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三十岁那年,因欠债去了伦敦,在伦敦的工地上遇到了一个女孩,我们相谈甚欢,没多久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这时却突然遭到他父亲的阻拦:
想结婚,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
她叫艾米丽,二十八岁,建筑系刚毕业,在设计组实习,她递给我半瓶矿泉水,说:“你手在抖,第一次干重活?”我接过来,咕咚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像把心里的火浇灭了一半。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每天收工,她会等在工地门口,递给我一杯热巧克力,伦敦的冬天黑得早,路灯昏黄,我们并肩走过砖石小巷,鞋底踩得积水哗啦响,她讲英国历史,我讲中国饺子,一次下大雪,工地停工,我们躲进一家小酒吧,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
![]()
她靠在我肩上,说:“明,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想去长城。”我笑:“那得先学会吃辣。”她皱鼻子,学我卷舌:“辣!”我们笑成一团,酒吧老板以为我们疯了。
三个月后,我升了领班,工资涨到能租一间带窗的小阁楼,艾米丽搬来和住一起,阁楼在老公寓顶层,屋顶漏风,冬天得盖三层被子,她买来圣诞灯串,挂在床头,夜里亮得像银河。
我们计划未来:攒钱回国开一家咖啡馆,墙上挂她画的伦敦桥,我煮的云南小锅米线,她说:“等签证下来,我们就结婚。”我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我的工作签证只有一年,续签渺茫。
![]()
爱情来得快,现实来得更快,签证到期前一个月,我被通知项目结束,必须离境,艾米丽哭着去移民局排队,递交了未婚夫签证申请,排号是七位数,预计等待十八个月,那天晚上,她蜷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说:“明,我等你。”我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回国后,我在上海找了份工地监理的活,月薪一万二,够还债,每天视频,她在伦敦凌晨三点,我在上海下午三点,屏幕里,她瘦了,眼下青黑,我寄去一箱老干妈,她回寄一罐玛米茶,我们倒计时:还差五百天。
![]()
一年半后,签证终于批了,我飞回伦敦那天,艾米丽在接机口举着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中文:“李明你敢不娶我试试”。我们抱在一起,机场广播在头顶循环,人潮从我们身边涌过,像退去的海浪。
然而真正的阻拦来了,艾米丽的父亲,老汤普森,退休海军上校,家住肯特郡一座维多利亚式庄园,第一次去她家,我提着一盒月饼,穿了唯一一套西装,饭桌上,老汤普森用叉子敲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
他说:“年轻人,我女儿可以爱任何人,但结婚得按规矩。”艾米丽翻白眼:“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老汤普森瞪她一眼,转向我:“两个条件,第一你得在英国有稳定工作,年收入不低于四万镑,第二你得通过我的‘家庭考试’,陪我钓鱼三天,不许作弊。”
我愣住,四万镑?我在伦敦的积蓄连四千镑都不到,艾米丽拉我袖子,小声说:“他认真了。”老汤普森补充:“期限半年,过期不候。”
![]()
当晚我们坐在庄园后院的秋千上,月亮挂在橡树枝头,风吹得铁链吱呀响,艾米丽说:“我爸当年追我妈,也是这样被刁难,最后我妈用一顿约克郡布丁收买了他。”我苦笑:“我连钓竿都不会握。”她靠在我胸口:“那就学。”
接下来的日子像打仗,我辞掉上海的工作,带着最后五千镑积蓄再次飞回伦敦,艾米丽帮我投简历,建筑公司、物业管理、甚至超市收银,全石沉大海。
伦敦生活成本像怪物,房租一口吞掉一半工资,我找到一份酒吧调酒师的夜班,凌晨两点下班,地铁末班车里全是醉汉,回家时,艾米丽留门,桌上放一碗热腾腾的泡面,上面卧个煎蛋。
![]()
三个月过去,我升为酒吧领班,年薪三万二,还差八千镑,艾米丽的肚子却先有了动静,B超单上,小小的豆芽形,她哭着说:“明,我们要有宝宝了。”我抱着她,闻到医院消毒水味混着她的发香,心里五味杂陈,老汤普森知道后,沉默三天,然后发来一条短信:“条件不变,但期限延长到宝宝出生。”
压力像绳子,越勒越紧,我开始接私活,周末去中国城帮人修水管,现金日结,手指被钳子夹出血,艾米丽用创可贴一层层裹住,说:“傻瓜,值得吗?”我笑:“为了你和豆芽,值。”
![]()
第五个月,我在酒吧认识一个中国老板,他想扩建中餐馆,缺项目经理,面试时,我把伦敦工地的照片、监理证书、甚至老汤普森庄园的修缮方案全摆出来,老板拍板:“年薪四万五,试用期三个月。”我当场签合同,手抖得像筛糠。
现在,只剩钓鱼考试,老汤普森定的地点是苏格兰高地的一个私人湖泊,开车七小时,沿途山雾缭绕,像仙境,我们住木屋,凌晨四点起床,湖面结着薄冰。
老头子递给我一根鱼竿,竿身刻着“HMS Victory”,他服役的军舰名,第一天我钓到一条小鲈鱼,兴奋得像中彩票,老汤普森哼一声:“运气。”第二天暴雨倾盆,鱼竿被风刮跑,老头子跳进湖里捞,出来时浑身湿透,像落汤鸡,第三天太阳升起,湖面平静如镜,我抛竿浮漂纹丝不动。
![]()
老汤普森坐在旁边,点起烟斗,突然说:“我女儿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在伦敦街头睡了三天,我找遍全城,最后在泰晤士河边找到她,她抱着膝盖,说想当建筑师。”他吐出一口烟:“我怕她再任性,怕她选错人。”
浮漂猛地一沉,我收线,一条三斤重的鲑鱼跃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金光,老汤普森站起来摘下帽子,露出一头花白头发,他拍拍我肩膀:“小子,过关。”
![]()
婚礼在庄园后院举行,草坪修剪得像绿毯,艾米丽穿白纱,肚子已经五个月,圆滚滚像颗熟透的桃子,老汤普森当证婚人,声音洪亮:“我宣布,你们现在是夫妻!”宾客鼓掌,烟花在夜空炸开,映红了艾米丽的笑脸。
如今,宝宝会叫“爸爸”了,带着伦敦腔的普通话,中餐馆开业那天,老汤普森戴着围裙,站在门口吆喝:“正宗中国菜!”我端着盘宫保鸡丁,突然想起当年工地上的热巧克力,人生啊,像那杯饮料,苦中带甜,烫手却暖心。
![]()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