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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下妻子接初恋回家住,总裁丈夫撤资离婚,余额归零她才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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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大雨。

雨点砸在十九楼的落地窗上,像无数只灰色的飞蛾在扑火。

空气里有咖啡豆烘焙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百合花信子味,是沈舟出差前亲手插上的。

手机在沙发上嗡地震动,屏幕亮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划开接听,指尖有点凉。

“喂,是林漫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既熟悉又遥远,像从一口深井里捞出来的,带着潮湿的回音。

是陈旭。

我的初恋。

十年没见了。

“是我。”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我问了好多同学才要到的。”他声音里透着一股窘迫和疲惫,“你……过得好吗?”

我看着这间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层,看着手腕上沈舟送的限量款腕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还是不好?

“还行。”我含糊地应着。

他那边沉默了一瞬,然后是更低微的声音,“我……遇到点难处。能不能,见一面?”

雨更大了,把窗外的城市冲刷得模糊一片。

我心里那点被富贵生活养得钝感了的文艺细胞,忽然就被这雨、这通电话给激活了。

我想起了那个穿着白衬衫,在画室里回头对我笑的少年。

“地址发我。”我说。

挂了电话,我有点恍惚。

玄关的智能面板上,显示着今天的温度、湿度,还有沈舟的航班信息——三天后,从苏黎世回来。

三天,足够了。

我换了身低调的衣服,没开那辆张扬的红色保时捷,而是开了车库里最不起眼的一辆大众。

导航把我带到老城区一个破旧的咖啡馆,空气里都是速溶咖啡的廉价甜腻味。

陈旭就坐在角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冲锋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

岁月真是把杀猪刀,把他雕刻得面目全非。

他看见我,局促地站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漫。”

我坐下,点了杯美式。

他搅着面前那杯看起来就很难喝的咖啡,低着头,把他的“难处”说了出来。

无非是那些市井里最常见的悲剧。

创业失败,负债累累,母亲又查出了重病,急需一笔手术费。

他说得艰难,我听得心酸。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就被生活搓磨成了这个样子?

“需要多少?”我问得直接。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但立刻又暗了下去,“不,我不是来借钱的。我就是……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懂,这是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卡号给我。”我从包里拿出手机。

“真的不用!”他按住我的手,掌心粗糙,带着一股凉气,“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很可悲。

也很可敬。

回去的路上,雨刮器徒劳地刮着,怎么也刮不干净前方的视野。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

直接打钱给他,太伤他自尊。

可不管,我又做不到。

车开进地库,看着那个专属的、空荡荡的车位,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家里不是有间客房吗?

一直空着,阿姨每周都会打扫。

沈舟还有三天才回来。

让他来住几天,喘口气,也让他看看,我过得很好,让他彻底死心,顺便,再想个不伤他面子的方式帮他。

我被自己这个“两全其美”的想法感动了。

我立刻调转车头,开了回去。

我找到陈旭的时候,他正蹲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跟我走。”我说。

他愣愣地看着我,像个木雕。

“我家有地方住,你先安顿下来,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他眼圈红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把他带回了家。

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柔和地亮起,照亮了他震惊又局促的脸。

“你……你就住这儿?”

“嗯。”

我给他找了双新拖鞋,带他去了客房。

那房间比他租的整个房子都大。

“你……你先生,不介意吗?”他小声问。

“他出差了。”我轻描淡写地说,“你安心住下,就当是朋友帮忙。”

他没再说话,只是站在房间中央,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给他找了睡衣,告诉他浴室在哪,然后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我看着窗外的雨景,忽然有种做了一件天大好事的满足感。

这不叫接济,这叫救赎。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香味弄醒。

陈旭居然在厨房里做早餐。

小米粥,煎蛋,还有两碟爽口的小菜。

“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就会做点家常饭。”他系着我买的备用围裙,笑得有点腼腆。

我得承认,那一瞬间,我有点恍惚。

我和沈舟的早餐,从来都是阿姨或者五星酒店的外卖。

沈舟不会做饭,我也早就忘了锅铲该怎么握。

我们坐在餐桌前,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吃着早餐。

气氛有点微妙。

“你先生……对你好吗?”他忽然问。

“挺好的。”我说的是实话。

沈舟除了忙,没别的毛病。钱给我花,卡任我刷,纪念日礼物从不缺席。

“他一定很爱你,把你照顾得像个公主。”陈旭的语气里,有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笑了笑,没接话。

