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亲权概率99.99%，支持存在亲子关系。"
我把鉴定报告递给张明，他接过去，手指都在抖。
"你看，女儿是你的。"我的声音很平静。
张明盯着那几行字，突然蹲了下去。他抱着头，肩膀剧烈颤抖。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这个蹲在角落里的男人。
我想伸手拍拍他，又收了回来。报告单证明了我的清白，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他为什么哭得这么绝望？
01
那天是周六，婆婆六十大寿。
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菜上了一半。七岁的女儿笑笑坐在我身边，小嘴抹得油光锃亮。她长得随我，单眼皮，塌鼻梁，皮肤偏黑。
小姑子张敏正在给侄子夹菜，突然抬头看了笑笑一眼。
"嫂子，笑笑怎么一点都不像我哥？"她笑着说，"我哥多帅啊，双眼皮大眼睛，笑笑这眼睛......"
话音未落，婆婆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
"不像就对了！"她冷笑着，声音突然拔高，"谁知道是不是我儿子的种！"
餐桌上瞬间安静了。
公公的脸沉下来："你说什么胡话？"
婆婆却像打开了闸门："我说胡话？我早就想说了！我儿子这么优秀，高鼻梁双眼皮，怎么生出这么个丑丫头？人家都说女儿像爸爸，你们看看，哪里像？"
笑笑低下头，手里的虾滑掉在桌上。我感觉到她在发抖。
"妈，你今天喝多了。"张明的脸涨红了，"别说了。"
"我没喝多！"婆婆站起来，指着我，"外地人嫁进来，谁知道干净不干净？我看她就是在外面乱搞，给我们张家戴绿帽子！"
小姑子赶紧拉婆婆："妈，别说了，孩子还在呢。"
"孩子？那是什么孩子？野种！"
我听到笑笑哭了。七岁的孩子，已经听得懂这些话了。
我站起来，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油渍和眼泪。
"走，我们回家。"
张明拉住我："别理她，她就是嘴碎......"
我甩开他的手，蹲下来抱住笑笑："宝贝乖，咱们走。"
婆婆还在后面喊："做贼心虚了吧？有本事做亲子鉴定啊！我就不信这孩子是我儿子的！"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
"好，我们做亲子鉴定。"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婆婆愣住了,公公也愣住了。
张明追出来,一直追到楼下。
"你别往心里去,我妈她就是......"
"就是什么？"我打断他,"就是可以随便侮辱我？侮辱笑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明,我们做亲子鉴定。"我看着他,"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好几秒："这样是不是太伤感情了？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可以这么践踏人吗？"我抱紧笑笑,"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明天我就带笑笑去。"
那天晚上,我和笑笑睡在卧室,张明一个人在客厅待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就看到笑笑睁着眼睛,眼睛红肿。
"妈妈,奶奶说的是真的吗？"她小声问,"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我抱住她："傻孩子,你当然是爸爸的孩子。"
"那为什么奶奶那么说？"
"因为奶奶糊涂了。"我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没关系,妈妈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吃早饭的时候,张明坐在对面,低着头扒饭。
"今天我带笑笑去医院。"我说。
他抬起头,眼睛里有血丝："真要做？"
"嗯。"
"那我陪你们去。"
"不用。"我看着他,"你去不去都一样,反正结果是确定的。"
他的筷子停在半空,最后放下了："那你...小心点。"
这个反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结婚八年,恋爱两年,十年了。他对我这么没信心？
02
其实从怀孕开始,婆婆就对我有意见。
我是外地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和张明是在公司认识的,他是技术主管,我是新来的文员。追了两年,他父母才勉强同意。
婆婆第一次见我,上下打量半天,憋出一句："长得一般,也就这样吧。"
张明当时拉着我的手："妈,我喜欢就行。"
"你喜欢什么用？"婆婆哼了一声,"娶媳妇是过日子,不是看脸。"
结婚后,婆婆对我客客气气,但总是透着股疏离。每次去她家,她都会提起街坊家的女儿,名校毕业,在银行工作。
"要是你当初多看几个,说不定能娶个更好的。"她总是这么说。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婆婆非要带我去找人算。
那个所谓的"大师"摸了我的肚子,说是个女儿。
婆婆当场脸就垮了。
