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婚礼酒店的门口,李秋月攥着手机站在台阶上,看着王建国拉开车门的动作。
"建国!你听我解释!"她的声音在清晨的冷风里发颤。
王建国停顿了一秒,没有回头,弯腰坐进驾驶座。车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闷锤砸在李秋月心口。
王晨绕到副驾驶,临上车前回望了一眼,眼神里是失望和不解。
这场本该简单温馨的婚礼,在一个五万块的红包面前,彻底崩塌了。
而故事的开始,要从半年前那个雨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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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半年前的那个下午,李秋月在超市收银台前尴尬地翻着钱包。
购物车里装着促销的大米、打折的鸡蛋,还有孩子们爱吃的饼干。收银员报出总价:"一百二十三块五。"
李秋月数了三遍零钱,还差十八块。
"要不要放回去几样?"收银员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后面排队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李秋月的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拿那包饼干。
"我来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秋月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递过来二十块钱。
"不用不用,我可以..."她慌乱地摆手。
男人已经把钱递给了收银员:"没事,就当交个朋友。"
李秋月提着购物袋走出超市,那个男人正在门口躲雨。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谢谢你,这钱我改天还你。"
"不用还。"男人笑了笑,"我叫王建国,在附近开了个修车铺。你呢?"
"李秋月。"她小声说,"带着两个孩子,在服装厂上班。"
雨一直下,两个人就站在屋檐下聊起来。王建国说自己老婆五年前因病去世,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现在儿子在外地读大学。李秋月说自己三年前离婚,前夫赌博欠债,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说到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雨停了,王建国指指对面的修车铺:"以后车有问题,来找我,不收钱。"
李秋月点点头,提着购物袋走进雨后的街道。她没想到,这个平凡的相遇,会改变她的生活。
一个月后,李秋月的电动车坏了。她推着车走了三公里,路过那家修车铺,门口挂着"王氏修车"的招牌。王建国正蹲在地上修一辆自行车,看见她,立刻站起来:"车坏了?我看看。"
他接过车,熟练地检查线路,十分钟就修好了。
"多少钱?"李秋月掏钱包。
"说好不收钱的。"王建国擦擦手上的机油,"对了,你吃饭了吗?"
李秋月摇摇头,看了眼手表:"得赶紧回去,孩子放学了。"
"我顺路,送你一段。"王建国推出一辆摩托车。
李秋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后座。摩托车穿过傍晚的街道,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合着机油和汗水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很踏实。
到了出租屋楼下,小宇和小雅正在门口等着。
"妈!"小雅扑过来,看见王建国,怯生生地躲到妈妈身后。
王建国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小朋友,叔叔送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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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接过糖,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那天晚上,李秋月煮了面条,多放了一双筷子。王建国坐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吃得很香。小雅偷偷看着他,小声问:"叔叔,你会修自行车吗?我的车轮坏了。"
"会啊。"王建国笑了,"改天叔叔教你怎么修。"
那顿饭吃得很安静,却让李秋月心里涌起一种久违的温暖。饭后,王建国坚持要洗碗。李秋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也许生活不用一直那么苦。
02
接下来的两个月,王建国成了这个家的常客。
他每天接送小宇小雅上下学,孩子们放学时,总能在校门口看见那辆熟悉的摩托车。小雅会欢快地跑过去,小宇虽然表面沉稳,眼神里也藏不住高兴。
周末,王建国带他们去公园放风筝。小宇的风筝线断了,卡在树上,王建国爬上去帮他取下来。小雅在旁边拍手:"王叔叔好厉害!"
李秋月站在树下,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湿润。她太久没见过孩子们这么开心了。
晚上,王建国会来辅导小宇的功课。小宇的数学成绩一直不好,王建国很有耐心:"这道题要这么想,你看,把它分成两部分..."