吃完饭,他主动去洗碗,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拿出了他的画夹。

里面是一些人物速写,画得很好,有灵气,但透着一股压抑。

“我好久没画了,手都生了。”他自嘲地笑笑。

我鼓励他:“你可以就在家里画,客厅光线好。”

他眼睛亮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

下午,他真的就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支起了画架。

阳光透过雨后的薄云洒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靠在沙发上,翻着时尚杂志,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岁月静好。

这四个字,就这么跳进了我的脑子。

然后,沈舟的电话就打来了。

“在家?”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

“嗯,刚睡醒。”我下意识地撒了个谎,心跳漏了一拍。

“家里……有别人?”他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旭,他正专心致志地画画。

“没啊,就我跟阿姨。”

“是吗。”沈舟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听着怎么有点回音。”

“可能……房子太空了吧。”我干笑着。

“嗯,那你好好休息。”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心有点冒汗。

我为什么要撒谎?

我明明是在做好事,光明正大,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被自己这种逻辑说服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陈旭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和平共处。

他包揽了所有家务,每天给我做不重样的饭菜。

他画画,我看剧,互不打扰。

他绝口不提借钱的事,也不提他母亲的病。

我反而有点过意不去了。

我开始盘算,怎么把钱“不经意”地塞给他。

比如,假装看中他一幅画,高价买下来?

就在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时,门开了。

沈舟回来了。

他比预计的航班,早了一天。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车钥匙。

他站在玄关,看着客厅里这诡异的一幕——我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而另一个男人,站在我的画架前,回头错愕地看着他。

空气瞬间凝固了。

连窗外的车流声都消失了。

“沈……沈舟?你怎么回来了?”我慌乱地站起来。

他没理我。

他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冷冷地落在陈旭身上。

“你是谁?”

陈旭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画笔“啪”地掉在地上,染脏了昂贵的手工地毯。

“我……我是林漫的朋友。”

“朋友?”沈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住在家里的朋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了,冲过去想拉他的胳膊。

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那是哪样?”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让我心底发寒的平静。

“他是我同学,遇到困难了,我让他来暂住两天!”我解释着,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

“暂住两天?”沈舟笑了,他走到电视机前,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个键。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画面一闪,出现了。

是客厅的监控录像。

时间,三天前,下午四点十二分。

画面里,我带着陈旭走进家门,我给他拿拖鞋,带他去客房,甚至……我晚上在客厅喝酒的样子,都一清二楚。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你……你装了监控?!”我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对。”他承认得坦坦荡荡,“我出差前一天装的。本来是想看看你一个人在家的样子,没想到,看到了这么精彩的画面。”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冲上头顶。

这不是愤怒,是羞耻。

赤裸裸的,无所遁形的羞耻。

“沈舟,你混蛋!”我尖叫起来。

“我是混蛋?”他反问,“把你的初恋情人带回家,睡在我的房子里,用着我的东西,吃着我的喝着我的,到底谁是混蛋?”

“他只是我同学!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沈舟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陈旭,“这位先生,你住在我家三天,吃我家的米,喝我家的水,睡在我家的床上,现在,你告诉我,你跟我太太,是什么关系?”

陈旭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在沈舟强大的气场和金钱堆砌的现实面前,被碾得粉碎。

“我……”

“滚。”沈舟只说了一个字。

陈旭如蒙大赦,捡起地上的画笔,连画架都不要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房子。

门“砰”地一声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沈舟。

还有电视上循环播放的,我“引狼入室”的证据。

“现在,我们来谈谈我们的事。”沈舟关掉电视,把一份文件甩在茶几上。

“离婚协议书。”

我愣住了。

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会跟我吵架,会冷战。

我没想到,他直接就判了我死刑。

“离婚?就因为这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舟,你是不是疯了?”

“我清醒得很。”他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却带着一种生杀予夺的冷漠,“林漫,我们结婚五年,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

“你想要的,我能给的,都给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忠诚和坦白。”

“我没有不忠诚!”我辩解。

“把前男友带回家,瞒着我,这叫忠诚?”他笑了,是那种极度轻蔑的笑,“你不仅蠢,还把我当傻子。”

“我只是想帮他!他妈妈病了!”

“所以你就引狼入M室?”他打断我,“林漫,成年人的善良,是有边界的。你的善良,没有。它不仅泛滥,而且愚蠢。”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钱和规则来衡量?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点纯粹的感情吗?”

“可以。”他说,“但不能在我的家里,用我的钱,去供养你和别人的‘纯粹感情’。”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没有!”

