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李！我求你了，把那些艾草铲了吧！"
2023年8月的清晨，老张跪在我家门口，手里攥着一叠检测报告。他眼眶通红，声音发颤。
"我家3000只鸡，四个月没下一个蛋了！八十万全砸进去了，求求你！"
我站在门内，看着这个四个月前还趾高气扬、扬言要让我搬走的邻居。
窗外，5亩艾草在晨风中摇曳，清香扑鼻。
而不远处，他那座投资80万的现代化鸡舍，此刻寂静得像座坟墓。
01
我今年62岁，在这个村子住了大半辈子。
儿女都在城里安了家，三年前老伴退休，我们就回村里养老。老宅收拾得干净，院子里种着菜，日子过得清净。
老张是五年前搬来的邻居，比我小十岁，一直在外面做生意。2023年春节后，他突然回村了，说要干一番大事业。
正月十五那天，老张敲开我家门。
"李哥，跟你商量个事。"他递来一包烟，"我承包了村东头那片地，准备建个养鸡场。"
"养鸡场？"我接过烟，没点，"那离咱们这儿多远？"
"不远，就在你家窗外那块地。"老张笑得很轻松，"现代化养殖，干净得很，不影响你。"
我心里一沉。窗外那块地我太熟悉了，跟我家院墙最近的地方不到十米。
"老张，这不合适吧。"我把烟还给他，"养鸡场得离居民区远点，这么近不符合规定。"
老张脸色变了："李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表哥是村支书，手续都批下来了。再说了，现在都是封闭式养殖，哪有那么多讲究。"
"可是——"
"行了行了。"老张打断我，"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征求意见的。下周就开工。"
他转身走了，留下我站在门口发愣。
第二天，我去找村支书张建国。
"建国，老张那个鸡舍选址，是不是有问题？"我坐在村委会办公室里，"离居民区太近了。"
张建国头也不抬："老李，别多想。现在村里发展经济，需要这种项目。老张投资大，能带动就业。"
"可规定上——"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张建国终于抬起头，"老张那边我都批了，你就别为难我了。再说，你家就你们老两口，不适应就进城跟儿子住去。"
我走出村委会，心里堵得慌。
一周后，施工队进场了。
挖掘机轰鸣声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灰尘漫天飞舞，我家窗户不敢开。老伴的气管炎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折腾，天天咳嗽。
我又去找老张。
"老张，能不能让施工队注意点？这灰尘太大了。"
"李哥，做工程哪有不起灰的？"老张正指挥工人干活，"忍两个月就好了。"
"两个月？"
"对啊，鸡舍很快就建好。到时候你就知道现代化养殖有多干净了。"
我看着他自信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施工持续了整整45天。
这45天里，我家像在工地边上。老伴咳嗽加重，去医院开了三次药。我也睡不好觉，天天被噪音吵醒。
4月底,鸡舍终于建成了。
那是一座占地两亩的现代化鸡舍，银灰色的彩钢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张得意洋洋地领着人参观，逢人便说自己投资了80万，要养3000只蛋鸡，一年能赚五十万。
"李哥，来参观参观？"老张主动找到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化养殖。"
我跟着他走进鸡舍。
里面确实很先进，自动喂料系统、温控系统、通风系统一应俱全。一排排鸡笼整齐排列，每个笼子里能养四只鸡。
"怎么样？"老张拍着胸脯，"我这设备都是从山东订的，最先进的。你看这通风系统，臭味都能排出去。"
我注意到通风口的方向——正对着我家窗户。
"老张，这个排风口——"
"李哥，你放心。"老张不等我说完，"这风机功率大，味道吹得远远的，到你家就闻不到了。"
5月初，第一批鸡苗进场了。
3000只小鸡叽叽喳喳，鸡舍里热闹起来。老张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亦乐乎。他雇了两个工人帮忙，自己也住进了鸡舍旁边的值班室。
起初几天还好。
小鸡还没长大，气味不明显。我甚至觉得，也许真像老张说的那样，现代化养殖不会有太大影响。
但我想错了。
02
半个月后，噩梦开始了。
那天早上，我起床开窗透气，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那是鸡粪、饲料、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带着一股腥臭。
我赶紧关上窗户。
"老头子，这是什么味？"老伴在厨房捂着鼻子。
"鸡舍的味道。"我叹了口气。
从那天起，我家再也不敢开窗。
5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不开窗屋里闷得要命。开了窗，臭味就涌进来，让人恶心想吐。老伴的气管炎更严重了，天天咳嗽，有时候咳得整夜睡不着。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更糟的是，鸡舍的排风系统每天运转18个小时。风机的嗡嗡声从早上5点开始，一直响到晚上11点。
我的睡眠彻底毁了。
