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注意:本文故事情节皆是虚构,人物、地点、事件皆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文章内容旨在修心明性,启迪智慧,无关封建迷信,若有缘者得见此文,还请理性阅读。
沈万山,这个名字在九十年代末的山西,就是煤炭和财富的代名词。
他站在自己集团大厦的顶层办公室,三十层的高度,整面墙的落地玻璃。下面是他的城市,他的“煤炭王国”:轰鸣的选煤厂,排着长龙的运煤卡车,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冒着白烟的烟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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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年四十八岁,正是一个男人鼎盛的年纪。他有钱,钱对他来说早就不是钞票,而是一个每天在报表上跳动的数字。他有地位,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沈总”。
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到了冬天,这座城市总是灰蒙蒙的。他站在这最高的地方,却常常连对面的山都看不清楚。他办公室里的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但那股若有若无的煤灰味,总能钻进他的鼻子里。
这种空虚感,在儿子沈浩一次剧烈的咳嗽后,达到了顶点。
那天,沈浩放学回家,小脸憋得通红,一边咳一边喘。沈万山赶紧让保姆拿药,自己则心疼地拍着儿子的背。
“爸,”沈浩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指着窗外灰黄色的天空,认真地问,“我们家这么有钱,能不能……能不能把天洗一洗?”
一句话,像一把小锤子,不重,却正好敲在了沈万山的心尖上。
“洗一洗天空?”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发干。
他看着儿子清澈但又带着迷茫的眼睛,突然间,满屋子的昂贵红木家具、墙上的名家字画,都变得刺眼起来。
他这半辈子,拼命地从地底下挖煤,换来了金山银山。他以为自己是儿子的骄傲,可到头来,儿子想要的,只是他亲手“弄脏”的蓝天。
那天晚上,沈万山失眠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门口那条河清得能看见底下的石头,天蓝得能晃眼。可现在呢?河早黑了,天也早灰了。
他赚到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一旦钻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他开始烦躁,开始厌倦了酒桌上的奉承和剪彩时的掌声。他觉得自己像个陀螺,被人抽着转了几十年,现在停下来一看,自己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他想做点“别的”。
01
沈万山开始有意识地参加一些和煤炭无关的活动。商会、论坛、甚至是一些大学的讲座,他都去听。
就在一个高端的“未来能源”商业论坛上,他遇到了杨北辰教授。
杨教授和这个论坛格格不入。别人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亮,他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头发乱糟糟的,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他被安排在午饭前,一个最没人听的“垃圾时间”。
他讲的也不是“未来能源”,而是“未来的灾难”。
“……根据我们的卫星数据显示,腾格里沙漠的边缘,正以每年二十公里的速度向南推进!”杨教授的嗓门很大,指着PPT上那片巨大的黄色斑块,神情激动。
台下的商人们大多在低头看手机,或者小声交谈,没几个人在听这个老学究“杞人忧天”。
“我们必须行动起来!”杨教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有一个计划,一个在沙漠边缘建立一道绿色屏障的计划!我们需要……三百万棵白杨树!”
台下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在沙漠种树?他疯了吧?”
“三百万棵?他知道那要多少钱吗?拿金子往沙子里填?”
沈万山却听进去了。他看着那片刺眼的黄色,又想起了儿子那句“把天洗一洗”。
这个计划,听起来……真有意思。
论坛结束,自助餐会开始。杨教授被冷落在一边,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炒饭。沈万山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杨教授,”沈万山开口了,“您那个计划,我有点兴趣。”
杨教授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显然不认识眼前这个气场十足的中年人。
“三百万棵白杨树,在戈壁滩,”沈万山开门见山,“大概要多少钱?”
杨教授愣了一下,放下盘子,以为他是好奇。“钱?”他苦笑了一下,“这不是单单钱的问题。水、物流、人工、存活率……这是个无底洞。我跑了三年,没一个企业家愿意听我说完。”
“您就告诉我,要多少钱?”沈万山又问了一遍。
杨教授看着他,认真地伸出了八个手指。
“八个亿?”沈万山眉头都没皱一下。
“保守估计。”杨教授补充道,“而且,前五年,您可能只能看到树苗一批一批地死。存活率……我不敢保证。这,这是一场豪赌。”
沈万山看着这个执着的老教授,突然笑了。
“杨教授,我这辈子都在赌。挖煤,就是跟老天爷赌。只不过以前我赌的是地下的黑金,现在,我想跟您赌一把天上的蓝色。”
他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放在桌上。
“这八个亿,我出了。”
当天晚上的晚宴上,沈万山当着所有商界名流的面,宣布了这个决定。
全场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都以为,沈万山喝多了。
02
消息传回山西,整个煤老板圈子都炸了。
第一个冲进沈万山办公室的,是他的妻子,苏玉。
“沈万山!你是不是疯了!”苏玉把爱马仕包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眼圈通红,“八个亿!八个亿啊!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概念?那是我们全家的家当!是我们儿子、孙子的钱!”
