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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看见我靠在男闺蜜肩上哭泣,我说:只有他能理解我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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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的时候,我正把脸埋在许嘉言的肩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他深灰色羊毛衫的一角,留下深一块浅一块的痕迹。

周明轩就站在门口。

他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一根翠绿的葱从牛皮纸袋里探出头来,显得格格不入。

空气凝固了。

像一块被瞬间冰冻的玻璃,脆弱,透明,带着寒气。

许嘉言的身体僵了一下,想推开我。

我没动,反而把脸埋得更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林晚。”

周明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他把菜袋子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然后,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

“你在干什么?”他问。

我终于抬起头,从许嘉言的肩窝里。

眼泪还在往下掉,视线一片模糊。

我看着他,我名义上的丈夫,这个朝夕相处了五年的人。

他的脸在我的泪光里扭曲成一个陌生的形状。

“我哭。”我说,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畏。

“我知道你哭。”周明轩的目光越过我,像两把冰冷的刀子,直直射向许嘉言,“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靠在一个外人身上哭?”

外人。

这个词真有意思。

我忍不住想笑,嘴角扯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周明轩,”许嘉言站了起来,挡在我身前,语气里带着克制的忍耐,“你别误会,林晚她只是……”

“我没问你。”周明轩打断他,眼睛依然盯着我,“林晚,你过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没动。

我甚至往后缩了一下,躲在许嘉言更宽阔的背影后面。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周明轩的怒火。

“好,好样的。”他点头,怒极反笑,“长本事了,林晚。现在连家都不回,跑来找你的男闺蜜诉苦了?”

“是。”

我从许嘉言身后探出头,直视着他。

“我就是来找他诉苦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因为有些委屈,只有他能理解。”

这句话说完,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周明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是想冲过来,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死死地钉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的委屈?”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有什么委屈?我妈帮你带孩子,我赚钱养家,你每天上个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你他妈有什么委屈?”

最后那三个字,他是吼出来的。

唾沫星子都好像飞到了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就像被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每一寸皮肤都在刺痛,但你就是喊不出来。

“周明轩,你先冷静一下。”许嘉言试图缓和气氛。

“这里没你的事!”周明轩指着他,“你现在,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这是我家。”我冷冷地纠正他,“房产证上写着我的名字。”

周明轩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个来堵他。

这套房子,是我婚前用我爸妈的钱付的首付。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像是第一天认识我。

“林晚,”他声音都变了,“你一定要这样吗?”

“是你在逼我。”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是你,和你妈。”

许嘉言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先走了。”他低声说,“你们俩好好谈谈。明轩,别说气话。”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外套,看都没再看周明案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

世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还有一室的狼藉,和无法收拾的僵局。

周明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把脸埋在手掌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我站着,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光怪陆离的光影投射在墙壁上,像一出无声的默剧。

“为什么?”

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

“为什么是许嘉言?”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觉得很疲惫。

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因为我跟他说,我想去争取公司那个创意总监的职位,他会说‘去啊,你行的,我支持你’。”

“而不是像你一样,皱着眉头说,‘你一个女人,那么拼干嘛?’”

周明轩的身体震了一下。

“因为我跟他说,我觉得婆婆总是在我教育孩子的时候指手画脚,让我很难做,他会说‘这确实很烦,你需要跟你老公沟通,让他去处理’。”

“而不是像你一样,不耐烦地说,‘我妈那是为你好,她有经验,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我无关的事。

“因为我今天下午,刚刚丢了那个我准备了三个月的项目。客户说我的设计太大胆,太前卫,不够‘稳妥’。”

“我第一个想打电话的人是你,周明轩。”

“电话接通了,我还没开口,你就说,‘又怎么了?我在开会,能不能别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我?’”

“鸡毛蒜皮。”

我重复着这个词,舌尖泛起一阵苦涩。

“我准备了三个月,熬了无数个通宵,掉了大把的头发,在我这里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在你那里,是鸡毛蒜皮。”

“我挂了你的电话,坐在工位上,眼泪掉下来都不知道。”

“是许嘉言路过,给我递了纸巾,问我怎么了。”

“他把我带到楼下的咖啡馆,听我把整件事说完。他没有安慰我,他只是帮我分析,说那个客户的品牌调性本来就偏保守,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风格和他们不匹配。”

“他还说,‘没关系,这个不行,下一个会更好。你的才华,不应该被这种甲方定义。’”

我看着周明轩慢慢抬起的脸。

他的眼眶红了。

“所以,周明轩,你现在明白了吗?”