每天凌晨5点，风机准时启动。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白天头昏脑涨，吃饭都没胃口。
一周后，我又去找老张。
"老张，这味道太大了，能不能想想办法？"
老张正在给鸡喂食，头也不回："李哥，养鸡哪有不臭的？我已经天天消毒了。"
"那风机能不能早上晚点开？"
"不行。"老张转过身，脸色不耐烦，"鸡需要通风，不开风机鸡会死。李哥，你要是受不了，就搬走吧。"
"搬走？"我愣住了，"这是我家，凭什么我搬？"
"那你就忍着呗。"老张语气很冲，"我这养鸡场是合法的，手续齐全。你想闹，随便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老伴正在咳嗽。她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
"老头子，我受不了了。"她上气不接下气，"这味道太呛人了，我感觉喘不上气。"
我心里一紧："我带你去医院。"
县医院的医生检查后说，老伴的气管炎已经发展成慢性支气管炎，跟长期吸入刺激性气体有关。
"要避免接触刺激源。"医生叮嘱，"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我拿着药回到家，看着老伴难受的样子，心如刀割。
晚上，我给在城里的儿子打电话。
"爸，要不你们搬来跟我住？"儿子说，"我家房子够大。"
"不行。"我摇头，虽然儿子看不见，"这是咱家，不能让人欺负。"
挂了电话，我坐在院子里抽烟。
月光下，老张的鸡舍灯火通明。风机呼呼地转着，恶臭随着夜风飘过来。
我必须做点什么。
第二天，我去了镇上的环保所。
"同志，我要投诉。"我把情况说了一遍，"邻居的鸡舍离我家太近，臭味、噪音都超标。"
接待我的是个年轻人，听完后摇摇头："大爷，你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但根据规定，养殖场要达到一定规模才能立案。你邻居那个养3000只鸡，还达不到标准。"
"那我就这么忍着？"
"你可以跟他协商，或者走法律程序。"年轻人很客气，但话说得很明白，"环保这边确实没办法。"
我失望地走出环保所。
回村的路上，我遇到了几个老邻居。
"老李，听说你跟老张闹起来了？"王大爷问。
"他那鸡舍太臭了，影响我们生活。"
"唉，你就忍忍吧。"王大爷叹气，"老张有他表哥撑腰，咱们惹不起。"
"是啊。"另一个邻居也劝，"为了这个闹翻，不值得。"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大家都怕得罪村支书。
回到家，老伴又在咳嗽。她瘦了一圈，脸色蜡黄。
"老头子，要不咱们搬走吧。"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看着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难道真的要搬走？就这么认输？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听着风机的轰鸣声，心里翻江倒海。
凌晨3点，老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红了。
我吓坏了，赶紧开车送她去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给老伴吸了氧，打了针，她才慢慢缓过来。
"必须马上脱离刺激环境。"医生很严肃，"再这样下去，会发展成肺心病。"
天亮的时候，老伴在病房里睡着了。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发白。
突然，我看到走廊墙上贴着一张海报——是中医科的宣传画。画面上是成片的艾草，旁边写着："艾草，药用价值高，驱虫避邪。"
我盯着那张海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艾草？
我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艾草对家禽的影响"、"艾草气味"、"艾草种植"……一条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越看，我心跳越快。
原来，艾草的挥发性气味对禽类有特殊影响。虽然不会直接致病，但长期接触会影响禽类的生理机能。
我继续搜索，找到了更多资料。
一个养殖论坛上，有人发帖说自己的鸡舍附近有野生艾草，结果那年鸡产蛋率明显下降。还有人说，艾草的气味会让鸡变得烦躁不安。
我的手在发抖。
这也许，是个办法。
03
我在医院守了老伴一整天。
晚上，儿子赶来接她去城里住。老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老头子，你也别硬撑了，该低头就低头。"
我点点头，没说话。
送走老伴，我一个人回到村里。
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窗外鸡舍的风机声。我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认真研究。
艾草，学名艾蒿，多年生草本植物。茎叶含有挥发油，主要成分是桉油精、侧柏酮等。这些物质对人体有益，但对禽类却是另一回事。
我找到一篇农业论文，上面写着：艾草挥发物会影响鸡的嗅觉系统，进而影响食欲和产蛋。长期暴露在艾草气味中，母鸡的产蛋率可能下降30%到50%。
