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看,这就是45.7亿年前,地球最恐怖的“婴儿时期”——冥古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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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颗火星大小的行星刚刚在惊天动地的撞击中“撕”出了月球,而我们的家园,正上演着一场持续数亿年的炼狱交响,你绝对无法想象它此时到底有多“癫狂”,这是一个整个星球都被熔岩海洋所覆盖的世界,在这里一场雨可以连绵不绝地下几百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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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这些习惯了蓝天、白云、温和气候的现代生命来说,“冥古宙”这个词本身就充满了终极的恶意。
地质学家们给地球诞生的最初5亿年,也就是从45.7亿年前到40亿年前这段时间,起了一个无比贴切的名字,“冥古宙”。这个词源自希腊神话中的冥界之王哈迪斯,它所描述的,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行星级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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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地球是一个动荡、炽热、被烈火炙烤的地方,它刚刚在引力的吸积下“拼凑”成型,其内部因为放射性元素的衰变和形成时残留的能量,甚至完全处于熔化状态,重力分异作用正在进行,铁、镍等重元素正穿过熔岩,沉向地心,形成地核。
它的外部,则在不断经受着来自太空的高速撞击物的“洗礼”,每一次撞击都会产生更多的热量。在这一切之上,是一层不断被剧烈火山喷发所撕裂和重塑的、炎热干燥的原始表层地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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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太阳系远没有如今这般稳定有序。它更像一个混乱的“建筑工地”,到处都是“建筑残渣”,大量直径在1至10公里,甚至更大的小行星、彗星等“星子”,在广袤的太空中肆意游荡,它们就像一颗颗没有引信的定时炸弹,而年轻的地球,就是这个“射击场”上一个巨大而滚烫的靶子。
这就是地质学上著名的“后期重轰炸期”,据研究,在那个时期,地球所经受的撞击烈度是今天的数亿倍,平均每隔100年就会发生一次足以摧毁整个大陆的剧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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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理解这种碰撞的恐怖,一颗直径10公里的小行星,其携带的巨大动能会在撞击瞬间转化为极高的热量,足以将数千立方公里的地壳瞬间“气化”,它所引发的全球性地震、冲击波和遮天蔽日的尘埃云,使得地球表面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和不稳定。
在那个年代,这种级别的撞击是“家常便饭”。在这种高温高压的环境下,地球的“地壳”只是一层薄薄的、黑色的、在岩浆上漂浮的“凝壳”,随时都会被下一次撞击撕碎,重新归于沸腾,地球表面遍布着炽热的岩浆,就像一片永不熄灭的、翻滚着气泡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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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一个极端恶劣、连岩石都无法保持固态的环境下,一颗由水冰和干冰组成的彗星,正以每小时64000公里的速度,尖啸着向地球飞来,它的到来就像是往一锅沸腾的钢水里倒入了一桶水,这非但不能灭火,反而让这场“火灾”看起来更加疯狂。
撞击的瞬间,无与伦比的动能释放了极高的热量,这颗巨大的“脏雪球”,这颗携带了数亿吨水冰的彗星甚至来不及熔化,就和它撞击处的地壳一起被瞬间“气化”,大量的水蒸气混合着二氧化碳、甲烷和岩石粉末,如同一朵蘑菇云般冲天而起,被抛入早已酷热难当的大气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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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个例,而是数百万年间成千上万次彗星和小行星撞击的缩影。它们共同为这颗“干燥”的火球,注入了其日后成为“水球”的原始资本,从这一刻起,一场持续几百万年的降雨即将拉开帷幕,当这些巨量的水蒸气被抛入高空,它们终于遇到了轨道上那片绝对寒冷的“真空”。水蒸气开始冷却、凝结。在某个临界点,第一滴“雨”落下了。
然而这些雨滴与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甘霖”截然不同,它们是滚烫的、酸性的,并且具有极高的腐蚀性,在它们降落的过程中,雨水会和大气中早已存在的、由小行星撞击带来的尘埃云,以及火山喷发产生的巨量二氧化硫、氯化氢等有毒物质发生反应,从而形成一场名副其实的“硫酸盐”和“盐酸”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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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酸雨从几万米高空的毒云中落下,当它们穿过厚重的大气层,终于抵达地表时,它们面对的是一个温度高达数百度甚至上千度的“熔岩海洋”,雨滴在接触地表的前一秒,就会被迅速受热蒸发,根本无法在地面停留,它们再次汽化成水蒸气,携带着巨大的热量,重新上升到大气中。
这形成了一个极其高效、但也极其暴虐的“水循环”,水蒸气在高空冷却、凝结成酸雨,酸雨落下,被地表加热、蒸发,再次回到大气中,这场雨成为了一个“永不落地”的循环,地球被一层厚重无比的、滚烫的“蒸汽毯子”所笼罩,形成了一种比金星还要恐怖的、极端的“失控温室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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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雨水在高温地表被蒸发,都会带走大量的热量,这就像一个行星级的高压锅,在疯狂地“泄压”和“散热”,与此同时随着太阳系内的“垃圾”逐渐被清理干净,来自太空的撞击频率开始下降,地球“收入”的热量在减少。
此消彼长之下,地球的“退烧”开始了,地质学家推测,这场“雨-蒸发-雨”的循环至少要持续几百万年,甚至可能长达1000万年,才能将地表的平均温度,从数百度的高温,缓慢降低到水的沸点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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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40亿年前,那个决定性的时刻终于到来,地表的温度逐渐稳定了下来,那层黑色的玄武岩地壳终于变得足够坚固,不再轻易被熔岩撕裂,当酸雨再次落下时,它不再“嘶嘶”作响地瞬间蒸发,而是开始在滚烫的岩石上“存活”下来,汇聚成溪流。
这些汇聚起来的水,在低洼地带不断积聚,它们填满了那些巨大的撞击坑和盆地,几百万年的雨水,最终汇聚成了原始海洋,海洋的出现,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它彻底洗刷了大气中的酸性物质和二氧化碳,让天空逐渐变得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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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标志着地球即将告别这个充满恐怖与混乱的“冥古宙”时期,迈入一个全新的时代——“太古宙”,那片在40亿年前形成的、滚烫的、富含金属离子的“酸性海洋”,成为了地球上第一批最古老生命的“摇篮”。
我们今天所饮用的每一滴水,都携带着那场持续了数百万年的、来自地狱的暴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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