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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266-321)的祖上九代,都有人被推为孝廉,荐举到京城做官,是一个官宦世家。祖逖的父亲祖武做过上谷太守。
1、祖逖和刘琨
祖逖字士稚,范阳郡道县(今河北涞水县)人。他从小性情慷慨,喜欢结交朋友,不拘小节。少年时轻财好义,常常用同父异母哥哥祖纳的名义,以粮食和绢帛救济贫困的亲戚乡邻,人们都很尊敬他。西晋覆没前的数年,祖逖和他的胞弟祖约跟随母亲,投奔洛阳的舅舅程元良。祖逖还有几个堂舅,都在朝中做官。经过他们的推荐,祖逖兄弟也进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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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二十多岁时,和刘琨同为司州主簿,两人志趣相同,非常投机,常常在一个被窝里睡觉。他俩谈论当前形势,互相勉励说:“如果四海沸腾,豪杰并起,我们俩就在中原大干一番吧!”
一般鸡鸣是在拂晓,但有些鸡却在半夜乱啼,被称为“荒鸡”,迷信者认为是不祥的预兆。祖逖被半夜鸡鸣吵醒后,用脚猛踢刘琨说:“这不是恶声,是督催我们练武的号角。”于是他俩便共同起身舞剑,锻炼身体。这就是“闻鸡起舞”典故的由来。
祖逖和刘琨这两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后来各奔一方,为恢复中原而奋斗。刘琨在给亲友的信中曾说:“我枕戈待旦,立志消灭敌人;但常恐祖逖走在我的前头挥鞭立功!”他们都以身许国,死而后已。
洛阳大乱时,祖逖带了几百户乡亲到淮水、泗水一带避难。途中车马用来运送老年人和病人,他自己和年轻力壮的人一块步行,吃的穿的以及药材,都不分彼此。祖逖智谋多,办事干练,所以老老小小都推戴他为首领。
当时,琅琊王(即后来的晋元帝)任命他为徐州刺史,以后又转为军谘祭酒。他统率的部属驻扎在京口(今江苏镇江市),军粮供应很差,有时还饿肚子。在南渡的几万流民中,有不少富豪聚居在京口的南塘一带,祖逖的队伍经常去“借”钱粮。有一次,王导等人去看望祖逖,看到他身穿贵重的皮袍,满屋摆设了珍贵的珠宝。这些权贵们非常奇怪,祖逖却若无其事地说:“这是我部下昨夜到南塘去了一趟!”但是祖逖并不想当暴发户,过几天就变卖这些财物充作军饷。有时富豪告到官府,祖逖总是尽力为部属开脱,因而遭到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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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眼看山河破碎,不愿再在后方逍遥自在。313年,他就上书琅琊王:“晋室之乱,全是由于藩王争权,自相残杀而起,因而使匈奴和羯人等有机可乘。现在老百姓惨遭荼毒,人人都想反抗强暴。大王如果兴师北伐,我祖逖定当效命,各地豪杰也当闻风而动,共同洗雪国耻!”
司马睿没有北伐的打算,只任命他为奋威将军,豫州(治所在今安徽淮阳)刺史,给一千人的口粮、三千匹麻布,叫他自己去招兵买马,筹备武器盔甲。
2、祖逖北伐
祖逖受命后,带了一百多户从京口渡江北上,当时那儿的长江江面宽四十多里,遥望对岸茫茫无边,静聆身畔万籁俱寂,只有橹声如咽,船只在激流中搏浪前进。祖逖面对滚滚东流的江水,想到肩负重大使命,思绪万千。船到中流,他站立在船头,敲着船楫,对天起誓道:“我祖逖如果不能扫除敌寇,澄清中原,当如大江那般有去无回!”
