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王阿姨，您那套海景房真漂亮，正好我和志远结婚后没地方住。”
晓雯拉着我的手，笑得甜美，“
装修的事就麻烦您了，我算了算，五十万应该够。
”我愣了一下，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缓缓摇头：
“孩子，那是我的养老房。”话音刚落，晓雯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给是吧？那这婚我不结了！”
我叫王秀珍，今年五十八岁，是一名退休教师。丈夫老张在五年前因病去世，留下我和儿子张志远相依为命。这些年，我靠着退休金和一些积蓄，日子过得还算平稳。
儿子张志远今年三十一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月薪一万出头。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让我省心。唯一让我操心的，就是他的婚事。
去年，志远终于带了女朋友回家。女孩叫李晓雯，二十八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长得漂亮，说话也甜。第一次见面，她就拉着我的手叫“妈”，还给我买了一条围巾，让我心里暖暖的。
“妈，晓雯怎么样？”那天晚上，志远满脸期待地问我。
“挺好的，人漂亮，也有礼貌。”我说，“你要好好珍惜。”
“我会的。”志远笑了，“妈，我终于要成家了，您也能抱孙子了。”
看着儿子幸福的样子，我心里也高兴。这些年，我一直盼着他能找到一个好姑娘，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交往了半年后，志远提出要结婚。我自然是支持的，开始张罗婚事。
“妈，我和晓雯商量好了，明年五月结婚。”志远说，“婚礼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们自己办。您只要准备好红包就行。”
“傻孩子，结婚怎么能让你们自己操办？”我说，“我这些年攒了点钱，够办婚礼的。”
“不用不用。”志远连忙摆手，“妈，您留着养老。我和晓雯都有工作，婚礼的钱我们自己出。”
听到儿子这么说，我心里更加欣慰。这孩子真的长大了，懂得心疼我了。
订婚的那天，我特意准备了一个大红包，里面装了五万块钱。这是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本来是留着以防万一的，但儿子要结婚了，我必须表示表示。
“妈，这太多了。”志远看到红包，连忙推辞。
“拿着吧，这是妈的一点心意。”我说，“你们小两口刚开始过日子，处处都要用钱。”
“谢谢妈！”晓雯接过红包，笑得眼睛都弯了，“妈对我们真好。”
那天晚上，晓雯的父母也来了。 晓雯的父亲老李是个商人，开着一家贸易公司，看起来很有钱。 晓雯的母亲穿着一身名牌，戴着金首饰，说话的时候鼻孔都朝天。
“亲家，听说你是退休教师？”李太太上下打量着我，“退休金多少啊？”
“四千多。 ”我老实回答。
“才四千多啊。 ”李太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我们晓雯从小到大都是吃好的用好的，嫁到你们家，可不能委屈了她。 ”
“那是当然。 ”我赔着笑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晓雯的。 ”
“房子买了吗？”老李问志远。
“还没有。 ”志远有些尴尬，“我现在正在攒首付，估计明年就能买了。 ”
“明年？”李太太皱起了眉头，“你们结婚了住哪？总不能和老人挤在一起吧？”
“我们可以先租房。 ”志远说。
“租房？”李太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女儿从小到大住的都是大房子，你让她去租房？”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亲家，别生气。 ”我连忙打圆场，“志远确实暂时买不起房，但孩子有上进心，我相信他会努力的。 ”
“上进心能当饭吃吗？”李太太冷哼一声，“晓雯，我看这婚还是先缓缓吧。 ”
“妈！”晓雯拉住李太太的手，“您别这样。我和志远是真心相爱的，房子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李太太说，“难道让你跟着他去租房？”
就在这时，晓雯突然看向我：“妈，您不是有房子吗？我听志远说，您在海边有套房子，我们能不能先住那里？”
我愣了一下。晓雯说的是我去年买的那套海景房。
那套房子是我用老张留下的保险赔偿金买的。老张去世后，保险公司赔了八十万。我拿着这笔钱，在离市区一小时车程的海边买了一套八十平的小两居。那里环境好，空气清新，我打算等到退休后搬过去养老。
“那套房子......”我犹豫了一下，“那是我的养老房。”
“养老房？”晓雯说，“妈，您现在不是住得好好的吗？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先给我们住。等我们买了新房，再还给您。”
这个提议让我有些为难。那套房子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那是老张留给我的最后一份保障。而且我已经计划好了，等到六十岁就搬过去，过清净的晚年生活。
“晓雯，那套房子暂时还不能住。”我解释道，“房子买来后我一直没装修，就是个毛坯房。”
“毛坯房？”晓雯的眼睛一亮，“那正好，我们可以装修啊！妈，您放心，装修的钱我们自己出。”
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自己出钱装修，然后暂时住几年，等买了新房再还给我，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儿子要结婚了，作为母亲，我应该支持。