苏玉是陪着沈万山从穷日子过来的,她对钱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安全感。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被那个什么教授给灌了迷魂汤?”她扑过来抓着沈万山的胳膊,“你清醒一点!我们有钱,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去沙漠里种什么树?”
沈万山任由她摇晃,他平静地说:“苏玉,我们的钱,十辈子都花不完了。我们赚的钱越多,天就越脏。我不想等我老了,小浩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他敢!”苏玉尖叫起来,“你给他留下了金山银山,他凭什么骂你?他只会感谢你!沈万山,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沈万山闭上了眼睛。
“钱,我已经赚够了。后半辈子,我想干点人事。”
“人事?”苏玉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你的意思是你前半辈子干的都不是人事?好,好,沈万山,你行!”她擦掉眼泪,站直了身体,“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要是敢把这八个亿拿走,我们就离婚!你选吧,选那个沙漠,还是选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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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山沉默了。
第二个来的是他二十年的老搭档,马胜利。
马胜利一脚踹开门,指着沈万山的鼻子就骂:“老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八个亿!我们正准备拿下东山那块最大的矿!你现在把钱抽走,我们全玩完!”
“老马,”沈万山递过去一根烟,“这个矿,我不跟了。我不但要抽钱,我还要卖股份。”
马胜利彻底懵了:“卖股份?你要退出?你……你玩真的?”
“我累了,老马。”沈万山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我不想再挖了。我下半辈子,想往土里种点东西,而不是往外掏东西。”
“种?你种个屁!”马胜利气得跳脚,“那是沙漠!你种的不是树,是钱!有去无回的钱!老沈,你是我大哥,我求你,你醒醒!你这是在自毁长城!”
“我已经决定了。”沈万山把一份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推了过去,“按市价,你接手吧。以后,万山集团,你说了算。”
马胜利看着协议,手都在抖。他不明白,这个比狼还精明的搭档,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傻子。
“好,好……沈万山,你牛!”马胜利狠狠地把协议抓在手里,“我等着,我等着你一年之后,哭着回来找我马胜利,看我怎么笑话你!”
一周后,沈万山办好了一切手续。他成了万山集团的“前任董事长”。
他没有回家,苏玉不让他进门。他只在学校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儿子沈浩。
沈浩好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隔着马路,对他重重地鞠了一躬。
沈万山的眼眶红了。
他背上一个简单的行囊,和同样背着勘测设备的杨北辰教授,登上了西去的火车。
03
火车换汽车,汽车换吉普。当沈万山第一次站到那片选定的土地上时,他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带着仙人掌的、风情万种的沙漠。
这是戈壁滩。一望无际的、黑褐色的沙砾,寸草不生。风硬得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天是灰黄色的,地也是灰黄色的,天地连在一起,分不清楚。
“这就是……我们要种树的地方?”沈万山的声音被风吹得散乱。
“对!”杨北辰教授却异常兴奋,他抓起一把沙土,“土质虽然差,但盐碱化程度在可控范围内。老沈,有希望!”
沈万山苦笑了一下。他这个煤老板,第一次对“希望”这个词感到了怀疑。
但钱已经到位了,人也来了,没有退路。
项目启动了。
几百个集装箱被运来,组成了临时的宿舍和办公室。上百台挖掘机和推土机开始平整土地。几千名工人从四面八方招募而来。
沈万山的八个亿,像自来水一样流了出去。
第一年,他们种下去了五十万棵白杨树苗。沈万山和工人们一起,亲手栽下了第一万棵。
然而,他们低估了沙漠的脾气。
春天刚过,一场特大的沙尘暴席卷而来。那不是风,那是一堵黄色的墙,推着就过来了。天黑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风停了。沈万山冲出集装箱,整个人都傻了。
地貌都变了。沙丘被移了位。而他们辛苦种下的五十万棵树苗,百分之九十,全被埋在了沙子下面,或者被连根拔起,吹得不知去向。
工人们都哭了。
沈万山站在一个沙丘上,嘴唇干裂。他沉默了半个小时。
然后,他抓起对讲机,用沙哑的嗓子吼道:“所有队长听着!沙子把树埋了,我们就把它挖出来!挖不出来的,死了的,我们就重新种!我就不信,这沙子比我沈万山的命还硬!”
他拿起铁锹,第一个开始挖。
他把工人的工资翻了一倍。重赏之下,士气回来了。
他们又花了半年,重新补种。
第二年,沙尘暴没来,却来了大旱。
一连九个月,一滴雨都没下。戈壁滩的太阳,毒得能把石头烤裂。
他们打了二十多口井,可抽上来的水,一天比一天少。地下水位在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刚扎下根的树苗,成片成片地开始变黄、枯萎。
杨北辰教授急得满嘴是泡,他拿着数据,绝望地对沈万山说:“老沈,不行了,水不够。我的计算模型出错了,这里的蒸发量是降水量的三十倍!我们抽水的速度,跟不上树苗渴死的速度!”
