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2岁，和再婚老伴同居4年才明白，男人老了还找老伴都另有所图

“把房子过户给我儿子，不然你们就别过了！”

张健，我老伴张卫国的儿子，食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上，满脸的狰狞。

他旁边的妹妹张丽，抱着胳膊，一脸理所当然的冷笑。

而我的老伴，那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男人，张卫国，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老林，你就……就当帮帮孩子……”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心，一寸寸地凉了下去。

四年了。

我今年62岁，和他同居了整整四年，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看明白。

什么相濡以沫，什么黄昏恋，都是假的。

男人老了还想再找个老伴，尤其是在自己条件不怎么样的情况下，都另有所图。

不是图你的钱，就是图你的房，再不济，也是图你是个免费的保姆。

而张卫国，他全都要。

四年前，我刚退休两年，老伴走了快十年了。女儿远嫁国外，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偌大的三居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孤单，也守着一份清净。

我身体还算硬朗，退休金足够我衣食无忧，偶尔还能跟老姐妹们出去旅旅游，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唯一的缺憾，就是身边少了个人说话。

社区王大妈是个热心肠，看我一个人，就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

“晚晴啊，你才多大，一个人多孤单。找个伴儿，晚上回家有口热饭，头疼脑热的身边有个人递杯水，比什么都强。”

我当时嘴上说着“都这把年纪了，不折腾了”，心里却也有些活动。

就这样，我认识了张卫国。

他比我大三岁，65岁，也是丧偶。退休前是国营工厂的普通工人，退休金只有我的一半不到。他有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家。

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园的相亲角。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着很精神，也很朴实。

他话不多，但很真诚。

“林老师，我就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我就觉得，到我们这个年纪，图的就是个安稳，能有个人说说话，一起吃个饭，就挺好。”

他的坦诚，让我很有好感。

我们开始像年轻人一样“约会”。

他会陪我清晨去公园散步，傍晚一起去逛菜市场。他知道我喜欢吃鱼，就专门去学了怎么做清蒸鲈鱼，虽然第一次做得又腥又老，但我心里是甜的。

他对我那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赞不ě绝口。

“晚晴，你真能干，一个人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这么亮堂。”

“这房子位置也好，离学校近，离医院也近，以后我们老了，方便。”

他说“我们”的时候，那么自然，仿佛我们已经是相伴多年的夫妻。

女儿视频的时候，我提起了张卫国。

女儿很开明，她说：“妈，只要你觉得幸福，我没意见。但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财产问题，您一定要拎得清。”

我当时还笑女儿太小心。

“你张叔叔不是那样的人，他很朴实。”

为了让女儿放心，也为了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和张卫国商量着，我们不领证，就住在一起搭个伴。

我拟了一份简单的“同居协议”。

协议里写明，我的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归我个人所有。我们生活开销AA制，我的退休金负责日常买菜、水电煤气，他的退休金负责他自己的烟酒、人情往来。

张卫国当时看了协议，没有丝毫犹豫就签了字。

他握着我的手，眼眶有点红。

“晚晴，你放心，我张卫国不是图你什么的人。我就是图你这个人好，能跟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那一刻，我信了。

我甚至为自己用协议去“考验”他而感到一丝愧疚。

他搬进了我的家，带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平淡，也很温暖。

他包揽了大部分的家务，拖地、擦窗，从不让我动手。我做的饭，他永远是第一个捧场，吃得干干净净。

我有点低血糖，他就在口袋里常备着糖果。我晚上起夜，他总会迷迷糊糊地问一句：“要不要开灯？”

我以为，我真的找到了可以相伴终老的人。

他的儿子张健和女儿张丽，偶尔会提着水果来看我们。

他们总是“阿姨、阿姨”地叫得特别甜。

“阿姨，我爸就拜托您照顾了，您做的饭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阿姨，您这房子真大真敞亮，我们那鸽子笼跟您这一比，简直没法看。”

