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快过来!"儿子的声音从三楼传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惊慌。
我放下手里的支票簿,那是准备给陈姐追加的养老金。
她刚走了不到两个小时,房间里还残留着她用了十三年的茉莉花香水味。
"床头柜,日记本!"儿子冲到楼梯口,脸色惨白,"您快看第一页!"
我三步并两步冲上楼。
儿子把一本黑色皮质日记本递给我,手在发抖。
我翻开第一页,整个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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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10年9月的那场葬礼,我至今记得每一个细节。
妻子林雅的棺材被白玫瑰覆盖,那是她生前最爱的花。
儿子林浩当时只有8岁,穿着黑色的小西装,站在我身边,从头到尾没掉一滴眼泪。
"爸爸,妈妈真的不回来了吗?"葬礼结束后,他问我。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头。
儿子转身跑进了房间,把自己锁了起来。
那是9月15日,妻子去世整整一个月。
她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抢救了三天,还是走了。
医生说她颅内出血严重,就算救回来也会是植物人。
我是上市公司的CEO,科腾集团的创始人。
公司刚上市两年,正是业务扩张的关键时期。
妻子走后,我每天忙得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儿子出了问题。
他不说话,不吃饭,不上学。
老师打电话来说他在学校一言不发,同学和他说话他也不理。
我请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时间,需要家人的陪伴。
可我哪有时间?公司每天都有危机要处理,竞争对手虎视眈眈,我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
我想过把儿子送到妻子父母那里,但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我想过请个保姆,但儿子排斥所有陌生人。
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商业合伙人陈总给我推荐了一家高端家政公司。
"老林,你需要一个专业的管家。"陈总说。
"我有个朋友在这个圈子,他们的管家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什么场面都见过。"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了那家公司。
三天后,陈姐来面试了。
她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化着淡妆。
看起来五十出头,身材保持得很好,气质沉稳。
"林先生,我叫陈秀芬,今年51岁,做管家工作三十年了。"她的声音很平静。
"我在英国贵族家庭工作过十年,在香港富豪家里工作过八年,回内地后在上海、北京的几个家庭做过。"
她递过来一份简历,上面列着她服务过的家庭,都是非富即贵的名字。
"您为什么想来我家?"我问。
陈姐看了看客厅墙上妻子的照片,眼神停留了几秒。
"我看到了招聘信息,觉得很适合。"她说。
"您家需要一个能照顾孩子、打理家务、管理佣人的人,这正是我擅长的。"
"您看起来很专业。"
我说,"但我儿子现在情况特殊,他刚失去母亲,很排斥陌生人。"
"我明白。"陈姐点头。
"失去至亲的孩子,需要的不是安慰,是陪伴。我会慢慢让他接受我。"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让她试试。
第一天,陈姐没有急着和儿子接触。
她只是打扫房间,做饭,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儿子躲在房间里,她也不去敲门。
晚饭时间,陈姐做了一桌子菜,端到儿子房门口。
"林浩,饭菜放在门口了。"她说,"不想吃也没关系,饿了就吃。"
她转身离开了。
我以为儿子不会吃,但半个小时后,我发现门口的饭菜不见了。
碗筷整整齐齐地放在托盘上,菜吃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陈姐依然如故。做饭,打扫,把饭菜放在门口,然后离开。
第三天,儿子的房门开了一条缝。他探出头,看见陈姐端着托盘走过来。