“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他指了指那份协议,“婚前协议我们签过的。婚后财产,你名下的那套公寓和那辆车归你。我个人资产,你一分都拿不到。”

我冲过去,抓起那份协议,想撕掉。

他按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别做无用功了。另外,你那个‘朋友’,他母亲的手术费,我已经匿名帮他付了。”

我愣住了。

“为什么?”

“我不希望我的离婚官司里,掺杂进这种‘因病致贫’的苦情戏码,很难看。”他松开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还有,你给你弟弟开的那家文化公司,我的投资,明天会全部撤出。”

我如遭雷击。

那家公司,是我弟弟全部的心血。

当初是我求着沈舟投资的,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二话不说就投了五百万。

“你不能这么做!”我急了,“那是我弟弟的公司!”

“那是我投的钱。”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林漫,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之所以能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太太,能随心所欲地去‘帮助’别人,不是因为你善良,而是因为你嫁给了我。”

“现在,我不陪你玩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下摆。

“给你一周时间,搬出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浑身冰冷。

我还是不明白。

我只是犯了一个小错,一个善意的错。

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难道五年的夫妻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

活该。

这两个字,是我那些所谓的“闺蜜”在电话里,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对我说的。

“你真是眼瞎心盲,把老公当提款机,把初恋当白月光。”

“放着好好的总裁夫人不当,非要去扶贫,这下好了吧,破防了吧?”

“男人最恨什么?不是你花他多少钱,是你拿着他的钱去贴补别的男人,这叫打脸!”

我气得挂了电话。

一群只会吃现成、薅羊毛的富贵太太,懂什么?

我开始收拾东西。

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的新款,很多吊牌都还没拆。

首饰盒里,是他送的各种珠宝,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我曾经以为,这些就是爱。

现在看来,这些只是价签。

我搬家的那天,沈舟没出现。

只有一个律师和一个助理,拿着清单,一样一样地核对我带走的东西。

那辆红色的保时捷,钥匙被收走了。

我名下的,只有那辆开了五年的大众,和一套一百平的小公寓。

我开着那辆大众,载着我所有的家当,离开了这个我住了五年的“家”。

我没有哭。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我给陈旭打电话,想问问他母亲的情况。

电话通了,他却支支吾吾。

“林漫,谢谢你,手术费……已经有人匿名捐了。你……你和你先生,没事吧?”

“我们离婚了。”我说。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他说:“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这样。你放心,等我将来有钱了,我一定报答你。”

又是“将来”。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不用了。”我挂了电话。

我把他拉黑了。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我搬进了那套小公寓。

三室一厅,装修还不错,是我结婚前自己买的。

我以为,有了住的地方,日子总能过下去。

但我很快就发现,我错了。

第二天,我弟弟林浩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

“姐!沈舟他……他真的撤资了!公司账上的钱全被划走了,现在资金链断了,下游的供应商都在催款,我们马上就要破产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

“你别急,我……我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那个曾经只是个数字的余额。

现在,它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把大部分钱转给了弟弟,让他先稳住供应商。

“姐,这不够啊,缺口太大了!”

“我再想办法!”

我开始给那些“闺蜜”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还没开口借钱,对方就先发制人。

“漫漫啊,听说你离婚了?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们家老王说了,最近经济形势不好,让我们都省着点花。”

“是啊是啊,我刚买了个包,这个月生活费都快没了。”

我默默地挂了电话。

树倒猢狲散。

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我第一次感到,恐慌。

那种对未来的,未知的,失控的恐慌。

账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物业费,水电费,还有我那张早已习惯了透支的信用卡。

我这才发现,我名下所有的信用卡,额度都被降到了最低,甚至有些直接被停掉了。

是沈舟干的。

他不仅要跟我离婚,他还要把我逼上绝路。

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恨我?

我冲动地开车去了他的公司。

气派的写字楼,我曾经是这里的常客,所有人都认识我。

今天,我却被前台拦下了。

“抱歉,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林漫,我找沈舟。”

前台小姐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抱歉,林女士,没有沈总的允许,您不能上去。”

我看着她那张年轻又精致的脸,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在这里,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了。

我正想发作,沈舟的特助张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林女士。”他对我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沈总在开会,他让我转告您,离婚协议他已经签好了,法院的传票很快会到。如果您对财产分割有异议,可以随时联系他的律师。”

“我要见他!”

“沈总不想见您。”

“你让他接电话!”