小宇突然抬起头:"王叔叔,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王建国愣了一下,摸摸小宇的头:"因为你们是好孩子啊。"
"可是我们又不是你的孩子。"小宇说。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孩子就是孩子,喜欢就想对你们好,没那么多为什么。"
小雅在旁边画画,画了一家四口,还给每个人都标注了名字。李秋月无意中看见,画纸上写着"王爸爸"三个字。她心里一紧,把画收了起来。
晚上孩子睡了,她和王建国坐在阳台上聊天。
"建国,你对我们太好了,我怕..."她欲言又止。
"怕什么?"王建国点了支烟。
"怕以后你后悔,怕我们配不上你的好。"李秋月低着头。
王建国弹了弹烟灰:"秋月,我45了,不是小年轻了。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就想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你带俩孩子怎么了?我也有儿子。咱们都是过来人,能互相理解。"
李秋月的眼圈红了:"可是我有债..."
"多少?"王建国转过头看着她。
"三十万。"李秋月声音很小,"前夫赌博欠的,法院判了我也得还一部分。"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咱们一起还。我虽然挣得不多,但我手脚健全,能干活。"
那晚,李秋月哭了很久。她想起前夫醉醺醺地回家要钱,想起债主堵在厂门口骂她,想起孩子因为付不起伙食费被老师叫家长。这些年,她从没想过还有人愿意跟她共担这些。
第二天早上,王建国带来了一个律师朋友,帮李秋月看债务的情况。律师说可以跟债主协商分期还款,减轻压力。
"这位是我发小,在律师事务所上班。"王建国介绍,"他说可以帮你免费打官司。"
李秋月握着律师递过来的名片,手指微微发抖:"谢谢,真的太谢谢了..."
律师笑了笑:"建国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客气。"
送走律师后,李秋月拉住王建国的手:"建国,我欠你的太多了。"
"别说这些。"王建国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咱们以后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那天下午,王建国去修车铺干活,李秋月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发呆。墙上还贴着催债单,上面写着下个月要还五万块的字样。
她撕下那张纸,攥在手里,心里既感动又不安。
03
第五个月,王建国提出了结婚。
那天是李秋月的生日,他带着蛋糕和一束便宜的康乃馨来到出租屋。孩子们围着蛋糕欢呼,王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秋月,我知道我条件不好,但我想照顾你们一辈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单的银戒指。
李秋月捂着嘴,眼泪掉了下来。
"妈妈,答应王叔叔!"小雅拍着手。
小宇也难得地笑了:"王叔叔对我们是真心的。"
李秋月点了点头,王建国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戒指。那晚,四个人坐在一起吃蛋糕,出租屋里充满了笑声。
李秋月靠在王建国肩膀上,轻声说:"我们简单办,不要铺张。"
"好。"王建国握着她的手,"就请双方亲戚朋友吃顿饭,领个证,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开始筹备婚礼。王建国说酒店不用太大,五桌就够了,都是至亲好友。李秋月也同意,她不想铺张浪费,简简单单就好。
王建国每天下班后都来帮忙收拾东西。李秋月的出租屋太小,他打算婚后让她们搬到自己的房子里。那是一套老房子,两室一厅,虽然旧了些,但收拾收拾还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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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和小雅一个房间,咱们一个房间,正好。"王建国比划着。
小雅开心地转圈:"我要有新家了!"
小宇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突然问:"王叔叔,你儿子会同意吗?"
"我跟他说过了,他支持我。"王建国说,"过几天他就回来了,你们见见面。"
一周后,王晨回来了。22岁的大学生,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小宇和小雅有些拘谨,躲在李秋月身后。
王晨蹲下来,冲他们笑:"以后叫我哥哥,有人欺负你们,告诉我。"
小雅怯怯地叫了声:"哥哥。"
小宇犹豫了一下,也叫了。
那天晚上,王建国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温馨而和谐。
李秋月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强烈的幸福感。她想,也许老天爷终于眷顾她了,让她遇到了王建国这样的好人。
但她没注意到,饭桌上,王晨偶尔会看向父亲,眼神里有着担忧和复杂。
饭后,王晨跟父亲在阳台上说话。
"爸,你确定要娶她吗?"王晨压低声音。
"确定。"王建国点点头,"秋月是个好人,那俩孩子也懂事。"
"可是她有三十万的债,还带两个孩子,你的压力会很大。"王晨说。
王建国拍拍儿子的肩膀:"我知道,但我不想一个人过一辈子。你妈走了这五年,我每天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也空荡荡的。"
"遇到秋月,我觉得还能有个家,还能有个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王晨沉默了,他知道父亲这些年有多孤独。母亲去世后,父亲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从不提自己的需要。
"那你想好怎么过了吗?"王晨问。
"一步一步来。"王建国说,"我有手艺,能养活一家人。秋月也在上班,咱们一起努力,日子不会差。"
王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回到客厅,看见小宇正在写作业,小雅在旁边玩积木。
"小宇,学习怎么样?"王晨坐下来。
"还行,就是数学不太好。"小宇说。
"我可以辅导你。"王晨说,"我大学学的就是数学。"
小宇抬起头,眼睛亮了:"真的吗?"
