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小虎！你个杀千刀的！老娘的菜地！”赵桂花抓起锄头就朝我追过来，我吓得魂都飞了，拖着十几只羊连滚带爬往家跑。
村里人都站在门口看热闹，指指点点说我这回怕是要被母夜叉扒层皮了。
我躲进家门，透过门缝看见赵桂花站在院门外，胸口起伏得厉害，那双眼睛红得像要吃人。
我妈埋怨我不长眼，我整晚都在想明天该怎么赔钱给她。
谁知道第二天天刚亮，院门就被敲响了。
我妈打开门，赵桂花居然提着一篮子鸡蛋站在那儿，憋了半天说：“婶子，你家小虎……有没有订亲？我今年26了，也该找个人过日子了。”
我躲在里屋听得腿都软了，娶母夜叉？那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可我妈激动得差点晕过去，村里有名的母夜叉，居然要嫁进咱家？
01
1998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十月底村里就飘起了雪花。
我叫林小虎，今年22岁，是青山村出了名的窝囊废。我爹五年前得了急病走了，留下我和我妈相依为命。家里穷得叮当响，全部家当就是十几只羊，每天我赶着它们去村外的山坡放养，风吹日晒，一年到头攒不下几个钱。
村里同龄的小伙子早就娶上媳妇了，就我还是光棍一条。我妈天天唉声叹气，见人就说要给我找个媳妇，可人家一听说林家穷，连面都不愿意见。
那天傍晚，我赶着羊群往回走。天色暗得快，我心里惦记着晚饭，也没仔细看路。领头的大公羊突然挣脱了缰绳，撒欢似的冲进了路边的菜地。其他羊一看头羊跑了，呼啦一下全跟着上去了。
我当时就慌了，赶紧去追。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了菜地里，踩断了好几垄刚冒出嫩芽的豆苗。
“哪个杀千刀的！”
一声怒吼从地头传来，我抬头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赵桂花正扛着锄头往这边走，那张黑红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她今年26岁，是村里有名的母夜叉，个子高，力气大，脾气更是暴得出名。村里小孩看见她都绕着走，就连成年男人也怕她三分。
她父母早年进城打工，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十几年了，杳无音讯。赵桂花一个人住在村东头的破瓦房里，靠给人做零工过日子。村里人背后都说她嫁不出去，说她克父克母，谁娶了她谁倒霉。
我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上个月二狗想占她便宜，被她按在地上揍，鼻血流了一地。从那以后，二狗见了她就躲。
现在她正朝我走来，手里的锄头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对、对不起！”我吓得声音都在抖，“我不是故意的，羊它、它自己跑进来的！”
“你的羊跑进来，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赵桂花的声音能把人吓死，“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种这些豆苗吗？你赔得起吗？”
她说得没错。这块地我知道，是她去年冬天一锄头一锄头翻出来的。春天施肥，夏天除草，好不容易等到秋天种下豆苗，指望着过几个月能换点钱。现在被我的羊糟蹋成这样，她不发火才怪。
“我、我赔！”我慌忙说，“你说多少钱，我一定赔！”
“赔？你拿什么赔？”赵桂花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林家穷得叮当响，你赔得起吗？”
她这话虽然难听，但说的是实话。我家确实穷，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值个百十来块钱。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只领头的大公羊又开始吃她的白菜。赵桂花看见了，彻底爆发了。
“林小虎！老娘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她抓起锄头就追过来。我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那些羊了，撒腿就跑。
赵桂花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骂：“你给我站住！站住！”
我跑得气喘吁吁，她却越追越近。我这辈子就没跑得这么快过，可还是感觉到她快要追上来了。
眼看就要到村口了，我听见她在后面喊：“林小虎！你要是敢跑，老娘拆了你家房子！”
村里人听见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哎呀，林家小子惹到母夜叉了！”
“这回有好戏看了！”
“桂花那脾气，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我顾不上丢脸，一口气冲进家门，用力把门关上，还从里面顶上了门栓。
赵桂花追到门口，用锄头狠狠砸了几下院门：“林小虎！你给我出来！”
我躲在门后，吓得腿都软了。我妈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支支吾吾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妈气得打了我一巴掌。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怎么偏偏踩到桂花的地里？”
外面赵桂花还在砸门，骂了足足有一刻钟，才扛着锄头走了。
我透过门缝往外看，她的背影在暮色里显得特别孤单。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妈一直在唉声叹气，说明天一早得去赔礼道歉，哪怕砸锅卖铁也得把钱赔给人家。
我心里发愁，家里哪有钱赔？那些豆苗起码得赔个二三十块，我妈攒了大半年也就攒了五十块钱，还指望着过年买点肉呢。
我想着想着，外面的狗又叫了起来。我爬起来往窗外看，赵桂花家的灯还亮着，透过窗户能看见她的身影在屋里晃动。
她一个女人家，这么多年一个人住，也挺不容易的。村里人都说她厉害，可谁知道她心里苦不苦？
我正想着，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02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院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很急促，我在梦里被惊醒，以为是赵桂花又来找麻烦了。我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听见我妈已经去开门了。
