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里的白求恩：从西班牙到延安的反法西斯征程

[图1] 1938年1月8日，白求恩（左一）带领加美医疗队乘坐“亚洲女皇号”邮轮从温哥华港出发前的合影。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图1]尽管不够清晰，却是极为珍贵的历史文物照。

1938年1月8日，白求恩领导的加美援华医疗队从加拿大温哥华港乘坐“亚洲女皇号”邮轮驶往香港，图为开船前的合影。

与白求恩同行的是年轻的护士琼·尤恩和美国医生帕森，他们组成了加美援华医疗队。琼曾经在山东省一家教会医院工作过，会讲中国话，是白求恩的助手、向导兼翻译。

白求恩的加美医疗队这次来华援助抗战，是由宋庆龄所策划、联系的，由共产党背景的国际援华委员会派遣，来到中国共产党部队的抗日活动地区做医疗救助工作。

白求恩是加拿大著名的外科医生，共产党员。1936年秋，在西班牙反法西斯战争进入保卫马德里的关键时刻，白求恩到了西班牙战场[图2-图4]，活跃在战火纷飞的前线。

[图2] 1936年秋，白求恩抵达西班牙马德里前线，并带领血库车赴战场。图为白求恩在血库车旁留影。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图3] 1937年初，白求恩在西班牙反法西斯前线留影。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图4] 1937年初，白求恩在西班牙反法西斯前线。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西班牙人高度赞扬白求恩。白求恩和助手们在西班牙创造了战地医疗史上的崭新纪录——伤员的死亡率降低了75%。

由于任务的需要，他于1937年5月底从西班牙反法西斯战场回到加拿大，在家乡稍事休息，就开始在加拿大各地进行预计7个月的旅行演讲，号召民众支持西班牙人民，反对美英加等西方国家对西班牙的“禁运”。

旅行演讲途中，他听到这年7月7日驻华日军发动了猖狂的侵华战争，立即关注起中国大地上发生的事件。他从街头买来多份报纸。加拿大与美国的各种报纸都报道了中国人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抵抗日本侵略者。

美国共产党与加拿大共产党是坚决支持中国人民抗击日本法西斯入侵的。1937年7月中旬，美共机关报《工人日报》发表的头版社论题目就是《中国的胜利大有助于世界和平》，号召美国人民行动起来“督促罗斯福总统和赫尔国务卿尽量运用《九国公约》和《凯洛格和平公约》，以制止日本在中国的作战行动”。

白求恩读过前不久热销的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敬重毛泽东领导下的中国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深知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中国人民现在正在为反抗日本入侵浴血战斗。

他热血沸腾，向往着与中国人民并肩战斗。这个时期，纽约成立了国际援华委员会，援助中国人民反对日本入侵。这个组织与国父孙中山的夫人宋庆龄有着密切的联系，它的计划是对中国的抗战给予援助，包括医药、医疗方面的援助。

白求恩本来准备回西班牙去，因为一批新的美国医生刚刚起程去西班牙，而中国人民抵抗日本法西斯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白求恩得到消息，国际援华委员会决定派一个医疗队到中国北方和中共游击队一起战斗，便主动发电报到纽约，请求国际援华委员会派他去中国。

1938年1月22日，白求恩一行乘坐的“亚洲女皇号”邮轮抵达香港。当时，肩负重任来香港开设八路军办事处的廖承志也刚刚到达不久，很多工作都正在筹措之中。

据白求恩生前的回忆、信件等文件记述，他的加美医疗队在香港逗留了三天就转赴武汉了。没有记载表明他与香港的共产党组织接上头，也没有记载表明他在香港与此行的策划人宋庆龄见过面。

宋庆龄在1959年1月致外国友人西德尼·戈登的信中曾说：“我个人从未见过白求恩医生，因为他是直接去汉口转赴延安的……白大夫的来华是我们发起并且尽力向他提供了所需要物品的。”

记载表明，白求恩到汉口之后，住在加拿大传教士卢茨的家里。他找到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联系，要求与中共驻白区的代表周恩来副主席见面。

他还在武汉参观了国民党军队的几个伤兵医院，以了解伤员救治情况。一天，八路军办事处的王炳南来和白求恩联系，安排他晚上与周恩来见面。

周恩来用标准的英语向白求恩和他的加美医疗队表示欢迎。白求恩向周恩来谈了西班牙的战况和北美大陆人民反法西斯的义举，并要求立即到八路军抗日前线去。

周恩来对他说，那里的条件很艰苦，担心他不能适应，希望他先在武汉工作一段时间，这里也是前线地区。白求恩则说：“我是共产党员，要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根据地延安去！我要到延安去。”