“为什么是他?”

“因为在他那里,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梦想、有烦恼、有才华、也会犯错的‘林晚’。”

“而在你这里,我只是一个符号。”

“一个叫‘妻子’和‘妈妈’的符号。”

“这个符号,应该是温顺的,顾家的,不惹事的,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该有让你觉得‘麻烦’的委屈。”

我说完,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我没有力气再跟他争吵。

所有的情绪,都在刚才那番话里耗尽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原来,婚姻走到最后,不是不爱了。

而是,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了。

我的感受,你不在乎了。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站在岸的这边,我站在岸的那边。

我们都能看见彼此,却再也无法拥抱对方。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周明轩已经走了。

客厅收拾得很干净,昨天的狼藉仿佛是一场梦。

餐桌上放着我爱吃的那家店买的生煎包,还温着。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老婆,对不起。我们谈谈。”

字迹潦草,能看出写字的人心里有多乱。

我拿起一个生煎包,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味道。

但我却觉得,什么都变了。

手机响了,是许嘉言。

“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没事。”我说。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昨天是我不好,不该待那么久。”

“不关你的事。”我打断他,“是我叫你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林晚,”他认真地说,“周明轩他……其实很爱你。”

“我知道。”

“他只是,不太会表达。或者说,他表达的方式,不是你想要的。”

“我知道。”

“那你们……”

“我不知道。”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觉得自己的未来也像这天气一样,看不清方向。

“许嘉言,”我突然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作了?”

他笑了。

“如果你这也算作,那全世界的女人都成忍者神龟了。”

“你只是想要被尊重,被理解。这有什么错?”

“这没错。”

是啊,这没错。

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周明轩就是不懂呢?

挂了电话,我给公司请了半天假。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或喜或悲的表情。

我想起我和周明轩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还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在一家小设计公司实习。

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第一次见面,我就把咖啡洒在了他昂贵的白衬衫上。

我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地道歉。

他却笑了,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

“没事,”他说,“正好,我一直觉得这件衬衫太白了,有点单调。”

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小鹿撞了一下。

后来,他开始追我。

他会算好我下班的时间,开着车在公司楼下等我。

他会带我去吃遍这个城市所有好吃的东西。

他会认真地听我讲那些设计上的奇思妙想,然后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说:“老婆,你好厉害。”

那时候,他叫我“老婆”,带着宠溺和骄傲。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不耐烦和敷衍。

我记得有一次,我为了一个设计稿,跟总监吵了起来。

总监是个很强势的中年男人,他觉得我的想法太幼稚,不切实际。

我委屈得不行,一个人躲在楼梯间哭。

是周明轩找到了我。

他什么也没说,就是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等我哭够了,他才说:“别哭了,妆都花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说:“林晚,辞职吧。”

我愣住了。

“那种公司,不值得你待。”他说得义愤填膺,“你的才华,不应该被那种人埋没。”

我看着他,眼泪又下来了。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男人,是全世界最懂我的人。

我们很快就结了婚。

婚礼上,他握着我的手,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说:“林晚,从今天起,你的喜怒哀乐,都由我来负责。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言犹在耳。

可如今,给我最多委屈的人,偏偏就是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我想了很久。

大概,是从我怀孕开始吧。

我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他一开始还很紧张,天天变着法地给我做好吃的。

后来,次数多了,他脸上就有了不耐烦。

“你怎么这么娇气?”有一次,我吐完之后,他皱着眉头说,“我妈说她怀我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呢。”

我当时就愣住了。

我看着他,觉得他很陌生。

后来,孩子出生了。

婆婆从老家过来照顾我坐月子。

矛盾,从那个时候开始,全面爆发。

婆婆是个很传统的女人。

她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

事业,那是男人的事。

她看不惯我产假还没休完,就开始在家里用电脑画图。

“眼睛不要了?”她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月子里看电脑,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我解释说,这是我的工作,客户催得紧。

她就撇撇嘴,“什么工作比身体还重要?钱让你老公去赚就好了嘛。”

我看向周明轩,希望他能帮我说句话。

他却在玩手机,头也不抬地说:“妈说得对,你注意点身体。”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孩子晚上哭闹,我睡不好觉。

白天精神恍惚,设计稿出了好几次错。

我跟周明轩说,能不能让他晚上带带孩子,让我睡个整觉。

他说:“我白天要上班,睡不好怎么工作?你是妈妈,带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我气得发抖。

“我也是妈妈,我也要上班!”我冲他喊。

“你那班,能跟我比吗?”他一脸不屑,“你一个月赚那点钱,够给孩子买几罐奶粉的?”

