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把账算清楚,我们才能过得长久。”再婚第一天,老伴周国平就拿出账本,给我定了AA制的规矩。
我带着50万养老钱嫁给他,他却连买菜钱都要和我五五分,从不动我一分一毫,我只当他防我像防贼,一颗心凉到了底。
我们就在这种客气又疏离的氛围里过了五年。
直到他临终前,颤抖着把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交到我手上时,我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五年错得有多么离谱。
01
我叫秀琴,55岁这年,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再婚。
对象是周国平,一个比我大三岁的退休干部。我们是跳广场舞认识的,他话不多,但为人沉稳,看我的眼神总是很温和。我老伴走得早,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名下有套不大不小的房子,手里还有一笔50万的养老存款。孩子们都成家了,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总觉得心里也空了一块。
国平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块空白。他丧偶多年,儿子在外地工作,也是孤身一人。我们有共同的孤独,也有对未来搭个伴的期许。相处了半年,他向我求婚,没有花哨的仪式,只有一句朴实的话:“秀琴,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我被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求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求一个知冷知热、能陪着说说话的人。我点头答应了。
儿子虽然有些不放心,但看我态度坚决,也只能尊重我的选择,只反复叮嘱我:“妈,人心隔肚皮,你那50万存款可得自己收好了,别让人骗了去。”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觉得儿子多虑了。周国平一个退休干部,退休金比我还高,图我什么呢?图我年纪大,图我脸上的皱纹吗?我一心一意地想,我们是要奔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去的,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我们没办婚礼,只是请了两家孩子吃了顿饭,领了证,就算礼成。我搬进了国平那套更宽敞明亮的三居室里,把自己那套房子租了出去,想着租金也能贴补家用。
新婚之夜,家里贴着红双喜,桌上还摆着没喝完的红酒,气氛温馨又暧昧。我心里小鹿乱撞,既有对新生活的憧憬,也有些许属于中老年人的羞涩。
国平洗完澡出来,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坐到我身边,而是从书房里拿出了一个硬皮的笔记本和一支笔,表情严肃地在灯下坐定。
“秀琴,你来一下。”他朝我招招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走过去,只见他翻开崭新的笔记本,第一页上用钢笔写着四个大字:家庭账目。
“秀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语气冷静得像在单位开会,“我们今天就算正式组成新家庭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以后有矛盾。”
我点点头,没做声,等着他的下文。
“我的退休金每个月八千,你的五千,加起来一万三。你那套房子租出去,租金算你自己的,我不管。以后我们这个家的所有开销,包括买菜、水电、物业费,还有人情往来,我们都记在这本账上,月底结算,一人一半,也就是AA制。”
“AA制?”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三个字从我满心欢喜准备迎接新婚生活的老伴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刺耳。
“对,AA制。”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我觉得这样最公平,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你的钱还是你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把账算清楚,我们才能过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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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当场,感觉一盆掺着冰碴子的冷水从头顶浇下来,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我带着我全部的家当,我那50万养老钱,我一颗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真心,嫁给了他。我想要的,是一个不分彼此的家,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的港湾。
可他呢?新婚之夜,他给我的不是温情和拥抱,而是一个冷冰冰的账本,一道清晰得近乎残酷的界线。
他这是什么意思?防着我?怕我图他的钱?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把我当成真正的妻子,只是找一个搭伙过日子的室友?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原本温馨的红色“喜”字,此刻在我眼里也变得无比讽刺。
“国平,”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是夫妻,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有必要。”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秀琴,我们都是再婚,情况不一样。你带着钱,我不想让人说闲话,说我图你的钱。这样清清楚楚的,对谁都好。”
他说得冠冕堂皇,可我听出来的全是疏离和不信任。什么叫“不想让人说闲话”?我们过日子是过给别人看的吗?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的。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心里翻江倒海。他那个账本,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严严实实地横在了我们中间。
接下来的日子,国平严格地执行着他的AA制。每天晚饭后,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拿出账本,把当天的开销一笔一笔记上去。今天买了三块钱的葱,他记上“葱,3元”;明天交了水电费,他记上“水电,280元”。到了月底,他会用计算器精准地算出总额,然后对我说:“秀琴,这个月总共花了三千二百五十块,你给我一千六百二十五就行。”
我每次都沉默着把钱转给他,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我觉得我们不像夫妻,更像是合租的房客,连室友都不如,室友之间有时候还会互相请客呢。
我试图改变他。我故意多买一些他爱吃的菜,做他喜欢的红烧肉,可他晚上记账时,会把肉价单独拎出来,说:“这个肉是我吃的,钱我来出。”我给他买了一件新外套,他第二天就买了一双同等价位的皮鞋给我,说:“你给我买,我也得给你买,我们不兴这个。”
我所有的示好和亲近,都被他用“公平”二字,冷冰冰地挡了回来。
我那50万存款,他更是问都从未问过一句,仿佛那笔钱根本不存在。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没底。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像儿子说的那样,对我有所图?他现在表现得这么“高风亮节”,是不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图谋我名下的房子,或者是我每个月的退休金?