同行的人听了这样的豪言壮语,都感动得流下眼泪。
祖逖渡江后,在淮阴冶炼兵器,制造盔甲,招募了两千多勇士,从徐州推进到豫州的沛国(治所在今安徽濉溪西)和谯郡(治所在今安徽亳县)。这些地区原是西晋和石勒经常交战的前线,堡坞壁垒星罗棋布,情况复杂。各种势力有的心向东晋,有的归附石勒,有的割据称霸。他们之间互不统属,甚至相互猜疑、攻打或是吞并。祖逖一心想联合他们对付敌人,但这不是容易办到的。
在谯郡有张平、樊雅的两个堡坞,各有数千人马。张平自称豫州刺史,樊雅自称谯郡太守,他俩一度归附东晋,被封为四品将军,要他们就地抗击石勒。祖逖派参军殷乂去联络张平和樊雅。殷乂官儿不大,架子可不小,不把他俩放在眼里,看到他们的住房,说“可以养马”,瞧见大铁锅,说“应该砸碎,拿去冶炼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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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说:“这是帝王用的大锅,天下太平后就将使用,为何要毁掉?”殷乂冷笑道:“你的脑袋尚且保不住,还想守护这大锅!”张平早已憋着一肚子气,禁不住骂道:“难不成你这小子就能保住脑袋?”他手起刀落,把殷乂杀了,从此闭门自守一年多,不愿靠拢祖逖。
张平手下还有董瞻、谢浮等人控制的十多个小堡坞。祖逖拉拢了谢浮,谢浮欺骗张平,约他共商大计,就此暗杀了张平。祖逖把张平的一部分部属接收下来。但占据谯城的樊雅,却还不肯认输。
祖逖的军粮是建康派人运来的,路太远,常常接续不上。他们进驻到太丘(今河南永城西北),整天忙着搞粮食,放松了警戒。不料,樊雅派了一支队伍,从谯城赶来,趁着黑夜,杀进祖逖的兵营。他们大叫大嚷辱骂祖逖,喊着要为张平报仇。祖逖的将士没有提防,又不知来了多少敌人,只是晕头转向,四散奔逃。祖逖镇静地辨别喧闹声,知道人数不多,于是沉着地指挥作战,终于打退了樊雅的队伍。
他乘胜追击,包围谯城,眼看胜利在望,不料张平的余众却赶来帮助樊雅,祖逖只得另去讨援兵。在浚仪南的蓬陂(今河南开封一带),原来的乞活军首领陈午已死,由他的叔父陈川带领队伍,自称陈留太守。陈川派了将军李头来帮忙,同时东晋的南中郎将王含也派参军桓宣带了五百人马,来协助祖逖攻城。
祖逖对桓宣说:“听说你过去曾说服张平和樊雅归顺朝廷,他们对你很信服,眼下你再辛苦一趟去劝劝樊雅,他如果肯投降,我一定重用。”
桓宣骑了马,只带了两个随从,去见樊雅说:“祖将军立志要平定刘曜和石勒,要依靠你们共同对敌,前些日子殷乂太轻薄,辱骂了你们,但那不是祖将军的本意。如果双方和解,今后你也可以建立功勋!若要再固执下去,就不好了。”
樊雅设宴招待桓宣,派自己的儿子跟桓宣回去作人质。不多天樊雅前来拜见祖逖,祖逖还叫他回去带领原来的部属。可是不少部属以前辱骂过祖逖,怕祖逖日后报复,逼迫樊雅又紧关城门。祖逖一边进攻,一边要桓宣再去劝说。樊雅立即杀了几个横加阻拦的人,终于归顺了祖逖。
3、浚仪之战
陈川派来帮助祖逖作战的李头非常勇敢,他缴获了一匹上等的骏马,心里想要但又不敢说。祖逖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就将那匹骏马送给李头。李头回到陈川军营,逢人便说:“如果能跟随祖将军这样的人,我死也无恨!”这话恼怒了陈川,他一刀砍了李头的脑袋,说:“我让你去跟祖逖吧!”李头的亲信冯宠不服气,带着四百多部属投奔祖逖。陈川更是冒火,他的四五千人马不敢面对面攻打祖逖,只是在豫州抢劫郡县,叫祖逖难堪。祖逖可不是好惹的,他设计埋伏截击,打垮了陈川的队伍,被抢的财物和妇女,都送回原来的家乡去,自己一无所占,豫州百姓感恩不绝。陈川怕被祖逖消灭,横下心投奔了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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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的进军,使黄河南岸的堡坞壁垒起了大动荡大分化,有的死心塌地投降石勒,有的旗帜鲜明地归顺祖逖。但是,有些坞主原先送了亲生儿子在石勒跟前作人质的,心里七上八下,没有主张。祖逖暗下派人去安慰他们,不让他们为难,而且又特地派了队伍假意去攻打他们,表明他们没有归属东晋。因而,这些坞主们对祖逖信服得五体投地,一得知石勒有什么动静,常向祖逖密报。所以,祖逖对石勒的内情了如指掌,打起仗来,老是获得胜利。尤其是争夺浚仪的战斗故事,特别脍炙人口。