那是我第一次,对他感到绝望。

原来在他心里,我的工作,我的价值,就是这么廉价。

我的付出,就是这么理所应当。

这些年,类似的争吵,不计其数。

每一次,都像一把钝刀子,在我们的感情上,来来回回地割。

直到,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直到双腿酸痛,我才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深秋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斑驳地洒在身上。

没有一丝暖意。

我拿出手机,点开周明轩的微信头像。

还是我们结婚时的照片。

照片上,我们笑得那么开心。

我点开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

“我们离婚吧。”

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这五年的感情。

我舍不得我们的孩子,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

可我,也舍不得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自己。

我该怎么办?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明轩发来的信息。

“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后面跟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表情包。

我看着那行字,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总是这样。

用一顿饭,一件礼物,一句不痛不痒的“对不起”,就想把我所有的委"委屈"都抹平。

他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想要的,只是一句。

“我懂你。”

晚上,我还是回家了。

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周明轩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

听到开门声,他探出头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女儿瑶瑶已经坐在宝宝椅上,看到我,开心地拍着小手。

“妈妈,抱抱。”

我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她身上有股好闻的奶香味。

我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林晚,”周明轩给我盛了碗汤,递到我面前,“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冲动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不该那么说你,也不该对许嘉言发火。”

“但是……”

他话锋一转。

“你也要理解我。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靠在别的男人身上哭,心里都不会好受。”

我拿着勺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看吧。

他永远都是这样。

先道歉,再但是。

重点,永远都在那个“但是”后面。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放下勺子,看着他,“我只是,太难过了。”

“我知道你难过。”他说,“项目丢了,换谁都难过。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不对?下一个项目再努力就好了嘛。”

他又来了。

那种轻描淡写的,不以为然的语气。

“周明轩,”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尖锐,“这不是项目的问题。”

“这是态度的问题。”

“在你眼里,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我的一切追求,都是‘小事’,都是可以‘下一个再努力’的。”

“你从来没有真正地把它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来看待。”

“就像你从来没有真正地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尊重。”

他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那种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混合着茫然和不耐烦的表情。

“林晚,你又来了。”

“我们能不能好好吃顿饭?”

“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想笑。

“你觉得,我们在吵架?”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

“不。”我摇摇头,“我只是在跟你沟通。”

“但你从来没想过要听。”

说完,我站起身,抱起瑶瑶。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我抱着女儿走进卧室,把门反锁。

听着外面周明轩摔筷子的声音,我的心里,一片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周明轩陷入了冷战。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会照常给我做早饭,送我去上班。

我会照常给他洗衣服,收拾屋子。

我们谁也不跟谁说话。

那种压抑的气氛,让家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只有在面对女儿的时候,我们才会挤出一点笑容。

公司里,关于我丢了那个项目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我能力不行,有人说我得罪了客户。

更难听的,说我一个已婚妇女,还整天跟一个男同事(指许嘉言)不清不楚,心思根本没在工作上。

我懒得去解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做得好,没人会夸你。

你一出差错,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笑话。

许嘉言替我抱不平。

“这帮人真是闲的。”他在茶水间碰到我,愤愤地说,“要不要我去跟他们解释一下?”

“不用了。”我摇摇头,“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你就这么算了?”他有点不敢相信。

“不然呢?”我苦笑,“跟他们吵一架?还是辞职不干了?”

“林晚,你不是这样的人。”他定定地看着我,“我认识的林晚,从来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别开了视线。

“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

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觉得全世界都应该为自己的才华让路的林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剩下的,只有一身的疲惫和妥协。

那天晚上,我加了很久的班。

为了弥补上一个项目的失误,我接了一个没人愿意碰的硬骨头。

一个初创品牌的整体形象设计。

预算少,要求高,时间紧。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画着草图。

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晚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婆婆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瑶瑶一直哭着要找妈妈,怎么哄都哄不好。”

“妈,我今天加班,可能要晚点。”

“又加班?”她的声音高了八度,“你一个女人,天天加什么班?不知道家里还有孩子吗?这妈是怎么当的?”

熟悉的指责,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妈,这是我的工作。”我耐着性子解释。

“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我看你就是不想管孩子!”