这一次,沈万山感到了真正的恐慌。
但他半辈子都是在解决问题,而不是在问题面前低头。
“水不够?”沈万山眼睛通红,“那就去买!去拉!”
他动用了自己最后的人脉,又卖掉了自己在北京和上海的几处豪宅,换来了最后一笔钱。
他买了一百辆大水车,组建了一个运水队。每天从两百公里外的黄河支流去拉水,日夜不停,一车一车地往沙漠里运。
他自己也开上了一辆。
曾经的“沈总”,现在成了“沈师傅”。他住在集装箱里,和工人们一起啃干得掉渣的馒头,就着沙子喝水。他整个人黑得像一块炭,手上全是血泡和老茧。
他把一个煤老板的蛮横和偏执,全都用在了和老天爷的这场对抗上。
04
时间,是沙漠里最不值钱,也是最残酷的东西。
转眼,第八年过去了。
沈万山站在那片他耗尽了心血的土地上。
八个亿,早就花光了。他后续又投进去的三个亿,也见了底。他现在负债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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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像一幅巨大的、失败的油画。
三百万棵树的目标,连十分之一都没实现。零零散散的白杨树,东一片,西一片,长得又矮又黄,像一群营养不良的乞丐。更多的地方,是枯死的树干,在风沙中像墓碑一样矗立着。
项目,彻底失败了。
银行的催款通知书,雪花一样从老家飞来。法院的传票也来了。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沈万山”这个名字,从“煤老板”变成了“老赖”。
工人们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杨教授因为长期的劳累和巨大的精神压力,病倒了,被送回了省城医院。
整个基地,只剩下十几个跟了他最久的老伙计。
马胜利的名字,这几年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他成了山西的新首富,他的胜利集团,资产翻了十倍。马胜利在接受采访时,不无嘲讽地说:“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情怀。有些人,就是分不清梦想和妄想的区别。”
所有人都把沈万山当成了一个笑话。一个脑子进水的傻子,一个败光了家产的赌徒。
这天,一辆越野车开进了基地。
苏玉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也老了,眼角的皱纹深了。她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沈万山最爱喝的羊肉汤。还带来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
“万山。”她叫他。
沈万山转过身,他已经快六十了,背驼了,头发全白了,看起来像个八十岁的小老头。
两人默默地走在那片枯黄的树林里,风吹过,发出呜呜的怪叫。
“喝口汤吧,还热着。”苏玉拧开保温桶。
沈万山接过来,汤的香气让他这个吃了八年沙子的胃,一阵抽搐。他喝了一口,眼泪“啪嗒”一下,掉进了碗里。
“万山,我们回家吧。”苏玉的声音很轻,“我认了,你就是这个命。我们不斗了,行吗?”
“这几年,我把咱家最后那套小房子保住了,在你弟弟名下。银行没查封。我们回去,够住了。小浩也工作了,他说他养我们。”
苏玉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万山,咱们认输了。你斗不过这片沙子,斗不过老天爷。”
沈万山看着苏玉。
他这八年,没哭过。沙尘暴埋了树苗,他没哭。大旱渴死了树,他没哭。银行封了他账户,他没哭。
可现在,他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苏玉递来的笔。
“好……苏玉,我们……回家。”
05
就在沈万山准备回去的那个晚上,基地那台老掉牙的柴油发电机,突然发疯一样轰鸣起来。
集装箱宿舍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是杨北辰教授。
他本该在医院,现在却像个野人一样站在门口。他胡子拉碴,满身尘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亮得吓人。
“老沈!老沈!”他嘶吼着冲过来。
“老杨?”沈万山和苏玉都惊呆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就该死在这儿!”杨教授语无伦次,他抓着沈万山,又哭又笑,“老沈!我们……我们可能……没输!”
沈万山以为老教授受的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了。
“老杨,你冷静点,都结束了……”
“没结束!”杨教授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东西,摔在桌子上。
那不是别的,是一把……湿漉漉的黑土!
“土!你闻闻!!”杨教授把土怼到沈万山面前。
沈万山愣住了。在这干燥的戈壁滩,他八年没见过这么湿润的土!带着一股……草腥味!
“这……这是哪来的?”沈万山的声音开始发抖。
“挖出来的!”杨教授激动地捶着桌子,“我就是个书呆子!我怎么现在才想明白!我们都错了!方向全错了!”
原来,杨教授在医院躺着,越想越不甘心。他这八年的数据,全都是失败的数据。他想写一篇论文,总结这次彻底的失败。
可是在分析那些枯死的白杨树根系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老沈,你看!”他摊开一张画满了曲线的图纸,“这些死了的树,它们的根,扎得比我们想象的深得多!它们在拼命!它们在找水!”
“这又怎么样?它们还是死了。”沈万山不解。
“不!它们没白死!”杨教授指着土壤样本,“我让他们挖开了几棵死树的根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在树根周围的土,盐碱化程度,比别的地方低了整整百分之三十!它们……它们在用最后的命,改良这片土!”
沈万山的心跳开始加速。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