他们嘴上抹了蜜，眼里却藏着我当时没看懂的精明和算计。

我沉浸在“儿女双全”的虚假幸福里，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他们来了，我总是烧一大桌子菜，临走时，还大包小包地让他们带回去。

张卫国总是在旁边欣慰地笑。

“晚晴，你看，他们也喜欢你。”

我信以为真。

这种平静，在四个月前，被打破了。

起因是张健的儿子，也就是张卫国的孙子乐乐，要上小学了。

张健住的那个小区，对口的学校很普通。而我这套房子，恰好是市里重点小学的学区房。

那天，张健一家三口，加上张丽，晚饭后赖在我家没走。

茶几上摆满了他们带来的高档水果和保健品。

张健搓着手，一脸为难地开了口。

“阿姨，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说吧，什么事这么客气。”我笑着递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

“是乐乐上学的事。您也知道，我们那边学校不行，您这儿是重点小学……我们寻思着，能不能……把乐乐的户口，迁到您这房子名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把户口迁进来，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这不仅仅是一个户口名额的问题。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张丽就帮腔了。

“是啊，阿姨，现在上学多难啊，孩子的前途可不能耽误了。就是挂个户口，对您没什么影响的。”

我看向张卫国，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吞吞地说：“晚晴，你看……也就是挂个户口，为了孩子……”

我的心，又凉了一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但坚定。

“张健，张丽，不是阿姨不帮忙。你们也知道，这房子是我自己的。户口这种事，太复杂，牵扯太多，万一以后有什么政策变动，说不清楚。乐乐上学是大事，你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在附近租个小房子，也能解决学籍问题。”

我以为话说得这么明白，他们应该能听懂。

没想到，张健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租房子？说得轻巧！您知道这附近的房租多贵吗？一个月顶我半个月工资了！我们哪有那个闲钱！”

张丽也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阿姨，我们这不也是把您当一家人，才跟您开口的吗？您要是把我们当外人，那我们也没话说。”

“一家人”三个字，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正因为是一家人，才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房子是我的底线，户口的事，没得商量。”

气氛瞬间僵住了。

张卫国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这样，让晚晴再考虑考虑。孩子，你们先回去吧。”

张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老婆孩子，摔门而去。

张丽走的时候，还轻飘飘地扔下一句：“爸，看来您在这家也没什么地位啊。”

那句话，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张卫国的心里。

那晚之后，我们之间第一次有了冷战。

张卫国不再跟我说话，家务也不做了，每天吃完饭就把碗一推，自己回房间看电视，把声音开得很大。

我做的饭，他挑三拣四，不是嫌咸了，就是嫌淡了。

我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向我施压。

我心里难受，但没有妥协。

这套房子，是我前半生辛苦打拼的见证，是我老伴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更是我晚年生活最后的保障。

我不能拿它去赌一个不确定的“亲情”。

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

张卫国大概是觉得冷暴力对我没用，又换了一副面孔。

他开始跟我说软话，回忆我们刚认识时的点点滴滴。

“晚晴，你忘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多好了吗？为了孩子这点小事，我们至于闹成这样吗？”

“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这次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张健是我唯一的儿子，乐乐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好学校上啊。”

他声泪俱下，甚至给我跪下了。

我承认，我心软了。

看着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跪在我面前，我心里五味杂陈。

但我还是守住了最后的理智。

“卫国，你起来。不是我不帮你，是这个口子不能开。今天开了迁户口的口子，明天是不是就要开加名字的口子？人心是不足的。”

他听我这么说，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阴狠。

“好，好，林晚晴，算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连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住了。

他开始变本加厉。

他故意把烟头扔在地板上，把茶水泼在沙发上。

我辛辛苦辛苦苦做的饭菜，他一口不吃，转头就出去下馆子。

他甚至开始带一些我不认识的“牌友”回家，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我忍无可忍，跟他大吵了一架。

“张卫国，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不想过你现在就搬走！”