“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那你现在就给我回来!”她开始不讲理了。

“我回不去,我……”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瑶瑶一个人扔在家里!我不管了!”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冲到了头顶。

我立刻收拾东西,冲出办公室。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地址。

“师傅,麻烦快一点!”我的声音都在抖。

一路上,我的心都揪着。

我不敢想象,如果瑶瑶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怎么样。

我恨我婆婆。

也恨周明轩。

为什么,他总是要把我置于这种两难的境地?

为什么,他从来不能站在我这边,替我解决这些问题?

车子终于在小区门口停下。

我付了钱,疯了一样往楼上跑。

打开家门,客厅里一片漆黑。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瑶瑶?妈?”

我颤抖着声音喊。

没人回应。

我冲进卧室,还是没人。

我快要疯了。

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开了。

周明轩走了出来,一脸的睡眼惺忪。

“老婆?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他看到我煞白的脸,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瑶瑶呢?”我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了他的肉里,“瑶瑶和我妈呢?”

“在房间里睡觉啊。”他一脸莫名其妙,“妈哄着瑶瑶睡着了,自己也睡了。”

我推开他,冲进主卧。

床上,婆婆和瑶瑶睡得正香。

瑶瑶的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还好,没事。

周明轩跟了进来,扶住我。

“到底怎么了?你吓死我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

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委屈,恐惧,全都爆发了出来。

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他被打懵了。

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疯了?”

“是!我疯了!”我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被你们一家人逼疯了!”

我把刚才婆婆打电话的事,一五一十地吼了出来。

“周明轩,你知道我刚才在路上有多害怕吗?”

“我以为瑶瑶真的出事了!”

“你妈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拿自己的亲孙女来威胁我?”

我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周明轩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愧疚。

他走过去,想抱我。

我一把推开他。

“别碰我!”

我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周明轩,我受够了。”

“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我说得无比清晰。

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威胁。

我是真的,累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在客房里睡了一晚。

或者说,一夜没睡。

天亮的时候,我听到了主卧开门的声音。

然后是周明轩和婆婆压低声音的争吵。

我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也不想听。

过了一会儿,家里安静了下来。

我打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

餐桌上,依然放着周明轩买好的早餐。

我把它倒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和工作需要用的电脑,装进一个行李箱。

我给许嘉言打了个电话。

“能来接我一下吗?”

“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很紧张。

“我决定了。”我说,“我要离婚。”

许嘉言来得很快。

他帮我把行李箱搬下楼,放进后备箱。

全程,他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车子开出小区,他才开口。

“想好去哪儿了吗?”

“还没。”我茫然地看着窗外。

“要不,先去我那儿住几天?”他试探地问。

我摇摇头。

“不方便。”

“我还有一套小公寓,一直空着。你可以先去那里。”

我没有拒绝。

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地方,能让我安安静

下心来。

许嘉言把我送到那套公寓。

是一个单身公寓,不大,但很干净。

“你先休息一下。”他把钥匙放在桌上,“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嘉言。”我由衷地说。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心疼,“林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他走后,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很暖。

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真的要让瑶瑶,在一个单亲家庭里长大吗?

我的手机,一直在响。

是周明轩。

我不停地挂断,他就一遍一遍地打过来。

最后,我烦了,直接关了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在那套公寓里,住了三天。

三天里,我没去公司,也没跟任何人联系。

我只是,不停地画图。

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那张小小的画纸上。

我画了很多稿。

有愤怒的,有悲伤的,有迷茫的。

最后,我画了一稿,我自己很满意的。

那是一个破茧而出的蝴蝶。

翅膀上,带着斑斓的色彩,和挣扎过的痕迹。

它的眼神,坚定而自由。

我看着那只蝴蝶,突然就想通了。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了瑶瑶,也为了我自己。

我必须,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一个选择。

我重新开了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微信消息,瞬间涌了进来。

全是周明轩的。

“老婆,你在哪儿?你快回来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我已经让她回老家了。”

“林晚,你别不要我,别不要这个家。”

“瑶瑶想你了,她天天哭着找妈妈。”

看到最后一条,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点开和他的对话框,给他发了一句话。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他几乎是秒回。

“不要,林晚,我不要离婚!”

“求你了,我们再谈谈好不好?”

我没有再回复。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周明轩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看到我,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老婆,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我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

“周明轩,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妈。就算没有你妈,也会有你爸,你七大姑八大姨。”

“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

“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伴侣。”

“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附属品。”

“我累了,真的累了。”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我说,“速战速决。”

我们走进民政局。

拿号,填表,拍照。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场梦。

当工作人员把两本红色的离婚证递给我们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恍惚。

就这么,结束了?

