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家里的卫生间,手机还亮着,孩子还在家里等他吃饭。
那天中午,高先生在自家卫生间突然倒下,送到医院也没救回来,医生说是心梗发作,他手机里最后一条微信是问妻子晚上想吃什么,发完这条信息没多久人就去世了,前一天晚上他还坐在电脑前修改剧本,妻子睡下后他继续忙着工作,早上七点开始干活,凌晨两点才收工,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天这样高强度地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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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刚入行的新手,而是干了快二十年的老手,最早卖摄影器材的时候,自己偷偷学拍片子,攒了十年钱才去北京进修,2022年回老家后开始接纪录片和广告的活儿,去年五月进了短剧圈,九月底当上副导演,他老婆说他眼睛里总闪着光,一直想拍一部自己的电影,可现实是只要机器一开,他就得连轴转,没日没夜地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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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十岁在学小提琴,小女儿六岁刚上小学,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时通过视频陪伴父母,假期带全家人一起出去玩,接送孩子也从不让别人帮忙,他离开以后,大女儿在学校被同学嘲笑说你爸爸不在了,孩子害怕得不敢去上学,家里连正式合同都没有签,公司只发了六千块工资,后来又说给一万块抚恤金,家里人觉得这点钱太少了,根本没办法接受。
剧组只是临时凑在一起工作,拍完戏就解散了,没有人签合同,也没有人交社保,有人证明这位工作人员确实参与了拍摄,大家对他突然去世感到意外,有工作人员私下提到,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连合同都没签,应该引起重视,现在公司联系不上,没人出面处理赔偿事宜,他不是第一个因过度劳累去世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短剧行业就像一条靠人命撑起来的流水线,没人在意干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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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剧这两年特别火爆,市场规模已经超过百亿,但在背后工作的人,很多连基本保障都得不到,没有签订合同,没有规定工作时间,受了工伤也很难被认定,高先生遇到的情况不是个例,编剧、摄像、灯光师这些年猝死的不少,平台追求流量,资本追求效率,最后所有压力都压到一线工作人员身上,他们被称为“追梦者”,其实是被逼着用健康换钱,没人在意他们累不累,只要片子能够上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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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离世后,妻子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还要面对婆婆因失去儿子而情绪崩溃的局面,老人六十九岁,孩子放学回家总会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敢说出实情,只能告诉孩子爸爸出差去了,但事情终究瞒不住,学校老师也注意到孩子的情绪变化,专门找她谈话,她一个人扛着所有压力,连哭都只能忍着,生怕吓到孩子。
公司那边一直没有明确回应,有人说项目早就结束,人员伤亡与他们无关,还有人说老板躲藏起来,电话无法接通,家属想要找人沟通,却找不到实际负责人,劳动局表示没有合同难以立案,社保部门也说明没有缴纳记录无法办理工伤流程,他们仿佛陷入一个黑洞,发不出声音,也寻不到出路。
说到底,人就是被当成了工具,行业跑得太快,没人回头看那些喘不过气的人,高先生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不敢停下,停下来可能就没活干了,短剧圈讲究快、准、狠,谁慢一步就被淘汰,他拼了命往上爬,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回头看他留下的工作台,电脑还开着,草稿没保存,镜头还没剪完,那部没拍完的剧,估计再也看不到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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