关键是——这不算违法。
艾草是常见的中药材，种植艾草是正常的农业活动。只要在自己的地里种，谁也管不着。
我打开地图，仔细查看自家的承包地。
我有15亩承包地,分散在村子周围。其中有5亩,正好在老张鸡舍的上风口。
这5亩地原本种着玉米，收益一般。如果改种艾草……
我测算了一下风向。
我们村在山谷里，常年刮西北风。那5亩地在鸡舍西北方向约200米处。如果在那里种满艾草，等艾草长高后，气味会随风飘向鸡舍。
而且，艾草生长快，气味浓。到了夏秋季节，正是气味最重的时候。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
但我必须谨慎。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目的，包括家人。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去了县城的农资市场。
"老板，有艾草苗吗？"
"有啊。"店老板是个中年女人，"你要多少？"
"5亩地的量。"
"5亩？"老板惊讶地看着我，"你种这么多艾草干什么？"
"听说艾草能卖钱。"我笑着说，"我想试试。"
"也是，现在艾草确实值钱。"老板点点头，"一亩地大概需要8000株，5亩就是4万株。我给你算便宜点，1万2。"
我付了钱，约好三天后送货。
回村的路上，我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我知道这一步走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但我别无选择。老张仗势欺人，正常途径走不通，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
三天后，4万株艾草苗送到了。
我雇了村里的几个老人帮忙。他们看到这么多艾草苗，都很好奇。
"老李，你种这么多艾草干啥？"
"试试看能不能赚钱。"我含糊地说，"现在中药材价格高。"
大家也没多想，开始帮我栽种。
那5亩地我选得很仔细，正好在鸡舍的上风口。我特意算过，这个位置的风能把艾草气味直接吹向鸡舍。
栽种持续了三天。
5亩地，4万株艾草苗，全部栽下。我给它们浇了水，施了肥。
干完这些，已经是5月底了。
看着满地的艾草苗，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的了。
第二天，老张来找我。
他站在我家门口，看着我满身泥土："李哥，听说你种了一大片艾草？"
"对啊。"我装作若无其事，"想试试能不能赚钱。"
"艾草？"老张笑了，"李哥，那东西能赚几个钱？还不如种玉米。"
"试试呗，反正地闲着也是闲着。"
"行啊，你有这闲心种野草，我可没空。"老张摆摆手，"我那3000只鸡,马上就要开始下蛋了,一天光鸡蛋就能卖2000块。"
他走了，脸上满是得意。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想：等着吧，咱们走着瞧。
6月，天气越来越热。
艾草苗开始疯长。它们在阳光和雨水的滋润下，一天一个样。半个月后，已经长到了30厘米高。
我每天都去地里看。
艾草的叶子绿油油的，散发着特有的香味。那是一种清凉的、略带苦味的香气。风一吹，整片艾草随风摆动，香气飘得很远。
我注意观察了风向。正如我预测的那样，西北风把艾草的气味直接吹向鸡舍。
老张的鸡舍依然热闹。
每天早上，他都会打开鸡舍的门通风。我能看到里面一排排的鸡，听到它们咯咯的叫声。
6月中旬，老张的鸡开始下蛋了。
他逢人就说，自己的鸡产蛋率高，质量好。村里人都羡慕他，说他这回要发财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等待。
艾草越长越高，气味也越来越浓。
7月初，艾草已经长到了60厘米。叶子更加茂密，香气更加浓烈。我站在地里,能清楚地闻到那股特殊的味道。
而鸡舍那边，风机依然日夜运转。
我知道，那些鸡正在源源不断地吸入艾草的气味。
04
7月中旬，我注意到了变化。
那天傍晚，我路过鸡舍，听到老张在打电话。
"什么？产蛋率下降？"他的声音透着焦急，"怎么可能？我的饲料都是最好的。"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但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了。
几天后，村里开始有传言。
"听说老张的鸡场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鸡下蛋越来越少，他找了好几个兽医都没查出原因。"
我听在耳里，表面上不动声色。
但每天路过鸡舍，我都会多看几眼。
8月初，艾草开始抽穗开花。这是艾草气味最浓的时候。5亩艾草花开成片，风一吹，整个谷地都能闻到那股清凉的香气。
而老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天下午,他来找我。
"李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他皱着眉头。
"怪味？"我装糊涂，"什么怪味？"
"就是……一股草药味。"老张四处张望，"很浓，我怀疑影响了我的鸡。"
"哦，那是艾草的味道。"我平静地说，"我种的艾草开花了，味道大一点。"
"艾草？"老张愣了一下，"就你那些野草？"
"对啊，现在长得可好了。"