于是，周恩来吩咐王炳南，为白求恩一行去延安做安排。

2月22日，白求恩一行在八路军护送人员陪同下乘火车北上，经郑州转车西去。途中遇日军飞机三次轰炸，他们放弃火车，徒步行走，又遭遇日军追击，甩开日军追兵之后在前线附近渡过黄河。

上岸后，驻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派来的卡车接上他们，3月22日到了西安城。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会见了白求恩一行，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告诉说：“延安在等待你！前线在等待你！”

在西安，另一位加拿大籍外科医生理查德·布朗加盟这支加美医疗队。理查德是加拿大圣公会派驻河南的传教士，富于外科手术经验，听说白求恩来了，就向医院请了三个月假，一同去延安。

[图5] 1938年3月底，白求恩到达延安，在延安东门前留影。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3月底，白求恩一行抵达延安[图5] 。抵达次日的夜间，毛泽东在窑洞里会见了白求恩。两人一见面，握手之后，白求恩从贴胸的衣袋里掏出加拿大共产党党员证，双手交给毛泽东。毛泽东对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图6] 1938年4月，白求恩为毛泽东所拍的照片。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白求恩在延安为毛泽东拍了照片[图6]。

据《毛泽东年谱》记载，白求恩对毛泽东说，如果有战地医疗队，前线的重伤员70%可以救治；毛泽东对这一点十分关心，热情支持建立八路军战地医疗队的建议。

会见后，白求恩立即要求上前线救治伤员。八路军卫生部领导们对白求恩的请求有分歧：有的说延安需要他；有的说敌后太艰苦，他本人已是年近半百，身体需要照顾（就别提上前线了）。

当白求恩知道要特别照顾他，留他在后方时，他骤然发火，跳了起来，抄起圈椅砸向窗户，椅子砸断了窗棂，掉落在院子里。他大声吼叫着：“我不是为照顾而来的！什么咖啡，嫩牛肉，冰激凌，钢丝床，都见鬼去吧！我需要的是伤员，战场的伤员啊！”

全场大惊失色，但是白求恩的鲁莽结束了卫生部领导的讨论，大家异口同声地对他说：“好，你上前线！”

事后，他说：“我可以向大家道歉，但是你们也要向前线挂彩的伤员们道歉！”

此事传到毛泽东那里，毛泽东被惊动、感动了，吩咐说：“他上前线了，我们要配合他、支持他，一定要想办法全力保证他的医疗队的工作。”

[图7] 白求恩以延安的山为背景所拍的纪念照。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图8] 白求恩在八路军总部会客室与友人谈话。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图9] 白求恩在延安城的墙头画宣传画。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白求恩在延安短期逗留[图7-图9]。经过认真准备，1938年5月2日，八路军总部用延安唯一的一辆卡车送白求恩去了前线。车上装载了20余箱医疗器械和药品，其中有一台小型X光机[图10]。

[图10] 1938年5月2日，八路军总部用延安唯一的卡车送白求恩去前线，车上装载了20余箱医疗器械和药品，其中有一台小型X光机。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延安的电报发到了刚刚建立的香港八路军办事处，中央要求香港八办积极筹集医疗物资。廖承志与廖梦醒商量，打算专门成立一个支援白求恩大夫的小组，保证白求恩在前线需要的医药和器械。这个小组，成了香港八路军办事处最早成立的一个机构。

[图11] 白求恩在黄河边等候渡船，去晋察冀军区。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白求恩去晋察冀[图11]途中，边走边工作，检查了几个后方医院，看望伤病员，为医院提出改进意见。1938年6月17日，白求恩到达五台山金刚库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图12、图13]。

[图12] 在晋察冀，白求恩在途中以小凳当桌子用简单午餐，身后为八路军总部派给他照顾生活的小八路何自新。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沙飞摄

[图13] 在晋察冀，白求恩终于戴上了有八路军正式番号的臂章。 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沙飞摄

[图14] 加拿大安大略省格雷文赫斯特市的白求恩故居，1973年由加拿大政府设立。这是中国人在加旅游的热点。图源：《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

本文所配照片除署名沙飞的两张之外，其余皆为加拿大安大略省格雷文赫斯特市的白求恩故居[图14]提供，在此深表谢意。

出处 | 《新中国外交照片解读》（出版于2012年2月）

原标题 | 白求恩来延安，怒砸窗子惊动毛泽东——廖承志在香港最早成立的机构是支援白求恩小组

作者 | 陈敦德

图片 | 出处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