他冷笑一声，像个无赖一样瘫在沙发上。

“搬走？我往哪儿搬？我告诉你林晚晴，这事儿没完！你不让我孙子上学，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这才明白，他不是在施压，他是在报复。

报复我的“不近人情”，报复我的“冷血无私”。

原来，那四年的温情脉M，都是建立在我对他和他家人“有用”的基础上的。

一旦我的价值无法满足他们的索取，那张温情的面具就被毫不留情地撕了下来。

真正的爆发，就是今天。

张健和张丽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风声，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把房子过户给我儿子，不然你们就别过了！”

张健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响，尖锐刺耳。

我看着张卫国那副窝囊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烟消云散了。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过户？”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缓缓站直了身体，目光从他们父子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我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你们是在做梦吗？”

张健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什么意思？我爸跟你过了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照顾你吃喝拉撒，你连套房子都舍不得？”

他的话，无耻到了极点。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卫"你问问他！这四年，是谁照顾谁？"

“他刚搬来的时候，三天两头发烧感冒，是谁半夜起来给他量体温，喂他喝水吃药？”

“去年他急性肠胃炎住院，是谁在医院里端屎端尿，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一个星期？那时候，你们这些当儿女的在哪里？”

“我做的饭，他吃了四年！我洗的衣服，他穿了四年！家里的水电煤气，哪一样不是我交的？就连他抽的烟，喝的酒，有多少次是他自己钱不够，我贴补给他的？”

“现在，你跟我谈功劳？谈苦劳？”

“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一口气把积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都吼了出来，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发痛。

张健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张丽却不甘示弱，尖着嗓子喊道：“那又怎么样？你一个孤老婆子，要不是我爸陪着你，你指不定多寂寞呢！我们这是在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甩在了张丽的脸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自己。

我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又看了看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的张丽。

她反应过来后，像个疯子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张健也冲上来，想要推我。

“够了！”

一声暴喝，来自一直沉默的张卫国。

他终于不再是那副窝囊的样子，他冲过来，一把将张健和张丽推开，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以为，他终究还是念着一点旧情的。

我以为，他良心发现了。

然而，我错了。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恳求。

“晚晴，别闹了，行吗？我们好好说。”

“你打孩子不对，他们说话是难听了点，但也是为了乐乐着急。”

“你就把房子……就先过户给张健，等乐乐毕了业，我们再过户回来，行不行？我给你写保证书！”

听到这话，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保证书？张卫国，你觉得你的保证，现在还值一分钱吗？”

“过户出去的房子，泼出去的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算是看透了。从你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起，你就在算计我。你对我好，是因为我这套房子，是因为我能给你养老，能当你的免费保姆。”

“你对我那点好，都是有价码的。”

“现在，你的孩子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可以收网了，于是你们一家人就联合起来，逼我这个‘外人’就范。”

“张卫国，你演了四年，不累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字字句句都插在他的心窝上。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胡说！”张健涨红了脸，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胡说？”我冷笑一声，胸中的愤怒已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冷静。

我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到玄关的柜子前，拉开抽屉。

我从里面拿出了一沓文件。

最上面的一张，就是四年前，我和张卫国签下的那份“同居协议”。

我把它拍在茶几上。

“第一，我们没有领结婚证，法律上，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这套房子，是我的个人财产，跟你们张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又拿出房产证，亮在他们面前。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林晚晴一个人的名字。是我和我过世的丈夫，奋斗了一辈子换来的。你们，谁也别想染指。”

接着，我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第二，这四年，我们生活开销AA制，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但实际上呢？张卫国，你每个月三千块的退休金，除了抽烟喝酒打牌，还剩多少？家里的柴米油盐，水电物业，哪一样不是我出的钱？这个本子上，记着我替你垫付的每一笔钱，不多，加起来也有个两三万。我现在不跟你要，但你们也别跟我谈什么‘苦劳’。”