回家路上,她一句话没说。到家门口,她突然开口："要不,别要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这胎是女儿,打掉,再生个儿子。"婆婆说得很平静,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是你孙女！"
"女儿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白养。"婆婆摆摆手,"听我的,趁现在还小,打了重新来。"
我冲回家,把这话告诉张明。
他皱着眉："我妈思想老旧,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明,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会和她说的。"他搂住我,"咱们生下来,男孩女孩都一样。"
后来婆婆确实没再提打胎的事,但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笑笑出生那天,婆婆来医院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护士抱着孩子进来,张明接过去,看了半天。
"像你。"他说。
"哪里像？"
"眼睛,鼻子。"他笑了,"就是皮肤黑了点。"
我也笑了:"我皮肤就黑,随我正常。"
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渐渐发现,笑笑确实不太像张明。
张明一家人都是双眼皮,高鼻梁,轮廓深。公公年轻时是厂里的文艺骨干,婆婆也算五官端正。小姑子更是遗传了所有优点,从小到大都是校花。
笑笑却完全随了我。单眼皮,塌鼻梁,脸圆圆的。
婆婆每次来,都要拿这个说事。
"哎,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我们家的？"
"随妈正常。"
"随得也太彻底了吧？连一点都不像她爸。"婆婆叹气,"可惜了我家的基因。"
起初我还会反驳几句,后来懒得理她了。
但张明的态度,这几年确实在变。
他回家越来越晚,经常说公司有项目。手机开始设密码,有时候半夜还在微信上聊天。
我问过几次,他都说是工作群。
对笑笑的关心也少了。以前每天回家都要抱抱女儿,现在进门就往卧室钻。周末也不带孩子出去玩了,总说累。
我曾经怀疑他是不是有了别人。
但我没证据,也没勇气去查。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笑笑是他的孩子。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怀笑笑之前,我根本没和别的男人有过接触。
但婆婆的话,还是像根刺,扎在心里。
03
周一一早,我请了假,带着笑笑去了市里最权威的司法鉴定中心。
挂号、排队、采血。
护士拿着针管过来,笑笑往我怀里缩。
"妈妈,疼吗？"
"不疼,就像蚊子咬一下。"我摸摸她的头。
采血的时候,笑笑咬着牙没哭。护士夸她勇敢。
"这孩子像妈妈。"护士说。
我笑了笑,没接话。
"多久能出结果？"
"一周左右。"护士把试管贴好标签,"到时候短信通知你来取。"
离开鉴定中心,我带笑笑去吃了她最爱的披萨。
"妈妈,做完那个...那个什么鉴定,奶奶就会喜欢我了吗？"笑笑问。
我愣了一下。
"宝贝,奶奶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笑笑低着头,"同学都说我是班里最丑的。"
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
"笑笑,你一点都不丑。"我捧起她的脸,"你是妈妈见过最可爱的孩子。"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记住,你是最好的,不需要任何人认可。"
回到家,张明不在。
我给他发消息:"血已经采了,一周出结果。"
半小时后,他回了一个"嗯"。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诡异得很。
张明每天照常上下班,但话变得更少了。我们像两个陌生的室友,各过各的。
婆婆倒是打了几次电话。
第一次,她的声音很冲:"真去做了？"
"做了。"
"不敢做了吧？"她冷笑,"心虚了？"
"一周后出结果。"我说完,挂了电话。
第二次,她换了个口气:"你也是糊涂,听我一句劝,别做了。就算结果出来了,这家还怎么过？"
"婆婆,是你先说要做的。"
"我那是气话！"
"那我现在做的,是认真。"我挂了电话。
第三次,她又变回那个刻薄的嘴脸:"反正我不信那孩子是我孙女。你就等着吧,结果出来,看你怎么收场！"
我关了机。
周三晚上,我在整理笑笑的疫苗本,准备下周去打加强针。
翻到出生记录那一页,上面写着:血型O型。
我愣了一下。
笑笑是O型血？
我赶紧翻出自己的体检报告。血型:A型。
然后我找出张明的体检报告。血型那一栏写着:AB型。
我的手停住了。
医学常识告诉我,AB型和A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AB型血的人,只能生出A型、B型或AB型的孩子。这是基础的遗传学知识。
但笑笑明明是O型。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看错。
心脏开始狂跳。
这不对。
如果血型遗传学没错,那就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医院当年搞错了笑笑的血型。
第二,张明的血型记录错了。
第三......