就在我胡思乱想,对这段婚姻心灰意冷的时候,我儿子打来一个电话。
电话里,儿子兴奋地说他看好一个项目,想辞职创业,但是启动资金还差一点,想问我能不能支持他一下。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国平在阳台侍弄花草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试探他的机会,也是一个让他改变主意的契机。
02
那天晚饭,我特意多做了两个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国平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吃饭。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我给他夹了一筷子鱼,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国平,跟你商量个事。”
他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你说。”
“今天小军(我儿子)打电话,说他想辞职创业,看好了一个项目,就是启动资金还差二十万。他想……想跟我借点钱周转一下。”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并不是真的要他出钱,我只是希望他能给一句体己话,哪怕是说一句“你的钱,你自己做主就行”,都能让我感觉我们是一家人。我甚至幻想过,他会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关切地问问儿子创业的具体情况,给出一些过来人的建议。
然而,我预想中的温情场面并没有出现。
国平听完,放下了筷子,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默了片刻,那沉默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创业?”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创业风险很大的。他做什么项目?市场调研做过吗?商业计划书有吗?最坏的结果考虑过没有?这二十万要是打了水漂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像一盆盆冷水,把我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彻底浇灭了。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没有一句作为“继父”的鼓励,只有冷静到近乎刻薄的风险分析。他谈论的不是我儿子的梦想,而是一笔冷冰冰的投资。
我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他都想好了,不然也不会开口。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国平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快,他推了推眼镜,继续用他那套理性的逻辑说道:“秀琴,我不是干涉你。但这笔钱是你的养老钱,是你最后的保障。小军年轻,失败了可以重来,你呢?这钱要是没了,你以后怎么办?所以,我的建议是,别动这笔钱。”
“我的钱,我建议你别动。”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是我的钱,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钱。在他眼里,我的人是我的,我的钱是我的,我的儿子也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和我这个人一样,被他清清楚楚地划分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不是在给我建议,他是在警告我,是在撇清关系。万一将来儿子的钱亏了,也绝对赖不到他周国平的头上。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愤怒和失望都涌上了心头。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还巴巴地指望能从一块石头里捂出热气来。
“我知道了。”我冷冷地回了三个字,再也吃不下一口饭。我猛地站起身,把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回到房间,我气得浑身发抖。他那副置身事外、公事公办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我。我感觉他不仅不爱我,连带着对我的家人也充满了漠视和冷酷。
这算什么夫妻?这算什么家?
一股执拗的怒气涌上心头。你不是不让我动吗?我偏要动给你看!