"你做的红烧肉,和我妈妈做的一样。"儿子说,这是他一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
陈姐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妈妈很爱你,她希望你好好活着。"陈姐轻声说。
儿子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陈姐笑了笑:"因为所有妈妈都是这样想的。"
那天晚上,儿子走出了房间,坐在餐桌前吃饭。
我震惊了。心理医生用了一个月都没能让儿子开口,陈姐只用了三天。
"陈姐,您是怎么做到的?"我问。
"没什么特别的。"她说。
"只是换位思考而已。孩子失去母亲,他需要的不是大道理,是妈妈的味道。"
"可您怎么知道我妻子做的红烧肉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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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顿了一下:"我猜的。大部分孩子都喜欢甜口的红烧肉。"
我没有多想,只觉得她确实很专业。
就这样,陈姐留了下来。
一开始说好的是试用期三个月,但三个月后,我和儿子都离不开她了。
她把这个占地800平米的豪宅打理得井井有条,18个房间,6个卫生间,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
她记得每个房间的布局,知道哪扇窗户的锁不好用,知道哪个水龙头容易漏水。
她管理着五个佣人,安排他们的工作,从不出差错。
但最重要的是,她照顾儿子比亲妈还细心。
她知道儿子对虾过敏,每次做菜都避开海鲜。
她知道儿子怕黑,每晚都会给他留一盏夜灯。
她知道儿子喜欢听故事,每天晚上都会讲一个。
儿子原本紧闭的心门,慢慢被她打开了。
他开始说话,开始笑,开始和同学玩耍。
他的成绩也慢慢好起来,从班级倒数第五,到中等,再到前十。
有一天放学,儿子拉着陈姐的手说:"陈妈,我今天考了第一名。"
陈妈。
他叫她陈妈。
陈姐愣了一下,眼眶有些红。
她蹲下来,摸着儿子的头:"真棒,你妈妈在天上一定很高兴。"
儿子点头,笑得很灿烂。
那一刻,我心里有些复杂。我这个当爸的,反而不如一个外人更了解我儿子。
但我也感激陈姐。没有她,我不知道儿子会变成什么样。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陈姐成了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给她涨工资,从最初的月薪2万涨到5万,再到8万。
但她几乎不花钱,所有工资都存着。
"陈姐,您存这么多钱做什么?"我有一次问她。
"给老家的侄子读书用。"她说,"他父母去世了,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您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陈姐摇头:"年轻的时候太拼事业,错过了。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想了。"
她说得很平淡,但我能感觉到她眼里有一丝遗憾。
陈姐对儿子的好,超出了一般管家的职责范围。
她不仅照顾他的生活,还关心他的学业,他的情感,他的一切。
儿子考高中那年,压力很大。
有一天晚上,我看见陈姐陪着儿子在书房学习,一直到凌晨两点。
"陈姐,您去睡吧,我陪他就行。"我说。
"没事,林先生。"陈姐说,"我睡得晚,正好陪陪孩子。"
儿子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他第一个拥抱的不是我,是陈姐。
"陈妈,谢谢您。"他说。
陈姐抱着他,眼泪掉了下来:"好孩子,你妈妈会骄傲的。"
但有些细节,越来越让我觉得奇怪。
比如,陈姐为什么知道妻子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
有一次她买花回来,我说:"陈姐,您怎么知道买白玫瑰?"
她说:"我猜的,这个季节白玫瑰最好看。"
比如,陈姐为什么知道妻子的衣帽间密码?
有一次我要进衣帽间拿东西,发现密码锁换了。
我正要去找钥匙,陈姐说:"密码是0915,林太太的生日。"
我输入密码,果然打开了。
"您怎么知道密码?"我问。
"我猜的。"她说,"一般人都会用生日做密码。"
比如,每年妻子的忌日,陈姐都会去墓地。
她比我去的次数还多。有一次我在墓园偶遇她,她正对着墓碑说话。
"林雅,对不起,我来晚了。"她说。
我站在远处,没有打扰她。但我很疑惑,她为什么要道歉?她来晚了什么?