自称陈留太守的陈川,占领浚仪作为见面礼,投降石勒。祖逖听到后,眉头拧成了疙瘩,决心要打垮这支叛军。
石勒派儿子石虎领了五万人马来救陈川,他的扬武将军左伏肃遭遇祖逖,被打得大败,逃跑时又中了埋伏,被乱箭射死。石虎军心动摇,在各地大抢大掠后,全军撤退,陈川的部属全部跟去。石虎留下当年跟随石勒“十八骑”中的伙伴桃豹死守浚仪城,顶住祖逖的进攻。
第二年,即320年(晋元帝太兴三年),祖逖的将领韩潜攻占了浚仪东城,从东门出入;桃豹退守西城,从南门出入。两军相持有四十多天,双方都缺乏粮食,而且都很难从后方得到接济。祖逖当时占据了雍丘(今河南杞县),亲自到浚仪绕了一个圈子,和韩潜商定了退敌之计。
一天清晨,监视晋营的桃豹士兵,忽然发现东门外有一千多将士络绎不绝地运粮进城,他们肩上的麻袋都是沉甸甸的。桃豹得讯,赶紧派骑兵去拦截,可是已经迟了,只有几个掉队的士兵疲乏地在路旁休息,擦着湿透衣服的汗水。这几人眼见桃豹人马出现,拔脚就溜,粮袋也来不及扛走。桃豹打开一看,简直吓呆了,原来里面装的尽是米。
这个消息像旋风一样传遍桃豹军营,当他们喝着抢来的米熬成的稀粥时,心里都羡慕晋军粮食充裕,焦虑自己连粮食影子也难见到,怎么打仗?于是人人耷拉着脑袋,拉长了脸,没精打采地守在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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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都给东城的晋军瞧到了,奔走相告,又钻回营房里,笑得前仰后倒。原来那一千多人扛的,根本不是粮食,而是泥沙,只有那故意掉队、丢在地上的几袋,才是真正的米,可是这几袋米就大大动摇了桃豹的军心。桃豹派出飞骑,将晋军粮食充裕的消息报告石勒,石勒急速派了将领刘夜堂,用一千头驴子给他们送来了粮食。
桃豹手下的将士听到这个喜报,高兴得跳跳蹦蹦齐声欢呼。但当他们正准备去接运时,第二个消息传到:那些粮食连同驴子,全被祖逖派的韩潜和冯铁率领骑兵,在半途里劫走了。
桃豹愁得没了主张,只得连夜把队伍撤出浚仪,向北走了一百多里,据守东燕城(今河南长垣西)。祖逖命令韩潜进占封丘(今河南封丘),逼近东燕,同桃豹对峙。
3、祖逖与石勒的和平共处
东燕城是属于濮阳郡的,祖逖巡逻的骑兵,活捉了桃豹队伍中的濮阳人,特别宽厚地优待他们,并放他们回家。他们感恩不尽,带了乡里五百多户来归顺祖逖。祖逖在濮阳扎下根,桃豹就难以立足。石勒又派了精骑一万来打祖逖,仍被打败。于是,石勒手下的将士常有投降祖逖的。
洛阳附近的黄河两岸,还有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几支抗击石勒的队伍。原先他们常常闹纠纷,祖逖派出使者帮他们和解,他们也都愿意接受祖逖的指挥。于是这一地区,支离破碎的东晋国土逐渐连成一片。祖逖时而派出人马伏击石勒和桃豹的军队,几乎每战必胜,很少打败仗的石勒都愁坏了。
石勒眼见祖逖势力强大,派人到祖逖老家,给他修理和看守祖坟。祖逖顺水推舟,派了参军王愉,带了土产礼品去拜访石勒,表示谢意。石勒用上宾之礼接待王愉,又派自己的左常侍董树带了一百匹骏马和五十斤黄金回访祖逖。有一次,祖逖收到石勒送来的一个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仔细瞧瞧,正是自己的牙门将童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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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童建因为私仇,杀害了新蔡内史周密,投奔石勒,不料却被石勒砍下脑袋,送给祖逖,还叫人带口信说:“叛臣逃吏我是最痛恨的。将军所憎恶的,也就是我所憎恶的。”
这话说得颇为得体,祖逖也遣使回谢,他知道争取一个暂时稳定的局面对自己来说,似乎比石勒更需要。
