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安安,睡了吗?”丈夫李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躺在床上,心跳得像一面被擂响的鼓,手心里那两个无形的字正在灼烧我的皮肤。我翻了个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带着睡意:“准备睡了,怎么了?”
“没事,”他顿了顿,然后说,“爸今天的药都吃了吧?”
“吃了,我看着他吃下去的。”
“好,那就好。”他轻声说,“你早点休息。”
我闭上眼睛,黑暗中,公公那双骤然清澈的、充满恐惧的眼睛,一遍遍地浮现在我眼前。胡思乱想?不,我无比确定,有些事情,已经彻底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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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余安安,和丈夫李哲结婚三年。我们的生活就像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封面是我们在朋友圈里晒出的幸福合照,内页写满了平淡却温馨的日常。李哲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项目主管,收入稳定,性格温和,是亲戚朋友眼中公认的“好男人”。而我在一家书店做着清闲的工作,我们的小家被我打理得一尘不染。我曾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改变发生在一个初夏的傍晚。那天李哲下班回来,神色比平时凝重一些。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玄关抱抱我,而是径直走到沙发坐下,解开了领带。
“安安,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很沉。
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菜勺,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公司出事了?”
他摇摇头,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有些潮湿,带着一丝凉意。“不是公司。是我爸。”
我松了口气。公公是我和李哲结婚时唯一的牵挂。他是个退休教师,在婆婆去世后就一个人住在乡下老家。他为人古板严肃,和我并不算亲近,但李哲一直很孝顺。
“爸他……怎么了?”我轻声问。
“今天养老院打电话来了,”李哲的目光垂下,看着我们交握的手,“说爸的情况越来越差了。白天把护工认成他学生,晚上不肯睡觉,在走廊里来回走,说要备课。医生说,他的老年痴呆,已经到中度了。”
我的心跟着沉了下去。老年痴呆,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我见过邻居家患同样病症的老人,上一秒还在和家人说笑,下一秒就指着自己的儿子问“你是谁”。那是一种缓慢的、残忍的告别。
“那……医生怎么说?需要换药或者别的治疗吗?”我担忧地问。
李哲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血丝,那里面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疲惫和决绝的神情。“安安,我想……把他接回家里来。”
我愣住了。我们的房子不大,是个标准的两室一厅,除了主卧,另一个房间被我们改造成了书房。接公公回来,意味着我们的生活空间将被压缩,更意味着,我需要承担起照顾一个失智老人的重担。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喂饭、擦身、处理失禁……无数琐碎又磨人的画面。
我没有立刻回答,脸上的犹豫或许太过明显。
李哲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松开我的手,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我就知道……这件事太为难你了。养老院的护工说,爸好几次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往外跑,嘴里念叨着要回家。我一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我这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
他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他是把我拉扯大的父亲。他教我写的第一个字,给我买的第一辆自行车,送我上的第一次大学……现在他老了,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把他扔在养老院不管不问,我算什么儿子?”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所有的犹豫和退缩都在瞬间土崩瓦解。是啊,他是李哲的父亲。我爱李哲,就不能对他最在乎的人坐视不理。我的那点对未来的恐惧,在他的痛苦面前,显得那么自私和渺小。
我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别这么说,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有点突然,没反应过来。”
我凑过去,抱住他。“接回来吧。书房收拾一下,买张床,就能住人。以后我们一起照顾爸。不管多难,我们是一家人,总有办法的。”
李哲猛地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安安,你真的……真的同意?”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同意。他是你爸,也是我爸。我们一起。”
那一刻,李哲把我紧紧拥在怀里,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在我耳边一遍遍地说着“谢谢你,安安,谢谢你”。我能感觉到他滚烫的眼泪落在了我的脖颈上。我的心里充满了被他需要的满足感和对未来的一丝神圣的使命感。
我以为,这只是我们美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一场需要我们夫妻同心协力去面对的考验。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决定,就像推开了一扇通往深渊的门。公公的到来,确实像一块巨石,但它不是压在了我们的生活上,而是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将湖底最深、最黑暗的秘密给翻了上来。
几天后,公公李卫国被接回了家。他比我记忆中更瘦削,也更苍老。头发花白稀疏,眼神大多数时候都是空洞的,像蒙了一层灰的玻璃珠子。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站在我们整洁明亮的客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爸,这是安安,您还记得吗?”李哲扶着他,大声介绍。
公公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没有任何焦点,然后又转向别处,嘴里开始含混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几何”、“函数”。
李哲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掩饰过去,笑着对我说:“你看,刚回来还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就这样,我们原本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一个奇特的三人家庭。我们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
02
公公回家的第一个星期,我的生活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混乱而疲惫。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半夜三点会突然起床,在客厅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地讲课。他吃饭需要人喂,因为他会忘记如何使用筷子,甚至会把饭菜直接用手抓起来往墙上抹。他还偶尔会失禁,等我发现时,难闻的气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黑眼圈越来越重,原本用来读书、插花的时间,全部被淹没在家务和看护中。
李哲很心疼我。他会主动承担大部分夜里起来安抚公公的任务,也会在下班后给我带回我爱吃的小蛋糕。他总是对我说:“安安,辛苦你了。等爸情况稳定一点,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体贴和温柔,是我在这片混乱中唯一的慰藉。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因为共同面对这场困难,反而变得更加牢固了。
但是,在一片混乱的日常中,有一件事是绝对地井然有序,那就是给公公喂药。
这件事,李哲拥有绝对的、不容置喙的掌控权。
