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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把我退休卡拿走,每月就给我20块,我果断走进银行:您好补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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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淑琴,今年六十三。

纺织厂退下来的,熬了一身病,也熬来了一张每个月准时到账五千块的退休金卡。

这张卡,现在不在我手里。

在我儿媳张莉手里。

她今天早上出门上班前,从钱包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拍在饭桌上。

“妈,这个月的生活费。”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和正在埋头喝粥的儿子王斌听见。

我看着那两张纸币,像是两片掉在白粥旁边的烂菜叶。

二十块。

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我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王斌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扎进碗里,喝粥的声音“呼噜呼噜”地响,好像这碗粥是什么山珍海味,值得他用上全部的专注。

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老婆。

张莉化着精致的妆,描摹得一丝不苟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语气带着那种她惯有的、公事公办的体恤。

“妈,我知道少了点。但您也知道,现在家里开销大。乐乐的兴趣班,一个月就得三千。还有房贷车贷,我跟王斌的工资,掰成八瓣都不够花。”

“您的退休金,我这也是帮您统一管理。您平时在家,吃穿不愁,也用不着什么钱。这二十块,就是给您买点零嘴,或者……万一想买根针线呢?”

她说完,自己都像是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可笑,嘴角扯出一个敷衍的弧度。

针线?

我一个给纺织厂贡献了四十年青春的女工,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针线。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二十块钱。

张莉拎起她那个据说能换我一年退休金的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屋里只剩下王斌震耳欲聋的喝粥声。

终于,他把碗底最后一口米汤都吸溜干净了,抬起头,脸上带着讨好的、局促的笑。

“妈……”

他想说什么。

说“莉莉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说“您就多担待点”?

还是说“妈,要不我再偷偷给您塞一百”?

这些话,过去三年,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慢慢地伸出手,拿起那两张十块钱,仔仔细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然后揣进了我那件旧罩衣的口袋里。

动作很慢,像是在完成一个什么庄严的仪式。

“我吃饱了。”

我站起身,端着自己的碗筷走向厨房。

身后,是儿子如释重负的叹气声。

我在厨房里,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盖住了一切。

我看着水流冲刷着碗里的米粒,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一颗,两颗,砸进泡沫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凭什么?

我问自己。

就凭我是他妈?就凭我老了?就凭我只有一个儿子?

三年前,他们要换学区房,首付差三十万。

我把攒了一辈子的积蓄,连带着老伴走之前留下的那点钱,全都拿了出来。

那时候,张莉抱着我的胳膊,一口一个“好妈妈”,叫得比亲妈还甜。

她说:“妈,以后您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我们给您养老送终。”

王斌也拍着胸脯:“妈,您放心,以后我跟莉莉肯定好好孝顺您。”

我信了。

住进新家,张莉又说:“妈,您那退休金卡,每个月取钱也麻烦,万一路上遇到骗子呢?现在骗子专骗老年人。不如放我这儿,我帮你保管,每个月我取出来给您。”

我想着,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计较。

再说,卡里也没多少钱,就是每个月的退休金。

我就给了。

第一个月,她给了我两千。

我说用不了这么多,让她拿回去一千五。

她笑着说:“妈,您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委屈自己。”

第二个月,她给了一千。

她说:“妈,最近手头紧,乐乐报了个钢琴班。”

我说没事,一千也够了。

从第三个月开始,就变成了五百。

理由总是很多。

今天是谁家结婚要随份子,明天是车子要保养,后天是她看上了一件新大衣。

我一个字都没说过。

我觉得,我是长辈,得体谅年轻人不容易。

五百就五百吧,我一个老太婆,平时也不出门,买菜钱他们出,我也花不了什么。

直到去年,降到了两百。

今年,年初那几个月,是一百。

上个月,是五十。

这个月,二十。

她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一点一点地往下探。

就像温水煮青蛙,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可能已经被煮熟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二十块。

能干什么?