“谁啊，这么早？”我妈打着哈欠问。
门开了，我听见一个有些局促的女声：“婶子，是我，桂花。”
我当时就愣住了。赵桂花？她这么早来干什么？难道是来要赔偿的？
我赶紧下床，躲在里屋门后往外看。
赵桂花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花布。她今天穿得挺整齐，头发也梳得服服帖帖的，不像昨天那样蓬头垢面。
我妈也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桂花啊，你、你这是？”
赵桂花把篮子往前递了递：“婶子，这是我家母鸡下的蛋，新鲜着呢。”
我妈更懵了，接过篮子掀开一看，里面码着十来个鸡蛋，个个都大。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妈说，“昨天是小虎不对，踩坏了你的菜地，我们正要去赔钱呢。”
“婶子，那事儿就算了。”赵桂花摆摆手，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昨天脾气太大了，吓着小虎了吧？”
我妈听了这话，更加糊涂了。她让赵桂花进屋坐，还赶紧去倒水。
赵桂花坐在堂屋的长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坐立不安。她看了看四周,目光在里屋门口停了停,大概是知道我躲在那儿。
“婶子。”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很多,“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
“啥事啊？”我妈把水递给她。
赵桂花接过水杯,却没喝,双手捧着,盯着杯子里的水面看了半天。
“婶子,你家小虎……有没有订亲？”
这话一出,我妈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躲在里屋,也是浑身一震。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有啊。”我妈结结巴巴地说,“小虎他、他还没订亲呢。”
赵桂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我妈：“婶子,你看我行不行？”
空气凝固了。
我妈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村里人都说我是母夜叉,说我脾气不好,克父克母。”赵桂花的声音有些发抖,“可我今年都26了,也该找个人过日子了。我看小虎这孩子老实本分,人也勤快,要是你们不嫌弃我……”
她说不下去了,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水杯。
我妈回过神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桂花,你、你说真的？”
“嗯。”赵桂花点点头,“我想得很清楚了。”
我妈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拉着赵桂花的手,颤声说：“好孩子,好孩子啊！咱们家小虎有福气了！”
我躲在里屋,整个人都傻了。
赵桂花要嫁给我？村里人人都怕的母夜叉,要嫁给我这个窝囊废？
“小虎呢？”赵桂花问,“让他出来,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我妈转身就往里屋走,一把把我拽了出来。我低着头,不敢看赵桂花。
“小虎,桂花有话跟你说。”我妈推了我一把。
我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半天挤出一句：“昨天对不起。”
“我不怪你。”赵桂花说,“我就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愿意吗？我不知道。我怕她，怕她的暴脾气,怕以后被她打。可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人愿意嫁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我不勉强你。”赵桂花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平静,“我走了。”
她转身要走,我妈急了,一把拉住她：“桂花,你别走！小虎他就是太老实了,不会说话。你等等,我跟他说说。”
03
我妈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小虎,你脑子进水了？桂花这么好的姑娘,勤快能干,主动来咱家提亲,你还犹豫啥？”
“可是妈……”我小声说,“她脾气那么大,以后要是打我怎么办？”
“你个没出息的！”我妈恨铁不成钢,“桂花是脾气大点,可人家心眼不坏。你22了,再不娶就真打光棍了！”
我知道我妈说得对。可我心里就是害怕。
我妈看我还在犹豫,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清楚吧。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她走回堂屋,拉着赵桂花的手说：“桂花啊,你别急,给小虎几天时间想想,行不？”
赵桂花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
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失落,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她走了,留下一篮子鸡蛋和一屋子的尴尬。
赵桂花提亲的事,半天就传遍了全村。
我去井边打水,听见几个婶子在那儿议论：
“你听说了吗？母夜叉要嫁给林家小虎了！”
“真的假的？桂花看上林小虎那窝囊样？”
“听说是桂花主动上门提的亲,林家婶子高兴得不行。”
“这倒也是,林家那条件,有人愿意嫁就不错了。”
我听着这些话,脸上火辣辣的,打完水赶紧回家了。
下午我去放羊,路过村口小卖部,二狗正跟几个人在那儿聊天。
“哟,这不是林小虎吗？”二狗阴阳怪气地说,“听说你要娶媳妇了？娶的还是母夜叉？”
其他人跟着起哄。
“小虎,你可得小心点,桂花那娘们力气大,别哪天把你打残了。”
“就是就是,新婚夜都得提防着点,哈哈哈！”
我低着头快步走过,他们的笑声在身后响个不停。
我赶着羊往山上走,心里乱得很。
说实话,我对赵桂花没什么了解。就知道她脾气不好,力气大,一个人过日子。村里人都说她凶,可我昨天看见她站在家门口的背影,觉得她挺可怜的。