张卫国父子三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我没有停下，继续我的“理性反击”。

“第三，关于乐乐上学的问题。你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孩子上学，你们就是为了图谋我的房子。如果真心为了孩子，我之前提出的建议，去附近租个房子挂学籍，是最稳妥的办法。你们不愿意，是因为你们不想花那个钱，你们只想空手套白狼，一劳永逸地霸占我的财产。”

“你们的行为，说得难听点，已经涉嫌欺诈和侵占他人财产。如果你们再继续纠缠不休，我不介意咨询我的律师，看看我们能不能法庭上见。”

“律师”两个字，像一颗炸弹，让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健和张丽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了怯意。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最怕的就是来真的。

我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房子，不可能过户。户口，也不可能迁。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法律的底线。”

我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决。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张卫国，你收拾你的东西，立刻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我们一刀两断，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谁也别再打扰谁。”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张健。

“第二，如果你们还想让你爸继续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我们必须重新签一份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第一，张卫国必须为他今天的行为，以及你们对我造成的伤害，向我正式道歉。第二，你们兄妹俩，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第三，张卫国在这里的身份，不是‘老伴’，而是‘租客’。他需要每月向我支付房租和伙食费，具体金额，我们可以商量。”

“你们懒，不愿意学习和努力，只想躺着赚钱！”

“你们贪，不知感恩和满足，只想榨干别人的价值！”

“你们蠢，以为用一点虚情假意就能骗走别人的所有！”

我指着他们，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但逻辑却无比清晰。

“我告诉你们，没门！”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张健和张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既羞耻又愤怒。

张卫国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苍老了十岁。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震惊、悔恨，还有一丝哀求。

“晚晴……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我不能这么对你？”我冷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卫国，是你先这么对我的！”

“是谁在我生病的时候对我嘘寒问暖，转头就跟儿子商量怎么算计我的房子？”

“是谁一边吃着我做的饭，一边嫌弃我这个孤老婆子不懂人情世故？”

“是谁在我拒绝你们无理要求之后，就对我冷暴力，甚至带人回家羞辱我？”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这四年，我对你怎么样？我对你的孩子怎么样？我林晚晴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张家？”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嘴里喃喃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我步步紧逼，“你今天就当着你儿女的面，把话说清楚！你当初接近我，到底是为了找个伴儿安度晚年，还是为了给你儿子找一套不要钱的学区房，给你自己找一个免费的保姆和提款机？”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张丽终于忍不住了，她跳起来指着我骂道：“你个老妖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套破房子吗？我爸愿意跟你，是看得起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就是把自己当盘菜！”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压过了她的尖叫，“我辛苦了一辈子，凭自己的本事挣了这套房子，我凭什么不能把自己当盘菜？倒是你们，一个个手脚健全，却不想着自己努力奋斗，天天盯着别人碗里的几瓜两枣，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张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健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抬手制止了他。

“行了，我不想再跟你们废话。我的条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指着门口，声音冷得像冰。

“要么，张卫国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你们一起滚出去。”

“要么，你们两个现在滚，然后让你爸留下来，跟我谈‘租房’的条件。”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的心在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我知道，我说出这番话，就等于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面都撕得粉碎。

没有回头路了。

身后，是压抑的沉默，和窃窃私语。

我能听到张丽和张健在小声地跟张卫国嘀咕着什么。

“爸，跟她废什么话，我们走！”

“就是，她以为她是谁啊？还想收你房租？做梦！”

“爸，你可别犯糊涂啊，你走了，她一个人，我看她怎么办！”

他们在用激将法，在逼张卫国做出选择。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一片悲凉。

这就是我“爱”了四年的男人，和他的“家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拉链被拉上的声音。

是张卫国在收拾东西。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在他心里，儿女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我这个“外人”，终究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舍弃的工具。

也罢。

这样也好。

长痛不如短痛。

就在我以为他会跟着儿女一起离开的时候，张卫国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你们……先回去吧。”