我问过她,她说:"我是替佛祖道歉,没能保佑林太太。"
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我也没深究。
还有一次,儿子问陈姐:"陈妈,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是儿子16岁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知道陈姐对他的好超出了工作范畴。
陈姐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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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儿子追问。
"观音菩萨。"陈姐笑着说。
"我年轻的时候在寺庙许过愿,要做善事。照顾你,就是我的善事。"
儿子信了,我也没多想。我以为陈姐只是找个借口,不想让我们觉得欠她人情。
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
陈姐不仅照顾儿子和家里的事,有时候还会在商业上帮我。
2015年,公司差点被竞争对手恶意收购。
对方用了各种手段,挖我的高管,挖我的客户,还在媒体上造谣污蔑我。
我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一天晚上,陈姐端着一杯茶进书房。
"林先生,您这几天很累吧。"她说。
"嗯,公司有些麻烦。"我叹气。
陈姐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这是一个律师朋友的名片,他很专业,也许能帮到您。"她说。
我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金牌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王律师"。
"您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律师?"我惊讶地问。
"以前服务过的一个家庭介绍的。"陈姐说,"他们说这位律师很靠谱。"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了王律师。没想到,他真的很厉害。
他帮我找到了竞争对手违规操作的证据,还帮我打赢了官司。
公司保住了。
我感激陈姐,给她发了十万块奖金。
她收下了,但转手就捐给了妻子生前支持的那家孤儿院。
"陈姐,您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
"我够用了。"她说,"这些钱给需要的人,更有意义。"
还有一次,2018年,竞争对手设局陷害我。
他们伪造了一份合同,说我侵吞公司资产。
这件事如果坐实,我不仅会失去公司,还会坐牢。
我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澄清。
陈姐突然跟我说:"林先生,小心陈总。"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我听佣人朋友说,最近陈总和您的竞争对手走得很近。"陈姐说,"您要小心。"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果然,我发现陈总和竞争对手私下有联系。
他把我的商业机密泄露给对方,还伙同对方伪造证据陷害我。
我及时发现了这个阴谋,避免了一场灾难。
"陈姐,您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也是听说的。"她说,"佣人之间会互相交流,我碰巧听到了。"
我总觉得她的解释不够完整,但她不愿多说,我也不好追问。
儿子在陈姐的照顾下,一天天长大。
他考上了清华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
大学期间,他成绩优异,还担任了学生会主席。
毕业那年,他说要创业。
"爸,我不想接您的班。"他说,"我想自己闯一闯。"
我支持他。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梦想。
但创业需要启动资金,我准备给他投资一百万。
没想到陈姐找到我,说:"林先生,我想投资林浩的项目。"
"您?"
我惊讶了,"陈姐,创业风险很大,您把积蓄都投进去,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我相信林浩。"陈姐说得很坚定。
"而且我这些年存了不少钱,投资三十万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儿子知道后,坚决不肯要。
"陈妈,这是您辛苦攒的钱,我不能要。"他说。
"傻孩子,钱放在银行也是放着。"陈姐说,"投资你,比放在银行有意义。"
最后,儿子还是收下了陈姐的三十万。
他很争气,公司第二年就盈利了,第三年就把钱还给了陈姐,连本带利。
陈姐笑着收下,转手又把钱捐给了慈善机构。
"陈妈比我亲妈还亲。"有一次儿子对我说。
我听了心里有些酸涩,但也确实如此。
儿子8岁失去母亲,这十几年都是陈姐在照顾他。
她比我这个当爸的,更像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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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时间到了2023年,陈姐已经在我们家待了13年。
那年年底,她突然找到我,说想退休。
"林先生,我想回老家了。"她说。
我愣住了:"为什么?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你们对我很好。"陈姐说,"只是我年纪大了,64岁了,想回老家养老。"
"陈姐,您身体这么好,怎么会老呢。"
我劝她,"而且林浩也离不开您,您就别走了。"
"林浩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业,不需要我了。"陈姐摇头,"我该回去了。"
我看她态度坚决,又问:"那您什么时候走?"
"明年9月吧。"她说,"我想再陪林浩过最后一个生日。"
儿子知道后,急了。
"陈妈,您别走。"他抱着陈姐,像小时候一样,"您在哪里我都跟着您。"
"傻孩子,你有自己的生活。"
陈姐摸着他的头,眼眶红了,"陈妈老了,想回家了。"
"那我给您在老家买房子,您想住多大的都行。"儿子说。
"不用,我有房子。"陈姐说。
我和儿子轮番劝说,甚至提出把工资涨到15万一个月。
但陈姐很坚决,说她已经决定了,谁劝都没用。
那几个月,家里的气氛很沉重。
陈姐开始整理房间。她把十三年来积累的东西分类,能送人的送人,能捐的捐掉。
她的房间越来越空,最后只剩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她把十三年来的工资明细都整理出来,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先生,这是我的工资明细。"她把一个账本递给我,"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翻开账本,从2010年9月到2023年8月,每个月的工资,每次涨薪,每笔奖金,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陈姐,您记这个做什么?"我问。
"怕以后有人说我拿了不该拿的钱。"她说。
"怎么会呢?"