一个女人家,父母不要她了,独自在村里这么多年,得多不容易？
我正想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喊我。
回头一看,是王叔。王叔是村里的老光棍,五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人。他人挺好,就是命不好,年轻时相过几次亲都没成。
“小虎,等等我。”王叔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停下来等他。
“听说桂花要嫁给你？”王叔问。
我点点头。
“你愿意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
王叔拍拍我的肩膀：“小虎啊,我跟你说实话。你22了,家里又穷,能有人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气。桂花虽然脾气大,但人不坏。她一个人在村里过了这么多年,谁欺负她,谁占她便宜,她都记着呢。她要是真的狠毒,早就报复那些人了,可她没有。”
“可是……”我犹豫着说,“我怕她。”
“怕什么？”王叔笑了,“怕她打你？你对她好,她能打你吗？女人都是一样的,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桂花选你,肯定是看上你的老实本分了。”
王叔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我跟你说啊,桂花这姑娘能干,又勤快,你娶了她,日子肯定能过好。”王叔说,“你别学我,年轻时挑三拣四,到头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04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妈在隔壁屋里也没睡,我能听见她在叹气。
我知道她着急。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娶媳妇,生孩子,有个完整的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嫁,我还在犹豫,她能不着急吗？
我想起赵桂花走时的那个眼神,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也许,我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我妈说：“妈,我答应了。”
我妈愣了一下,接着眼睛就红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娶桂花。”我鼓起勇气说。
我妈激动得抱住我,眼泪哗哗往下掉：“好孩子,好孩子！妈就知道你不会让妈失望！”
当天下午,我妈就去了赵桂花家。我在家里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我妈回来了,脸上笑开了花。
“桂花同意了！”我妈高兴得不行,“她说订婚的日子就定在腊月初八,到时候请村里几个长辈吃顿饭,就算把这事定下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
接下来几天,我妈忙着筹备订婚的事。虽然家里穷,但这是大事,不能马虎。我妈把家里仅有的一只老母鸡杀了,又借了邻居家的桌椅板凳,打算哪天好好办一办。
这几天我都没见到赵桂花。我每天照常去放羊,心里却总想着她。她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也在想这件事？
腊月初七那天傍晚,我赶着羊往回走,突然看见赵桂花在前面的路上。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肩上扛着一袋子东西,走得有些吃力。
我犹豫了一下,赶着羊追上去：“桂花。”
她停下来,回头看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小虎？”
“我帮你拿吧。”我指指她肩上的袋子。
她犹豫了一下,把袋子递给我。袋子挺沉的,里面装的是玉米。
我们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
走了一会儿,赵桂花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
我吓了一跳：“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找我？”她的声音里有些委屈,“订婚是两个人的事,你总得来看看我吧？”
我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不会说话,更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孩子。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老实地说。
赵桂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林小虎,我问你,你是真的愿意娶我,还是被你妈逼的？”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和期待。
“我愿意的。”我说,“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我怕你。”我说出了心里话,“你脾气那么大,我怕以后惹你生气,被你打。”
赵桂花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笑得有些苦涩。
“林小虎,你知道我为什么脾气大吗？”她说,“因为我不想被人欺负。我一个人在村里,要是不凶点,那些男人都敢欺负我。二狗那次想占我便宜,我要是不打他,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敢来招惹我。”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可我也不想一辈子这样。我也想有个家,有个人能依靠,不用每天绷着,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阵酸楚。
“我选你,是因为你老实,不会欺负我。”她看着我,“你放心,我不会打你的。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我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明天……”我说,“明天我就要娶你了。”