我不敢往下想。
但笑笑从小到大打疫苗、住院,每次验血都显示O型。不可能每次都错。
那就只能是张明的血型有问题。
我打开手机,搜索AB型血相关的资料。
资料显示,AB型血是最稀有的血型之一,只占人口的9%左右。
我又想起一件事。
结婚这么多年,张明从来没验过血。他的体检报告上的血型,都是根据档案填写的。
如果档案上记录错了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我又去了鉴定中心。
"您好,我想再采一份血样,给我爱人也做个血型检查。"
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鉴定做血型检查的话,需要本人到场。"
"可以,我让他来。"
我给张明打电话。
"明天你请半天假,和我一起去趟鉴定中心。"
"为什么？不是已经采过了吗？"
"我想给你也采一份,做个全面检查。"我撒了个谎,"顺便查查血型,以防万一。"
张明沉默了几秒:"好吧。"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鉴定中心。
采血的时候,我注意到张明的手也在抖。
"紧张什么？"我问。
"没,就是有点晕血。"他别开脸。
护士很快采完了血。
"血型检查明天就能出,亲子鉴定还要几天。"护士说。
回家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
车开到楼下,张明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没有。"我下车,"就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笑笑的血型是不是搞错了。"我看着他,"她是O型,我是A型,你的档案上写着AB型。这不对。"
张明的脸一下子白了:"什么意思？"
"AB型和A型不可能生出O型的孩子。"我说,"所以要么是笑笑的血型搞错了,要么是你的血型记录错了。"
他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应该是档案错了吧。"他喃喃地说,"小时候的事,谁记得清楚。"
"所以明天验一下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转身上楼了。
那天晚上,我听到他在卧室里打电话。
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几个词:"血型"、"怎么办"、"当年"。
他在和谁打电话？
我站在门外,手贴在门板上,心跳如鼓。
那天晚上之后,我再也没听到张明打电话。
他变得沉默,每天下班就回房间,连笑笑都不愿多看一眼。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一周后的下午,鉴定中心发来短信。
我独自一人去取报告,手心全是汗。
工作人员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我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那里。
坐在车里,我深吸一口气,拆开报告。
第一份,笑笑和张明的亲子鉴定——"亲权概率99.99%,支持存在亲子关系。"
我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女儿是他的,我是清白的。
但当我拿起第二份报告时,整个人愣住了。
张明的血型复检结果:O型。
不是AB型,是O型。
我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O型和A型可以生出O型,这没问题。但为什么他的档案上写着AB型?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婆婆那天在餐桌上失态的表情,不是愤怒,是恐慌。
我猛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
那是去年笑笑生日,全家人的合影。我放大照片,仔细看着婆婆和张明的脸。
眉骨、鼻梁、嘴唇......没有一处相似。
再看公公和张明——也完全不像。
反倒是笑笑,眉眼间竟然和张明有几分神似。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来,我立刻发动车子,冲回家。
张明还没下班,我冲进主卧,打开婆婆上次来住时留下的行李箱。
翻到最底层,我看到了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袋。
手指颤抖着打开,里面掉出几张纸——
我看清第一张的瞬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我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手机响了,是张明。
"我马上到家了,报告出来了吗?"
我看着手里那张纸,声音在发抖:"出来了。你回来,叫上你爸妈,一起来。"
"为什么......"
"叫他们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