张健和张丽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

“爸！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想留下来给她当租客，给她交房租啊？你疯了？”

“我没疯。”张卫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决绝，“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别管了。回去。”

“爸！”

“滚！”

张卫国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一个字。

张健和张丽被他吼得一愣，大概是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他们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摔门走了。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他。

我没有回头。

许久，他才走到我身后，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晚晴……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他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背也驼了，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一样。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廉价了。”我冷冷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晚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什么样的机会？让你继续住在这里，然后等你儿子下一次再来逼我过户房子的机会吗？”

“不！不是的！”他急切地摆着手，“我跟他们说清楚，以后再也不许他们来找你麻烦！我……我真的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我看着他，摇了摇头，“张卫国，我们回不去了。”

“从你默许你儿子逼我过户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回不去了。”

“从你为了你那点可怜的‘面子’，对我冷暴力的时候起，我们就回不去了。”

“你所谓的‘好好过日子’，前提是我必须无条件地满足你和你家人的所有要求。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林晚晴还没那么下贱。”

他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那……那我租你的房子，行吗？”他几乎是在哀求，“我……我交房租，交伙食费……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你别赶我走……”

我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哀。

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为了一个住的地方，竟然可以卑微到这个地步。

而我，竟然和这样一个人，谈了四年的感情。

“张卫国，”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还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视吗？”

“你看着我，不会觉得心虚吗？我看着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我的话，字字诛心。

他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像一头走投无路的老兽。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幸好，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我还有房子，有退休金，有健康的身体。

我失去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幻梦，和四年被浪费的感情。

而他，失去的可能是一个真心待他，能让他安度晚年的伴侣。

“你走吧。”我最后说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今天太晚了，你可以在客房再住一晚。明天一早，我不想再在这个家里看到你。”

说完，我不再理他，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反锁了房门。

我靠在门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为我错付的四年真心。

为我那可笑的“黄昏恋”。

也为我终于挣脱这个泥潭而流。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我能听到客厅里有轻微的响动，然后是客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整个房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他走了。

我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串钥匙。

是这个家的钥匙。

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是张卫国歪歪扭扭的字迹。

“晚晴，我对不起你。这四年的好，我会记一辈子。保重。”

我拿起那张纸条，毫不犹豫地将它和那份“同居协议”一起，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需要他的道歉，也不需要他记着我的好。

我只想让这一切，彻底翻篇。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开锁公司打电话。

“师傅，你好，我要换一个锁芯，要最快的那种。”

半小时后，锁匠上门，叮叮当当一阵忙活，崭新的锁芯换好了。

我手里握着那闪着金属光泽的新钥匙，心里才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这个家，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完完全全地，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给女儿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一接通，看到女儿关切的脸，我的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我强忍着，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

女儿听完，气得在屏幕那头直拍桌子。

“妈！他们这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都解决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

“妈，您别怕，我明天就订机票回去！我不能让您一个人面对这些！”

“不用，傻孩子，”我笑了，“你工作那么忙，飞一趟多折腾。妈能处理好。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让你放心。”

“那怎么行！”女儿的态度很坚决，“我必须回去！以前是我疏忽了，总觉得您一个人能行。现在看来，您身边必须得有个人。我回去陪您一段时间，顺便帮您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地解决了，省得他们以后再来骚扰您！”

挂了电话，我心里暖洋洋的。

我不是一个人。

我还有我的女儿。

这比任何虚假的“老伴”都靠得住。

一整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搞大扫除。

我把张卫国留下的所有东西，他的衣服、他的茶杯、他的拖鞋……所有带着他痕迹的物品，全都打包扔进了楼下的垃圾箱。

我把沙发套、床单、被罩全都换成了新的。

我用消毒水把地板仔仔细细地拖了两遍。

我要把这个家里属于他的气息，彻底清除干净。

傍晚时分，我累得筋疲力尽，但也觉得无比轻松。

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吃着热腾腾的面条，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我突然觉得，一个人的日子，也挺好。