公公的药瓶五颜六色,摆了满满一抽屉。李哲特意买了一个带锁的小柜子,把所有的药都锁在里面,钥匙他随身挂在钥匙串上。每天早上七点半,晚上八点,他会雷打不动地打开柜子,拿出那些瓶瓶罐罐,按照他在一张纸上记下的清单,仔细地分拣出药片。几片白色,几片黄色,半片粉色……他会把药片整齐地码在小药盒里,然后端着水杯,亲自送到公公嘴边,看着他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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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他专注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起初,我只觉得他孝顺、细心。毕竟医生也交代过,这类精神类药物剂量必须精准,吃错了后果很严重。
有一次周末,李哲早上起晚了。我看见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就对他说:“你再睡会儿吧,我看你昨晚没睡好。爸的药我来喂,你不是把每天的量都写在纸上了吗?我照着拿就行。”
我话音刚落,原本还睡眼惺忪的李哲,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反应快得让我有点惊讶。
“不用!”他声音有些急,但马上又放缓了语调,带着歉意笑了笑,“安安,我不是不信你。主要是爸的药太多了,有几片长得很像,万一拿错了就麻烦了。还是我来,我习惯了。”
他说着,迅速地穿好衣服,快步走进书房,打开了那个药柜。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划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怪异。就好像……他守护的不是父亲的健康,而是一个不容任何人触碰的秘密。
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很快被我归结为自己太过敏感。
接下来的日子,类似的情形又发生过几次。有一次李哲在洗澡,我只是想提前帮他把药准备好,手刚碰到药柜的门,他就裹着浴巾从浴室冲了出来,带着一身水汽,语气是少有的严肃:“安安,我跟你说过了,药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只是想帮你准备好……”我有些委屈地辩解。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走过来抱着我,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火。我只是太紧张爸的身体了。你知道的,他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我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可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像一颗细小的种子,在我心里悄悄埋下了。我开始在李哲看不见的时候,默默地观察。
我发现,他不仅坚持自己喂药,还对公公的“好转”表现出一种奇怪的漠视。有几天,公公的精神状态似乎不错。他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甚至有一次,在我给他削苹果的时候,他看着我,清晰地叫了一声“安安”。
我当时激动得差点把刀掉在地上,连忙跑去告诉正在书房加班的李哲:“李哲,李哲你快来!爸他刚才认出我了!他叫我安安了!”
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高兴,但他只是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不高兴吗?这是好现象啊!说不定爸的病有好转了!”我拉着他的胳膊。
“安安,你想多了。”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显得有些疲惫,“医生说过,这叫‘回光返照’式的清醒,是病程中很常见的现象,持续不了多久的。你别抱太大希望,免得以后失望。”
他说完,又重新戴上眼镜,转过头去继续看他的文件,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那一刻,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冷了。他的冷静,与其说是理智,不如说是一种冷漠。就好像……他不希望公公好起来一样。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灭了。我怎么能这么想李哲?他那么爱他的父亲,为了照顾父亲,宁愿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我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我努力说服自己,把这些零碎的、无法解释的疑点,都当作是自己的错觉。我告诉自己,要相信我的丈夫,相信这个我深爱了三年的男人。
生活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和暗藏的怪异中继续着。我依旧每天为公公的吃喝拉撒忙碌,李哲依旧每天准时准点地锁上、打开那个神秘的药柜。我们的家,在旁人看来,是一个充满孝心和温情的地方。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颗怀疑的种子,并没有死去。它只是在土壤深处,静静地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
03
转眼间,公公来我们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夏天的燥热渐渐退去,天气变得凉爽起来。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李哲公司临时有会,一早就出门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公公。
这算是一段难得的清静时光。公公吃过午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吵闹或踱步,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整个屋子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宁静。
我收拾完厨房,想着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目光扫过书架时,我看到最顶层放着几个积了灰的箱子。那是我们刚搬家时,李哲从老家带过来的一些旧物,一直没来得及整理。
我心血来潮,搬了张凳子,把其中一个箱子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大多是些证书、奖状,还有几本厚厚的相册。
我把相册拿到客厅的地毯上,坐下来,一本本翻看。相册的封面是深红色的绒布,已经有些褪色,带着一股旧纸张和时光混合的气味。里面是李哲从小到大的照片,黑白的,泛黄的,彩色的。有他穿着开裆裤大笑的样子,有他戴着红领巾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有他大学毕业时和同学们的合影。
我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参与他过去的人生。
翻到其中一本相册时,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照片的背景是一个水库的大坝,灰色的水泥建筑在蓝天白云下显得很宏伟。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岁出头的李哲,穿着白衬衫,笑容灿烂。另一个,看年纪应该是公公,但他那时候比现在精神多了,头发乌黑,身体也更壮实。照片里的他没有笑,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
我正看得出神,身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我一转头,发现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藤椅上下来,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正低着头,死死地盯着我手上那本摊开的相册,眼神直勾勾的。
“爸,您醒了?要不要喝水?”我轻声问。
他没有理我。他的目光就那样钉在那张水库的合影上。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喉咙里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咕哝声。我以为他又在犯糊涂,正准备合上相册,扶他回去休息。
突然,他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变化。原本覆盖在他眼球上的那层灰蒙蒙的薄雾,似乎在瞬间被一阵风吹散了。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锐利的光。那光芒里,带着追忆,带着困惑,还带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照片里的年轻版的李哲。
“不是他……”公公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但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不是他推的……”
我愣住了。推?推什么?