"当然。"王晨笑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晚,李秋月送王建国父子俩出门,站在楼道里目送他们下楼。王建国回头冲她挥挥手,她也挥了挥手。
回到屋里,小雅已经睡着了,小宇还在写作业。
"妈,你开心吗?"小宇突然问。
"开心。"李秋月摸摸儿子的头,"你呢?"
"我也开心。"小宇说,"王叔叔是个好人,王晨哥哥也不错。妈,这次你别再错过了。"
李秋月心里一酸:"妈不会的。"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远去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摸着那枚银戒指。月光照进来,戒指泛着微弱的光,像一个微小却坚定的承诺。
04
婚礼定在下个月的第一个周末。
王建国订了一家小酒店,五桌宴席,请的都是双方的亲戚朋友。他说不要彩礼,也不要什么仪式,就简单吃顿饭,领个证,两个人在一起就行。
李秋月很感动,她知道王建国是真心想跟她过日子。
但婚礼前一周,她的母亲和妹妹来了。
母亲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背有些驼。她进门就开始打量这个狭窄的出租屋,眉头皱得很紧。
"秋月,你就住这?"母亲坐在沙发上,"这么小的地方,三个人怎么住?"
"妈,暂时先这样,等婚后我们就搬到王建国那边去。"李秋月倒了杯水递过去。
妹妹李秋芳靠在门框上,翻着手机:"姐,你真决定要嫁给那个修车的?"
"建国人很好。"李秋月说。
"人好有什么用?"李秋芳抬起头,"姐,你一个离婚带俩娃的,好歹也得找个条件好点的。"
李秋月皱眉:"秋芳,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为你好。"李秋芳走过来坐下,"你看看你现在,住这破地方,还欠着一屁股债,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吧?"
母亲接过话:"你妹说得对。这王建国条件怎么样?有多少存款?"
"妈,我没问过。"李秋月说,"他开修车铺的,应该有些积蓄吧。"
"你连这都不问?"母亲提高了声音,"秋月,你结一次婚吃一次亏,怎么还不长记性?"
李秋月心里不舒服:"妈,建国不是前夫那种人。"
"男人都一样!"母亲拍了下桌子,"当初你前夫追你的时候,不也是花言巧语?结果呢?赌博欠债,把你害得够惨!"
李秋月沉默了。母亲说的没错,她确实吃过亏,也确实害怕再次受伤。
李秋芳凑过来:"姐,明天你结婚,按规矩得要点下车费。"
"下车费?"李秋月愣了,"什么下车费?"
"就是新郎来接亲的时候,要给的红包。"李秋芳说,"这是咱们这边的老规矩,尤其是二婚带孩子的,更得要。"
母亲点头:"对,这是规矩。不要的话,别人会说你贱,白送上门的。"
李秋月摇头:"可是我们说好简单办,不讲这些..."
"越是简单办,越要讲规矩!"母亲打断她,"你得让王家人看得起你,知道你不是随便嫁的。"
李秋芳拿出手机,翻出一些聊天记录:"姐,你看,我问过几个朋友,她们说二婚带孩子的,下车费至少要五万。"
"五万?"李秋月吓了一跳,"这么多?"
"不多。"李秋芳说,"你带俩孩子,以后王建国要养他们,这五万就当是给孩子的保障。"
母亲也说:"而且你不是还欠五万吗?正好要这个数,把债先还了。"
李秋月心里一动。她确实还欠着五万,下个月就是最后期限。如果不还,债主说要起诉她。
"可是..."她犹豫了,"建国对我们这么好,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母亲说,"他要是真心想娶你,还在乎这点钱?"