“抱歉。”

张扬说完,就转身进了电梯,把我一个人晾在大厅里。

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和好奇。

我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审视。

我落荒而逃。

回到家,我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

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我看着手机里显示的信用卡账单,那个数字,是我以前一顿饭的钱。

现在,却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第一次,尝到了没钱的滋味。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和无力。

我开始变卖我的“家当”。

那些名牌包,那些珠宝首饰,那些我曾经以为是爱,后来发现是价签的东西。

二手奢侈品店的老板,戴着金丝眼镜,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我的东西。

“这个包,有划痕,五折。”

“这条项链,款式有点旧了,四折。”

“这只表,保卡不在,只能三折。”

我看着他用镊子夹起那些曾经被我珍视的东西,像在估价一堆没有生命的货物。

我的心,也跟着被一点点地打折,变卖。

最后,我拿到了一笔钱。

不多,但足够我还清信用卡,再撑一段时间。

我拿着那笔钱,走出奢侈品店,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好像,从一场大梦里醒了过来。

余额归零,我才知道痛。

这种痛,不是没钱花的痛。

而是一种被连根拔起,被彻底否定的痛。

我曾经以为我拥有全世界,其实,我只是沈舟世界里的一个装饰品。

现在,主人不要这个装饰品了。

我该怎么办?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

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坐在黑暗里。

我想了很多。

想我和沈舟的过去。

想我和陈旭的纠葛。

想我这五年养尊处优,几乎被废掉的人生。

我恨沈舟的绝情。

我怨陈旭的出现。

但更多的是,我开始反思我自己。

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错在把婚姻当成了避风港,把丈夫当成了长期饭票。

错在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错在用一种廉价的、自我感动的善良,去挑战了婚姻的底线和人性的复杂。

我好像,真的有点活该。

第四天,我饿醒了。

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我这才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买过菜了。

我换了身衣服,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清晨的菜市场,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讨价还价的声音,剁肉的声音,鱼贩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鲜活的生命力。

我看着那些新鲜的蔬菜,水灵灵的,带着泥土的芬芳。

我忽然,有了一种想做饭的冲动。

我买了很多菜,回了家。

我打开电脑,搜索菜谱,笨拙地处理着食材。

切到手,被油溅到,把糖当成盐。

厨房里一片狼藉。

但当我把三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我闻着那股并不算完美的饭菜香,眼睛却湿了。

我有多久,没有为自己亲手做一顿饭了?

我吃得很慢。

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一种久违的味道。

那是生活的味道。

吃完饭,我开始打扫房间。

把那些属于过去的,和沈舟有关的东西,全部打包,扔进了储藏室。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

那是我的画具。

是我大学时代,最宝贵的财富。

我打开箱子,一股松节油和颜料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我拿起一支画笔,笔杆上还残留着我当年的指温。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在画室里,为了一个光影效果可以熬整个通宵的自己。

那个眼睛里有光,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自己。

她去哪了?

她被这五年的富贵生活,给活埋了。

我把画架支了起来,铺开一张空白的画布。

我不知道要画什么。

我的手,因为太久没有动笔,而变得僵硬。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沈舟,不是陈旭,而是菜市场里,那个卖西红柿的大婶,她脸上的皱纹,像一幅生动的地图。

我开始画。

我画那个大婶,画菜市场的喧嚣,画城市角落里那些不起眼的,却充满生命力的东西。

我画得很投入,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当我画完最后一笔,天已经黑了。

我看着画布上那张布满皱纹,却笑容灿烂的脸,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满了。

我好像,找到了可以让自己站起来的东西。

我把画拍了照片,发到了我的朋友圈。

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个功能。

我的朋友圈里,除了晒包,晒旅游,晒米其林餐厅,已经很久没有别的内容了。

我没有配任何文字。

很快,就有了第一个点赞。

是我的大学老师。

他评论道:“有进步,但匠气太重,感情不足。你最近,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我看着那行字,愣住了。

然后,我回复他:“老师,我离婚了,破产了,一无所有了。”

我以为他会安慰我。

结果,他回了一句:“那太好了。艺术家不经历点苦难,画出来的东西都是糖水。明天来学校找我。”

那太好了?