原先,祖逖在屯田时,石勒常来骚扰抢粮。在收获的季节里,将士和青壮年在外围抗击敌人,老弱病残于是连夜抢割抢收。他们带着火把,一则是用来照明,二则是万一敌人进攻,如来不及把稻谷运走,就放火烧掉。因而虽然几年内辛辛苦苦屯田,但收获不大。同时,祖逖虽然站稳了,但没有什么后援。很多朝廷官员贪生怕死,不愿上前线。
晋元帝曾派镇武将军太山太守司马飏,带两千人马去支援祖逖,但司马飏宁愿坐牢,也不愿去吃苦送命。因此,祖逖必须有时间来巩固和发展自己的实力。
于是,祖逖也同样对待石勒。凡是后赵的将士背叛石勒,逃来归顺的,祖逖一概不收留。他还下令,不准无故侵扰后赵的居民。因此,黄河两岸的百姓恢复了比较平静的生活。石勒还写信给祖逖,要求开放边界,相互做生意。
祖逖没有复信,但对双方贸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禁阻。于是,黄河以南的百姓,盈利都在平时的十倍以上,官家收一点税,公私都得益,人民生活有所改善。
4、祖逖之死
祖逖对下属不论亲疏,不论出身,都一视同仁。谁要有一点小小的功劳,他立即赞扬或是加赏,决不拖延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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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生活节俭朴素,不爱财不贪色,不蓄私产,且重视农业生产。他的子弟亲身参加耕作,上山打柴。局势稍稍转入平定后,祖逖下令收葬路边的枯骨,因此百姓们都传扬祖逖的好名声。
当时战争频繁,生活艰苦,在一次宴会里,祖逖邀请白发长须的老人坐在尊贵的席位上,用菲薄而又难得的酒食招待他们。
他们感动得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们年逾花甲,反而得到父母般的慈爱,真是死而无憾了!”
宴会中,百姓为祖逖唱了一首歌:“幸哉黎民免俘虏,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劳甘瓠脯,何以咏恩歌且舞!”
祖逖逐步恢复中原地区和发展生产,是大好事情,但晋元帝原来就无意北伐,更没有将祖逖看成收复国土的脊梁骨,反而怕祖逖实力雄厚了,尾大不掉。这时,长江上游的荆州刺史王敦已经不大听从朝廷的号令。
晋元帝在321年(太兴四年)的七月,为了防备王敦,派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幽、冀六州诸军事,并为司州刺史。这样一来,祖逖就成了戴渊的下级。戴渊虽有一定名望,但没什么韬略,所以祖逖不服气。
祖逖早年当徐州刺史时,有一个司马叫蔡豹,祖逖很看不起他,这时也被任命为徐州刺史,彼此地位相当,祖逖心里也不快活。朝廷里不断传来明争暗斗的消息,祖逖害怕又会发生西晋时那样的内部残杀,他把家属都移居到汝南郡险恶偏僻的大木山去,以求躲避战祸。
祖逖虽然忧闷,但还是积极筹备进军。他派人在成皋(今河南荥阳西北)之西,北临黄河的地方,建造一座武牢城,这样既可以防止敌人入侵,又能作为前进据点。不幸的是,壮志未酬的祖逖,于321年九月在雍丘病死,时年五十六。从
祖逖渡江北上打开局面到去世,总共不过七年而已。豫州的百姓痛哭流涕,如丧考妣(父母),各地都立了祠庙纪念他。晋元帝得悉他去世,追封他为车骑将军,命他的弟弟祖约继为豫州刺史,统率他的部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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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听到祖逖的死讯,就发兵南侵。祖约没有他哥哥的那种魄力,慌慌张张地从雍丘撤退到寿春,把黄河以南数百里的国土拱手让给石勒。雍丘被占后,将士们想到祖逖的尸骨还埋在城里,都放心不下。将军路永带领五百勇士,赶了几天路,趁着黑夜,带着绳索爬进雍丘城里。一边和敌人血战,一边挖开坟墓,搬出棺木,从城头吊坠下去,再运回寿春。
在前线和敌后,千万将士在艰苦奋斗和浴血奋战,可是在京城建康的文武百官们,又是怎么打发日子的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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