李秋芳点头:"对啊,五万块对真心想结婚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就当是试探他,看他到底诚不诚心。"
"要是他连这都不肯给,你还嫁给他干什么?说明他根本不重视你。"
李秋月坐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一边是对王建国的愧疚,一边是对债务的恐惧,还有对未来的不安。
母亲看出了她的动摇:"秋月,你想想,你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前夫留下的债,你一个人扛着,带着两个孩子,每天累死累活,连买件新衣服都舍不得。"
"现在有个机会能减轻负担,你为什么不抓住?"
李秋芳也说:"姐,我知道你心软,但你得为自己和孩子想想。王建国要是真心的,肯定会理解你的。"
李秋月看了看墙上的催债单,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小雅和还在做作业的小宇。
她想起小宇上学期因为付不起班费被老师批评,想起小雅看着别的小朋友有新书包时羡慕的眼神。
"好吧。"她终于点了点头,"那明天你们拦着,我来说。"
母亲松了口气:"这就对了。你放心,他要是真心的,肯定会给。"
李秋芳笑了:"姐,你就等着收钱吧。"
那晚,母亲和妹妹走后,李秋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起枕边的那枚银戒指,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光。
她想起王建国求婚时的样子,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充满了愧疚。
但一想到那笔债务,想到孩子们的未来,她又觉得自己也没错。
她这样说服自己:如果王建国真心想娶我,五万块应该不算什么。这只是一个考验,考验他是不是真的有能力照顾我们。
凌晨三点,小宇突然起来上厕所,看见妈妈还醒着。
"妈,你怎么还不睡?"他问。
"睡不着。"李秋月说。
小宇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坐下:"妈,外婆和小姨说的话,你别听。"
李秋月心里一惊:"你听到了?"
"嗯。"小宇点头,"妈,王叔叔对我们是真心的,你别试探他。"
"小宇,你还小,不懂。"李秋月说。
"我不小了,我13岁了。"小宇看着妈妈,眼神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妈,我知道你是为了还债,但这样做不对。"
"王叔叔这半年对我们这么好,你这样做,会伤他的心。"
李秋月沉默了。儿子说的每个字都扎在她心上,但她已经答应了母亲和妹妹,已经来不及改变主意了。
"小宇,你相信妈妈,妈妈不会做错事的。"她抱住儿子,声音有些发抖,"你先去睡吧。"
小宇看着妈妈,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他拿出手机,给王建国发了条信息:"王叔叔,我妈明天可能会要下车费,你别答应。她是为了还我爸的债,不是真的嫌你穷。"
发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背着我妈说这些,但我不想失去你。"
信息发出去后,他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闭上了眼睛。
05
婚礼当天早晨,王建国站在镜子前系领带。
手指有些抖,怎么都系不好。
王晨走过来,接过领带:"爸,我来。"
"谢谢儿子。"王建国深吸一口气。
王晨熟练地帮父亲打好领带,突然问:"爸,你紧张吗?"
"都这岁数了,还紧张个啥。"王建国苦笑,"就是有点激动。"
"那为什么手抖?"王晨看着父亲。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你妈走了五年,我一个人过了五年。有时候半夜醒来,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就想,这辈子就这样了。"
"遇到秋月,我觉得还能有个伴,还能有个家。"
王晨点点头,没再说话。他知道父亲这些年有多孤独,也支持父亲的决定。
王建国走到抽屉前,拿出一个文件袋:"晨晨,你看看这个。"
王晨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两张银行卡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小宇的学费,小雅的学费,愿你们好好读书。
"这是六万块,我这半年省下来的。"王建国说,"本来想作为给孩子们的见面礼,婚后交给秋月,让她给孩子们存着,别因为钱的事发愁。"
王晨眼眶有些红:"爸,你对他们真的很好。"
"他们是好孩子。"王建国说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小宇昨晚发来的信息。看完后,王建国愣住了,表情变得复杂。
"怎么了?"王晨问。
王建国把手机递过去。王晨看完信息,皱起了眉头:"爸,这..."