我看着这三个字,气得想笑。

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第二天,我去了美院。

校园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我找到了我的老师,他正在给学生上课。

他看到我,只是点了点头,让我等他。

下课后,他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

“画我看了。”他开门见山,“技巧还在,但没有灵魂。你这五年,过得太顺了。”

“你现在,最缺的不是钱,是生活。”

“从今天起,你给我当助教,没工资,管饭。每天跟着我去采风,去画画。什么时候你的画里,能让我看到‘人’了,你就算出师了。”

我看着他严肃的脸,点了点头。

“好。”

我的“助教”生涯,开始了。

我每天跟着老师,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我们去凌晨四点的批发市场,看工人们如何卸货。

我们去老旧的工厂,画那些即将被淘汰的机器。

我们去医院的急诊室,速写那些焦急等待的家属。

我看到了太多我以前从未关注过的生活。

真实,粗糙,却充满了力量。

我的画,也开始变了。

不再是那些华丽空洞的风景,而是充满了人间烟ěi气的人物。

我的手上,重新长出了握笔的薄茧。

我的身上,不再是香水味,而是松节油和汗水的味道。

我很累,很穷。

但我很快乐。

有一天,我们在一个城中村采风,我正在画一个修鞋的老师傅。

一辆黑色的辉腾,缓缓地停在了不远处。

车窗降下,是沈舟。

他瘦了些,看起来更冷峻了。

他看着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脸上沾着颜料,蹲在小马扎上画画。

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惊讶,有探究,但没有了之前的厌恶和轻蔑。

我没有理他。

我继续画我的画。

对我来说,他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没有下车,车子停了一会儿,就开走了。

老师走过来,看了一眼我画的画。

“不错,这个眼神抓得准。沧桑,又有韧劲。”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刚才那是你前夫?”

“嗯。”

“没哭着求他复合?”

“为什么要?”我反问。

老师笑了,“孺子可教。”

我的画,开始有了一些名气。

先是在一些小型的画展上展出,然后,有画廊开始联系我。

我办了我的第一个个展。

开幕那天,来了很多人。

有我的老师,同学,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艺术爱好者。

我在人群中,又看到了沈舟。

他穿着便装,很低调,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认真地看着我的每一幅画。

我的画,大部分都是人物。

有菜市场的大婶,有修鞋的师傅,有医院里的病人,有工地的工人。

每一张脸,都讲述着一个故事。

画展的最后,是一幅自画像。

画里的我,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扎着,眼神平静而坚定。

背景,是我那间凌乱却充满生机的小画室。

画的名字,叫《重生》。

沈舟在那幅画前,站了很久。

画展结束后,我在画廊门口等车。

沈舟走了过来。

“画得很好。”他说。

“谢谢。”我的语气,客气又疏离。

“我没想到,你……”他似乎在斟酌词句,“变化这么大。”

“人总是会变的。”

“我看了你弟弟的公司,做得不错,已经步入正轨了。”

“是吗。”我并不关心。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林漫。”他忽然叫我的名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有我熟悉的深情,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笑了。

“沈舟,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出名了,有价值了,所以,我又可以当你那个漂亮的装饰品了?”

他脸色一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追问,“是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那个只会花钱的草包,更能带给你面子?”

“还是说,你终于发现,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属品?”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沈舟,谢谢你。”我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当初那么绝情地跟我离婚,谢谢你收走我所有的钱,谢谢你把我逼到绝境。”

“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至于过去,”我顿了顿,看着远处驶来的网约车,“回不去了。”

“因为我现在拥有的,比过去多得多。”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开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依然站在原地,像一座孤单的雕塑。

我拿出手机,刷了一下短视频。

一个做内容审核的朋友,刚刚发了一条吐槽工作的朋友圈,说今天的奇葩视频特别多,节奏快得让她想吐。

我笑了笑,点了个赞。

每个人的生活,都有自己的节奏和战场。

我回到了我的画室。

那是一个租来的顶楼阁楼,不大,但窗户很大,阳光可以毫无遮拦地洒进来。

我换上工作服,开始调色。

面前是一张巨大的画布,我正在创作一幅新的作品。

画的是日出。

不是那种壮丽辉煌的日出,而是城市从沉睡中苏醒时,第一缕穿透雾霭,照亮小巷的微光。

那光,微弱,却充满了希望。

手机响了,是我弟弟林浩。

“姐,我刚谈成一个大单!晚上请你吃大餐!”他声音里满是兴奋。

“好啊。”

“对了姐,我今天看到沈舟了。他好像在跟人打听,怎么投资艺术品基金。”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姐,你说他是不是后悔了?想追回你?”

“他后不后悔,是他的事。我过得好不好,是我的事。”

挂了电话,我继续画画。

颜料在画布上层层叠加,光影在我的笔下渐渐浮现。

我现在的银行卡余额,可能还买不起沈舟手腕上的一块表。

但我看着这满屋子的画,看着窗外属于我自己的风景,心里却无比富足。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附属品。

我是林漫。

一个画家。

我的账户余额或许不再耀眼,但我的世界,第一次真正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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