“嗯。”她低下头,脸有些红,“你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我说。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踏实。
05
腊月初八那天,天气特别好,太阳暖洋洋的。
一大早,我妈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让我洗脸梳头,还把我爹留下的那件青布长衫翻出来给我穿上。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得穿得体面点。”我妈一边给我整理衣服,一边抹眼泪,“你爹要是还在,该多高兴啊。”
到了中午,村里请来的几个长辈陆陆续续到了。我妈在厨房忙活,我站在院子里招呼客人,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赵桂花还没来。按照规矩,她得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才能进门。
村里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站在院门外指指点点。我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
“林家今天办订婚宴,可真是稀罕事。”
“就是,林家穷成那样,居然还有人愿意嫁。”
“那桂花也是没办法,26了还嫁不出去,只能找个老实的凑合了。”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敢反驳。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赵桂花来了。
她穿着一件借来的红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还擦了点雪花膏。虽然算不上漂亮,但看起来精神多了。
她走进院子,低着头,脸有些红。
我妈赶紧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说：“桂花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赵桂花跟着我妈进了堂屋,给几位长辈敬茶。长辈们说了些吉利话,夸她是个好姑娘,勤快能干,以后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赵桂花一直低着头,应着话,看起来比平时温顺多了。
正当气氛融洽的时候,院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二狗带着几个混混闯了进来,身上一股酒味,显然是喝多了。
“哟,林家今天办喜事啊？”二狗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眼神不善,“怎么不请我喝一杯？”
我妈脸色变了：“二狗,你来干什么？今天是好日子,你别闹事。”
“闹事？我哪敢闹事啊。”二狗嘿嘿一笑,目光落在赵桂花身上,“我就是想来看看,母夜叉当新娘是什么样子。”
堂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赵桂花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低下头去,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二狗,你喝多了,赶紧回去。”一位长辈说话了,“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你别添乱。”
“我添什么乱了？”二狗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我就是想提醒提醒林家小子,娶了母夜叉,可得小心点。”
他转身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讽：“林小虎,你可想好了,娶了她,以后日子可有你受的。新婚夜你可得提防着点,别被打残了。”
其他几个混混跟着起哄,笑得前仰后合。
我站在那儿,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桂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眶都红了。她低着头,肩膀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她在忍。她今天是来订婚的,不想闹事,不想让人看笑话。可二狗却步步紧逼,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
“二狗,你够了！”我妈终于忍不住了,“你给我出去！”
“出去？凭什么？”二狗耍起了酒疯,“我告诉你们,这桂花就是个克星,克父克母,谁娶了她谁倒霉！林家小子要是娶了她,说不定哪天就……”
“闭嘴！”
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话。
06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喊这话的人是我。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二狗也愣住了,眯着眼睛看我：“你说什么？”
我的心跳得厉害,腿在发抖,但我还是站了出来,挡在赵桂花面前。
“我说,你给我出去。”我的声音在颤抖,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桂花是我媳妇,你不许这么说她。”
院子里鸦雀无声。
村里人都知道我窝囊,胆小,从来不敢跟人顶嘴。现在我居然敢跟二狗叫板,所有人都惊呆了。
二狗的脸色变了,阴沉得可怕。
“林小虎,你说什么？”他一步步朝我走来,“你个窝囊废,还敢跟我叫板？”
我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站在赵桂花面前。
“我……”我咬着牙说,“我不许你欺负她。”
“欺负她？”二狗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他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闭上眼睛,等着挨打。
就在这时——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二狗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