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从1963年说起,一份印着“绝密”字样的报告,悄没声地放在了蒋经国的办公桌上。
报告不厚,但分量千钧,说的是一个代号“湘江计划”的行动,目标是刺杀刘少奇。
这计划听着吓人,可结果却像个三流笑话。
派过去的特务,连雷管和无线电零件都分不清,行动还没开始,我们这边连他们藏身的坑道挖在哪个山头都一清二楚了。
十三年前,海峡这边,另一场情报战的落幕,可一点都不好笑。
那是一场用命换来的结局。
1950年6月10号,台北马场町,天闷得像口大锅,汗都出不来。
国民党陆军中将吴石,一身笔挺的灰色将官服,连颗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
他不是什么小角色,保定军校、日本陆军大学,都是尖子生毕业,老蒋都说他是“儒将”。
可那天,他站的地方,是刑场。
没喊口号,也没腿软。
这位国防部参谋次长,平静得就像去参加一场军事会议。
临走前,他留下一首诗:“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
枪声一响,一颗将星就这么没了。
可没人知道,一个叫“密使一号”的人,也完成了他最后的任务。
吴石的死,不是结束,而是扯开了一道口子,让我们看清楚,十三年后那场用剪报拼凑情报的闹剧,到底输在了哪儿。
这事还得往回倒。
1938年,武汉还是抗战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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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当时负责一个情报参谋训练班,请来讲课的人里,有周恩来,有叶剑英。
那会儿大家都是一条心,打日本人。
吴石是搞军事的,脑子实在,他就发现,共产党这边讲的东西,格局不一样。
人家是掰开了揉碎了分析,怎么发动老百姓,怎么把整个国家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再回头看自己这边,派系斗得你死我活,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发国难财的大有人在。
这种反差,就像一根刺,扎在吴石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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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纯粹的军人,学了一辈子打仗的本事,到底是为谁打?
为那些倒卖军火、中饱私囊的官僚,还是为这个水深火热的国家?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
他看到的现实是,这个叫“党国”的机器,从里到外都生锈了,眼看就要散架。
1947年春天,上海锦江饭店,吴石的老朋友何遂给他搭了条线。
他跟中共上海局的负责人见了一面,就一个钟头。
聊了什么,没人知道,没留下一个字的记录。
但吴石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他心里那杆秤,已经彻底倒向了另一边。
他还是那个国民党中将,但他的命,已经许给了另一份事业。
从那天起,吴石的办公室就成了国民党军事系统里最要命的“漏风口”。
他桌上的每一份文件,都可能在几经辗(zhǎn)转后,变成解放军的作战指南。
1948年秋天,淮海战役开打前,南京一家不起眼的茶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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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把一本封面烫金的《绝密防务视察证》递给了地下党员吴仲禧。
就为了这张小本子,他把能动用的关系全用上了。
吴仲禧拿着它,大摇大摆地进了徐州“剿总”的作战室,那地方连苍蝇飞进去都得分公母。
他把敌人的兵力部署图,用藏在钢笔帽里的微型相机拍下来,又把部队番号、火力点这些要命的数据,拿笔记在自己衬衫袖口的里子布上。
东西送回南京,吴石亲自在台灯下,拿着放大镜一张张地看胶片,核对记录。
确认没问题了,他才把微缩胶卷塞进一根掏空的毛笔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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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笔里装的,是几十万人的命运。
这份情报,给淮海战场上的解放军指明了最薄弱的突破口。
转过年来,1949年1月,解放军百万大军已经顶到了长江边上。
南京城里人心惶惶。
一天晚上,吴石的妻子王碧奎,在昏暗的灯光下,给丈夫的一件旧棉袍缝上了一个绸布做的内兜。
兜里装的,是吴石花了三个通宵,亲手画的《长江江防兵力部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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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图细到什么程度?