去楼下超市,买一小把青菜,可能还得再添几块钱。

坐公交车,来回四块,能坐五趟。

或者,去公园门口,买一碗最便宜的豆腐脑,三块钱,能吃六碗,还剩两块。

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不。

叫花子在天桥底下跪一天,运气好可能都比这多。

这是羞辱。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羞辱。

水龙头还在哗哗地响。

我关掉水,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老、憔悴的脸。

头发花白,眼角耷拉着,法令纹深得像刀刻上去的。

这是我吗?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纺织厂的时候,我是车间一枝花,多少小伙子追在屁股后面。

我走路带风,说话爽利,谁敢给我气受,我能指着他鼻子骂上半个钟头不带重样的。

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连吭一声都不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也很可悲。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淑琴,你不能就这么认了。

你那点退休金,是你拿半辈子健康换来的。是你的血汗钱,是你的养老钱,是你的尊严。

一个念头,像一颗火星,突然在我心里炸开。

我走出厨房,王斌已经去上班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墙上挂着的巨大婚纱照。

照片上,张莉笑得甜蜜,王斌笑得憨厚。

我看着那张照片,心里那点火星,瞬间燎原。

我回到自己那个只有七八平米的小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皮箱。

打开,里面是我所有的家当。

几件换洗的旧衣服,老伴留下的一块旧手表,还有一本发黄的相册。

我翻到最底下,摸出一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小硬块。

打开手帕,是我的身份证。

当初张莉说,银行卡和身份证放一起不安全,让我把身份证自己收着。

现在想来,她不是怕不安全,她是怕我拿着身份证去挂失。

她真是,算无遗策。

我把身份证揣进兜里,又把那二十块钱也揣进兜里。

然后,我换上了一件最体面的外衣,一双很久没穿过的皮鞋。

对着穿衣镜照了照,我挺了挺佝偻的背。

镜子里的人,好像有了一点从前的影子。

我走出家门,阳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睁不开。

有多久没在上午这个时间出门了?

我记不清了。

平时,我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家,以及楼下那个小菜市场。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青草和汽车尾气的味道。

我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上了车,投币,两块。

我的二十块,现在只剩下十八块了。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这个城市,我生活了一辈子,现在却觉得那么陌生。

半个小时后,我在市中心的工商银行总行门口下了车。

这里我熟。

以前厂里发工资,都在这儿。

我站在银行门口,看着那金色的巨大行徽,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有点紧张,还有点……激动。

像是要做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攥了攥口袋里的身份证,给自己打了打气。

林淑琴,进去。

你不是来偷,不是来抢,你是来拿回本该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我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

门口的保安礼貌地问好。

我点点头,径直走向取号机。

前面排着几个人,我站在队伍最后面,手心里全是汗。

我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人。

办业务的年轻人,玩着手机,一脸不耐烦。

咨询理财的老年人,被大堂经理围着,满脸笑容。

没有人在意我这个穿着旧衣服、一脸局促的老太婆。

“请A034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

到我了。

我走到3号窗口前,里面的柜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戴着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

“您好,办什么业务?”她头也不抬地问。

我把身份证从窗口的小槽里递进去,声音有点发干。

“您好,我……我的银行卡丢了,想补办一张。”

小姑娘接过身份证,在机器上刷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着屏幕。

“林淑琴是吧?”

“是,是我。”

“卡号还记得吗?”

“不……不记得了。”我说的是实话,那张卡给了张莉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

“手机号呢?”

“138。”这个我记得。

小姑娘在键盘上敲打着,过了一会儿,她皱起了眉头。

“阿姨,您这张卡状态正常啊,没有挂失记录。”

“我知道。”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就是……找不到了,怕不安全,想直接补一张新的。旧的那张,就让它作废吧。”

小姑娘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补卡需要七天才能拿到新卡,工本费十块。确定要补吗?”

“确定。”我毫不犹豫。

“那您这张旧卡里的钱……”

“新卡办好了,钱会自动转到新卡里,是吗?”我抢着问。

“是的。”

“那就行。”我松了一口气。

“那您在这里签个字。”她递出一张单子和一支笔。

我拿起笔,手有点抖。

“林淑琴”三个字,我写了半辈子,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感觉一笔一划都那么有分量。

签完字,她把单子收回去,盖上章,撕下一联给我。

“好了阿姨,七天后带着这张单子和身份证来取卡就行了。”

“谢谢,谢谢你。”我叠好那张回执单,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工本费十'块。”她指了指旁边的刷卡器。

我愣住了。

我口袋里只有十八块现金。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我以为补卡的钱,会直接从我卡里扣。

“我……我没带那么多现金。”我窘迫地小声说。

小姑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有点不耐烦。

“那您去取款机取一点?”

我怎么取?卡在张莉那里。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小李,这位阿姨的工本费,我帮她付了吧。”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银行制服、看起来像是大堂经理的中年女人。

她对我笑了笑,笑容很温暖。

“阿姨,没事,十块钱而已。”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了窗口里的小姑娘。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

“没事的阿姨。”她拍了拍我的手,“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的防线,在她这句轻声的询问里,瞬间崩塌。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把我扶到旁边的休息区,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阿姨,您慢慢说,不着急。”

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把这几年的委屈,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地全都倒了出来。

从拿出积蓄给他们买房,到上交退休金卡,再到这个月的二十块钱。

我说得泣不成声。

大堂经理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给我递张纸巾。

等我说完,她叹了口气。

“阿姨,您这情况,我们见过不少。”

“您儿子儿媳,这就属于非法侵占他人财产了。严格说起来,是可以报警的。”

报警?

我从没想过。

把自己的儿子儿媳告上派出所?那不是让街坊邻居看笑话吗?

“不不不,不能报警。”我连连摆手。

“我理解您的心情。”她点点头,“所以您今天来补办卡,是对的。这是保护自己财产最直接的办法。”

“可是,我怕……”

“怕他们知道了跟您闹,是吗?”

我点了点头。

“阿姨,有句话可能不好听,但您得想明白。这钱是您的,您有百分之百的支配权。他们孝顺您,是情分,不是本分。但他们不能打着孝顺的旗号,把您的钱变成他们的钱。”

“您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一锤一锤地敲在我的心上。

“那我该怎么办?”

“您先把新卡拿到手。拿到卡之后,马上去把密码改了。然后,您自己决定,是把钱都取出来,还是就放在卡里。”

“我建议您,可以先不动。等他们发现旧卡取不出钱了,自然会来找您。到时候,主动权就在您手里了。”

“您可以跟他们摊牌,重新商量退休金的分配方式。比如,每个月给他们一部分作为搭伙的饭钱,剩下的您自己留着。”

“如果他们不同意,甚至跟您吵闹,那您就要考虑,是不是还要继续跟他们住在一起了。”

她的话,条理清晰,给我指明了一条路。

一条我从来不敢想的路。

离开他们?

我能去哪儿呢?

我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接着说:“阿姨,您有退休金,虽然不多,但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现在外面租个小单间,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剩下的钱,您自己吃穿,足够了。”

“一个人过,是孤单了点。但总比在家里受气、看人脸色要强吧?”

我愣愣地听着,心里翻江倒海。

是啊。

一个人过,总比现在这样,像个寄生虫一样,连花二十块钱都要看人脸色强。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我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客气,阿姨。您记住,什么时候,人都得为自己活着。”

从银行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太阳明晃晃的,我的心情却跟早上完全不一样了。

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回执单,成了我最坚实的底气。

还有七天。

这七天,我要像往常一样,不露声色。

回到家,我用剩下的八块钱,在楼下小卖部买了一包最便宜的挂面,还剩三块。

晚饭,我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面。

王斌和张莉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空空如也,都愣住了。

“妈,今天没做饭?”王斌问。

“没买菜。”我淡淡地说。

张莉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没买菜?那二十块钱呢?我早上给您的钱呢?”

“坐车了。”

“坐车?”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您去哪了?坐车能花掉二十块?”

“去医院了。”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最近总觉得胸口闷,去医院挂了个号,来回车费,再加上挂号费,差不多就没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张莉的脸色变了变,想发作,又不好对着一个“可能生病了”的老人发作。

王斌赶紧打圆场:“妈,您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我们说啊?检查了没?医生怎么说?”

“医生让做个详细检查,我没钱,就回来了。”我垂下眼皮。

王斌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张莉却冷笑一声:“妈,您可别是想用这招,逼我们多给您钱吧?”

这话太诛心了。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

“张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我有没有病,去医院一查就知道。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带我去。”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张莉被我看得后退了一步,没再说话。

王斌赶紧过来拉我:“妈,妈您别生气,莉莉她不是那个意思。您别急,明天,明天我请假带您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甩开他的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死不了。”

说完,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

我能听到外面张莉在低声抱怨:“你看你妈那态度!给她钱还给错了?二十块怎么了?她一个老太婆能花什么?”

然后是王斌压低声音的劝解:“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妈可能真的不舒服……”

最后,是外卖小哥敲门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在房间里,闻着从门缝里飘进来的饭菜香味,就着白开水,啃了半个早上剩下的冷馒头。

我一点都不觉得饿,也不觉得委屈。

心里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气氛都很诡异。

张莉不跟我说话,把我当空气。

王斌每天小心翼翼,时不时想跟我说点什么,都被我冷着脸挡了回去。

我照旧每天出门“溜达”。

有时候坐公交车去最远的公园,一坐就是一下午。

有时候去图书馆,找个角落看报纸。

我口袋里揣着那几块钱,但一分都没花。

饿了就回家啃馒头,或者吃点挂面。

我在等。

等第七天。

终于,那一天到了。

我起了个大早,跟往常一样出了门。

这一次,我没有坐公交,而是走了半个多钟头,走到了银行。

我怕坐公交要花钱,取到卡之后,万一卡里没钱,那就尴尬了。

幸好,一切顺利。

我拿到了那张崭新的银行卡。

走出银行的那一刻,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ATM机,把卡插了进去。

输入初始密码,查询余额。

当屏幕上跳出那一串数字时,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两万三千六百八十二块四毛。

我愣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

我的退休金一个月五千,张莉每个月零零碎碎地给我几百,甚至几十。

三年下来,就算她一分钱生活费都不出,卡里也应该有十几万才对。

这两万多……是怎么回事?

我点了交易明细查询。

长长的账单拉出来,我一笔一笔地看下去。

每个月,五千块准时到账。

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支出。

支付宝转账,微信支付,商场消费……

最大的一笔,是三年前,一笔三十万的转账,收款人是王斌。

我知道,这是他们买房我给的首付。但我当时给的是现金,他们应该是存进去,然后立刻转走了。

这没什么。

让我心惊的是后面的消费记录。

“XX珠宝,消费一万二。”

“XX奢侈品护理,消费三千八。”

“XX国际幼儿园,缴费一万五。”

每一笔,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原来,她不是把我的钱存起来,而是当成了她自己的小金库。

随取随用。

她给我二十块钱,自己却用我的钱去买上万的珠宝,去做几千块的包包护理。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生活压力大,是手头紧。

原来,只是对我手头紧。

我拿着那张长长的凭条,手抖得厉害。

愤怒,屈辱,还有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悲哀,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实的丑陋,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把卡里的两万三千块钱,全部取了出来。

看着取款机吐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我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冰凉。

我把钱紧紧地塞进随身的布袋里,像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没有回家。

我不敢回那个家。

我怕我一回去,看到张莉那张脸,会忍不住跟她拼命。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从白天走到天黑。

最后,我在一个老旧小区的楼下停住了。

这里住着我以前在纺织厂最好的姐妹,老刘。

我敲开了她家的门。

老刘看到我,吓了一跳。

“淑琴?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怀里的布袋子往她面前一递。

“老刘,你……你先帮我收着。”

那天晚上,我在老刘家住下了。

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老刘听完,气得直拍大腿。

“这个张莉,简直不是人!还有王斌,他就是个!”

“淑琴,你听我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住。明天,我陪你去找房子。你有退休金,自己一个人过,比在那儿受气强一百倍!”

老刘的话,跟我之前在银行听到的,如出一辙。

可是,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王斌打来的。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

“妈!您在哪儿啊?您怎么一夜没回来?您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焦急。

担心?

是担心我这个老太婆死在外面没人知道,还是担心家里的免费保姆跑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问:“有事吗?”

“妈,您在哪,我去找您。莉莉她……她今天去取钱,发现卡被冻结了。她以为是您出什么事了,都快急哭了。”

急哭了?

我差点笑出声。

她是怕卡里的钱拿不出来了吧。

“我没事。”我说,“卡是我挂失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斌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颤抖。

“妈……您……您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我反问,“王斌,你不如去问问你老婆,她拿着我的退休金卡,都干了些什么。”

“你去问问她,给我二十块钱生活费的时候,她自己刚用我的钱买了一个上万的包!”

“你去问问她,是怎么把我的十几万退休金,花得只剩下两万块的!”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旁边隐约传来的、张莉尖利的声音:“她说什么?她凭什么查我的消费记录!”

我的心,彻底冷了。

“王斌。”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再跟你们废话了。从今天起,我跟你们没关系了。你们的房贷车贷,你们儿子的兴趣班,都跟我没关系。我的退休金,一分钱你们也别想再拿到。”

“妈!您别这样!您在哪,我们当面谈,好不好?您别吓我……”

“我没吓你。”我打断他,“我已经在找房子了。以后,我们就当没我这个妈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世界清静了。

老刘说得对,我不能再软弱了。

在老刘的帮助下,我很快在附近一个更老的小区里,租下了一间朝南的一居室。

租金一千八,押一付三。

我从取出来的钱里,拿出七千二,交了房租。

房子很小,很旧,墙皮都有些脱落。

但当我拿到钥匙,打开门,看到阳光洒满整个房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

这是我的家。

一个只属于我林淑琴的家。

我用剩下的钱,置办了最简单的家具。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又去二手市场淘了锅碗瓢盆。

当我用自己的锅,煮出第一顿饭,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时,我吃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这碗面,比我在那个“家”里吃的任何一顿饭,都香。

搬出来后的第三天,王斌找到了我。

是老刘没拦住,告诉了他地址。

他站在我那间小屋子门口,看着屋里简陋的陈设,眼圈红了。

“妈……”

他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我没让他进门,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几天不见,他好像憔了悴很多。

“妈,您跟我回家吧。”他拉着我的手,“我跟莉莉都认错了。钱,我们还给您。以后您的退休金,您自己拿着,我们一分都不要。”

“你让她来跟我说。”我淡淡地说。

王斌的脸色一僵。

“莉莉她……她这两天上班忙……”

“是忙着上班,还是拉不下那个脸?”我冷笑。

王斌不说话了。

“王斌,你回去吧。”我说,“我在这里挺好的。”

“妈,您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又小又破,冬天连暖气都没有!”他急了。

“小点好,打扫起来方便。破点没关系,能遮风挡雨就行。没暖气,我可以多盖床被子。”

“我在这里,吃得香,睡得着,心里舒坦。这比什么都强。”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你如果真有孝心,就别再来打扰我。让我过几天清净日子。”

“你跟张莉说,让她把我的户口本给我送过来。我要把户口迁出来。”

王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妈!您……您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

我看着他,这个我从小抱到大的儿子,心里不是不疼。

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

一旦心软,我就会回到过去那种日子。

王斌最终还是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祈求和不舍。

我狠着心,关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我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发软。

第二天,张莉来了。

她没有像王斌那样站在门口,而是在楼下。

我从窗户里看到她。

她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衣服,没化妆,头发也只是随便扎了一下。

她就在楼下站着,不说话,也不上来。

就那么仰着头,看着我这个方向。

我没理她。

她在楼下站了多久,我就在窗户后面看了她多久。

从上午,一直站到下午。

期间,王斌来过一次,给她送了水和面包。

她没吃,也没喝。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终于走了。

第三天,她又来了。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势。

像一尊望夫石。

她在演苦肉计。

我知道。

她在赌,赌我心软,赌我顾念着孙子,赌我终究是个母亲。

我偏不让她得逞。

第四天,第五天……

她一连在楼下站了一个星期。

这件事,很快就在这个老小区里传开了。

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说我这个老太婆心真狠,自己的儿媳妇都快站成化石了,也不说下去看一眼。

我不在乎。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的日子,我自己过。

这一个星期,我把自己的小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条。

早上起来去公园锻炼,跟一群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

上午去菜市场买菜,精打细算,但再也不用为了几毛钱跟小贩争得面红耳赤。

我想吃肉,就买块五花肉回来,做一碗红烧肉,吃得满嘴流油。

我想吃鱼,就买条活蹦乱跳的鲫鱼,炖一锅奶白的鱼汤。

下午,我去社区的老年活动中心,跟人下棋,看人打牌。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灯下,看看电视,或者织织毛衣。

我给老刘的孙子织了一件,也给我自己的孙子乐乐,织了一件。

织到一半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件毛衣,还有没有机会交到他手上。

第二个星期一,张莉没有再出现。

我心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

下午,王斌来了。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我的户口本。

他还带来了一个保温桶。

“妈,我给您炖了鸡汤。”

他把鸡汤盛出来,屋子里顿时香气四溢。

我看着那碗金黄的鸡汤,没动。

“妈,您就喝一口吧。您都瘦了。”

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味道很好。

“莉莉呢?”我问。

“她……她病了。”王斌的声音很低,“在楼下站了一个星期,发高烧,住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严重吗?”

“肺炎,要住一个星期院。”

我沉默了。

“妈,我知道,我们错了,错得离谱。”王斌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一个星期,我跟莉莉想了很多。”

“我们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的压力大,只想着乐乐的未来,完全没有考虑过您的感受。”

“我们把您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把您的钱,也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们对不起您。”

他说着,站起身,对着我,“扑通”一声跪下了。

“妈!”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

“你起来!”我厉声说。

“妈,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我没有不原谅你。”我叹了口气,“我只是……累了。”

“我斗不动了,也不想斗了。”

“王斌,你是我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你。”

“但是张莉……我跟她,可能真的合不来。”

“妈,莉莉她真的知道错了。”王斌急切地说,“她住院的时候,一直在哭,一直在说对不起您。她说,等她出院了,她亲自来给您磕头认错。”

“她说,她以前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被那些同事朋友攀比给闹的,总想着给乐乐最好的,给自己最好的,却忘了家里最重要的您。”

“她说,她愿意把那张卡里她花掉的钱,慢慢还给您。她说以后,她再也不管您的钱了,她还要每个月给您一千块零花钱,就当是……就当是她替我尽的孝心。”

我听着王斌的转述,心里五味杂陈。

我相信,在医院的病床上,张莉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诚的。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容易反思和后悔。

但等她病好了,回到那个充满欲望和攀比的现实世界里,她还能记住今天说的话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敢赌。

“你先起来吧。”我把他扶起来,“鸡汤我喝了。户口本我收下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张莉。”

“那您……”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说,“让我一个人再待一阵子吧。等我想明白了,或许……我会回去看看乐乐。”

我提到了乐乐。

这是我最大的软肋。

王斌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他没再强求,只是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斌每天都会来。

有时候送饭,有时候送水果,有时候就是过来坐坐,跟我说说乐乐的近况。

说乐乐想奶奶了,问奶奶去哪里旅游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听着,心里又酸又软。

张莉出院后,没有立刻来找我。

又过了一个星期,一个周末的下午,我的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了张莉,还有躲在她身后,只敢探出半个小脑袋的乐乐。

张莉比之前我看到的,又瘦了一圈,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看到我,嘴唇动了动,眼圈先红了。

“妈……”

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然后,她拉着乐乐,两个人一起,对着我跪下了。

“奶奶!”乐乐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我赶紧把乐乐拉起来,抱在怀里。

小家伙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奶奶,我好想你。”

“奶奶也想你。”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张莉还跪在地上,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妈,我对不起您。”

“我混蛋,我不是人。”

“您打我吧,骂我吧。只要您能消气。”

我抱着乐乐,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心里一片茫然。

原谅她吗?

好像除了原谅,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毕竟,她是我孙子的母亲,是我儿子的妻子。

这个家,如果真的因为我而散了,我下半辈子,也不会心安。

“起来吧。”我抱着乐乐,对她说。

“地上凉。”

张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我把乐乐放下,转身走进屋里,从床头柜上,拿出那件我织了一半的毛衣。

“给乐乐织的,还没织完。”

我把它递给张莉。

“你拿回去,照着这个尺寸,帮我把它织完吧。”

张莉愣住了。

她看着手里的毛衣,又看看我,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那之后,我没有立刻搬回去。

我还是住在我那个小出租屋里。

只是,王斌和张莉,还有乐乐,会经常来看我。

张莉每个周末都会过来,帮我打扫卫生,给我做一大桌子菜。

她的话不多,只是埋头干活。

她把一张新的银行卡交给我,里面有五万块钱。

“妈,这是我跟王斌先凑的。剩下的,我们慢慢还。”

我没要。

“钱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们要是真有心,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把乐乐带好。比什么都强。”

我的退休金卡,还在我自己手里。

每个月五千块到账的短信提示音,成了我最安心的声音。

我每个月会给王斌转过去两千块。

“算我搭伙的饭钱,还有给乐乐的零花钱。”我跟他说。

王斌推辞,我便沉下脸。

“你要是不收,那我以后连家门都不回了。”

他只好收下。

冬天的时候,小区的老暖气管道坏了,迟迟没有修好。

屋里冷得像冰窖。

王斌和张莉来给我送电暖气,看着我在屋里穿着棉袄还冻得直哆嗦的样子,张莉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妈,您跟我们回家吧。”

“家里有暖气,有乐乐,也热闹。”

“我把主卧给您收拾出来了,朝南,带阳台。您搬过去住。”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和眼神里的真诚。

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期盼的王斌。

我心里那块结了很久的冰,好像,终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我最终还是搬了回去。

住进了那间朝南的、带着大阳台的主卧。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下午就搬完了。

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的心情很复杂。

张莉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我的房间里,换了全新的床上用品,阳台上摆满了我喜欢的花。

乐乐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

王斌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着一顿丰盛的晚饭。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它应该有的样子。

但又有什么,已经永远地不一样了。

晚饭后,张莉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我面前。

“妈,这是您的退休金卡。您收好。”

是那张我挂失了的旧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银行拿了回来。

我看了看那张卡,又看了看她。

我把它推了回去。

“这张卡,已经作废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我的那张新卡。

“我现在用这张。”

我把新卡放在桌上,所有人都看着。

“这张卡,我自己保管。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

“以后,我的钱,我自己做主。”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张莉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她立刻点点头。

“应该的,妈,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王斌也跟着说:“对对,妈您自己拿着最好。”

我看着他们,心里很平静。

我不知道张莉的改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和睦能维持多久。

人性是复杂的,生活也是。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我拿回来了。

不仅仅是那张退休金卡,还有我的尊严,和自己生活的主导权。

这就够了。

至于未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我那个在老小区租的小房子,还没退。

钥匙,还在我口袋里揣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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