“那......好吧。”我点点头，“不过装修的事你们要自己操心，我年纪大了，弄不动这些。”
“没问题！”晓雯高兴地说，“妈，您真好！”
李太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那天晚上，两家人总算是把订婚的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天，晓雯就迫不及待地要去看房子。我带着她和志远一起去了海边。
房子在一个新开发的小区，位置不错，出门就能看到大海。小区环境也很好，绿化做得很漂亮。
“哇，这里太美了！”晓雯一下车就兴奋地喊起来，“志远，你看，这里有大海！”
“是啊，妈当时就是看中这里的环境才买的。”志远说。
我们上楼看了房子。房子确实还是毛坯，水泥地，白墙，什么都没有。但采光很好，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海景。
“妈，这套房子真不错。”晓雯拉着我的手，“您眼光真好。”
“喜欢就好。”我笑着说。
“妈，我能拍几张照片吗？”晓雯问，“我想找设计师看看，规划一下装修方案。”
“当然可以。”我说。
晓雯拿出手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拍了很多照片。她一边拍一边说：“这里可以做开放式厨房，这边做客厅，主卧要大一点，次卧做书房......”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高兴。年轻人嘛，对新家总是充满期待的。
回去的路上，晓雯一直在看手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志远开着车，脸上也带着笑容。
“妈，等房子装修好了，您一定要过来住几天。”晓雯说，“我会把客房留给您的。”
“好。”我说。
一周后，晓雯约我见面。她说装修方案已经出来了，想让我看看。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晓雯带来了厚厚的一沓资料，包括设计图、材料清单、预算表等等。
“妈，您看，这是设计师给出的方案。”晓雯把设计图摊开在桌上，“我选的是现代简约风格，简单大方，不过时。”
我看了看设计图。确实很漂亮，客厅宽敞明亮，卧室温馨舒适，厨房设计成了开放式，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
“挺好的。”我点点头。
“妈，我给您看看预算。”晓雯又拿出一张表格，“我找了几家装修公司比价，这是最便宜的一家。”
我接过表格，扫了一眼。表格上密密麻麻地列着各种项目和价格：拆除工程、水电改造、瓦工、木工、油漆、材料费、人工费......
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行：总计五十万元。
“五十万？”我吓了一跳。
“是啊。”晓雯说，“其实我已经尽量省了。您看，地板我选的是普通的复合地板，墙漆用的是中档的，家具也不是什么大品牌。如果再省，装出来就不像样了。”
“可是五十万也太多了......”我说。
“妈，这个价格真的不贵。”晓雯说，“现在装修行情就是这样，八十平的房子，要装得像样一点，起码要四五十万。而且海边的房子，防潮、防腐这些都要特别处理，成本更高。”
我沉默了。五十万，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我一个月退休金才四千多，五十万要不吃不喝攒十年才行。
“晓雯，这个价格......你们能承受得了吗？”我试探性地问。
晓雯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妈，其实我今天找您，就是想跟您商量这件事。”
“什么事？”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妈，您看，这套房子以后也是您养老用的，对吧？”晓雯说，“我们只是暂时借住几年。既然房子最终还是要还给您的，那装修的钱是不是应该您来出一部分？”
我愣住了。
“当然，我不是说全部让您出。”晓雯继续说，“我和志远可以出一部分，但希望您也能支持一下。比如说，您出三十万，我们出二十万，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三十万......”我喃喃地重复。
“妈，我知道这个数字有点大。”晓雯说，“但您想想，房子装修好了，您以后住着也舒服啊。而且这笔钱不是白花的，房子升值了，您也受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十万，我哪有三十万？除了那套海景房，我全部的积蓄也就十来万。
“晓雯，我......”我想解释。
“妈，您先别急着拒绝。”晓雯打断我，“您回去好好想想。我们结婚的日期定在明年五月，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只有半年时间。如果房子不能及时装修好，我们结婚后就没地方住，到时候不还是得住您家？与其这样，不如趁早把房子装修好。”
她的话让我更加为难。如果不装修房子，儿子结婚后确实没地方住。我家是个老房子，只有六十平，两室一厅，本来就小。如果再加上晓雯，肯定会很拥挤。
“晓雯，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
“好的，妈。”晓雯笑了，“您慢慢考虑，不着急。”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三十万，我去哪里弄三十万？
第二天早上，志远打来电话。
“妈，晓雯跟我说了装修的事。”志远的声音有些沉重，“妈，对不起，让您为难了。”
“傻孩子，这不怪你。”我说，“装修是应该的，只是这个价格......”