第二天一早,我没跟国平打任何招呼,自己一个人去了银行。当柜员把二十万现金一沓一沓地递到我面前时,我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
我立刻把钱给我儿子打了过去,并且告诉他:“儿子,放手去干,妈支持你!钱不够了再跟妈说。”
从那天起,我彻底死了心。
我不再试图去讨好他,不再幻想着能改变他。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少了。他依旧每天记账,我依旧月底转钱。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活得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甚至开始故意花钱。我给自己报了昂贵的瑜伽班,买了以前舍不得买的名牌衣服和护肤品。每次国平在记账时看到这些大额开销,只是抬眼看我一下,什么也不说,然后默默地在总额里扣除这些,再计算他该付的一半。
他的平静让我更加愤怒。我感觉自己所有的反抗,在他眼里都像一场无理取闹的独角戏。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再婚。守着自己的房子和存款,想给儿子就给儿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自由自在,何必找个人来给自己添堵?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我的身体也开始抗议了。
03
那天半夜,我突然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
那是一种钻心的绞痛,从右上腹开始,迅速蔓延到整个后背。我疼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挣扎着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剧痛中,我下意识地喊出了国平的名字。
隔壁房间的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呻吟,很快就披着衣服冲了进来。
“秀琴,你怎么了?”他打开灯,看到我煞白的脸,也吓了一跳。
“我……肚子疼……”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找出我的社保卡和外套,果断地说:“不行,得去医院!”
他几乎是半抱着我下的楼,在深夜里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最近的急诊中心。在车上,他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他手心的温度,是我那晚感受到的唯一一丝暖意。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诊断为急性胆囊炎,需要立刻住院手术。
国平跑前跑后地为我办理了所有住院手续,没有一句怨言。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说不感动是假的。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恍惚,觉得我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可以相互依靠的夫妻。
住院的那一个星期,国平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每天算好时间,从家里煲好汤送到医院,一勺一勺地喂我喝。我因为手术伤口疼,晚上睡不好,他就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守着,我一有动静,他马上就醒。他给我擦脸、洗脚、端屎端尿,没有丝毫的嫌弃。
医院的护工都羡慕地说:“大姐,你老伴对你可真好啊,比亲儿子还贴心。”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那块冻了很久的冰,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我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我自己太敏感、太计较了?AA制也许真的只是他的生活习惯,并不代表他不爱我。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却把所有的关心都放在了行动里。
带着这份久违的暖意,我很快康复了。出院那天,阳光正好,国平帮我收拾好东西,搀着我往外走。我心里暖洋洋的,甚至开始盘算着,等回家了,要不要主动把那个碍眼的账本收起来,和他好好谈一次。
然而,我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在医院的收费处,被现实击得粉碎。
我们来到一楼的结算窗口,护士把账单递了出来:“一共是三万两千七百八十块,去掉医保报销的部分,自费是三万零二百。”
国平接过账单,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转向我,当着窗口里护士和后面排队缴费的十几双眼睛,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清的音量说:
“秀琴,医药费一共三万二,我转一万六给你。”
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讶,有鄙夷,像一根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我能想象出他们在想什么:这对夫妻可真有意思,老婆生病住院,老公居然还要跟她算一半的钱。
我死死地盯着他,他却仿佛没有看到我眼中的震惊和屈辱,只是平静地举着手机,准备扫码转账。
那一瞬间,前几天在病房里积攒的所有感动和暖意,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无地自容的羞耻。
我明白了,他对我好,照顾我,只是在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就像工作一样。一旦涉及到钱,他那条叫做“AA制”的底线,就立刻显现出来,坚不可摧。
我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了!”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医保卡和银行卡,递给窗口里的护士,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着愤怒而微微颤抖:“刷我的卡,全款!”
