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史书像看河道拐弯,水面平着走,下一秒就湍急翻涌起来,北宋提心吊胆的那股劲,不是金人,不是女真,最怕的是契丹,你看皇帝坐着龙椅也照样无奈,兵不占优,谈没结果,掏钱当缓冲,岁岁银绢送到边外,换个安稳过日子,大王朝对着草原部族递贡,纸面能写得体面,人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
![]()
当年让宋朝开箱子的契丹没从地图上消失,换了个称呼,还在今天的户籍里能找到,达斡尔族。
有些人看到这就愣一下,心里过一下旧闻,再往下看就顺了。
![]()
契丹是啥样的人,草原走出来的一群,部落有章法,骑队有纪律,打仗有套路,唐末乱起的时候,四处都是刀兵声,中原人往北边躲,北边人往南面探,逐水草的营地连着迁徙路线,族源说法里挂着鲜卑的枝杈,有人拿匈奴的线来比,翻卷宗就会打结,总归是北地游牧的范子。
![]()
唐太宗压不住的那股劲还在,远征压着打,打完散,散完又聚,换到耶律阿保机出场,局面从粗糙变精细,这个人脑子拐得快,抢地盘靠马队不够,治地盘要靠人手,手从哪来,汉人有手艺有文墨。
![]()
他把门打开,逃乱的工匠士人进来,安置,分地,给口饭,给活干,汉人坐在辽地的城里修作坊立衙门,契丹的帐下多了军师文吏,草原联盟变了模样,城市冒出来,制度竖起来,税收跑起来,国家的样子就有了。
![]()
阿保机心里有杆秤,汉人那套好用,怕反冲,就上双轨,契丹人管契丹地,汉人管汉地,两套班子各走各的路,互相盯着但不搅在一起,这样推着走,边地也稳住。
住上城里就不愿只看风和沙,账房有钱,书房有字,心里有想法,学中原那套的手没停,眼光盯着中原也没移开,石敬瑭求位那一砍,燕云十六州递到契丹手里,北门钥匙放到外人腰上,中原的长城缺了几块砖,宋家心里不踏实。
![]()
赵匡胤打天下气势上来,拿回十六州这事卡在胸口,赵光义接了班,兵马推上去,耶律休哥年轻将领把阵摆开,北伐没拿回东西,战报冷冷地摆在那里。
![]()
打到后来签纸,檀渊之盟,宋朝年年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搬过去,辽不过线,账面算得清楚,边上安静下来,市面缓过气,两边都在家里干活,宋那边印书烧瓷,笔墨多起来,辽那边文治练兵,塞外的城镇也富得起来,纸上来回几行字换了刀兵少见,这种局面挺耐看。
![]()
辽后来自己起了风,内部走不顺,女真往上挤,西夏党项掖着手,南面宋也不顺,北宋挨了靖康那一场,格局一地散,谁家都没占到好处。
![]()
辽没了之后,契丹人往两条路走,一路往西,耶律大石带着人马到中亚,西辽立起来,喀喇契丹在那片地上管事,突厥人波斯人花剌子模那边都得看牌面,蒙古起势压过去,西辽也就合上了页。
![]()
一路留在东北的,跟女真跟蒙古跟汉人混居,语言慢慢没了边,上古的契丹字不再写,耶律萧这样的姓改出新形,改汉姓的多,融在市井里,元朝时候契丹这个词已经少见,远处的欧洲地图上还写着Cathay,那边的人叫中国就用这个词,名字挂在海另一头。
![]()
人没消失,样子变了,现代的研究拿语言痕迹拿族谱拿遗传比对做交叉,指向一条线,达斡尔族和契丹的关系很近,分布在呼伦贝尔在黑龙江在塔城那边,说话的音里有旧影,衣服上的剪裁看得出北地的路数。
![]()
生活里保留鹰猎骑射,家里祭祀走萨满的规矩,这些在契丹史料里都能对得上,云南有一支蒲满人,自称蒋氏,族谱里写祖上起点是辽东,有学者拿姓氏变迁去拆,说蒋从耶律转出,这条线走得远,人从白山黑水走到滇南,地图上连起来也说得通。
![]()
契丹当初站稳脚用了汉制这把工具,走进来以后,汉文化的黏性把人往里拉,市井里的规矩写在乡里写在礼俗,人进了这个圈子,转身就离不开,换了名字换了衣服,骨子里的记忆还在。
![]()
再看今天,契丹的血走进了我们的共同体,达斡尔住在北地种地放牧,城市里上班的人也有,蒙古族汉族家里也可能有那一丝线,站在国土的边上生活,学校里说普通话,节日里用自己的礼,大家都在这片地上过日子。
![]()
中国这条线一直往前走,靠的就是合在一起,谁来都能留下痕,最后都成了我们的一部分,历史里最能留下脚印的,常常是最会学最会融的人,契丹学汉制辽起,女真学契丹金起,蒙古学中原元起,清学明制天下再整合,代代接着走,就把这条路铺平了。
![]()
说契丹消失不太贴,换个方式在了,在达斡尔的血里,在东北的地名里,在我们讲这些往事的口述里,博物馆里放文物,生活里放记忆,阿保机要是站在今天的呼伦贝尔看一眼,孩子们用汉语唱歌,手里抓着油门骑着车过草地,心里可能会想,入主那件事走成了另一个样子,换了一个门进屋。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