清净，自在，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提防任何人的算计。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透过猫眼一看，心头一紧。

是张卫国。

他站在门外，一脸焦急，身后还站着他的女儿张丽。

我没有开门，隔着门冷冷地问：“你还来干什么？”

“晚晴！晚晴你开门啊！”张卫国在门外喊着，“我……我有点东西落在里面了！”

“你的东西，我已经全帮你扔了。”

“不是！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的……我的工资卡和身份证，好像忘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我找不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我皱了皱眉。

工资卡和身份证？

我打扫的时候，确实检查过所有的抽屉，并没有看到这些东西。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没看到。”

“不可能！我昨天走得急，肯定是落下了！晚晴，你让我进去找找，那卡里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他开始用力地拍门，砰砰作响。

旁边的张丽也跟着叫嚷起来：“开门！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爸的东西落在里面了，你想私吞是不是？”

“林晚晴我警告你，你今天不开门，我们就报警了！告你侵占他人财产！”

我被他们的无耻气笑了。

我走到门边，对着门外说道：“好啊，你们报警吧。正好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一个被赶出去的人，凭什么三更半夜地来砸一个独居老人的门！”

“顺便，我也想问问警察，你们这种行为，算不算骚扰？”

门外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张卫国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再次响起。

“晚晴，算我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去找一下吧，真的，找到了我马上就走，再也不来烦你了……”

我犹豫了。

万一他的东西真的落下了呢？虽然我厌恶他，但也不想占他这点便宜。

可如果我开门，他们会不会又冲进来耍无赖？

我正纠结着，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请问……是林晚晴阿姨吗？”

“我是，你哪位？”

“阿姨您好，我是张健。”

张健？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急切地说道：“阿姨，我爸是不是在您那儿？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的工资卡和身份证找不到了，非说是落在您家了。”

“我跟他说不可能，他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把钱包放在桌子上了，身份证和卡都在钱包里。可他现在不接我电话，我怕他去找您闹事……”

听到这里，我心里瞬间一片雪亮。

什么东西落下了，这根本就是他们父子三人合谋演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骗我开门！

一股恶寒，瞬间传遍全身。

我到底，是跟一群什么样的魔鬼，纠缠了四年！

“阿姨？阿姨您在听吗？”电话那头，张健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也对着门外，冷冷地说道：“张健，你告诉你爸，别演了。”

“他的工资卡和身份证，在你那里。让他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还有，你转告他，也转告你自己。从今往后，如果你们再敢来骚扰我，或者出现在我家门口一百米之内，我立刻报警。”

“我说到，做到。”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门外，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得到，张卫国和张丽此刻脸上错愕和惊慌的表情。

他们的计谋，被我当场戳穿了。

许久，门外传来了张丽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夹杂着张卫国微弱的辩解声，然后是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靠在冰冷的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仗，我赢了。

但我的心里，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哀。

我打开手机，看着女儿明天即将抵达的航班信息，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也许，我真的老了。

不再适合这种需要时刻提防和算计的“感情”。

往后的日子，有女儿的陪伴，有老姐妹们的相聚，有我自己的房子和退休金。

一个人，或许会孤单，但至少，心是安宁的。

我删除了手机里所有和张卫过有关的联系方式和照片，然后给我的律师朋友发了一条信息。

“老李，有空吗？想跟你咨询一下，关于立一份遗嘱的事情。”

我的财产，我的房子，只会留给我唯一在乎的亲人。

至于那些企图不劳而获的豺狼，他们什么也别想得到。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了。

但我的心里，却仿佛有了一丝光亮。

我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都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一家人的无耻和难缠。

第二天一早，女儿的飞机还没落地，我就接到了社区王大妈的电话，语气焦急。

“晚晴啊！你快下来看看吧！张卫国和他闺女，在咱们小区花园里闹呢！拉着横幅，说你骗婚骗钱，霸占他的财产，现在要把他扫地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