护士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国平,最终还是接过了我的卡。
在刷卡机“滴”的一声轻响中,我感觉我们之间那道本就存在的裂痕,被彻底撕开,变成了一道再也无法弥补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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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话。车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恨他的冷酷,更恨自己的天真。我怎么会以为,一个在新婚之夜就拿出账本的男人,会因为一场病就改变他的本性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完了。
04
从医院回来后,我和国平彻底陷入了冷战。
我们不再说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这个家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只有他晚上在书房记账时,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提醒我这个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我对这段婚姻彻底绝望了,甚至开始盘算着离婚。但转念一想,我们这个年纪,离婚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当初不顾儿子反对嫁过来,现在灰溜溜地回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我就这样在痛苦和矛盾中煎熬着,而国平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我坠入了冰窖。
我发现,他开始变得行踪诡秘。
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收藏邮票和旧版人民币,还有一些名家字画。这些都是他几十年的心血,宝贝得不得了,以前连让我碰一下都小心翼翼。
可那段时间,我发现他书房里那些珍贵的邮票册和字画卷轴,在一点点地减少。
起初我没在意,直到有一天,我打扫卫生时,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收据,我拼起来一看,是一家古玩店的交易凭证,上面写着“售出:猴票一版,人民币大团结一套”,金额是五万块。
我心里一惊。他竟然把他最宝贝的猴票给卖了?他这么需要钱吗?他的退休金很高,我们又是AA制,他根本没什么大的开销,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或者,他有一个无底洞一样的亲戚需要他接济?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长。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我发现他几乎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卖掉一样自己的藏品,拿到钱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他不说去了哪里,不说见了谁,每次回来,脸色都有些疲惫,但眼神里又似乎藏着一种如释重负。
我的心越来越沉。我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一个残酷的真相。
终于,我忍不住了。那天,看到他又揣着一个鼓鼓的信封出门,我鬼使神差地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坐公交车辗转了半个多城,最后在市中心一家高档的咖啡馆停了下来。我隔着一条马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进去,径直坐到了国平的对面。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相很漂亮,气质也很好。
我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国平从信封里拿出那沓厚厚的钱,推到了女人面前。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份文件让他签字。
那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我的心上。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他坚持AA制的真相!
他不是为了什么公平,不是为了不想占我便宜,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每一分钱都省下来,攒起来,拿去给外面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我们夫妻之间买根葱都要算清楚,他给别的女人花钱却如此大方!
我算什么?一个给他分摊生活费、照顾他起居的免费保姆吗?
愤怒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过马路去,把咖啡泼在他们脸上,当场揭穿这对狗男女。
但我仅存的理智拉住了我。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我要回家,我要拿到证据,我要当着他的面,和他摊牌,让他净身出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我冲进家门,准备等他回来就和他对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国平竟然比我先到家。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看报或者侍弄花草,而是脸色惨白地倒在沙发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急促,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他脚边的地毯上,散落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和几片药片。
我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愤怒和怨恨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国平!国平你怎么了!”我扑过去,语无伦次地摇晃着他。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后头一歪,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05
救护车的呼啸声划破了小区的宁静,也撕裂了我混乱不堪的思绪。
我跟着急救人员,一路把国平送进了医院。抢救室的红灯亮起,像一只狰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前一刻,我还在心里骂他是“狗男女”,恨不得立刻和他离婚;这一刻,我却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惧。
医生很快出来,表情严肃地递给我一张病危通知书。
“突发性大面积心肌梗死,情况非常危险,必须立刻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家属准备一下,手术费至少需要四十万。”
四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我所有的怨恨、怀疑、委屈,在“病危”这两个字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不管他是不是背叛了我,现在,他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我的丈夫。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我的存款,给儿子创业后还剩下三十万。我没有任何犹豫,救人要紧。
“医生,钱我来想办法!请你们一定要救他!”我抓着医生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我立刻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把之前我投资的钱先还给我一部分,又联系了首饰店,准备把我陪嫁的那些金手镯、金项链全都卖掉。无论如何,我要把这笔钱凑够。
经过一整夜的奔波和筹措,第二天上午,我终于凑齐了四十万。我拿着那张还带着我体温的银行卡,像一个奔赴战场的士兵,冲向了医院的收费处。
所有的疲惫和焦虑,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个念头:快点交钱,快点手术,让他活下来。
“你好!交费!心胸外科周国平的!”我把银行卡和住院单一起拍在窗口的台面上,对着里面的工作人员大声喊道,“钱我来付!刷这张卡!”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就在窗口里的收费员接过卡,准备在刷卡机上操作的那一瞬间。
一只手,一只年轻而有力的手,从我身旁猛地伸了过来,一把将我那只捏着银行卡的手,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台面上。
那力道之大,不容置疑,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我惊愕地回过头,撞进了一双通红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