿深,又看看他身后那辆在夜色中依然闪耀着昂贵光芒的豪车,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像调色盘。

周峰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色厉内荏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林屿深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是淡淡地落在苏念那张倔强又苍白的脸上。

然后,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穿过人群,朝着苏念的摊位走来。

05.

林屿深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走到苏念的摊位前,停下脚步。周围的空气,因为他的靠近,仿佛都变得稀薄起来。

他比苏念高出整整一个头,苏念必须费力地仰起脸,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的表情是一片淡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像一口古井,波澜不惊,让她完全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再来一根。”他开口,是对苏念说的。

苏念愣愣地“哦”了一声,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又拿起一根生肠,放在了烤架上。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

他这是……在帮自己解围吗?为什么?

周峰和白薇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

尤其当他们近距离看清林屿深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和他身上那套看似低调、实则价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时,眼中的嫉妒和震惊几乎要凝成实质,满溢出来。

周峰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他觉得,自己这个前夫,在这个开着劳斯莱斯的男人面前,被对比得连地上的尘埃都不如。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冲着苏念大声吼道:“苏念!我真是小看你了!这才刚离婚多久啊,就这么快勾搭上这么有钱的男人了?你在这里卖烤肠是假,出来钓凯子才是真吧!”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各种探究、鄙夷、好奇的目光,瞬间像针一样扎在了苏念身上。

苏念的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她捏紧了手中的铁夹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一刻,她真的想不顾一切地把这个滚烫的夹子,直接烙在周峰那张喷粪的嘴上。

“周峰,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周峰彻底破罐子破摔,他指着气定神闲的林屿深,又指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苏念,对着周围的看客们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拜金女!当初跟我结婚就是图我的钱,现在看我生意失败了,就把我一脚踹了,转头就攀上了更有钱的高枝!”

他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能力,再一次让苏念叹为观止。

明明是他们这对狗男女联手骗走了她的一切,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成了她嫌贫爱富,忘恩负义。

白薇也立刻进入了状态,抱着周峰的胳膊,对着众人哭哭啼啼地“作证”:“是啊,念念,你怎么能这样对阿峰呢?他当初为了你,可是付出了所有啊……”

苏念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用尽全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对狗男女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软弱。

就在苏念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巨大的屈辱和愤怒淹没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从她手里拿走了那根刚刚烤好的、还冒着热气的烤肠。

是林屿深。

他自然地咬了一口,然后微微皱了皱眉。

“辣酱,不够。”

他看着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大力量。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苏念在内,都惊掉了下巴的举动。

他竟然绕过了小小的摊位,走到了苏念的身侧,随手拿起了那件苏念因为天热脱下来、搭在一旁的备用围裙,慢条斯理地……系在了自己身上。

那是一条印着卡通小熊维尼的廉价围裙,穿在他那身剪裁精良、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外面,画面显得滑稽、诡异,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和谐。

可他本人却神色自若,仿佛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来帮忙的邻家哥哥。

他拿起苏念用惯了的那个酱料刷子,转头看向已经完全石化的苏念,淡淡地开口:

“我来。”

06.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一个开着劳斯莱斯幻影、穿着顶奢西装、气场强大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男人,此刻,正系着一条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卡通围裙,站在一个破旧不堪的烤肠摊后面,姿态优雅、手法娴熟地……给一根三块钱的烤肠刷着辣酱。

周峰和白薇的表情,像是活生生吞下了一只苍蝇,震惊、错愕、荒谬、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那两张原本还算不错的脸,扭曲得有些可笑。

而苏念,也彻底懵了。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屿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动作很认真,甚至有些专注。酱料刷得很均匀,每一处都覆盖到了,仿佛他手中拿着的不是一把几块钱的刷子,而是一支价值连城的画笔;他面前的也不是一根普通的烤肠,而是一件需要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刷完酱,又撒上一层辣椒粉,他将烤肠递到苏念的嘴边,声音低沉而温柔。

“尝尝。”

苏念几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识地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辛辣,滚烫,却因为他刚刚那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举动,在舌尖上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的滋味。

周围的闪光灯、议论声、周峰和白薇那扭曲的嘴脸……所有的一切,仿佛都瞬间离她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林屿深那双专注得过分的眼睛,和嘴里那股霸道又熟悉的辛香。

周峰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指着林屿深,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气急败坏的疯狂。他色厉内荏地嘶吼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林屿深终于舍得抬起眼皮,给了他一个正眼。

那眼神,冰冷得像淬了万年寒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看得周峰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林屿深没有和他废话,只是从西装的内袋里掏出手机,优雅地解锁,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只用陈述的语气,简洁地说了一句话。

“商业街A区13号摊位,有人闹事。”

说完,他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周峰和白薇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

然而,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步行街的管理处办公室里,冲出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这条商业街的物业总经理,他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一路小跑,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那位平日里总是腆着肚子、对商户们爱答不理的王经理,一看到林屿深,脸上立刻堆满了谦卑又惶恐的笑容,一路小跑过来,点头哈腰,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林总!哎哟,我的林总!您怎么在这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还惊动您亲自打电话了?您吩咐一声,我派人来处理就行了啊!”

林总?!

听到这个称呼,周峰和白薇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王经理根本没理会他们,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林屿深身上。他小心翼翼地躬着身子,请示道:“林总,这两个不开眼的……您看,该怎么处理?”

林屿深的视线,终于从苏念的脸上移开,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已经面如土色的周峰和白薇,那眼神,就像在看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已经吓得腿软的周峰,对王经理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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