老张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后摆摆手走了。
我知道他开始怀疑了，但他没有证据。
8月中旬，老张的鸡舍产蛋率降到了30%。
这意味着，3000只鸡，每天只下900个蛋。而正常情况下，应该是2400个左右。
老张急了。
他请来了县里最好的兽医。兽医检查了鸡舍的每个角落,抽查了几十只鸡，做了各种化验。
"鸡都很健康。"兽医说，"没有疾病，饲料也没问题。"
"那为什么不下蛋？"老张快疯了。
"可能是环境因素。"兽医思索着，"温度、湿度、通风、气味……都可能影响产蛋。"
"气味？"老张突然抓住了这个词。
"对，鸡对气味很敏感。某些刺激性气味会影响它们的内分泌系统。"
老张的脸色变了。
当天晚上，他又来找我。
"李哥，你那艾草，能不能先别种了？"他的语气带着商量。
"为什么？"我抬起头。
"我怀疑艾草的味道影响了我的鸡。"老张搓着手，"能不能把它们砍了？"
"凭什么？"我的声音平静，"我在自己地里种东西，碍着你什么了？"
"可是——"
"老张。"我打断他，"当初你建鸡舍的时候，我说离我家太近，你听了吗？现在我种点艾草，你就受不了了？"
老张语塞，憋了半天："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看着他，"你的鸡舍合法，我的艾草也合法。"
老张铁青着脸走了。
9月，产蛋率继续下降。
到了月底，已经降到了20%。3000只鸡，一天只下600个蛋。老张的损失越来越大。
他开始想各种办法。
换饲料，调整温度，增加光照，改变通风方式……能想的都想了，能试的都试了。
但产蛋率就是上不去。
村里的闲话越来越多。
"老张这回栽了。"
"投资80万，一分都赚不回来。"
"活该，谁让他当初那么嚣张。"
老张的表哥张建国也来找过他。村支书在鸡舍里转了一圈，最后摇摇头："我也没办法，这事太邪门了。"
10月初，老张做了个决定。
他花了5000块，请了省城的禽类专家来诊断。专家带着仪器，在鸡舍里待了整整一天。
傍晚，专家召集老张和村干部开会。
我正好路过村委会，听到里面传来老张的吼声。
第二天，老张找到我。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眼睛通红。
"李哥，我查出来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就是你的艾草！"
"什么？"
"专家的检测报告！"老张把报告摔在我面前，"鸡舍空气中艾草挥发物浓度超标！就是这东西让我的鸡不下蛋！"
我拿起报告看了看。上面确实写着：检测到艾草主要成分桉油精、侧柏酮等物质，浓度超过正常值数倍，建议立即消除污染源。
"所以呢？"我平静地问。
"铲掉你的艾草！"老张吼道，"马上铲掉！"
"不行。"我把报告还给他，"这是我的地，我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你——"老张气得浑身发抖，"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种艾草害我！"
"我只是种点中药材。"我转身走进屋里。
老张追上来，挡在门口："李哥，我求你了！我真的撑不住了！八十万啊，全是贷款！你就行行好，把艾草铲了吧！"
他说着说着，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男人，就这么跪在我家门口。
我站在门内，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颤抖的双手。
沉默了很久。
"你等着。"我转身进了屋。
老张的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他以为我心软了，要答应他的请求。
我从卧室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走到门口。
"老张，你先起来。"
他急忙站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的纸袋。
我把纸袋递给他。
老张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纸袋里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老张的嘴唇在哆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震惊，还有深深的绝望。
"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平静地说完，转身关上了门。
门外，老张僵立了很久。
然后，我听到他踉跄着跑远的脚步声。
透过窗户，我看到他跑回鸡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他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声音急促，还不断往我家这边张望。
三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村子。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村支书张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