我笑了,"您在我们家13年,别说这些工资,就是再多十倍,也是您应得的。"
陈姐摇头:"林先生,我拿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劳动所得我不能让人觉得我贪心。"
她的话让我觉得奇怪,但我也没多想。
陈姐还给儿子写了很多信。
"这是我这些年对你的一些建议。"她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儿子。
"关于人生,关于事业,关于婚姻。你现在可能用不上,但以后也许会需要。"
儿子打开文件袋,里面有十几封信,每封信都写了日期和主题。
"关于如何选择人生伴侣" "关于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
"关于如何面对失败" "关于如何孝顺父亲"
每一封信都写得很详细,字迹工整,能看出她花了很多心思。
儿子看着那些信,眼泪掉了下来:"陈妈,您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傻孩子,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陈姐说,"我这辈子没有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
那几个月,陈姐经常一个人发呆。
有时候她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花园,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茶杯里的水凉了,她也不喝。
有时候她站在妻子的照片前,一站就是很久。
我看见她的嘴唇在动,像是在说什么,但听不清。
有一次我问她:"陈姐,您在跟林雅说什么?"
她转过身,眼里有泪:"我在跟她道歉。"
"道歉什么?"
"我来晚了。"陈姐说,"如果我能早点来,也许她就不会……"
她没说完,转身走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能感觉到她心里有很重的心事。
5月的时候,我看见陈姐去了一趟妻子的墓地。
那天是周末,我正好也要去扫墓。我到墓园的时候,远远看见陈姐站在墓碑前。
她站了很久,一动不动。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
我没有过去打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陈姐跪了下来。
她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看见她的脸上全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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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问她:"陈姐,您今天去墓地了?"
她愣了一下:"您看见了?"
"嗯,远远看见的。"我说,"您为什么要跪?"
"我在忏悔。"陈姐说。
"忏悔什么?"
她摇头:"说了您也不懂。总之,我对不起林太太。"
我越来越觉得陈姐不对劲,她说话总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敢说。
临近9月,陈姐开始做最后的安排。
她把家里所有的管理流程写成了手册,从每天几点起床,到每个房间怎么打扫。
到佣人们的工作安排,事无巨细,全部记录下来。
她把佣人们的性格特点、注意事项都列出来。
"王阿姨做菜好吃,但脾气急,要哄着她。"
"小李腿脚利索,但粗心,要盯着他。"
"老张负责花园,他最用心,可以完全放心。"
她甚至把我和儿子的生活习惯、饮食禁忌都详细记录下来。
"林先生不能吃香菜,会过敏。"
"林浩喜欢喝乌龙茶,但晚上不能喝,会失眠。"
"林先生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要打扰他。"
她把这些整理成一本厚厚的手册,交给了新来的管家。
"这是我13年的经验。"她说,"您照着这个做,不会错。"
新管家接过手册,感动得说不出话。
我开玩笑说:"陈姐,您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陈姐苦笑:"差不多吧。"
9月1日,陈姐离职的日子到了。
前一天晚上,我和儿子商量要给她办一个盛大的欢送会,请所有认识她的人来。但陈姐拒绝了。
"不用了,我不喜欢热闹。"
她说,"就我们几个人,简简单单地吃顿饭,然后我就走。"
那天早上,陈姐起得很早。
她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单叠得方方正正,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
她换上了一件藏青色的连衣裙,是我去年给她买的。
她一直舍不得穿,说太贵了。今天却穿上了。
她还化了淡妆,口红涂得很仔细。看得出来,她想体面地离开。
中午,我们一家人和所有佣人一起吃了顿饭。
餐桌上,气氛很沉重。大家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
"林先生,林浩,还有大家。"陈姐放下筷子,"这13年,谢谢你们。"
"陈姐,该谢谢的是我们。"我说,"没有您,我们这个家不会这么好。"
"是啊,陈妈。"儿子说,"您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陈姐的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说,"对不起,我……"
她哽咽了,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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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您怎么了?"我有些担心。
"没事,我只是舍不得。"陈姐擦了擦眼泪,"吃饭吧,菜都凉了。"
下午三点,陈姐要走了。
我准备了50万的支票,是公司今年利润分红的一部分。
"陈姐,这是您应得的。"
我把支票递给她,"您在我们家13年,这些钱是对您的感谢。"
陈姐看着支票,手开始发抖。
"太多了,林先生。"她说,"我不能要。"
"必须要。"我说。
"您对这个家的贡献,远不止这些钱。
如果不是您,林浩不会有今天。如果不是您,这个家早就散了。"
儿子也说:"陈妈,您收下吧。这是我们的心意。"
陈姐接过支票,眼泪止不住地流。
"谢谢,谢谢你们。"