哪个团守哪段堤,哪个碉堡的机枪口朝哪个方向,海军的军舰停在哪儿,甚至江阴要塞那些最隐蔽的暗堡,都标得一清二楚。
这张图,就是渡江战役的“钥匙”。
吴石跟交通员何康接头的时候,亲眼看着何康把图上的数据记在一个小本子上,塞进鞋跟的夹层里,然后把原图烧成灰,冲进水里喝了下去。
吴石看到他喝完,才算松了口气。
这种看着原始又残酷的法子,就是那时候地下工作者的家常便饭,每一个环节都连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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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解放前,吴石接到个命令,让他把国防部所有最机密的军事档案,一共298箱,全部运到台湾去。
他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玩了个“狸猫换太子”。
他把真正有价值的档案,偷偷藏在了福建研究院的书库里,然后找了一百多箱没用的旧书旧报装船运去了台湾。
这是他留给新中国的最后一份大礼。
1949年8月,一纸调令,吴石被派往台湾,当了“国防部参谋次长”。
他知道,这一去,跟送死没两样,可他没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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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给组织的信里说:“去了台湾,还能为解放台湾做点事。”
到了台北,那真是天罗地网。
保密局的特务跟街上的野狗一样多,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
吴石就利用自己“视察防务”的便利,正大光明地接触核心机密。
他把台湾东海岸的军事要塞图、空军机场分布图、海军基地部署这些情报,一点点地抄录、描画下来。
他跟老部下,时任“国防部”中将的陈宝仓碰头,把情报夹在《孙子兵法》的书页里;他跟华东局派来的特派员朱枫接头,暗号是“研究《诗经》”,把微缩胶卷藏在饼干盒的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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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网撒得再大,也怕出叛徒。
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被抓后叛变了,把朱枫供了出来。
1950年2月,朱枫的处境万分危险,急着要离开台湾。
吴石心里着急,一念之差,没守住那条绝对理性的线,亲手签发了一张“特别通行证”。
就是这张通行证上的笔迹和编号,让毛人凤的特务顺藤摸瓜,找到了他。
被捕之后,吴石被审了48次,用了各种酷刑,一只眼睛都被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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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硬是一声没吭,没牵连出任何一个人。
在监狱里,他跟来探望的妻子碰上了,满身是伤,却还笑着轻声说:“别担心,我今天加餐了。”
吴石牺牲后,蒋经国接手了台湾的情报系统,砸下大把的钱,想在大陆也搞一个天衣无缝的“潜伏网”。
可他和他手下那些人,永远也搞不明白吴石这种人到底图个啥。
他们以为,搞情报就是花钱收买,就是威逼利诱。
他们不知道,大陆这边也早就张开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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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派过来的特务,要么刚上岸就进了局子,要么干脆被策反,成了“双面间谍”,天天往台湾喂我们编好的假情报。
1958年,特务头子沈之岳献宝一样递上去一份“1958年大陆粮食统购统销补充通告”,想以此邀功。
他不知道的是,大陆相关的政策,1956年就改了,他那份情报,就是拿两年前的旧报纸改了个日期。
最离谱的就是1963年的“湘江计划”。
台湾情报部门信誓旦旦,说这次“万无一失”。
结果呢,他们派出的特务小组还没出发,我们这边已经通过截获的9封密信,把他们的老底都摸清了,连人名带计划,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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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关于“湘江计划”彻底失败的结案报告,最终还是摆在了蒋经国的桌上。
他花了十三年,耗费了无数金钱和心血,换来的就是一堆拿剪刀和胶水拼凑出来的谎言。
他或许会想起十三年前,那个穿着将官礼服,从容走向刑场的吴石。
一个人的情报网,和一个用剪报糊弄的情报网,早就不是一个层面的较量了。
刘晓农. 《中共台湾地下党“密使一号”吴石》. 《党史博览》. 2011年第3期.
尹家民. 《“湘江计划”——台湾特务刺杀刘少奇案始末》. 《文史春秋》. 200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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