“妈，我知道五十万很多。”志远说，“其实我和晓雯本来打算自己出这笔钱的，但是我们算了算，实在是拿不出来。我手里只有十万块存款，晓雯那边也就十万左右。就算我们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也还差三十万。”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想向朋友借一些。”志远说，“但是一下子借三十万，也不容易。所以晓雯就想着，能不能让您也支持一部分。妈，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
志远的话让我心里更加难受。我知道儿子不容易，他也不想为难我。可是三十万啊，我真的拿不出来。
“志远，妈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我终于说出了实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
“妈，您的存款不是还有十几万吗？”志远小心翼翼地问。
“那是妈留着养老的钱。”我说，“妈现在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生病住院，得留点钱以防万一。”
“妈，我知道。”志远说，“那要不这样，您先把这十万拿出来，剩下的我们想办法。”
“可是这样还差二十万......”我说。
“我再去找朋友借。”志远说，“实在不行，我去贷款。”
听到儿子要去贷款，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志远本来就没什么存款，如果再背上贷款，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志远，要不我们和晓雯商量一下，把装修标准降低一点？”我试探性地问，“就简单装修，能住就行，这样花费也能少一些。”
“我也这么想的。”志远说，“但是晓雯不同意。她说简装的话住着不舒服，而且以后想升级还得重新装修，到时候更花钱。”
“那......那就把您出的那部分降低一些？”我说，“妈只能出十万，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我去跟晓雯商量一下。”志远说。
当天晚上，晓雯给我打来电话。
“妈，志远跟我说了，您只能出十万是吗？”晓雯的语气有些冷淡。
“是的，妈就这点钱了。”我说。
“妈，我觉得您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晓雯说，“这套房子是您的，我们只是借住。装修好了，房子增值，您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您出大头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晓雯......”我想解释。
“妈，我知道您舍不得钱。”晓雯打断我，“但您想想，志远是您的独生子，将来您养老还不是靠他？您现在帮帮我们，就是帮您自己。而且您那套海景房现在值多少钱？起码一百五十万吧？您拿出三十万装修，房子升值到两百万，您还是赚的。”
她的话让我有些不舒服。我从来没想过要靠儿子养老，也没想过要占他们便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想留点钱给自己以防万一而已。
“晓雯，不是妈不想帮你们。”我耐着性子解释，“妈真的拿不出三十万。除了那十万存款，妈就没有其他钱了。”
“那您可以想办法啊。”晓雯说，“您可以向亲戚借，或者把现在住的房子卖了。”
“卖房子？”我惊呆了，“这是我住了三十年的房子，怎么能卖？”
“为什么不能卖？”晓雯的声音提高了，“反正您以后也要搬去海边住，现在卖了正好。这套老房子起码能卖个七八十万，拿出三十万装修海景房，您还能剩五十万。”
“可是房子卖了，我住哪？”我问。
“您可以先住在我家啊。”晓雯说，“等海景房装修好了，我们一起搬过去。”
我彻底傻眼了。卖掉自己住了三十年的房子，然后住到别人家，最后再搬到本该属于我的养老房？这是什么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