五年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林晚。”

周明轩叫住我。

我回头。

“房子和车子,都留给你。”他说,声音沙哑,“存款,我们一人一半。”

“瑶瑶的抚养权,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想要,我不会跟你争。我每个月会付抚养费。”

我点点头。

“谢谢。”

“以后……”他顿了顿,眼眶红得厉害,“以后,我还能……看看瑶瑶吗?”

“她是你的女儿,你当然可以随时来看她。”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怕再多待一秒,我就会后悔。

我打车回了那套小公寓。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手机响起。

是许嘉言。

“办完了?”

“嗯。”

“出来喝一杯吧。”他说,“我陪你。”

我们在一家很安静的清吧见了面。

我点了一杯最烈的酒。

“你慢点喝。”许嘉言皱眉。

我没理他,仰头就灌下去大半杯。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很呛,但也很过瘾。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我看着他,自嘲地笑。

“不。”他摇摇头,“我觉得你很勇敢。”

“勇敢?”我笑了,“我只是一个失败者。”

婚姻失败,事业停滞。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

“林晚,”他认真地看着我,“离婚,不是失败。它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选择。”

“你选择结束一段让你痛苦的关系,去寻找一个新的开始。这需要巨大的勇气。”

“至于事业,”他笑了笑,“那个初创公司的项目,我帮你递上去了。”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你那天发给我的那个蝴蝶的设计稿,我帮你完善了一下细节,投给了那个公司的创始人。”

“他很喜欢。”

“他今天约我们见面,想跟你当面聊聊。”

我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里,五味杂陈。

有感动,有惊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为什么?”我问。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许嘉言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像一潭古井。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因为,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你值得最好的。”

“你不应该被任何人,任何事,磨去你身上的光芒。”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那天,我和许嘉言,跟那个创始人聊了很久。

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他非常欣赏我的设计理念。

我们一拍即合。

当场就签了合同。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那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终于,要展翅高飞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得像个陀螺。

我搬回了原来的家。

周明轩把他的东西都搬走了,只留下了一把备用钥匙。

他说,怕我一个人带孩子,万一有什么急事,他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没有拒绝。

我们之间,虽然没有了爱情,但还有亲情。

还有瑶瑶这个共同的牵绊。

他会每周来看瑶瑶两次。

陪她玩,给她讲故事。

瑶瑶很开心。

小孩子是敏感的。

她大概也感觉到了,爸爸妈妈虽然不住在一起了,但对她的爱,没有减少。

甚至,比以前更多了。

因为我们,再也不用当着她的面,进行那些歇斯底里的争吵了。

我和周明轩的关系,也变得很微妙。

像朋友,又像亲人。

我们会心平气和地讨论瑶瑶的教育问题。

他会关心我工作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也会提醒他天冷了多穿衣服,别老是喝酒伤胃。

我们之间,没有了怨恨,只剩下一种淡淡的温情。

有一次,他来接瑶瑶去游乐场。

出门的时候,他看到玄关柜子上,放着一束向日葵。

“有人追你?”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笑了笑,没说话。

花是许嘉言送的。

他知道我喜欢向日葵。

他说,向日葵代表着阳光和希望。

他希望我,能永远像向日葵一样,面向太阳,温暖明亮。

我和许嘉言,并没有在一起。

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他会陪我加班,会给我带好吃的。

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

但我知道,那不是爱情。

或者说,我还不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需要时间,来治愈自己。

也需要时间,来找回那个,被我在婚姻里弄丢了的自己。

那个初创公司的项目,非常成功。

我们的设计,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我也因此,一战成名。

很多大公司,向我抛来了橄榄枝。

其中,也包括我之前最想进的那家顶级4A公司。

他们给出的职位,就是创意总监。

我曾经梦寐以求的职位。

我拿着offer,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我拒绝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

我开了一家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许嘉言,是我的第一个合伙人。

工作室开业那天,来了很多人。

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还有很多业内的大佬。

周明轩也来了。

他带着瑶瑶,送来一个巨大的花篮。

“祝贺你。”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真诚的祝福。

“谢谢。”我笑着说。

瑶瑶抱着我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好棒!”

我蹲下来,把她抱进怀里。

“谢谢你,我的宝贝。”

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看着眼前这些人,看着我亲手打造的这个小小的,却充满希望的工作室。

我的心里,一片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富足。

我终于明白。

所谓的委屈,不是别人给的。

而是你自己,愿不愿意走出来。

当你不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时。

当你学会为自己而活时。

你就再也不会感到委屈了。

因为,你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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