她哽咽着说,"这些年,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我对不起你们。"
"您说什么呢。"我说,"是我们要谢谢您。"
陈姐摇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儿子拿出一个礼盒:"陈妈,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陈姐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上刻着两个字:"陈妈"。
"这是我定制的。"儿子说,"您永远是我的陈妈。"
陈姐抱住儿子,哭得像个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她一遍遍地说,"你要好好的,要幸福。"
她放开儿子,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
"林先生,林浩,保重。"她说,"以后,照顾好自己。"
她拉起行李箱,转身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房子。
她的眼里有泪,有不舍,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再见。"她说。
然后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和儿子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
儿子扑进我怀里,哭了出来。
"爸,我舍不得陈妈。"他哭着说。
"我也舍不得。"我说,眼泪也下来了。
我们在门口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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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陈姐走后,家里突然空了。
新来的管家很专业,按照陈姐留下的手册打理一切。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那个每天早上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少了那个晚上在书房陪儿子学习的人。
少了那个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端来一杯热茶的人。
儿子更是魂不守舍。
他每天下班回来,还是会习惯性地喊一声"陈妈"。但没有人应答。
"爸,我想去看看陈妈。"有一天儿子说。
"她说她要一个人静静,我们就别打扰她了。"我说。
但我心里也想陈姐。我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多挽留她。
一周后,我想起陈姐走得匆忙,也许有东西忘在房间里了。
"林浩,我们去陈姐房间看看。"我说,"看看有没有她遗落的东西给她寄过去。"
儿子点头:"好。"
我们上了三楼,推开陈姐的房间。
房间干净得像没人住过。
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被子叠成豆腐块,床单平整得看不到一个褶皱。
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萝,叶子绿得发亮。
这盆绿萝是妻子生前最爱的植物,当年她去世后,我把它扔了。
没想到陈姐又买了一盆一模一样的。
书桌上放着一张合影,是我们一家三口和陈姐的照片。
那是去年春节拍的,我们四个人站在客厅里,笑得很开心。
墙上贴着儿子从8岁到23岁的成长照片。
第一张是儿子8岁的照片,扎着小辫子,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第二张是他10岁的照片,穿着校服,背着书包。
第三张是他12岁的照片,个子已经长高了,眼神还有些稚嫩。
一直到最近的照片,23岁的儿子,穿着西装,站在他公司门口,意气风发。
每一张照片都标注了日期和事件。
"2012年10月,林浩第一次考了满分。"
"2015年6月,林浩毕业了。"
"2018年9月,林浩考上清华。"
"2022年3月,林浩创业了。"
密密麻麻的照片,记录了儿子的整个成长过程。
儿子看着那些照片,眼泪掉了下来。
"陈妈把我的每一个瞬间都记录下来了。"他哽咽着说。
我也很感动。陈姐比我这个当爸的,更用心地记录了儿子的成长。
"我们看看有没有她遗落的东西。"我说。
儿子打开衣柜,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打开书桌抽屉,也是空的。
"她收拾得真干净。"儿子说。
他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
床头柜有两个抽屉。上面那个是空的,下面那个……
儿子突然愣住了。
"爸!"他的声音变了调,"快过来!"
我走过去:"怎么了?"
儿子指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手在发抖。
我低头看去,抽屉里放着一本黑色皮质的日记本。
日记本很旧,封面已经磨损了,边角都翘起来了。
看得出来,这本日记被翻阅了很多次。
"日记本?"我拿起来。
儿子的脸色惨白:"爸,您看第一页。"
我翻开第一页。
日记本的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工整,是陈姐的笔迹。
第一行写着一个日期:2010年9月15日。
那正是陈姐入职的日子。
我继续往下看。
一秒。
两秒。
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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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开始颤抖,越抖越厉害。
血液在这一瞬间冲上了脑门,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僵在原地。
我死死盯着日记本上的那几行字,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剧烈收缩。
嘴巴张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儿子看着我的表情,声音都在颤抖:"爸,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那几行字,整个人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