"没事。"王建国收起手机,"孩子懂事,知道心疼他妈。可能秋月有什么难处,没跟我说。"
"那你怎么办?"王晨问。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先去接亲吧,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她真的开口要钱,我想听听她怎么说。"
王晨有些担心:"爸,你别冲动。"
"我不会。"王建国穿上西装,"我45岁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走吧。"
父子俩开着车往李秋月家赶去。车里放着一个红包,是王建国准备好的三千块下车费。他本来想着,意思意思,图个吉利。
但现在,他心里多了一些疑虑和不安。
车子停在楼下,王建国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束康乃馨下了车。
楼上,李秋月正在整理衣服。
她换了三次,每一次都觉得不合适。手在发抖,心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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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帮她挑首饰:"妈妈,戴这个,好看。"
小宇坐在床边,闷声不响,脸色很不好看。
李秋月注意到儿子的沉默,走过去:"小宇,怎么了?"
小宇抬起头,眼神里是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失望:"妈,你确定这次不会再错了吧?"
李秋月摸摸儿子的头:"王叔叔是个好人,妈这次看准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试探他?"小宇的声音有些哽咽。
李秋月心里一紧:"你昨晚给王叔叔发信息了?"
小宇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我不想失去王叔叔。他是真心对我们好的。"
"小宇。"李秋月蹲下来,握住儿子的手,"妈不是试探他,妈只是想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能力照顾我们。"
"五万块对有诚意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王叔叔不富裕啊。"小宇说,"他就开个修车铺,挣得不多。五万块对他来说,可能要存很久很久。"
李秋月心里一阵刺痛,但母亲和妹妹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她已经来不及改变主意。
"小宇,你相信妈妈。"她抱住儿子,"妈妈不会做错事的。"
楼下传来敲门声,李秋芳喊道:"姐,新郎来了!"
李秋月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走到窗边,看见王建国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束花。
他抬头看向窗户,冲她笑了笑。那笑容温暖而真诚,让李秋月心里涌起强烈的愧疚。
但母亲和妹妹已经堵在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06
王建国走到门口,笑着敲了敲门。
李秋芳打开门,做出拦住的姿势:"哎呀,姐夫来啦!不过按规矩,得先过我这关。"
气氛本来是温馨的,中年人的婚礼简单务实,没有年轻人那些繁琐的仪式。
王建国爽快地掏出早准备好的红包:"拿着,图个吉利。"
李秋芳接过红包,当着大家的面打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就三千?"
王建国愣了一下:"不是说意思意思就行吗?"
母亲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建国啊,你这准备得不太够啊。"
"阿姨,这是..."王建国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秋月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一件朴素的连衣裙。她看了一眼王建国手里的花,又看了看妹妹手里的红包,表情变得凝重。
"建国。"她开口了,声音有些发抖,"我们这边有个规矩,二婚带孩子的,下车费要五万。"
空气突然安静了。
王建国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李秋月:"秋月,咱们之前没说过这事啊。"
"我也是昨晚听我妈说的。"李秋月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我们这边的老规矩,二婚女方带孩子,男方要表示诚意。"
王建国皱起眉头:"可是咱们说好的,简简单单办,不讲排场。"
李秋芳插话:"姐夫,这不是排场,这是尊重。我姐离婚后带俩孩子多不容易,你得让人看得起她。"
"而且五万块也不多,你要是连这都拿不出来,以后怎么养活一家人?"
王建国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秋月脸上。
李秋月被他看得心虚,低下了头:"建国,你就说给不给吧。"
王晨拉了拉父亲的衣角,低声说:"爸,要不我去取钱?"
王建国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秋月,你能看着我说话吗?"
李秋月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
王建国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觉得这五万很重要?"
"我..."李秋月张了张嘴。
母亲在旁边推了她一把:"说啊,当然重要!这是规矩,也是对我女儿的尊重!"
王建国的脸色变了,他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李秋芳,最后目光回到李秋月身上。
"秋月,咱们这半年,我对你们母子三人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知道你对我们好。"李秋月咬着嘴唇,"但是建国,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你得理解。"
"规矩?"王建国苦笑了一声,"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从没跟我提过什么规矩。现在婚礼当天,突然要五万下车费,这是规矩还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李秋芳不高兴了:"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姐是那种人吗?"
"我没说秋月是什么人。"王建国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她有难处,应该早点跟我说,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李秋月眼圈更红了:"建国,我这半年看走眼了吗?五万块都拿不出来,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好好过?"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扎进了王建国的心。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声音也冷了下来: