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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拔表的数字跳至3320米,风裹着雪粒撞在脸颊上时,我才真切触摸到这片高原的脉搏——它藏在云海之下,浮在晨光之上,是冷冽空气里撞进眼底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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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叫醒我的不是闹钟,是窗外渐次晕开的蓝。凌晨五点的山巅还浸在墨色里,裹紧冲锋衣往观景台走,没走几步就撞见铺天盖地的云:它们像被揉碎的棉絮,从山谷里漫上来,在脚下织成无边的白浪,远处的山脊线是浪尖,托着淡紫色的天。风一吹,云絮就顺着山坳淌,沾湿了鞋尖,连呼吸都裹着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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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日出是场安静的博弈。天从靛蓝褪成浅青,再往东边晕出一痕橘黄时,人群里忽然起了低低的惊叹——那轮太阳像浸在熔金里的玉盘,先探出半张脸,把云顶染成碎金,再纵身跃出山脊。光瀑顺着雪坡淌下来,裹着残雪的岩石突然有了温度,连空气里的冷都变得明亮。我看见观景台的指示牌在光里发亮:“最美的日出和最美的你”,海拔3320米的风,把这句话吹得很轻,又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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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是另一场惊喜。雪坡上的残雪没化透,露出深褐色的草甸,一群黑牦牛正踩着雪粒慢悠悠走,像散落在白纸上的墨点。有个穿红衣的牧民跟在后面,红影在雪色里晃,像株燃着的小火苗。牦牛们不怕人,抬眼望过来时,黑亮的眸子映着蓝天,鼻息裹着白汽,把高原的冷都揉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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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想起那天,总觉得是把“仙境”两个字攥在了手里:是云海漫过脚踝的潮,是日出砸在雪坡的光,是黑牦牛鼻尖的白汽,是指示牌上烫着温度的字。原来有些风景,要站在云的顶上,才能看见它把天地都揉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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