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几个字的信息,公公的手指又移动了半分,指向照片里自己的影像,继续用那种梦呓般的、却又无比肯定的语气说:“……他……他看见了……”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眼中的光芒,就像被掐灭的烛火,迅速地熄灭了。他的身体晃了一下,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而茫然。他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相册,脸上露出孩童般困惑的表情,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饭……饭……”他开始念叨起来。
我心头巨震,手脚一阵冰凉。刚才那一幕,真实得不像是幻觉。公公那瞬间清醒的眼神,那句信息量巨大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不是他推的。他也在场。他看见了。
这说的是什么事?发生在水库的某件事吗?“他”又是指谁?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炸开,把我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那天晚上,李哲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疲惫。我给他热了饭菜,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饭。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那几句话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下午。我决定试探一下他。
我尽量用一种轻松随意的语气,像是讲一件趣闻。
“老公,今天下午发生了件好玩的事。”我说。
“嗯?什么事?”他头也不抬地问。
“我今天整理旧东西,翻到了你们以前的相册。爸也过来看,他指着一张你在水库拍的照片,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李哲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只有半秒钟,但他确实停了。
“哦?他说什么了?”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说……‘不是他推的,他看见了’。你说好不好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笑着说,但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李哲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那是一种混合着惊愕和慌乱的僵硬,虽然他很快就用一个笑容掩盖了过去,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爸这是又犯糊涂了。”他大笑起来,笑声有点夸张,“我跟你说过,他以前最爱看电视台放的那些刑侦剧了,什么《重案六组》、《法证先锋》。估计是把电视剧里的情节,记到我身上了。水库嘛,电视剧里不都喜欢在这种地方抛尸什么的。”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合情合理到了极点。一个老年痴呆的病人,把电视剧和现实混淆,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那一瞬间的僵硬,我大概就信了。
“原来是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呢。”我配合地笑着,低下头扒了两口饭,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惊疑。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餐厅里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气氛却前所未有地压抑。
因为我确定,李哲在撒谎。那个水库,一定发生过什么。
我开始害怕了。不是怕照顾公公的辛苦,而是怕睡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我朝夕相处了三年,却仿佛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的丈夫。
04
自从相册事件之后,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就再也没有松开过。我开始像一个潜伏的侦探,在我自己的家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丈夫的一举一动。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脸上依然是那个温和顺从的妻子,但我的眼睛和耳朵,却变成了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关于李哲的一切可疑信号。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是他自己的心虚让他变得更加警惕。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待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少,除了关于公公日常起居的必要对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曾经温馨的小家,如今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弥漫着压抑和猜忌的空气。
我开始失眠。每天晚上,我都会装作睡着,然后竖起耳朵听着身旁李哲的动静。他总是睡得很浅,经常翻身,有时候还会说几句模糊不清的梦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但那焦虑的语气,让我心惊肉跳。
机会出现在一个星期后的深夜。
那晚,我照例在床上装睡。大概凌晨两点多,我感觉到身边的床垫轻轻一沉,然后是李哲下床的细微声响。他没有开灯,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我立刻睁开眼睛,黑暗中,我能听到他放得极轻的脚步声,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片刻之后,我看到书房的门缝下,透出了一丝微弱的灯光。
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这么晚不睡,在书房干什么?
一个强烈的念头驱使着我,我必须要去看看。我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个幽灵一样,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挪到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虚掩着一道缝。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了上去。
里面传来了李哲压得极低的声音。他在打电话。
“……不行,不能再等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躁和不耐烦,“我这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万一他……跟安安说了什么,那就全完了!”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他害怕公公对我说些什么!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哲的语气变得更加急切:“你以为我不想快吗?钱!我现在需要钱!公司那个窟窿越来越大,下个月要是再补不上,审计一来,我就得进去!我前面投进去的那些,全都会打水漂!”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听对方说话。然后,我听到了那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